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浪盘坐与一方蒲团之上,闻着淡淡的轻香,居然倍感享受,多少年了,都不曾享受过这等放松。还记的那是小的时候,允吸着母狼的乳液的时候。

    看了一眼如此简单的小屋,却不想内部却琳琅满目,各种瓶瓶罐罐摆挂在不高的墙壁之上,药草随处可见,整个木屋充斥着浓浓的轻香。不错,这正是燕儿口中刘先生的住所。这木屋虽然并不怎么大,但各种设备齐全,就是苏朗也不敢说一一见过,稀奇古怪,甚为奇异!这不禁勾起了苏浪的好奇之心,但却出于礼貌,未曾动作。

    刘先生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青年,至少看起来如此,身体消瘦,面目却极为和善,不过骸骨极高,一看便是习武之人,且武功不弱。苏浪不禁眯起眼,打量着对面蒲团之上盘坐的刘先生。

    刘先生似是入定一般,自他进来之后却一声不吭,似是没有了生机,苏浪也不着急,静静的等候,毕竟行走江湖数年,也知道江湖奇人甚多,脾气怪异者居多,自己在别人眼里何尝不是一个怪人,长年居住在天狼山上,与狼共舞,若是说怪人,他苏浪便该首居榜位。

    良久,却听一声叹息,刘先生长长舒了口气,双目微微抬起,看了一眼苏浪,却又闭上眼,显得甚为高深莫测,又过一阵,才道:“是燕儿那丫头带你过来的吧!”刘先生双眼漠视,似是并不介意苏浪是何身份。

    苏浪一阵惊愕,呵呵一笑,点头道:“正是,在下感激先生神药,特来感谢。”

    刘先生微微摆了摆手,无所谓道:“我并未助你,你的恩人是燕儿。”

    苏浪笑道:“这个晚辈自知,只是若无先生神药,在下也无法痊愈的这般快!”

    刘先生不悦道:“我说过,我不没有救过你!”

    “这?”苏浪皱眉,却不知该当如何,但却并无动作,只是静坐。

    两人就这般静静的坐着,最终还是刘先生沉不住气,问道:“你可是进入先天?”

    苏浪心中一惊,惊讶道:“正是,却是进入先天,却不知先生如何得知?”

    “哼!哪有何难,不过鱼跃境界,怎入我法眼?”刘先生不屑道。

    苏浪心中更为好奇,却对刘先生的身份更确信了几分,看了一眼刘先生,沉声道:“先生可是修道之人?”

    刘先生闻言,双眼爆出两道神光,再次打量一番苏浪,屡屡胡须,蓦然道:“你有这份眼光,倒也不是愚笨之人。的确,贫道却是修道之人!”

    苏浪心中更奇,笑道:“昔日我曾闻听但凡修道之人皆是寻罕无人烟的深山之中修仙,我观先生不像那一般道士,如何自此修行!”

    刘先生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居然哈哈大笑,道:“可笑你乃先天之人,居然连这般道理也不曾明白,修道贵在修行,况且此处灵气甚为浓郁,比之一般大山之中有过之而无不及,村子之中更无多少杂人,我为何不能在此?”

    苏浪讪讪一笑,道:“倒是在下孟浪了,先生能有这般道理,想来定是有道之士。“顿了一顿,笑道:”适才听先生言辞,可是修过武道?“

    刘先生此时却不再像一开始那般漠然,起身站在一堆药草之间,双手似是幻影,不停整理不同药草,不经意道:“你眼里倒是不错,贫道年少之时却是乃是武道之人,只可惜武道飘渺,艰难异常,若非大毅力者不可修成,况且武道之中自当年武宗轰然四分五裂,修武之人失了体系,想要练至大成难如登天,贫道昔日也曾踏入先天中期,只是迟迟难以突破,眼见寿元将近,无甚办法之下,只好求的仙缘,修炼至今却也有些成就,修成金丹,虽说不曾增长寿元,但却有了希望,且此道同道甚多,比之武道一途广阔不知凡几。”

    苏浪一笑,却不在意刘先生的满腹牢骚,道:“想来先生与我有缘,今日得以相见。只是在下却不苟同先生所言,虽说武道一途艰难,但修炼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不管是修仙也好,修武也好,最终结果无过是得了长生,当年前辈若不是寿元将近,想来也不会放弃武道,转折修仙。在下说的可对?”

    刘先生眼睛一亮,在此审视一番苏浪,竟然放声大笑,道:“你倒是机灵,不过你也说了,我等本就是寻求长生,也不在乎修仙、修武,正所谓道本一家,何必划分那般详细。不过我观你血气强盛,隐隐凝聚入剑,可是要有突破?”

    苏浪一惊,本想着刘先生在武道一途与自己相差仿佛,最多比自己高出一个境界,却不想这刘先生不光眼见甚为广阔,就是这等修为也叫人惊叹,轻咦一声,随即坦然,笑道:“却是如此,在下如今已入先天初期巅峰,只是这数年来一直 苦苦寻觅,但却不得破解之法,还望先生赐教!”

    刘先生呵呵一笑,似是看后辈弟子一般,凝视苏浪良久,这才幽幽道:“若是以前我却不知如何,毕竟当年我也曾与你一般,不过自入道门之后,却对此也有心得,不过只是猜测,你听与不听便有你自己。”话锋一转,稍稍顿了一顿,朝窗外看了看,这才道:“自入仙门之后,我一直苦修不坠,希望再近一步,得些寿元,如今虽未如愿,但也相差不多。闲暇之时也曾揣摩过这武道一途。”

    苏浪心痒难耐,毕竟是事关自己武道修为的事情,自然是万分紧张,当日虽然自那天门山得那中年人指点,但那中年人并未详说,不过是想以武道精髓引诱苏浪,那里知道苏浪拒绝,况且苏浪也不知那人所说到底是真是假,却不敢贸然行事。如此,听刘先生似有感悟,自是竖起耳朵,不敢错过一字,刘先生再次停顿,顿时如那吃不到桃子的猴子一般急切。

    刘先生哈哈一笑,接着道:“所谓武道,虽说乃是以武入道,但到底份数道之一途。多余那修仙问道之法有些相近,但二者却也多有不同,是以迥异而别。修仙问道者注重修炼神魂,将那神魂修炼极致,便得突破,但武道却修肉身,以自身武体达至极限,气血充盈,方可突破,但肉身虽好,毕竟却要有力量支撑,这也与仙道相差不多。仙道一旦修炼有成,体内自可形成真元,引天地灵气化为己用。而武道却将肉身练至一定程度,渐而产生气血,血气一成便说明经脉大开,产生内径,便是武者口中内力。但这内力多少,却与境界关联甚重,待入那先天,却慢之又慢。还好,武道之中却有少数不世之才,如那武道武尊呕心沥血数年,终于创出一法门,以自身穴位为巢,纳入生魂与血窍之中,增加自身内径,待内径一足,便冲破瓶颈,达至更高境界,且又可以那生魂为法,与人争斗,故称其为武魂!”

    苏浪听得惊心,居然良久才醒悟过来,却心有疑惑,问道:“既然先生知道此法,那为何不继续修武,何故再修仙门?”

    刘先生听闻此言,竟然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修仙修武可是那般好变得,自古以来,修武之人多改修仙,但贫道却少有听闻,修仙之人改修武道。这不光乃是两者理念不同,更为重要的却是修仙之人吸纳的乃是天地间轻灵之气,如那月华,天地灵气等等,而修武之人却吸纳的是周天煞气,以煞气入体,淬炼肉身。更重要的却是修武一途何等艰难,比之修仙更为渺茫,非大意志者不可。自古以来,也只有一位武祖,你可曾听闻何人达至他那等境界?”

    苏浪闻言,不禁咂舌,暗叹一番,却不死心,笑道:“道长之言在下不甚苟同,所谓修仙。修武,虽说理念不同,但都是逆天而为,均是需大毅力、大智慧,若是遇到一番困难便自不前,那还妄想长生?”

    刘先生浑身一震,似有感悟,却良久不语,看着苏浪的眼神也渐渐变化,良久才叹息一声,竟然有些颓废,道:“你虽年少,但却信念坚定,说不得还有大机缘也不定,我如今自武道难以再有寸劲,却也不妄图其他,只希望你得偿所愿。”

    苏浪忙起身一礼,道:“那还要多谢先生吉言!只是在下虽然也知纳魂一说,却始终不知那纳魂之法如何,还望先生指点。”

    刘先生一笑,道:“这个却也不难,只若你寻得生魂,一内径将其困住,待其力竭只是缓缓将那内径吸入体内,再以法门温养,自可成事!”

    “这番简单,可有所用引子?”苏浪心中疑惑,听刘先生之言虽与那天门山中青年相差不多,但终有差异,比如那青年纳入武魂便有介质,以道门之法,炼制出招魂幡,纳入体魄,而刘先生所说却简约了许多,只以内劲消磨生魂戾气,而后待其虚弱,纳入武体,后以内径驯服。

    刘先生显然看到苏浪惊异,眉头微皱,问道:“可是贫道说不不对!”

    苏浪抱拳,道:“昔日我也曾与一高人,曾得指点,言若纳入生魂,非借助道门手段不可,以招魂幡为引,方可成事,只是先生之法甚为简易,却有疑惑,还望先生解惑。”

    “哦?竟有此时!”说我却无声息,眉头紧皱,似是思索一般,待良久之后,才开口道:“此法倒是也是可行,只是武道之途本就凶险,且多有争斗,若是以你遇到的那个高人之法虽是可行,但想天下武道门人何其之多,若是要更近一步,那个修仙之人愿意相助?况且以那招魂幡为引,纳入体内的武魂失了凶戾,自武道神技却大打折扣。”说罢,却看了苏浪一眼,转而长叹一声,道:“话至如此,如何抉择还是由你决断,你若想以招魂幡纳魂,我自可帮你,待你想好,与我答复便是。你这便去吧!”说完,却紧闭双目,不理苏浪。

    苏浪呵呵一笑,却甚为鄙夷刘先生自装清高,但想想,这修仙之人还不是大多如此,心中却也了然,本要起身告辞,但忽然想起一事,出口问道:“先生,前日我曾听闻这祥和村内有一西谷,谷中住这一位神秘女子,敢问先生,那女子可是与先生一般,也是修仙问道之人?”

    刘先生豁然睁开双目,瞪了瞪苏浪,似是颇为忌惮那女子,道:“你最好莫要打扰她,她非我类,且修为甚高,就是贫道也不是对手。你若饶她清净,定无活路?”

    苏浪心中更奇,追问道:“那此人是何来历,为何连先生也是如此忌惮?”

    “哼!这个你不必知道,只记得他乃是青蛇得道,修为通天,自数十年来入了山谷。多不与人见面,身后似是还有大妖相助,不过这数年之间却未曾伤人,更是对燕儿那丫头另眼想看,不过仅仅是燕儿,其余人却不待见,若是你惹了她,必定尸骨无从。”刘先生冷哼一声,略有不悦,其中多有告诫的味道、苏浪心中惊讶,却并不害怕,思量片刻,却起身告辞,朝自己的小木屋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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