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南睁开眼睛,秦厉北温润如玉的眉眼映入眼帘,安睡中的他像是某种大型犬类,温顺而毫无攻击性,他长而弯的睫毛微闪了下,她伸手隔空摸了摸他微微皱起的眉毛,想要抚平他的忧愁,事到如今,她竟然还是无法狠下心肠去怪他。

    地上满是散落的衣物,和装满了浊白液体的套子,她动了动,才发现秦厉北竟还圈着她的腰,真的是,这下她该如何离开?

    发了狠,简南把手移开,身边的男人竟还没有醒,睡得很熟。

    她犹记得,昨晚上到了后来,她也是喜欢的,这种意识令她很是厌恶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的中,自己竟然在慢慢地成为她最讨厌的那种人。

    腰间很酸,仿佛被车碾过,全身的骨头都拆散了重新组装般,揉着腰,简南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刚触到地板,脚下一软差点往前扑倒,幸好她及时扶住了床边的柜子,才站稳了,一件件将衣服捡起来,穿好了,打着颤的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她刚离开,床上的秦厉北便睁开了眼睛,床上身边的位置还留有余温,屋内还能闻得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柠檬香味,他做了,不后悔。

    ……

    简南洗完了澡,出来的时候团团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最近一段时间,团团认识了周围另一户人家的小朋友,他们家里面一座滑滑梯,没事儿的时候团团这个小家伙就总是喜欢拉上白白去找那个小哥哥玩儿。

    这样也好,省得团团问起来昨天晚上她去哪儿的时候,她回答不上来。

    刚在梳妆台前坐下,秦厉北便推门进来,将一杯水和一瓶药丸放到了自己面前,简南不是文盲,几乎是一眼便看清了药瓶上面写的字。

    “把这个吃了。”

    避孕药?言犹在耳,果然是男人喝醉时候说的胡话,她还曾经有过那么一点点的期待,现在看来自己真的是傻得可怜,也笨的可悲。

    “我知道了。”

    她倒了药,拿上水杯,一口闷了,等吃完药了,还顺手将杯子倒过来,给秦厉北看。

    “我吃完了,你满意了么?请出去,我不想看见你,我现在觉得恶心。”

    秦厉北放在两侧的手抖了抖,想说的话就在耳边,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喉咙里有东西堵着,烦躁得恨不能烧了眼前的一切。

    他转身欲走,简南却突然起身,冷冷道:“我想回一趟秦家。”

    秦厉北极快地回身,抓住了简南的手臂,愤怒地质问:“你想做什么?”

    “怎么说,我也是堂堂秦家名义上的大小姐,你们连我的婚事都能不经过我同意直接定下来,难道我还不能回去看一眼么?我要回秦家,既然卖了我,至少赚回来的钱,得分我一半,你说是不是呢,秦三少?”

    简南讥讽地笑了笑:“还是,三哥?”

    她的笑容映在眼底,秦厉北神色一动,手上的力度大了些,引得简南闷哼了声,喊着疼。

    “你不愿意嫁给白月笙?为什么?”

    明明连孩子都肯为他生下来,却不愿嫁给他,成为名副其实的白家少夫人,你究竟在想什么?不过这样也好,我不用将那些囚禁人的手段,用在你身上。

    “我不愿意嫁给白大哥,但我也不想继续和你纠缠了。”

    “只要你留在这里,没人可以逼你嫁人,你,可以放……”

    他还未说完,便被简南一顿抢白。

    “我不想成为柳璃第二,我也不想有一天,沦落到被人指着鼻子骂我,甚至连累我的儿子也一块被人骂成是坏女人的孩子。”

    她长长叹了口气:“秦厉北,我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是你想要的,你直说,我能给的,一定给你,只是,你别再那么对我了,我是人,活生生的人,爱,不能,恨,不得,最后我不想做出令大家都后悔万分的事情来。适可而止,不好么?”

    秦厉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而道:“我送你回大宅。”

    ……

    说是要回秦家,当天下午,秦厉北便亲自将她送了过去,几年过去,秦家经历了当初那件事情之后,守卫的保镖便换了一批人,这些都是在简南离开之后驻扎进来的,见到了简南自然是认出来,因而偷偷摸摸地在后头窃窃私语,然而小声嘀咕,简南的听力很好,倒是一字不落的全部收进了耳朵里。

    “和三少一起回来的,该不会是三少的新欢吧?之前不还是沈小姐吗,怎么就换了个人啊?还带回家里面来,幸好今天三少夫人不在家,否则事情又要闹大了咧!”

    “那可不,三少也真是,家里明明有凤凰不珍惜,还非得去找野鸡,这些女的都不要脸的,见到有钱的男人就扑上来了!!”

    “哎呀,你们别说了,等会儿被太太听见了,咱们都得被骂!赶紧的散了散了!”

    ……

    听着八卦,边看看四周的景色,和自己走之前没有什么不同,就是原先花园里的满池荷花,现在变成了鱼池,养了一群金鱼,游来游去,鳞片子太阳底下波光闪闪,五彩缤纷的,煞是好看。

    佣人和保镖的话,听听也就过了,但是秦厉北却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吩咐一旁躬身领路的管家张叔,把那几个人辞掉。

    “三少,这几个人是夫人那边帮忙的,也是夫人亲手挑的,我这边直接把人开了,夫人那边交代不过去呀!”

    “我记得现在大宅里,管事的是太太?”

    这一反问,直接把张叔吓了个机灵,早几年老爷就把管家事的权利交给了太太,现在就连他也是在太太手里头讨生活的,太太看重他,他怎么就给忘记了,身边这两位,一个是太太名义上的儿子,一个是太太亲生的女儿,两个都不好得罪的呀!

    不过,夫人在秦家根基颇深,也不能得罪,张叔为难了:“大小姐,您劝劝三少?”

    简南笑了下:“我劝?张叔,我还没这么大的本事,你还是别是别折煞我了,我就是个货物,您活这么大岁数了,见过货物还能提意见提要求帮别人求情的么?我自身难保耶!”

    张叔沉默了,她看了眼明显不悦的老人家,只觉得厌恶,凭什么她就得天天做好事,怎么不见有其他人来扶贫救危呢?

    张叔无话可说,只能暗自生气,那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连站在面前的人是什么身份都没有搞清楚就敢乱下判断,胡乱在背后嚼舌根子,真是不能清净。

    张叔眼见着这两个人谁都不肯松口了,便想着说等会儿把人送到了之后,再去找找夫人,说不定一向和太太不和的夫人,能给出一两个办法。

    经过弯弯曲曲的走廊,来到了秦老爷子的书房前,结果被告知,秦老爷子在暖房。

    他们便只好换了方向,途中经过大房夫人的住处,一盆水直直地便朝着他们准确无误地砸了过来,简南反应不过来,眼看着水朝着他就泼了过来,这一下,肯定是成了落汤鸡了,等会儿见到秦老爷子的时候,气势大概也会大大的矮上一截。

    说时迟那时快,一双手从简南腰间穿过,搂着她转了个圈,水泼过来的时候,尽数被他挡在了怀抱之外,她退出来一看,自己身上竟然一点儿都没有沾到水渍,倒是反观将自己护在怀里的人,水流滴滴答答地顺着后背流了下来,肩膀上尽是一片湿哒哒。

    “你没事吧?”

    就在他们身后,二楼阳台上,秦夫人倚着阳台笑得尽兴,柳眉入鬓,神色得意。

    “呦呵,不好意思呀,我这人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儿了,一下子没看见你们,你们回来了呀,哎呦,这不是咱们游学多年的秦家大小姐么,真是越来越亭亭玉立了。”

    秦夫人沈月芬招呼着:“你们去哪儿啊?有空的话上来大妈这里坐坐,大妈和你聊聊呀!”

    秦厉北色厉内荏,眼中瞬间酝酿起了一阵暴风雨,简南上前拽住了他的手,附向他耳边小声说道:“冷静点儿,你不能在这里发火,不能授人以权柄。”

    “大妈,好久不见了!”简南笑道:“我也才刚回来,这不是正打算先去给秦爸问个好,再来找您嘛,省得秦爸说我不懂事儿,回来了就知道到处乱晃,回了家也不懂得第一个先去看他,他老人家要是生气了,那可糟糕了,大妈,你说是不是呀?”

    潜台词,就是秦老爷子才是一家之主,我得先去见他,你再厉害也还是得排后头,要是再找我麻烦,我等会儿就去告状,说你不懂事儿!

    沈月芬自然也听明白了,挥挥手,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哪怕秦厉北站在那里,背后已经全部湿透,衬得棱角分明的肌肉更加健康结实有力。

    “去吧,别被让你爸他等急了。”

    告别沈月芬,简南本想让秦厉北去换身衣服的,谁知道秦厉北却拒绝了。

    “虽然说现在不冷,但是你就这么穿着试了的衣服到处晃悠,风一吹,要是那么倒霉真的感冒了,怎么办?你又不是不清楚自己的体质,一感冒就跟谈恋爱似的,缠缠绵绵分分合合,没折腾个大半月,弄得人仰马翻的,就不算完!”

    “我要是感冒了,就得你负责。”秦厉北盯着简南拽着自己手腕处的小手,觉得暖暖的,故意气她,闹别扭似的不肯回房间去换衣服。

    “你!”

    “我是为了你才被泼一身水的,你教团团要知恩图报,难道现在你想不负责任?”

    秦厉北的反问让她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叫什么跟什么,还负责咧,秦厉北你也够厉害的居然扯上了这么白瞎的要求!

    “随便,反正感冒了,难受的是你自己,我无所谓,最好重感冒挂了,我更高兴!”

    她气呼呼地说了,转身加大步子往暖房那边一路狂奔而去,他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始终保持着最恰当的距离,既能把小女人锁定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又能保证她不会太过拘束。

    秦家这座宅子,对于她来说,绝度是人生中黑暗的记忆。

    ……

    先礼貌地敲门,秦柯道:“进来。”

    简南推门而入,秦厉北站在门框边,决定不进去,他低声道:“我等你出来。”

    “……”简南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又是鼓足了勇气,在开口道:“好久不见,您最近过得如何?”

    早先,秦厉北和简南刚一进入半山腰,便已经有人给他送了口信,而他本应该在释放休憩的他,在暖房修剪花枝,这时候看到了简南,一点儿也不惊讶。

    “我手底下那群人,找人的本事是一等一的高,却被你躲了四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你比他们厉害,绝对有资格去教教他们该怎么做到完美的反侦查。”

    简南微微低了头:“我只是那时候运气好而已,论起反侦查,如果我真的要是像您说的这么厉害,也就不会一踏入国门,就被您得知了我的行踪了。”

    秦柯剪掉了月季上从中间横插出来的一朵枝丫,咔嚓一声,利落干脆。

    简南脖子一凉,觉得那根枝条就像是自己身上的任意零件,只要秦老爷子想,随时随地便可以从自己身上取走,丢到无人的角落里,发臭腐烂。

    “前几天你妈妈去找你,回来的时候眼眶红红的,你又和你妈妈吵架了?”

    上次柳璃走的时候好好的,根本看不出来有难过的迹象,说不定她是因为去商场大血拼,买不到自己心仪的限量款包包而难过到掉眼泪的,关她什么事情?

    简南在心里默默吐槽,秦厉北见她不说话,朝简南招手示意她过去。

    “那里挺好的,我也是时候学习自立了,总不能一辈子赖在这里。”

    “这里是你家,赖一辈子又有什么关系?”

    秦柯这么一说,倒是让简南莫名其妙有了种正和长辈说话的感觉,语重心长,关心爱护,但秦柯何许人也,简南案子告诉自己必须要警惕起来了,毕竟秦老爷子不好惹。

    “秦爸,您别这么说,我很惶恐,毕竟,当年的事情,我们都是当事人,何必自欺欺人,制造一团和气的表象呢?”

    她说得直接,秦老爷子却并没有接茬,而是继续着他的怀柔路线。

    “你妈说你住在老旧民房里面,生活条件并不好,她还跟我抱来着,说让你搬进来,你不愿意。哦,对了……”秦老爷子恍然大悟般看向她,语气欣喜:“她还说看见了团团,一个长得圆滚滚的,很可爱的小男孩儿,说和你长得像。”

    这样,总算是要进入正题了,简南警惕着,捏紧了手里头的绿叶,装作无所谓道:“小孩子,调皮捣蛋的,没什么重要的。”

    “既然孩子有出生了,我们也没有什么理由再阻拦你们在一起,我已经上了白家去提亲,咱们女方主动提亲的,还是第一次,白家答应了,已经在着手准备婚期。”

    秦老爷子毫不在意地用余光扫过手边的简南,接着略过她看向窗外的矗立的男人,老神在在,志在必得。

    如果秦厉北坚持要和王瑶离婚,那么简南和白月笙的婚事,也算是一处还可以的买卖,没有能从中得到王家那样的政界势力,但和白家联手,未来一段时期内,北城无人能动秦家。

    呵呵,果然,话题立马就转到了这边,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也就别装小猫咪了,简南也不扭捏,认真道:“我不懂,您在说些什么。”

    秦老爷子递给了简南一把水壶:“去装满水,从这一排的最左边开始,都浇一遍。”

    简南低头看着手里头的花洒,十分郁闷,她是来谈判的,可不是来当花匠的,但是现在貌似也不好拒绝秦老爷子,她只好起身,转而到暖房的另一边去打水。

    不一会儿便提着满满一水壶子回来了,她浇花的时候,故作镇定,试探道:“我和白大少见过面了,他并不好相处。”

    “哦。哪里不好相处了?”

    “心狠手辣,冷漠寡言,就像是传闻中的那样,看起来并不像是能托付终身的良人。”

    “成大事者,哪里会成天将儿女私情挂在嘴边。”

    “……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你再说一遍。”

    她望着这位两鬓边已有了华发痕迹的中年男人,可以感觉得到,如果接下来真的说了不愿意,等着她的将会是一个难堪的局面。

    可她不愿意违背心意,至少,她不愿意拿自己的婚姻来为这个一次次弃她于不顾的秦家谋取利益。

    “我不会嫁进白家,如果您不怕到时候婚礼上准新娘不出现的话,尽管可以向外宣布,两家联姻的新闻,丢人的是秦家,没了脸面的也是秦家,到时候白家肯定会将罪怪到秦家头上,两家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平衡关系会因此而被迫打破。”

    她反问:“您真的愿意冒这个风险吗?”

    “那我们走着瞧,我相信,过几天你会想通的,会主动走进晚宴现场,为秦家的荣耀而戴上戒指。”对于简南的拒绝,秦老爷子一点儿也不生气,仍旧是笑眯眯地:“无论你如何看待这桩婚事,在我看来,嫁掉一个女儿,换来秦白两家,接下来五十年的和平共处,值了。”

    “所以,我就是一个货物,就像是这屋子里的珐琅琉璃青花瓷,酒樽铜器汉白玉,没有差别。是不是?”

    “作为秦家的女儿,维护秦家家族繁盛昌荣,是你的责任,必要时,就得牺牲自己。”

    简南笑了起来,悲凉道:“别人家的父母,关爱子女,你们却只想着利用,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我根本不是秦家的女儿,我姓简,四年前为了救我这个被你们放弃掉的旗子,死在大火里的简承佑,才是我的父亲!!!”

    啪!

    简南没有躲,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巴掌,脚下没站稳,瞬间便往后跌倒在地。

    “不孝女!什么叫做简承佑才是你的父亲?从你十六岁踏进我秦家大门的那天起,你就是我秦家的女儿,这个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我从来不是秦家人,我姓简,我身上流着的是简家的血液!”

    “你!你给我滚出去!滚!!”

    她真的就滚了,狠狠地甩上了门,秦厉北将烟掐灭,丢在地上,踩了几脚,这才转过身来,问道:“回去?”

    “不用你,我自己可以。”

    “你信不信,走出这道大门,保卫着秦家的保镖就会立刻把你抓起来,关到订婚宴举行的那一天。”满意地看到了简南脸上的慌乱,秦厉北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将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裹挟着她往门外走去。

    “只有我能帮你,护你周全。听我的,回去之后,无论因为什么,都不准踏出别墅一步。”

    ……

    离开大宅的时候,果真如秦厉北所说,保镖在周围虎视眈眈,若不是秦厉北的强大气场镇住了他们,她都怀疑自己能不能全须全尾儿地回到车上。

    ……

    车上,沈扬诺来了电话,提醒他今晚的见面不要忘记了,坐在一边的简南有种被抓奸在床的窘迫感,特别是在秦厉北无言地看向她,给了她两个选择的时候。

    “你要我去,还是不去。”

    “……”

    他们分手后的第一周,沈月芬为了给这个唯一的侄女儿接风洗尘,在秦家安排一场家宴,秦家所有人都出席了,包括她这个自从秦世昊死后,便一直不被允许出现在餐桌上的,大小姐。

    那天,她坐在最角落,沈扬诺坐在沈月芬旁边,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美得像画里面的仙女儿,出场的时候,顺价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是那种冒着仙气儿的女人。

    秦厉北坐在秦老爷子旁边,两人正对面,后来,两人更是跳了一曲华尔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一曲过后,大家散开来,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聊,她经过沈扬诺身边,不知道怎么地,沈扬诺的手链竟然落到了泳池底。

    沈扬诺抓住了她的手,不可置信地质问她,为什么要把我的东西丢进去?

    “我没有。”

    可惜的是,没有人看见,或许是有人看见了,但觉得不值得为我得罪沈家独女,货真价实的百亿千金。

    “算了算了,我也不追究了,只是这下怎么办,我不会水,可怎么才能捡上来?要不,谁能帮我找个会水的而用人过来,打捞一下。”

    有个小女孩站了出来,让她下去捡,理由竟是,做了错事就要勇于承担,不管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总要把东西给人家捞起来。

    那时候,秦厉北也在,她盯着他看,想着会不会出来,替她说上一句话。

    “下去,捞上来。”

    他总是站在沈扬诺一边,总是这样的,所以你现在问我,去还是不去,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还是会去的。

    何必多此一举,何必为了羞辱我,多问我这么一句。

    她点头,无声笑道:“去啊,当然要去,怎么能不去呢……”

    他的眸子瞬间砌了冰,咬牙道:“好。你自己走回家吧。”

    一分钟后,简南站在街边,怒气腾腾地对着街边的石子儿踹了一脚,特么的,又把自己丢在半道上,这人怎么这么没有责任心,还说要保护她呢,就不怕她被秦家的保镖直接给抓走了!果然跟沈扬诺沾上关系,其他人是死是活完全没关系!

    她气呼呼地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城南别墅的地址,愤愤然地往家里头赶回去。

    而简南不知道的是,在出租车后面,一辆黑色的桑塔纳不远不近地跟着,车内,司机打开了蓝牙耳机,跟另一边的男人汇报。

    “是的,简小姐已经上了车,正往城南别墅去,好的,我会好好跟着的,随时向您汇报进程,请您放心,属下一定会保证简小姐安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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