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在一旁点头应是,并把这些记入心中。

    现在每日去提膳都是丁香亲自带人去的,吃食这一关她把得特别紧。

    院中,巧莲低下头干了会儿活儿,还是忍不住往东厢那边瞅了瞅,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廊下与门上挂着厚重的门帘子。

    说不清心里是失望还是失落,她缓缓的捏紧手里的扫把。

    ps:明天该爆发的就会都爆发出来了。

    景王妃终于被逼的开大招了,其实她的大招早就开了,只是现在又开了一大。景王到长春院的表现是在她的临界点上戳了一下,乔侧妃铩羽而归又是一下,反正她现在是疯了。不过小花不会被虐的,请放心。

    巧莲这个妙人儿又出来了,面面能说,她真是个妙人儿吗?

    ☆、第67章

    西院这里的积雪很好处理,忙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便忙完了。

    清扫过积雪后的西院,庭院的地上湿漉漉的,成堆的积雪被堆在各处树下,全当了滋润树木之用。

    素妍与西院这边的宫人汇报了一下,便领着这队小宫人回到洒扫处了。回到洒扫处后,先是用了午膳,因为下午没什么差事,巧莲便回到了宫人房歇息。

    一间房住了四个人,都在屋里,可是没有一个人与巧莲说话。巧莲竟习以为常,自顾自就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

    她摸了摸袖袋里的东西,心绪纷乱。

    过了一会儿,一个同是洒扫处的小宫人走了房里,“巧莲,外面有人找你。”

    巧莲眉头不自觉就想挑起来,忍了忍还是说了句‘知道了’,便起身走了出去。

    “你怎么又来了?”来到洒扫处大门外,巧莲见到那个仅见过两次的陌生宫人,忍不住皱眉说道。

    “你那事办的如何?”

    “是你找我办事,催个什么催!”

    巧莲的口气一向都不好,那面目普通的宫人忍了又忍,才压下心中的火,低声说道:“你不想换差事了?这洒扫处有多辛苦你应该清楚,把这事办好了,就会有人帮你把差事换了的。”

    巧莲嗤了一下,“这还用你说?”

    “那你今日办好没有?”

    提到这个,巧莲面露了一丝犹豫,跟着便用很不好的口气说道:“哪有那么快的,周围全是人,今日没找到机会。”

    那宫人面露失望。

    “你主子到底是谁啊?藏头露尾的!还有你是谁我都不认识,就放心让我办事?”巧莲挑眉说。

    “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共同的敌人是一个就行了。”那宫人并没有正面回答。

    敌人?

    巧莲面色复杂,心中一嗤。

    见巧莲没有说话,那宫人说道:“难道你不恨那个人吗?你不嫉妒吗?同是一样的人,为什么就你被分到了洒扫处,人家则是一跃成了人上人……”

    巧莲面孔顿时扭曲起来,不耐道:“不要说了,烦不烦!”斜了那人一眼,“你走吧,这事我会记着,别总闲的没事来找我。”

    话说完,巧莲就扭身走了。

    那宫人在她身后面露愤怒,心里暗忖:等着,等事情办好,我再来收拾你这个讨人厌的东西。

    ******

    丁香说的话,春草一直没忘。

    她也记得自己的任务,那就是好好盯着同屋的几个小宫人。

    认真的春草是非常努力的,经常一宿一宿不睡觉,还是丁香发觉了不对,问清缘由让她白日里在屋里当差时找个地儿眯一会儿补眠。

    那日夫人笑着说的那句‘我是那么矫情的人,快去用饭吧’,加上那极其自然与当初在璟泰殿里几乎没变的态度,每每让回忆起的春草热泪盈眶。她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她只知道夫人处境艰难,她一定要能出一些力是一些。

    夜已经很深了,熬夜熬成习惯的春草躺在床上,看似沉睡了,实则眼睛一直没阖。

    过了好久好久,春草按这些日子的习惯估摸此时应该是丑时了,她听到一声很细小的声音。

    “春兰。”

    有人细小的在叫春兰,春草听出是春竹的声音。

    她心中一惊没有动,又等了一会儿,听到春竹那边有人下了床,然后朝门处走去,只听得‘吱呀’一声,门又被阖上。

    春草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吓人,她套上夹袄轻巧的下了床,跟了出去。

    外面的月色非常好,映着远处的雪,倒也可以看清外面的情况。春草寻着声,慢慢的摸了过去,就看到春竹蹲在廊下花坛处在干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

    春草的声音并不大,但在春竹耳里就像是炸雷,她本就心里忐忑,直接被吓坐在地上了。

    “春、春草。”被雪映得白晃晃的夜色下,隐隐可以看到春竹的脸色发白。

    “你在干什么?”春草看了看被挖出来的那个小土坑,“你挖坑想埋什么?”

    “没什么,这是我自己的东西,我不想要了就把它埋起来……”

    “你骗鬼去吧,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出来挖坑埋东西。走,跟我去见丁香姐姐。”

    春竹吓哭了,“春草,你就饶了我罢,我只是一时糊涂……丁香知道的话,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严厉的丁香,历来是下面几个小宫人眼里的‘鬼见愁’。

    “知道后果严重你还敢做。”

    这边正闹腾着,那边丁香丁兰已经听到动静起来了。

    丁兰和春草把浑身瘫软的春竹拖到了旁边一间耳房里,其他三个小宫人也都听声起了来,面色惊疑的站在那里看着瘫在地上的春竹。

    春草把大概的情况说了一下,便把捡到的一个荷包扔在桌子上。

    “就是这东西,也不知道是啥。”

    丁香拿过来看了看,顿时脸都黑了。

    “说吧,到底是谁让你在院子里埋这些祸害人东西的。”丁香黑得厉害。

    春竹还想狡辩,丁兰上前就一个大耳刮子抽了上去。

    “老老实实的说,别让我们动手段到时候你再说那可就不好了。”

    春竹脸上满是鼻涕眼泪,毕竟年纪不大,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本就心气短了三分,被这接二连三的吓唬早就是魂不守舍了,便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其实春竹也不知道是谁让她埋这个东西的,只是有人拿银子让她办事,给的银子又多,她便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了。

    至于给她银子的那个人她也不认识,就是一个宫人摸样的人。先给了她二十两银子,让她办事,而后又告诉她知道她家在哪里家里有什么人,如果拿了钱不办事后果自负。

    春竹骑虎难下,犹豫了好几日才选了半夜里起来,照那人的吩咐在廊下花坛挖个坑埋了,谁知道会被瞅着逮耗子的春草抓了个现行。

    其实这手段并不高明,先是利诱然后是威胁,对付像丁香这样精明的自是不够用,但是对付才十五的春竹却是足够了。

    “等明日夫人起身了,由夫人来处置吧。”

    丁香让其他几个宫人把春竹捆了起来,还是丢在春草她们住的那处耳房里。外面天冷,丢在外面,一夜就冻死了。

    丁香没有那么狠的心肠,可是她也没有打算放过春竹,尤其想着那荷包里不是好物,她更是恨得牙痒痒。

    耳房里,与春竹同屋的人一夜都没有睡,她们实在不敢相信春竹胆子居然那么大。同样没睡的还有丁香,她在想这种敏感时期怎么处理这个背主的小宫人。

    第二日,小花请安回来,丁香便把昨晚儿发生的事报了上来。

    关于那荷包里放的东西,后来丁香琢磨了一下,像是宫里的一种阴私药,只是她也不敢肯定,为了以防万一也没拿给小花看。

    春竹被堵着嘴捆了一夜,早就是脸色苍白,摸样狼藉,看起来格外可怜。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丁香你认识吗?”

    丁香犹豫了一下,说道:“奴婢也不认识,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像是一种害人的药。”

    小花脸色一下子就阴下来了。

    好啊,真好!

    手段倒是不够高明,可是用的东西无一例外都是些高水准的,什么样的药能埋在土里就祸害人的?!要是上辈子乔氏有这些东西,小花想上辈子自己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她心里突然烦躁了起来,说不出来的烦。

    “夫人,你看这春竹怎么处置?”

    春竹听到这话,哭着求饶,“夫人你饶了奴婢吧,奴婢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奴婢是真不知道这东西是害人的,我要是知道的话绝对不会干这样的事。她拿着我家里人当威胁……我爹娘年纪都大了,弟弟才几岁……”

    小花没有理会春竹的哭喊,面露沉吟问丁香,“一般府里是如何处置这样的?”

    “夫人,像这样背主的奴才有两个方式可以处理,一是直接拖出去打死,二是交给训导司。”

    见小花面露不解,丁香又说道:“训导司不光是训练刚进府的宫人,还有就是处置犯了规矩的宫人。您可以放心,交给训导司绝对不会比直接打死好,打死了是一了百了,进了训导司是想死都难。”

    丁香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平淡,但说出的话却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别说瘫在地上的春竹吓得直哆嗦了,连一旁其他几个小宫人都吓得脸色发白。

    “夫人,求求你饶了奴婢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饶了她,谁来放过她?

    小花看了地上极为可怜的春竹一眼,又移开眼神。

    “真的不敢了吗?”

    春竹似乎从小花态度中似乎看到点希望,跪在地上使劲磕头。

    “夫人,奴婢以后真的不敢了,奴婢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求夫人宽容,求夫人宽容。”

    磕了几下,春竹的头上已是青肿一片,可见是下了狠劲儿的。

    “丁香你会写字吗?”

    丁香一愣,“会的,夫人。”

    “把她做的事写下来,让她画押。观其表现,以后再说。”

    丁香马上明白了夫人的意思,现在她们自顾不暇,处置了春竹,按府制少了一个人还会另补上一个来,到时候还要盯着,还不如就让这春竹继续呆在。

    观其表现是督促也是给点念想,以后再说就是也不一定会饶了她。

    见那满脸感激跪在连声谢恩的春竹,丁香喟叹声,心想这样最好,最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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