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笙在办公室见到简承佑的时候,后者上下打量他好一会儿,“你就是活下来的那个?”

    “是。”他恭恭敬敬站在房间中央,承受那犹如挑选货物的目光。

    “我希望你永远记住,你的命是属于简南的。”

    简承佑盯着他,面无表情地说。

    白月笙鞠躬道:“是。”

    白月笙清清楚楚记得他来到这里的原因,简家是北城城北最为富庶的家族,可惜简家人丁单薄,到如今简家只简南一个女儿,由于简家的特殊性,简承佑担心自己以后没有人继承财产,便挑了他。

    几年后,宁静安谧的城郊,一座清新雅致的园林在落日余晖,树影斑驳下,散发着神秘气息。

    白月笙刚下车就见一道人影朝他冲来,下一刻,就被抱了个满怀。他条件反射一个扭手正要将来人掀翻在地,就听那人奶声奶气的说:“月笙哥哥,我好想你啊!”

    他停住动作,奶声再次响起,“月笙哥哥,我是南南啊~”

    白月笙这才低头去看声音的主人。

    粉嫩的小脸仰着,眸中星光点点,小嘴咧成月牙弧度,露出亮闪闪的两颗大门牙,嘴角还沾着饭粒。

    在一片刻意伪装的温馨和谐的气氛中吃完晚饭,白月笙回了房间。正准备关门,就见一道小身影闪了进来。

    “哥哥,我要和哥哥一起睡!”

    咦?这是什么节奏?白月笙不明白。

    简南自顾自拖着被子滚上床,瞪着大眼睛问呆在一边的白月笙:“哥,你怎么不上来?”

    白月笙今年十五岁了,对于男女授受不亲的事是明白的,虽然简南才七岁,可怎么说若干年以后也会长成一个女人,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那边的简南继续瞪着大眼睛问:“哥,我好困了!你快上来呀!我要哥哥抱着睡觉!”

    白月笙最后想:是妹妹,没关系的。

    他利索的躺下,盖上被子,说了句“睡觉”就不再说话。

    简南滚进被子,心满意足的用小胳膊死死抱着白月笙,轻声说了句:“月笙哥哥晚安!”然后默默在心里比了个耶,姐也是有哥哥的人了!

    梦里,简南做了个梦,徐凯又一次把自己弄哭,月笙哥哥从天而降,就像是童话里骑着白马而来的王子,将徐凯打得落花流水。

    简南咯咯笑着,拍着手掌大喊,“月笙哥哥真厉害!”

    作为简家的继承人,白月笙一大早就被简承佑叫进了书房,嘱咐他今晚在华章乐府有一场晚宴,到时候将会是白月笙正式以简家少爷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

    “今晚你带着南南一起去,记住,做好你该做的事。”

    “是。”

    简承佑抬头看了一眼这个身形挺拔的少年,眸中映着赞赏。

    这个白月笙虽然不多话,但重要的是他听话。

    ……

    简南坐在沙发上啃苹果,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二楼书房方向。张妈端了牛奶过来,看简南着望穿秋水的样子,不禁问:“小姐,您这是干嘛呢?”

    “张妈,你说月笙哥哥他是不是很帅!”

    张妈认同的点点头,她从没见过一个男孩子长得如此漂亮,这要是个女孩儿,那还不得倾国倾城啊!“唉,张妈,月笙哥长得这么好,我以后的压力可太大了!”

    “啊?为什么?”张妈不懂简南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简南咬了口苹果呵呵笑着,不再说话。

    恰好这时候白月笙从书房出来,简南立马凑了上去,“哥,咱们今天做些什么?”

    “买衣服。”

    “咦?”简南不懂了。

    一小时后,简南站在镜子面前打量身上的白色小礼服,心里很是高兴。今晚要和月笙哥一起参加宴会耶,到时候看自己怎么气死徐凯那个混蛋!

    “哥,好看么?”简南转了个圈,眯着眼睛征询白月笙的意见。

    “嗯。”简南本就是个美人胚子,白月笙自然只能说好看。

    “那就要这件了!”

    换回自己的衣服,简南一屁股坐在白月笙身边,“哥,我饿了!”

    白月笙看一眼手表,11:31,嗯,是该吃午饭了。

    “那就回去吧。张妈应该已经做好了饭。”

    “不要!”简南凑在白月笙耳边说了句话,然后也不等后者反应就拉着他从后门一路小跑,最后简南累得气喘吁吁的停在了大马路边。

    “哈,累死我了!”她看向白月笙,却发现他脸不红气不喘,泰然自若自上而下看着她

    “月笙哥,你怎么不喘?”

    “哦,这不算什么。”白月笙特淡定的说。

    简南摸了摸鼻子说:“我哥真厉害!”

    “等你喘匀了气再说话。”话落,白月笙牵起简南的手找了个在树荫下的长椅坐了下来。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刚开始是简南没有力气说话,后来是她趴在白月笙的肩膀上睡着了。

    白月笙很是无奈的看着把自己肩膀当枕头的小丫头,向不远处的阴影示意可以退下了。

    睡着的简南很可爱,这是白月笙对简南的第二个认知。

    等简南醒过来,已经是傍晚。

    于是因为时间来不及了,简南又是拉着白月笙一路小跑回到店里。

    ……

    “感谢众位今晚来参加这场晚宴。简某人向大家介绍,这是我简家今日寻回的长子,白月笙。”

    一阵热烈的掌声,他一身得体西装走上台,“大家好,我是白月笙。”

    简南在台下用生命鼓掌,惹得身旁的人纷纷侧目。

    徐凯是在宴会进行一半的时候进来的,之前因为其他事情耽搁了,所以到了会场,高潮部分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各种推杯交盏。

    随手拿了杯红酒,徐凯环视四周在角落找到扶着墙弯着腰不知道在干嘛的简南。

    他走了过去,调笑道:“简南,喝大啦?酒量还是这么浅,啧啧!”

    简南抬头瞪过去:“徐凯,你瞎了是不是?还有,上次你欺负我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给我过来!”

    “呵呵,简南,你还真是!哎,简南,你可别忘了,要不是我,你早就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上礼拜,简南被人陷害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徐凯伸手拉她却差点吻上了简南的唇。这让简南怒不可遏,咬牙发誓要把差点夺了自己初吻的徐凯碎尸万段,此仇不共戴天!

    她正龇牙咧嘴试图冲上去咬徐凯一口的时候,白月笙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南南,别动!”

    简南像被施了法术一般定住,呵呵笑着。

    “哥,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被人欺负死了!”简南挑衅的看向徐凯。徐凯见简南这一脸欠扁的表情,深吸了口气,“徐凯。”

    “白月笙。”

    他半蹲检查起简南的腿。

    刚刚简南吵着和白月笙一起跳舞,结果也不知踩了什么,滑了一跤,把自己的脚给扭了。这不,白月笙就是给她去找药水的。

    徐凯也蹲了下来,语气不是很好:“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又不是小孩子了?毛毛躁躁的!以后一个人可怎么办?”

    简南很委屈,自己又不是故意的,他不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安慰几句就算了,还教训人!她正想开口反击,却听白月笙冷冷说:“我会在她身边,南南不会是一个人。”

    简南心里一暖,得意的抬头挑衅说:“哼!还是我哥对我好!”

    徐凯第一次见到白月笙,两人一团和气,暗中却是风起云涌。

    说起徐凯,北城中的另一世家,在商界举足轻重,而徐家到了这一代,只有徐凯这一个儿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晚宴结束,从书房出来,白月笙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黑乌乌的一团,他将全身裹进被子,背后的伤口隐隐作痛,

    “你最好记住你的本分,我选中你,只是因为你最无情也最有能力,如果你不再是最强的,我不会放心把简家交给你。如何选择,就看你自己的了。”

    简南吵着让张妈煮了一碗汤圆,张妈也困惑,晚饭后一向不吃东西的小姐怎么突然胃口大开了?

    简南端了碗敲开了白月笙的房门,刚刚哥哥并没有吃多少,她是知道的。

    “哥,我饿了,你陪我吃夜宵好不好?”

    白月笙本不想答应,但简南早就舀起一颗汤圆,奶声奶气的说:“哥哥,吃。”

    拗不过简南的白月笙和简南将汤圆分着吃了,当然,白月笙吃了一大部分。

    简南高兴有个哥哥,白月笙却不知道自己该对这个被自己娇生惯养粉粉嫩嫩的妹妹怎么办。

    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了,每天早上,白月笙出门上学,简南在家上学,傍晚白月笙回家,简南也正好下课。

    这一天,白月笙回家晚了,下了车就看见简南抱着手臂窝在院墙外,傍晚的风有点凉,简南一头柔顺的乌发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好似鸡窝。而简南显然没看到他,正在揪着头发斗争中。

    “怎么坐在这儿?”

    简南顺着白鞋往上看,修长的腿,好看的手指,和一张简南没法用语言形容的俊脸。

    “我在等哥哥回家啊!”简南刚要站起来,却腿上一麻往前倒,白月笙急忙去扶“你小心点!”

    “没事啦!哥,今天白姨做了好吃的,是红烧肉哦!咱们快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白月笙还是抱着简南一路上了二楼。

    “今天南南没有按时吃饭。你哥哥很不喜欢南南这样子哦!”

    “我知道的啊!可是,我是有理由的嘛!”简南委屈。

    “哥哥知道。”简南那丫头为了等他,执拗地不肯先吃饭。这是张妈在厨房偷偷告诉他的。

    “……”

    “哥,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我也会背对世界拥抱你。”

    白月笙揉了揉简南的脑袋,无奈地说:“丫头又看网上那些青春疼痛小说了?”

    简南一嘟嘴,“这是我的真心话,哥,你一点也不懂我的心!”

    白月笙呵呵笑了,拿过桌边的书本,简南凑过来,不小心将书本碰掉,一封粉红色画满爱心的信掉了出来,

    简南立马弯腰去捡,“哥,这是什么?”

    其实白月笙一见到那粉红色就知道这封信肯定又是哪个女孩子偷偷塞到自己书里的。

    但是,他看了看眨着眼睛等待他回答的丫头,却有些怕了,这种感觉莫名其妙毫无来由。

    “哦,这是手工课作业,同桌的,可能放错地方了。简南啊,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去睡吧。你不是还要长高么?

    简南一听到长高两个字,噌的一下子就站起来,“我马上去睡觉!”

    简南上学了,真正意义上的上学,简父安排简南进了一中,一家采取贵族式教育的学校。

    终于能和哥哥一样正经上学的简南表示很开心,一路上坐在车里不停的叽叽喳喳,白月笙看她这样像极了一只刚刚出世的小鸟儿,可爱又呆萌。

    昨晚简父在书房里对他说的一番话还在脑海里,白月笙不着痕迹的收回刚准备揉一揉简南脑袋的手,眼前这个女孩子,可是自己的妹妹,即使血缘没有关系,可法律承认不是么?

    “哥,你说,同学们会不会喜欢我啊?我该怎么介绍自己呢?”简南转过身来,一本正经的说:“大家好,我是简南,今年十六岁。今后我们就是同学了,请大家多多指教。”说完,简南得意的笑:“哥,你觉得我说的好不好?”

    “好。”

    白月笙只答了一个字,他并不想让简南知道,在那个地方,凭着简南的身份,只要有他在,自然而然会有一大帮人排着队想和她交朋友,又何必让丫头去刻意亲近别人。再不济,有人想对丫头不利,也得问他答不答应。

    一路上畅通无阻,经过报道、领书、向班级成员自我介绍之后,简南被安排到了高一二班。

    一下午过去,简南很郁闷,虽然她从没进过学校,但是她从偷偷摸摸躲在被窝里看得小说里知道啊,高中学生一下课,不是应该和同桌一起吃吃零食开开玩笑打打闹闹说说八卦的么?托着脑袋仔细看着身边的人,都不是这样的。

    不过,徐凯,倒是一如既往的好玩耶~

    简南和徐凯继续成为了好朋友,但是白月笙不高兴了。

    他动了点手段,徐凯自己个儿主动认输,转学走了。

    “白月笙,你真的太过分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简南大吼,红着眼睛。

    白月笙紧握着手,青筋暴起,才短短一个月,她就和那个徐凯走到一起去了,可自己为什么这么不舒服呢?不是一直想让她学会与人沟通的吗?

    世界上有许多人,能进入简南的世界的,有那么几个,能靠近简南身边的,有那么几个,目前为止能走进简南心底的,却只有白月笙一个。

    简南明白自己对唐嫣然的莫名敌意是为什么了,因为,白月笙只能是她简南一个人的啊,说她自私好了,她才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就是赖着白月笙了,死也不放手,哥哥就是她的,他们才是一家人,谁也不能拆散,哪怕那时候,柳璃已经准备离开简家,带着简南。

    “哥,你以后想要做什么?”

    白月笙愕然,以后,他能想以后么?有那个资格么?以后对他这种人来说,是好奢侈的东西啊。

    “哥,你看,这是我画的,以后啊,咱们买一块地,建一栋房子,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简南指着画上的每一处,兴奋的说着:“你喜欢哪个,我们一起动手做出来好不好?”

    简南捧着一本画册,白月笙目测有点厚,她靠在他肩上,一页一页翻给他看,到了最后一页,简南神秘地凑近了他的耳边,“哥,这是未来的我们的家哦!”

    白色的画纸上,精致温馨的小院落在出生朝阳的映射下,带着暖人心脾的气息,简南的画技得名家指点,再加上细心绘就,果然是精品。

    可他脑海里只记住一件事,这多达一百来张的画纸,每一幅的场景用色都不同,唯一不变的,是两个手牵着手的娃娃。

    白月笙状似不经意的问,“这是谁?”他发誓,如果简南说出来的是学校里的哪个混小子,他绝对打断那个混蛋的腿!

    “这是我和哥啊!怎么,不像么?我的画工没这么差吧!”简南一下子跳起来咋呼开,举着画册在床上滚来滚去~

    白月笙嘴角挂着笑,心情一下子觉得美丽了呢!

    徐凯又来简宅找简南了,白月笙从三楼窗户后往外看,简南穿了一件奶黄色齐膝连衣裙,长发柔顺的垂着,眉眼弯弯,笑意爬满嘴角,很像一尊精致的洋娃娃。

    简父对徐凯是赞赏的,除了徐家的势力之外,徐凯对简南一心一意也是简父的考虑因素,这样很好控制徐凯,进而控制徐家。

    白月笙也想过,简父总有一天会老,简南这么简单的性子,在简父去世之后,需要有一个人来替他照顾简南。徐凯的出现就帮他解决了这一大问题。

    后来,在柳璃带着简南离开的时候,等两个人的车驶得远了,白月笙自嘲,你又是在不甘什么?那是你如今拥有的一切所应付出的代价啊。他蹲了下来在阴暗角落处蜷成一团,如果在答应简父之前,他能知道十年后的今天,因为简南会痛成这般模样,他宁愿自己永远在那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发霉腐烂。

    是怎样绝望的执着,才能得到执着的永恒。

    自那之后,白月笙开始疯狂地沉迷于工作,不分日夜夜以继日。

    曾经,也有过白月笙看着眼前黑压压一片的报表的时候,他不自觉有些烦躁,领带被扯了又扯,咖啡一杯接着一杯,整座楼层都弥漫着低气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秘书何琳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白总当头棒喝了。

    端着牛奶敲了门进去,何琳说:“boss,这是刚热好的牛奶,您尝尝。”

    白月笙埋首于半人高的文件里,只说了句:“谁让你这么做的?”

    何琳背后猛地一凉,她后悔了,真不该帮那位小姐做这么危险的事。

    “大小姐打了电话吩咐的,她说您胃不好,不能多喝咖啡之类的饮料。”何琳强装镇定的开口。

    “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何琳出了办公室,猛地呼了一口气,真心觉得自己再这样心惊胆战的下去,总有一天会得心脏病。

    牛奶还是温的,氤氲着奶白色光华,轻尝了一口,微甜不腥不腻。

    白月笙可以断定,这杯牛奶是简南亲手料理过的,只有她,才做得出这种和他胃口的味道。可她为什么不自己送进来,还要假别人之手?甚至让一向忠于职守尽职尽责的何琳破例为了她对自己说谎?

    白月笙珍而重之的一口一口喝掉牛奶,全身热乎起来,胃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何琳,帮我推掉今晚的所有行程。”他该是时候去见见他唯一的妹妹了。

    其实,比起娱乐圈里的恭维,谄媚,讽刺,钩心斗角,他们还能拥有这样不掺杂质的友情,显得多么弥足珍贵!

    白月笙赶到别墅的时候,就见唐嫣然躺在血泊中,简南站在楼梯口,一动不动,神情漠然。那时候,唐嫣然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他花了心思去对她好,想要试着转移那份不该有的感情,奈何,完全没有用处。

    唐嫣然见到白月笙就如同见到救世主,她哭着扯白月笙的衣服,一字一句哭诉简南是如何嫉妒心起推她下楼的。

    “哥,我不是故意的。”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重重甩在简南脸上,火辣辣的疼,“你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

    那句话梗在喉咙,简南耿直了脖子,像一直以来简父教训白月笙时,简南护在白月笙前面,一点也不怕简父手上的竹条一样。

    白月笙没再看简南一眼,抱着唐嫣然去了医院。

    大厅一下子空了,眼泪猝不及防的流出来,简南用力捏了捏自己的眼睛,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能哭,爸爸不在了,妈妈不管自己了,哥哥也被那个叫做白月笙的男人弄不见了,她哭给谁看?

    “简南啊,不哭,简南最坚强,简南不能哭。”可是为什么,她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嘴角咸咸的液体是什么?

    “哥,简南乖,你不要和我玩躲猫猫了,出来吧。简南好想你。”

    唐嫣然的孩子没了,简南开始后悔,直到她跪在唐嫣然床前祈求她的原谅时,简南才发现自己错得多么离谱。

    “你知道么?你这一推,彻底把月笙推出你的世界了呢。”唐嫣然脸色很不好,即使各种山珍海味珍奇药材好生养着,也还是一副柔弱不堪的样子。

    “对不起。”除了这句话,简南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我不会原谅你的。简小姐,其实我在去见你之前,没想过计划能这么成功,仅凭几句话,你就被激怒,进而把我推下楼。”她转过头来,盯着简南一字一句说:“你知道么?就算你不推我下楼,我也不会留下这个孩子。医生说,这个孩子存在很大的先天缺陷,生下来不是痴傻就是活不久。我还真谢谢你,给这孩子的离开一份这么大的礼,月笙会自责,他不会离开我了。”

    唐嫣然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在她心上残忍的划着伤口,直至鲜血淋漓。她难以想象,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亲手计划杀死自己的孩子?不过说到底,她才是那个杀人凶手啊。

    “你这样做,就不怕以后月笙哥知道么?”

    “他不会知道的,就算他知道,你觉得,他会在乎是不是你推我下楼?简小姐,你还不懂么?或许,你真的不懂,现在的月笙他,只想要一个痛恨折磨你的理由啊。”

    简南浑身一震,夺门而出。

    她怎会不知,自从她和妈妈搬出简家的房子之后,她的月笙哥哥就变得特别奇怪了,有时候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也从来不问自己在秦家过得好不好。

    可唐嫣然,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说出来,就让她揪着那可怜的一点点希冀活下去不可以么?就让自己以为,哥哥很忙,忙到,没有时间,不好吗?

    没了爸爸和妈妈,她还想要和哥哥相依为命下去的。

    ……

    爱上一个人,真的是需要契机的,对于白月笙来说,这个时机便是,十八岁那一年,一盏再普通不过的灯,守在归家的路口,温暖着这个冷冰冰的世界。。

    白月笙十八岁时训练考核失败,被简父狠狠打了一顿并且将他丢进了小黑屋,作为惩罚,他一个月之内不准踏进简宅一步。

    简南不知道他不回家的真正理由,等到他被允许回简宅的那一天,他一个人在街上晃了好久,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他究竟还要过多久?太阳西落,夜幕降临,白月笙终究是回到了简宅。偌大的别墅群,除了暗处的保镖,只剩最东边的一栋小洋房有灯亮着,而且不止一盏。

    门吱的开了,简南穿着睡衣,光着脚丫就跑了出来,被简南一把抱住的他,听简南软软糯糯的声音抽抽噎噎的说:“哥,你看,灯亮着呢,我在等你回家哦!”

    那一瞬间,白月笙想,回到这座人间地狱,也不是那么令人厌恶了。

    禁忌,总是带着必然的凄美。

    简南从没发现,自己对白月笙来说,是这样的存在。

    一道永恒难以磨灭的污迹,狠狠刻在白月笙的人生。

    以一个最极端的方式打一场必输无疑的豪赌,结果显而易见,白月笙输得彻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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