我突然想起好像在哪见过,对,就是那广播大楼的保安老头,他脸上就是这种绿色的斑点,只不过比我的小而已。

    我越来越痒,手抓已经完全不过瘾了,顺手捞起马桶刷子,照着后背就搓了起来。

    一搓,倍儿爽,爽的我全身发麻。

    “别,别挠了,求求你,别挠了。”田甜冲进了洗手间,泪流满面的哀求我。我这时候哪里还听的进话,她见我不搭理她,反而挠的更来劲,就生气了,夺过我的马桶刷,从后面死死的抱住我。

    别看她只是个女人,但力气却大的惊人,抱着我丢在床上,用身子压着我,我百般挣扎,却也无用。那种奇痒,让我变的疯狂,我就在她怀里怒吼,在她胸口上乱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奇痒终于慢慢的消退,我渐渐清醒了过来。

    “我没事了,放开我吧。”我全身无力,疲惫说。田甜放开我,扑在我怀里,痛哭了起来,一个劲的向我道歉。

    我说:“这不管你的事,可能是我在外面被毒虫咬了,改天我去医院看看就好。”

    然后,我温柔的抚摸着她胸口上被我牙齿刮伤的血痕,心中火辣辣的疼。其实她做的对,像这种痒病,越抓只会蔓延的越厉害。

    “田甜,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吧,这样下次我去接你,也就方便了。”我说。田甜想了片刻说:“我可以给你,但你答应我,我接不到电话的时候,千万不要生气。”

    然后,她给了我一个号码。

    我存入手机,抱着她安然入睡。

    我醒来的时候,田甜已经离开了。

    接下来与田甜同居的日子,我俩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乐。

    我依然会时不时犯病,全身的斑点也越来越多,开始从后背蔓延到了胸口,每次一犯痒,田甜就会哭,向我道歉,让我有些莫名其妙。

    还有,田甜怪异的作息时间让我很是不满,她每天都是凌晨才回宾馆,清早四点多就离开了。

    每次我问她,她都说电台正在重建,单位人少,她抽不开身。我就纳闷了,再上班忙,也不至于每天忙二十个小时吧,难怪她卸了妆后,脸色那么难看。

    白天,我永远都打不通她的电话,大多数时候是关机。偶尔开着,也是无人接听,也至于我都怀疑她手机带着根本是个摆设。

    我向她发过几次火,但都被她搪塞了,她还是那么的一如既往。

    更可恼的是,每次我想欢好,她不是来事就是肚子疼,一次次的敷衍我,让我很是不爽。

    我有时候觉得,或许是我真对她动情了。指不定,在她眼里,我屁都不是,一切都是我自以为是罢了。

    跟我在一起后,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哭,好几次,大半夜,我听到她在洗手间里哭。

    看着她越来越不快活,我心里也很难受,我很想弄清楚是什么让她变的不快乐……

    我找到瞎子的时候,他正带着墨镜在给一个中年妇女算命。我走过去,瞎子给我比了个手势,让我在边上等着。

    换了以前,我早冲过去搅了他的局,不过现在我有求于他,还是低调些好。

    等那妇女心满意足的掏了钱,瞎子叼着中南海晃悠悠的走过来问我,“又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

    我在他身上掏出香烟,点上吸了两口,“搞你妹,最近手头有些紧,拿点钱给我。”

    瞎子围着我转了一圈,皱眉说:“浩哥,我看你气色不太好,没事吧。”“少废话,给还是不给。”我说。

    瞎子摘下墨镜,虎目一眯,打量了我几眼说:“不行,你得告诉我才行,钱不是问题。”

    我对这孙子很无奈,就告诉他,我跟田甜同居了,缺钱花。

    瞎子听了后,笑的前俯后仰,差点没抽筋。我踢了他一脚,“草,有这么好笑吗?”

    “我们的花心大萝卜居然跟女人同居了,真是奇闻,你确定是认真的?”瞎子指着我,大笑问。

    我不耐烦的咂了咂嘴,“爱信不信,不借就拉倒。”

    说着,我就往回走。瞎子连忙追了上来,“生啥气,我就想知道是哪个绝世大美女,能勾住咱浩哥的心,不过,这可是个大好消息,你妈要知道了,得美死。”

    “你麻溜点成吗?老子还要去租房。”我说。

    天天住宾馆,虽然是比较次的房间,但也不是我这种无业游民住的起的,我觉的还是租房罚算,我和田甜之间虽然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我并不想就这么放弃,给她一个安稳点的家,是我要做的第一步。

    瞎子说,那我陪你去吧。

    我没有拒绝,瞎子这人嘴会来事,有他在,还能跟房东砍砍价。

    我看中的是解放路的一栋出租单元楼,虽说现在偏僻、冷清,但离田甜上班的地方是最近的了。

    到了单元楼,瞎子四下看了两眼,神情凝重的问我:“浩哥,你干嘛要选这个鬼地方?”

    我说,你嫂子就在老广播大楼上班,这边近。瞎子就疑惑了,怪叫道:“开什么玩笑,广播大楼荒废很久了,那边邪的厉害,谁去那上班,找死啊。”

    “你个乌鸦嘴,少几把瞎说,那边正重建,你嫂子在那边当电台主持呢。”

    瞎子点了根烟,吸了一口递给我,认真说:“嫂子?看来你是真喜欢这娘们了,不过,你还是劝她赶紧离开吧,那地方呆不长久,不是个发展的正地儿。”

    “赶紧租房吧,别唧唧歪歪了。”我接过烟催促说。瞎子扬起浓眉,打了个响指说:“走,我给你砍价去。”

    在租房前,我跟那房东私下电话联系过了,她的意向是一千块钱一个月,我琢磨着还是有些贵了,毕竟这边现在不是什么热闹地盘,不过有瞎子在,这小子嘴狠。

    房东是个妇女,长相一看就是那种很刻薄的,板着张脸,好像老子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见了我,她就问:“是你们要租房?”

    我点了点头,她直接开门见山说:“最便宜的十八楼,也就是顶楼,一千一个月,少一个子都不行。”

    我心想,妈的,果然是一个子都不肯少,这么小气,难怪胸这么小。

    瞎子嘿嘿的笑了两声,对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先回避一下。

    片刻后,我就看到那刻薄的房东,笑的满脸直掉粉,友好的跟瞎子握手。

    待房东走后,我问瞎子,“搞定了?啥时候签合同?”

    瞎子痞气的带上墨镜,斜着嘴咬着香烟,浪笑道:“签啥合同,就这老娘们,也敢跟老子装逼。给她三百一个月,水电全包,算是看的起她了。”

    “啥,三百一月,水电全包?”我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就这价位,我亲妈都未必会租给我啊。

    我感叹说,瞎子你小子够狠。

    瞎子咬着香烟在前面边走边说,“有啥好惊讶的,只有你这样的傻叉,才会租这房,还他妈十八层,你想找死啊。”

    第八章 电梯诡女

    然后他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唬住这娘们吗?”“为啥?”我开始有些佩服瞎子了,想知道他的秘诀。

    瞎子指着这楼层说:“盖这栋楼的人是比你还糊涂的二逼,楼层不多不少十八层,你看这楼,比周边其他的楼层都高出太多,老城区都废了,建这么多,不傻叉么?你再看对面那是啥?”

    我顺着他手指一看,不解的说:“西门桥啊,咋啦。”

    “你把西门桥横移过来,一比划,看看像啥?”瞎子一派老师父教训小徒弟的姿态,向我发问。我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老老实实的回答,“像女人的丁字内裤。”

    “丁你个大头鬼,就知道女人,脑子里还能有点别的么?这不显而易见,像一把宝剑吗?”瞎子没好气道。老实说,我还真没看出来哪像宝剑了。

    “像宝剑不挺好吗?降妖除魔。”

    “你懂啥。两胁张开众为一,比如个字在两傍。似此名为带剑水,水出两傍面前合,一出一缩合纵长。恰如人字方出去,此名交剑亦有殃,先吉后凶主关竟,破财更有逢杀伤。这西门桥水浑浊不清,年年有死人,带剑水,若水至清携龙,这楼乃是旺主之楼,想必盖这楼时,也找人看过,可是遇到了坏水,又建了个十八楼,十八乃佛之地狱统称之数,犯了佛门忌讳,这栋楼风水一坏就成了活地狱。”

    “所以我刚刚问这个老娘们,他儿子是不是被克死了,这楼每年都要死人,全都被我言中了,你知道她崽是谁吗?”瞎子问。

    我说不知道,瞎子告诉我,是郭坤。

    我很是惊讶,郭坤是江东黑道的老大,在江东他说话比市长还管用,但这人前些年,在火并中,被乱枪打死了,当时轰动了整个江东。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刚刚问过了,几天前,这栋楼刚死了个女的,所以至少今年不会再死人,你放心住吧。”瞎子说。

    我向来不信这个,跟瞎子唠叨了这么久,纯属是指望他多借我点钱呢。

    到了十八楼,我看了房子,是两室一厅,大概有七十来平,家具、家电一应齐全,我心里没给美坏了,唯一的缺陷就是光线有点暗,阴森森的,寒气有点重。

    瞎子转了两圈,给我留了两千块钱,走的时候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三角形的红布包。

    我一看里面全都是红褐色的粉末,就问这是啥?

    瞎子说,“你招鬼,这是黑虎身上刮下来的血痂粉,能挡邪物。”然后在门口与每个墙角撒了一点,并嘱咐我晚上千万别瞎几把乱转,这才离去。

    瞎子一走,我又收拾了一番,这才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幻想着我和田甜的新生活,越想越美。

    我想好了,跟田甜同居以后,我好好跟她试着发展下去,毕竟我年龄也不小了,若是最终能走到一起,也未尝不可。

    到了晚上,我早早就在广播大楼外面等着了,我本来想进去找她的,但一看到那目光森冷的保安老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怕走进去,这老杂毛又会阴老子,我有种很怪的感觉,那就是这老头似乎盯上了我,尤其是他看着我舔嘴唇的猥琐样,让我恨不得抽死他。

    到了十二点后,我听到了皮鞋与高跟鞋的声音,李子文与田甜,一前一后走了出来,李子文在前头像是说些什么,而田甜则乖的像只小猫老老实实的跟着他。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至今为止在这栋大楼里,我见到的人一个手掌都能掰的过来,田甜每天跟我在一起的时间只有四个小时,而其余时间很可能就是跟这家伙在一起,难道她是李子文的小三?

    不过,我想到那夜在走廊,李子文说的话,这念头我很快打消了,田甜要是跟他有私密关系,干嘛还跟我征婚?

    田甜,我喊了她一声。她看到了我,没有以往的欣喜,反而有些慌乱,反倒是李子文冲我挥手微笑。她并没有立即回应我,而是笑着跟李子文告别,然后匆忙开车出来。

    “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了,你别到这来吗?”田甜柳眉紧蹙,冲我发火。

    我沉着脸,低头抽烟,心中冰凉。田甜叹了口气,拉着我的手说:“沈浩,你听我的好吗?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虑,但以后你会明白的。”

    我冲窗外吐了股烟气,望着黑莽莽的乌山,唯有苦笑,我这就是作茧自缚,干嘛为了这个女人把自己弄的现在这样神经兮兮的。

    “我弄了套了房子,就在解放路那边。”良久,我说。田甜一听又笑了起来,“沈浩,我可还没想好真嫁给你,你别太认真啊。”

    我见她心情变好,而我也不喜欢死气沉沉的感觉,就找一些有趣的话,有一搭没一搭的逗她。

    到了高层,隐约可以看到几个住户亮着灯光,看来这栋楼,并没有像那该死的房东说的全租出去了,压根儿就没几户人,这老娘们摆明了就是诈我的。

    下了车,我隐约听到有人在哭哭啼啼的,寻声一看,只见一个老妇女正蹲在楼前烧纸,哭的呜呜咽咽的,凄惨渗人。

    离七月半还早着啊?又一想,瞎子说过,这里前几天刚死了人,肯定这是死者的亲人在祭奠亡灵。

    “刚租房子,就遇到死人,也真够秽气的。”我嘟哝了一句。

    田甜停住脚步,往那老妇女走去,问她:“阿婶,祭奠细姑娘呢?”

    妇女抬头抹了把泪,悲戚呛声回答:“可不是,天杀的凶手,害了我家的姑娘。”然后,又发出恐怖的诅咒声,“女儿啊,你要在天有灵,掐死这天打五雷劈的凶手吧。”

    这时候,突然起风了,纸钱灰围着火堆疯狂的打起转来,妇人尖利的诅咒声,让我一阵毛骨悚然。

    妈的,不会真来鬼了吧?我四下看了一眼,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田甜的脸色在火光下很难看,我连忙拉着她走开,到了电梯间,按十八层。

    我问田甜,你怎么知道死的是她的细姑娘?田甜低着头脸色少有的凝重,对我说:“沈浩,你不该租这个地方的。”

    我又多问了两句,见她答的比较含糊,就不好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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