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起踹他一脚,“巴结也不是这么巴结的,主子在里头议事,你让我坐门口等,害咱家是吧,奴才就得有个奴才的样子。”

    小太监一脸委屈的揉着屁股道:“小的哪有想那么多。”

    “行了,噤声。”

    站了约莫两刻钟的时间,里头门才打开,鱼贯走出了几个人。

    陈起赶忙躬身行礼,“见过各位大人。”

    “陈公公客气了。”

    把人一一送走后,陈起才回到门口恭声道:“殿下,陈起有事禀报。”

    “进来。”

    “何事?”

    陈起走近,躬身在太子耳旁低语了几句。

    只见太子面露惊喜,“当真?”

    陈起重重的点一下头,声音里满怀激动。“当真,奴才派人找到后还有些不敢置信,可审问过了,确实是。”

    “好哇,好你个周太医啊,实在狡诈!”太子哈哈大笑,拍着陈起肩膀道:“陈起你很好,孤王会好好赏你的。”

    “为殿下办事本就是奴才应做的事,不敢求赏。”

    太子满面喜悦,说:“孤王知道你是个忠心的。这事继续交由你来办,办好了大赏。”

    “是。”陈起跪下磕头谢赏,起身后问:“那奴才这就加紧去办?”

    太子点头,又说道:“孤王派刘侍卫陪你一同去。”

    陈起低垂的眼中闪了闪,道:“是。”

    ***

    等周太医下值迈出宫门时,天已经黑了。

    往宫门左侧望了望,他看到家里那辆熟悉的乌篷马车。

    走近,马夫恭敬的放下车凳,周太医上了车,放下车帘后,才徐徐出了一口气。

    半响后,马车缓缓向前行着,晃晃悠悠让他不免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听到一声轻笑,周太医心中一惊。紧跟着便被人钳制住,头上被罩了布一片漆黑。他拼命挣扎,口中急喊:“是谁?想干什么?老钱,老钱……”

    老钱是周太医家的马夫,给周太医赶了二十多年的车。

    车没有停,还再继续缓缓向前行着。

    那人又轻笑了声,声音里有蔑视的味道,“不用叫了,外面那可不是什么老钱……”

    周太医心乱如麻,此时他才想起刚才见了马车走近,那马夫头半垂并没有说话。看如今这情形,明明是有人故意用同样的乌篷马车误导了他。

    “你想干什么?”周太医强自镇定。

    “我不想干什么,只想请您见个人。”

    “请我见人,有如此强盗行径的吗?”

    “无法,周太医平时太不给面子了,咱们只能用点旁的手段了。”

    周太医心里顿时一咯噔。

    马车不知行驶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周太医头被罩住,什么也看不到。踉跄着被人推下了马车,又被人推着往前行着,到了一间屋子,才被拽下头上的黑布袋子。

    屋子里很暗,只有一盏烛火亮着,让人看不分明四周。

    那人也没耽误,“带咱们周太医去见见人吧。”

    从一旁来了两名大汉推着他往前走,去了一个房间。

    房间里灯火通明,周太医一步入便被晃得用手一挡,一声有些熟悉的哭声响起,他赶忙望去。

    只见一个老妇人一男一女并一个十来岁的孩童被捆得严严实实,扔在屋中的一角。所有人嘴都被堵着,呜呜似乎想和他说什么,而老妻则是老泪横流。

    “你们怎么在这儿?你们——”

    周太医先是惊讶大叫,而后目眦欲裂指着这群歹人,悬悬欲倒。

    “行了,人也见着了,把他弄出来。”

    又回到那间昏暗的屋子里,其他人都退了去,只留了那名面瘦似削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男子。

    “好了,人也看了,周太医不知做何感想?”

    “你们这些人实在无耻之极,竟然使用如此手段,强掳老弱妇孺,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

    那人笑着道:“周太医,还是说点别的吧,咱们能找到他们可是费了不少力气。给你见得人也见了,您是不是告诉我们点实话?”

    “什么实话?”周太医强自镇定。

    “您说呢?”

    刚硬肃然的脸终于龟裂开来,再也遮不住眼中的惊惶。

    是该惊惶呀,全家老小都落到旁人手里捏着了,任你是圣人转世也得服输。那中年男人暗忖道。

    “你的主子是谁?”周太医色厉内荏。

    “这个您就不要问了,肯定是不会告诉您的。反正事已至此,您还是好好想想,说还是不说。”

    “老夫、老夫……”

    “周太医您可不要犯傻哦,犯傻的结果可不是您能够承担的,既然人都落到我们手里了,您应该明白您说也得说不说还得说。”那人轻笑一下,“最后的底牌都让人掀了,您老还是不要太过倔强的好。”

    “妄然窥探龙体,那可是大罪。”

    “哈哈哈哈,你这人还真是迂腐至极,人都落我们手里了,还跟我们说这个。”

    周太医瘫软在地,满脸惶然,面白如纸,冷汗直下。

    “快说吧,别磨我的耐性,您家里人不少,要不咱们一炷香的时间杀一个,看你能坚持多久?四口人哦,能坚持四柱香的时间。”

    这样说着,那人不知道从哪儿摸了一枝香来,凑近烛火点了插在香炉上,一点红光在昏暗中明明暗暗的亮着,看在周太医的眼里却如夺命的夜叉。

    屋中静得吓人,只能听见他粗重的喘气声。

    说,不说,说,不说……

    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他该如何。

    那柱香并不长,在周太医目眦欲裂中渐渐接近尾端。

    他抖颤着干瘪的嘴唇,“说了会死的,陛下不会放过我……”

    那人轻笑一声凑到他身边,“周太医您要这么想,您就算说了出来,我们也不会说出去,陛下又怎么会知道呢?更何况就算为陛下所知,有杀还有救呢,而且您夫人儿孙都在我们手里,何必牵连家人……”

    房间里很暗,只有一枚烛火在跳跃着,让旁边男子的脸时阴时暗,看在周太医眼里仿若是恶鬼。

    连自己带全家人都在人手里……

    他是无所谓,可老妻儿子,还有他那可爱的孙子该怎么办?艰难藏了大半生,还是瞒不了一世。

    那抹红点快速的跳跃几下,终于暗了下来。

    “周太医……”

    他能说不吗?

    更何况他的说法真的很诱人啊,有杀就有救……

    “我说!”

    ……

    周太医被带走了,屋中陷入寂静。

    房间一角黑暗处的屏风后,陈起对刘侍卫笑了笑,“成了。”

    “先给公公贺喜了,这次可立了大功。”

    两人仿佛并不觉得刚才那一幕究竟有多残忍,又或是根本无视。

    “好说好说,功劳都是大家的。”

    “殿下知道后,一定很高兴。”

    陈起拱拱手,“那就有劳刘侍卫先给殿下报个喜了。”

    刘侍卫面露迟疑,“陈公公,这——”

    陈起看了看四周,饶有意味道:“这一摊子还要处理呢。”

    “好好好,那就多谢陈公公的慷慨了。”

    虽说事情是陈起办的,但报喜的人也不是无赏可领。大家做事与人方便与己方便,都是非常明白的。就算是刘侍卫去报这喜,也抹除不掉陈起的大功劳,自己吃肉分点汤给人,这才是为人之道。

    刘侍卫匆匆而去,陈起则是站在原地莫名的笑了下。

    ☆、第109章

    “陛下的龙体目前的状态极其稳定。”周太医把完脉后,如是说了一句。

    郑海全凑上前拿下熙帝手腕上的黄绸。

    “药不能断,臣会换个方子,郑总管等下如若无事,可以与臣一起去趟御药房。”熙帝目前所服的药,都是郑海全亲手处理,极其谨慎,一切都不假于外人之手。

    “无事无事,什么事都没有陛下的龙体重要。”郑海全满脸是笑。

    熙帝坐在龙案之后,面露赞许,“周太医医术超绝,朕的身子交给你很放心。”

    “只是两年啊,两年的时间终究短了些……”

    一句若有似无的低语钻进周太医的耳朵里,他手一抖,腰弯得弧度更大,旁边郑海全也是如此。

    很多东西,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可是说出来就会让人无端冒身冷汗,尤其说的那人还是世上权利最大之人。

    从熙帝那次病发到现在,知道具体情况的也就是郑海全和周太医两人,还有人也知道,那些是近身侍候熙帝的一批人,但陆陆续续都被处理掉了,如今殿中的这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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