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役使鬼魂,方法有很多种。有的,像瞎子那样用法术收服,然后役使;有的,像我和小诗这样,因为发自内心的依赖而愿意服从。还有一种,则是通过和鬼魂签订契约,以某些交换条件来让鬼魂为你做某些事情。而这种方法则被称为鬼契。

    在电视和电影里,我们经常可以看到某些人,在不知道有鬼魂的情况下,在那里赌咒发愿,然后鬼魂帮他完成了心愿后来索取报酬的桥段,实际上,这种事情在现实之中屡有发生,就好像我正准备做的事情一样。

    现在王木田家闹得鬼,可谓又多又杂,而且有一种让人分不清真假的感觉。那么好吧,既然分不清真假,又有些无能为力,索性我就玩一出鬼打鬼好了。

    我让王木田去给我弄来了九张黄纸,一支毛笔,以及墨汁和印泥,然后刷刷点点的,在黄纸上写下了九张契约,并用印泥按下了我的手印。然后就在棺材旁边烧了,让那个无厘头的鬼青年从灰烬中拿出那九张已经属于阴间之物的契约,一一递给那九个小棺上的孩子。

    契约的内容,其实挺简单的。我帮他们报仇,而在报仇完毕之后呢,他们要给我帮一个忙。没错,帮他们报仇,这九个孩子,是被当做中间那个红衣女鬼的陪葬而弄死埋下的,虽然他们喝了女人的血,却并不是心甘情愿的,更不是真正的学琴,如果说棺材还在之前的地方没有被挖出来,因为布局人的法术压制,九个小鬼只能听命于布局人,保护中间那个红衣女鬼的棺材不受侵扰。

    现在棺材整个都被挖出来换了地方,布置棺材的人设下的禁制也就都废掉了。没有了法术禁制,那九个无辜被杀死的孩子如果不去找中间主棺的女鬼报仇那才叫奇怪呢。只不过啊,他们的力量略有些不足罢了。

    九个小鬼每一个的手上,都拿到了一份契约,而那个鬼青年还给他们念了一遍契约内容。小鬼们等报仇的这一天显然已经等了很久,一个个都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小手按在了契约上,而那中间的红衣女鬼则是满面怒容的看着我。

    “你那么看着我,也没有用。死了就死了吧,三尺黄土一埋,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么?还非要让人给你陪葬,死了以后还保护你的棺材,就算是被人报复,也是你自找的。我一边对中间那红衣女鬼说着话,一边接过一份份飞到我手中的人鬼契约,那些契约已经不是阳间的东西了,在收好之后,我拿出一个小瓷瓶,拔开瓶塞,对着那九份契约一晃,九份契约化作青烟,进入到了瓶子之中。

    “好了,既然契约成立了,那么,我先来完成我的部分,你们暂且困住她,等她受伤了以后,你们就自己出手吧,我想,自己动手报仇,要比我全都给你们解决了来的更解恨吧。”一边对小鬼们说着,我从背后抽出了桃木剑,又从腰包里取出了一张诛邪符。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敕!”杀鬼咒念罢,手中的诛邪符上散发出了淡淡的金光,我把桃木剑往诛邪符上一插,顿时整把桃木剑都散出了金光。

    那个鬼青年哪见过这种场面,嚎叫一声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而距离我最近的那个小鬼也有点吃不住金光的威慑,钻回了棺材里。中间那红衣女鬼倒是懂事儿,知道小鬼钻进棺材,这就是她唯一的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不管不顾的脱离了自己的棺材,朝着我的方向扑了过来。

    眼前这情景,除了笑,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回应,九子鬼母,原本是以母子间的共鸣达到怨气增幅,从而发挥出超强的实力,如今失去了九子的保护,这个鬼母最多也就是个普通的红衣厉鬼罢了。左手食中二指按在剑身上向前一抹,金光闪过,原本被桃木剑插住的诛邪符被我像飞镖一样射了出去。

    女鬼躲闪不及,被诛邪符迎面贴在了胸口上,一阵阴气殉爆的火花过后,女鬼的整个鬼体都被炸的倒飞了回去,重重的砸回了她的棺材上。

    唉,曾几何时,哥还是一个招不到合适工作的傻小伙,为了跟田甜住在一起,在外面租房子,遭遇了红衣厉鬼回魂复仇,那时候,那个红衣厉鬼是有多猛啊,就她一个鬼,就把警局里弄得天翻地覆,逼得哥一次又一次的咬舌头,用舌尖血喷她,最后才把她给收拾了,可是现在呢,同样是红衣厉鬼,咱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扔一张符,念几句咒语,就把她给打飞了,人啊,果然都是逼出来的。

    “你,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被我打翻的红衣女鬼背靠在棺材上,发出了一声充满怨毒的厉啸。

    “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当年你家人为了保护你的棺材,害死了这九个孩子,我今天除了你无非也是要利用这九个孩子。”说话的功夫,我咬破左手的食指,在右手张新忠画了一个太极图案,“所不同的是,你是为了私欲,我是为了救人。天雷天中起,地雷地中行。神雷动五岳,水雷四海腾。今年雷速起,密行五阙号,霹雳借神威。神符所到处,万邪不敢生。急急如律令。”随着我的念诵,右手的太极图案上渐渐地显现出了蓝色的雷光。这是五雷敕咒,第一次用,感觉还不错。“敕!”

    右手对着红衣女鬼一样,顿时,茶杯粗细的电光从我手心中的太极图中射出,狠狠的击打在女鬼的身上。妖魔鬼怪之类,最是害怕雷电不过,被五雷敕咒轰中的女鬼浑身颤抖着哆嗦成了一团,萎顿在地上,浑身上鞋都有白色的烟气在缓缓溢出。而她的身影也随着烟气的溢出,渐渐的开始变得透明。

    “啪”我打了一个响指,“宝贝儿们,手刃仇人的机会到了。”

    红衣女鬼的虚弱,任谁都看得出来,九口棺材里的小鬼听到我的话,立刻从自己的棺材里钻了出来,扑向了那个红衣女鬼。

    千万不要欺负孩子,小孩子们发起疯来,可真的是什么招数都会用上,就比如说我眼前的这几个,手抓脚踹,牙咬,凡是他们能用到的攻击方式全都用刀了那个女鬼的身上。僵持了这么多年的平衡被我打破了,红衣女鬼最后的结局也只能是在惨叫声中灰飞烟灭,被那九个小鬼撕成碎片,吞进了肚子里。

    当红衣女鬼的最后一块碎片都消失在这世界上之后,九个小鬼在我面前跪成了一排,恭恭敬敬的给我磕了三个头。我则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来,然后拿出刚刚收了九张契约的小瓷瓶,拔开瓶塞,对着九个小鬼,“都进来吧,等你们帮我做完这件事,我就超度你们去轮回投胎。”

    小鬼们对我的话没有半点迟疑,心然化作了五道青烟钻进了瓶子里。

    此间事了,我扭头就要走出这间仓库,却突然感觉到我的衣服似乎被什么人给拉住了。回头一看,来祝我衣角的,正是那个鬼青年。“大,大哥,超度轮回那个,能不能,算我一个?”他居然就那么跪在我的身后,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冷汗,又是满头黑线的感觉。我拔开瓶塞,连他一起收了进去,反正超度九个和超度是个对我来说也没啥太大的区别。

    出了仓库,和王木田一起向馆长告了个别,我们就离开了博物馆,可是就在我们刚刚走出博物馆大门的时候,有一个人从后面叫住了我们,“那边的两位先生,请留步。”

    扭头看过去,却是一个穿着则色唐装的老人,老人的身子略胖,一副和蔼的样子,只是不知道叫住我们是要做什么。

    “二位,是刚从里面出来的?这博物馆里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么?”老人的目光在我和王木田的身上扫了好几下,最后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不寻常的东西?没有吧。”我挠了挠头,不知道这位老人是要干嘛,难道说,他是打算给我看相骗几个钱花?那还真是吃饱了没事干自己往枪口上撞了。

    “这位小兄弟,我看你身上阴气缠绕,显然是在这博物馆里碰到了什么古物上的精怪,回去以后最好还是想办法去去晦气,不然对你的身体不好,当然,去晦气也不用什么古怪法子,去药店买点艾草,熏一下就好了。”

    老人的话让我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一般的江湖骗子都是上来说你身上的情况如何如何严重,然后要给你破灾什么的,他只是说让我熏下艾草,说明他是真的好心。“哦,谢谢您了,老人家,这里面可能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吧,您进去参观的时候也稍微注意一点。”说完,我拉着王木田就要走。

    王木田抬腿刚走了一步,却不曾想那老人上来一把就拽住了王木田的衣袖,“等等,那位小伙子身上沾的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身上沾的,却是不得了的啊!”

    第五百六十五章 风老爷子的铜钱

    “老爷子,您能看出来他招惹了什么东西?”老头儿的话立刻就吸引住了我的注意,看相算命这些都是我最不擅长的,所以我只能玩一些后发制人的把戏,如果我身边能有个看相算命的高手,那还真是省了不少力气。

    “看?在看不出来,老夫这些年,就算白过了,你看看他的印堂,黑种带金,这都不是普通的惹到不干净的东西了,这小兄弟热上的麻烦真的是大得很啊。”老头说着,不停的咂着舌。

    “黑中带金?”我扳过王木田的脑袋看了几眼,我能看出来他的印堂发黑,却看不出来所谓的黑中带金是怎么回事。“老爷子,什么是黑中带金啊?”

    “哟,小伙子,你也能看出黑来?”老头看到我的动作,也知道了我懂这个,咧嘴一笑,拍了拍王木田的肩膀,示意他蹲下,王木田看了看我,我点点头,示意他照做。老头用两只手在王木田的印堂处一捂,露出很小的一片皮肉。“小伙子,你看看他这里的皮肉颜色,和脸上其他地方的皮肉颜色有没有什么区别?”

    颜色?我仔细看了看老头手缝里露出的那点皮肉,又低下头来看了看王木田腮帮子上的皮肉,“老爷子,我没看出来他这里的颜色和其他地方的有什么区别啊。”我不太确定的又看了一遍,王木田印堂上那一小块的皮肉和腮帮子上的皮肉颜色确实没什么区别。

    “那就对了。因为本来就没什么区别,可是,小伙子,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老头说着,松开了捂着王木田印堂的手,用指尖在那里点了一下,“你是不是忘了他印堂发黑了?”

    没错,经老头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王木田的印堂整体发黑,但是在这黑色中却有一块地方和脸上正常肌肤的颜色一样,那本身就是有问题。“那,老爷子,能跟您请教一下么?这黑中带金是个什么意思?”

    “这个……”老爷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木田,微微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啊,尽人事听天命,小伙子,我看你身上杀孽极重,又有阴气缠绕,不知道你和这位黑中带金的小伙子是什么关系,如果你们不是什么至亲的话,恕老夫直言能远离,就远离这位黑中带金的小伙子吧。没得救啦。”

    “喂,老头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包工头出身,王木田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脾气,之前被老头在头上摸来摸去的,是想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现在听到老头儿张口就说自己没得救了,王木田一下子就火儿了。

    “王哥!你吵吵什么,不要命了是不是!”唉,果然是有其老板必有其秘书,我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王木田脑袋上,对于我,王木田只能忍气吞声,默默的把下半段话给咽下去。

    我恭敬的对老头抱了抱拳,“老爷子,我也是吃阴阳饭的,可是对于相面命理风水什么的,我真是不怎么懂,我的本事都在抓鬼上,现在这兄弟,算是我的主顾,我在他家里发现的鬼多到让人眼花,可是其中有一些鬼有出现的很奇怪,如果老爷子您知道是怎么回事,还请您赐教,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好歹也是条性命,他的妻子也被这些鬼怪所扰,不得不在明心禅寺借住,希望您老能帮帮忙。”

    “这……”老头迟疑了一会儿,最终无奈的耸了耸肩,“要不这样吧,我也是趁着年后这几天出来旅游的,今天想到这座博物馆看一看,等我看完了,咱们找个地方我给你们慢慢说,可好?”

    天色还在,这还不到中午呢,我们也没什么事儿,既然老爷子能给我们点提醒,跟着老爷子逛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爷子是从阪泉市过来玩的,姓风,据老爷子自己说他祖上是轩辕黄帝手下的宰相风后。说起这个风后来,可能知道的人不多,杜甫在评论诸葛亮的时候有一句诗“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大家都知道诸葛亮的八阵图,可是历史上有关八阵图的来源却鲜为人知。那就是黄帝大臣风后在有熊作八阵图。清乾隆四十一年《新郑县志》载:“风后,伏羲之裔,黄帝臣三公之一也。善伏羲之道,因八卦设九宫,以安营垒,定万民之竁。”

    所谓的伏羲之道,就是八卦推演之术,除此之外,风后还是四大发明中指南针的创始人,只不过那时候并不叫指南针而叫指南车。据风老爷子说,他的伏羲之术只不过是祖上的九牛一毛,不过,即便如此,也是非常厉害了。

    逛完了博物馆,王木田在江东市最好的饭店请我和风老爷子吃了一顿饭,而风老爷子则表示,既然和我们相见,又吃了我们的饭,就算是有缘了,缘分这东西,不来的时候不能强求,来了以后,也不能强推,而且老爷子说看我的面相理应是和他有缘之人,并且我身上有一种让他感觉很是亲近的感觉,所以,老爷子决定帮我们一把。

    风老爷子告诉我,以后如果遇到印堂黑中带金的人,一定不要管,因为那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大麻烦。因为金色一般都是与神佛相配的颜色,而黑中带金的例子,历史上有个非常有名的——商纣王!

    “不是吧,老爷子,您的意思是说,王哥像商纣王那样,得罪了神仙,所以神仙降罪给他,让他遇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风老爷子告诉我的东西已经不是略惊悚可以形容的了,那是相当的惊悚啊。话说想那么惹怒神仙的话,也得有点资本吧,人家纣王可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御庙啊,这隔壁老王虽然有点钱,可是也没那个资本吧。而且,莉莉丝那丫头,怎么看也不像是啥被派来专门祸害人的妖魔鬼怪啊。

    “年轻人,你没必要把嘴巴张的那么大吧。我都快看到你刚吃下去的那条鸡腿了。”老爷子很是淡定的开着我的玩笑,“其实啊,你也没必要吓成那个样子,我就是举了个例子,诸天神佛那么多,并不是每一个都有大神通的,而且现在的人普遍没有什么信仰了,神佛们通常也就不会计较那么多了。而且,不是每一个得罪神佛的人,都有幸会被派一个妲己下来折腾的。”风老爷子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扭头看了看一边的王木田,“年轻人,你可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了神佛么?”

    “得罪神佛……这个,应该没有吧。”王木田手里拿着一只螃蟹,他现在哪里吃的下去东西啊,就只是拿着在那里掰着玩儿的,“我家里没有供奉牌位什么的,就偶尔去市里面的那个明心禅寺逛逛,虽然我不是很信这个吧,但是我是做建筑行业的,有的时候确实会碰到一些怪事,所以每年我都会给那座庙捐点香火钱,也免得临时抱佛脚的不厚道。”

    “如此还算好,平时多积点阴德,对你自己和你家里人都好。不如这样,你把手伸出来。”风老爷子说着,从自己随身的小包里取出来三枚铜钱,放在了王木田伸出的手中。“闭上眼睛,心里想着你要知道你遭遇的事情到底是得罪了那一路的神仙。也许这么做可以帮到你。”

    王木田看了看手里的铜钱,又看了看我,见我点头,这才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做出一个祷告的姿势,嘴里不知道在默默念叨着什么,足足折腾了半分钟,王木田才睁开眼睛双手捧着那三枚铜钱向上扔去。

    有趣的事情发生了,在王木田闭目祷告的时候,我就把桌子上的那些盘子往旁边摞了起来,省的铜钱落下来的时候掉进盘子里影响到占卜的准确度,可是事情偏偏就是那么巧,三枚铜钱从空中落下来,在桌面上弹了一下,按理说,铜钱和玻璃桌面都不是什么弹性特别好的东西,可是那三枚铜钱在掉到桌面上以后却弹起来老高,然后很是整齐划一的划出一个弧度,飞落在里最上面那个原本装着糖醋里脊的盘子里。盘子里面还有三根里脊,那三枚铜钱就那么巧的落在了那三根里脊上,并且排出来一个很周正的“品”字。

    “老爷子,这,这是怎么个意思?”以前在算命街,我也见过那些真瞎子假瞎子的用铜钱给人算命,不过不管怎么摇,那些铜钱也不会弄出这种效果来啊。

    “这是怎么个意思?这意思还不明显么?连卦象都不用去解了,这结果都已经出来了。”风老爷子一边笑着,一边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餐巾纸,把那三枚铜钱从糖醋里脊上弄了下来。“我这三枚铜钱,平时就是放在祖宗牌位前供奉温养的,极有灵性,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小伙子遇到的事情,多半和吃有关啊。”

    和吃有关?我怔怔的看着王木田,难道说这货去偷吃了哪个庙里的贡品?不是吧,跟神仙佛祖抢吃的,这也太扯了吧!

    第五百六十六章 一碗麻糖

    “那啥,沈老弟,你为啥用这样的而眼神看着我?”也许是我眼里的鄙视太过明显了,王木田立刻就发现了我的意思,“先说好,我可没有在寺庙里偷吃过贡品什么的就算以前只是个包工头的时候,咱也没干过那种事儿,别说现在想吃啥有啥了。”

    “也许,是你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也说不准,济公传里不是有一段,说龙宫的太子喝多了,变成了一条大鱼,让老百姓给宰了吃了,引得龙王大怒,你家里吃饭的时候有没有迟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我继续追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家里的饭菜一直是莉莉丝在张罗的。”王木田说早这里,突然顿住了,“莉莉丝的问题比我还严重的样子,你们说,会不会是问题就出在莉莉丝身上?”

    “李丽思?这名字倒是蛮奇怪的。”风老爷子插了一句,“这位李姑娘是你的妻子么?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带老夫去看看这位李姑娘?”

    李……姑娘……

    在路上,我给风老爷子解释了莉莉丝并不姓李,而是一个洋妞,风老爷子足足愣了半天,才扭过头来很认真的问了王木田一句:“你喂得饱么?”

    这老爷子……一开始的仙风道骨哪去了,居然问出这么老不修的话来,莉莉丝现在不过十七岁,他当然喂得饱了,不过过几年……好吧,我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来着。

    车子开到了明心禅寺,我们先是见过了方丈,然后才去了莉莉丝所在的那间客房。莉莉丝的情况比之前好多了,没有再穿着那么厚的羽绒服,毕竟身上没有那些满含阴气的手印,她也不会觉得那么冷了,据说昨天晚上,那四名高僧围着她的床垫给她念了整整一个通宵的经文。

    看到我们回来,莉莉丝立刻欢叫着扑到了王木田怀里,提心吊胆的日子中,没有亲人陪伴的确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莉莉丝,乖,没事的,莉莉丝,你在家做饭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王木田抱住莉莉丝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一座抚慰,一边问着。

    “奇怪的东西?没有啊,我们吃的东西,都是很平常的那些啊,怎么会有奇怪的东西。”莉莉丝操着一口依旧略显生硬的汉语回答着。

    “那,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你之前没有吃过,但是最近,也就是你家在发生怪事儿之前的几天你吃到了呢?”我继续问道。

    “没有啊,我们吃的都是平常吃的东西,我虽然很努力的在学,不过我会炒的中国菜也就那十几个,没有什么没见过的东西啊。”说到这里,莉莉丝突然顿了一下,“糖果算不算?”

    “糖果?”我和风老爷子同时看了对方一眼,“什么样的糖果?”

    “就是一种白白的,圆圆的,里面好像腐竹一样,有着很多孔洞的糖果,外面看起来跟桔子差不多形状的糖果啊。”

    “糖瓜!”“麻糖!”在莉莉丝描述完那糖果的时候,我和风老爷子野口同声的说了出来。然我大概有点明白问题是处在什么地方的了。

    “怎么了?沈老弟,风老爷子,麻糖有什么问题么?那是腊月二十三,我回家的时候从市场上买给莉莉丝吃的,往年我都没买过,今年顺路就买了,难道问题处在这点麻糖上?”王木田瞪大了眼睛。

    “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位李小姐,额,不是,莉莉丝小姐,能把你从拿到麻糖开始到吃掉它之间发生的事情,给我们具体说说么?”风老爷子问道。

    “额,其实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啊,亲爱的买回来给我吃的,我就拿到厨房里去,找了个碗把它装起来了,因为我怕弄脏手,还插了一双筷子在碗里,然后刚好煤气灶上烧得水开了,我就把碗放到了灶台上,先去灌水,灌完水之后又和亲爱的腻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那个糖果还在厨房放着,就去拿出来吃了啊,感觉不是很甜,但是味道挺不错的,酥酥的脆脆的。我还嘴对嘴喂了亲爱的一个呢。”莉莉丝的面颊微红似乎在回味麻糖的味道,我和风老爷子则是无奈的捂住了脸。

    这是赤裸裸的跟神仙抢饭吃啊。“你你你你,王哥,你让我怎么说你啊。”我那个无语啊,怪不得他黑中带金。

    “怎么了?不就一点麻糖么?”王木田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二十三糖瓜粘,灶王爷上天,人间过小年。你不知道啥意思是不?那是说,腊月二十三这天,是灶王爷上天向天庭汇报着一家人一年中所做的事情,以让天庭作为对人间人家的考核的日子,给灶王爷供奉麻糖,是让灶王爷有个甜嘴,多说好话,所谓吃人的嘴短就是这么个道理。”我一边捂着脸叹气,一边暗自庆幸啊,这还好不是惹到了三清四御,女娲娘娘那样的大神,否则我和风老爷子统统要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可是现在也没有多少人祭灶了啊,大家不都是把麻糖当做应景的零食吃的么?为什么偏偏我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王木田满脸都是不理解的神色。

    “小伙子,那是因为这位小姐做事的方式不对。”风老爷子说着,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一串五枚用红绳穿起来的铜钱,递给了莉莉丝,“莉莉丝小姐,这叫五帝钱,你把它收好了,对你也许有帮助。”

    莉莉丝道谢并接过了五帝钱后,风老爷子转头对着王木田,脸色却严肃了起来。“你的妻子是外国人,不懂中国的礼仪习俗,你就应该多教教她,否则的话,很容易会弄出什么事情来。她把麻糖碗放在了灶台上,那就等于是开始祭灶了,尤其是她还在碗里插了筷子,碗中插筷子,那就意味着请神鬼前来享用。而最大的不应该,则是她在灶王爷上天之前就把麻糖拿了下来自己吃了。你们原本不供奉倒也没什么,供奉到一半又拿走自己吃掉,这不是在刷灶王爷玩么?灶王爷上了天,能给你说好话才怪!灶君就相当于神仙那边在人间的考勤官,死了的人由秦广王审判,活着的人则由灶君评定,惹怒了灶君,你还想好过?”

    “额,这么……这么严重么?”王木田张口结舌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个,风老爷子,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化解一下啊,就算我不经意的得罪了灶君,这,这麻烦也来的太大了吧,就是一碗麻糖,因为这个就要我们两个的命,是不是有点过了?要是我一个人死还不打紧,关键是莉莉丝,我不想让她出事。”王木田看向莉莉丝的眼神中充满了柔情。

    “咳咳,你说的可是真心话?”风老爷子也看出了王木田有多在意莉莉丝。

    “恩,真心的,如果非要死一个,那就让我死,让莉莉丝好好活着。”王木田没有半分犹豫,这倒是让我非常佩服。

    “好!就冲你这句话,老头子我就帮你一把,但愿我孙女有这么一天的时候,也有个男人能这样站出来,愿意替她去死。”风老爷子拍了一把大腿,似乎是被王木田感动了,“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以后你的公司承接房地产项目的时候,不可以搞什么强拆,也不能对于死难的工人不给于适当的赔偿,否则的话,就算这次我救了你,下一次,你也不一定逃得过。”

    弄明白了是灶君这里出的事情,我们依旧把莉莉丝安置在了明心禅寺,脱老方丈照顾,然后商界采购了一批应用物品,就是比较常见的香烛元宝,还找到麻糖作坊,请人给我们做了一锅最新鲜的麻糖。另外,老爷子还让王木田找人准备了一个沙盘,一个丁字形木架。

    当我们回到王木田的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老爷子吩咐我们把厨房里的东西往外清理了一下,把沙盘摆了进去,然后勉强在厨房里起了个法坛,这玩意儿,还真是勉强啊。还亏得王木田是个土豪,厨房也是比较大的,不然会法坛和沙盘只能放一个,那就蛋疼了。

    “沈浩啊,你也是吃阴阳饭的,等一下,我把灶君请来,你负责和灶君交谈,不该说的别说,拜年的话多说,要多许诺灶君一些好处,求他网开一面,知道了么?”风老爷子对我吩咐着。

    “恩,明白,老爷子,咱们开始么?”我点了点头,谈判这事儿,其实王木田可能比我还在行。

    老爷子,点点头,把一袋麻糖放进碗里,然后硬生生把三炷香插进最上面的那个麻糖里,另把一双筷子插进碗里,然后把麻糖碗供在了灶台上。

    “拜请九天,司命灶君,一家之主,五祀之神,词候舌于北斗之中;察善恶事东厨之内,赐福赦罪,移凶化吉,安镇阴阳,保佑家庭;祸灾必灭,何福必增;有求必应,无感不通;大悲大愿,大圣大慈;九天东厨,司令灶王,元皇定国,护宅天尊;定福灶君,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急急如律令。敕!”随着老爷子的敕令出口,插在麻糖上的那三炷香猛地燃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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