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他们这边才走,刚拐过街口,端木云回眸便被人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拍拍胸口嗔道:“表哥,你想吓死我啊!”

    男子双目望向浅浅牛车离开的方向,艳丽的脸笑得高深莫测的说:“出门一趟,倒是认识了不少人啊!”

    端木云反应过来,立即笑容满面的说起了浅浅。

    “浅姐姐人挺好的,和她说话还蛮舒服的!表哥要是早点来的话,就介绍给你们认识了,说来也是浅姐姐时运差,不然的话,她大哥的事情,就能求你帮忙了!”

    男子意味深长的问道:“她大哥的事情?”

    端木云比手划脚的将事情说了一遍,男子也没有吭声,只道:“你这样子,若是让你娘看到,又该训你了!”

    端木云嘴巴一嘟,不满的哼哼。

    男子眼神一凛,厉声训斥:“以后不许和她现见面了!”

    “为什么?”端木云不满的顶嘴。

    男子目光一沉,理直气壮的说:“我说不许就是不许,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

    端木云嘟着水润的红唇,站在街上,不顾形象的大声叫道:“霸道的小人!”

    “随便你怎么说!”

    男子嘴角勾起轻浅的笑容,回身朝楼内走去,衣袂飘飘的模样,有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妖孽般的笑容切,也在回身的一刻落下,看了他身边的人一眼,那人便快速离开,追着浅浅离去的方向而去。

    “表哥,你到底什么意思啊!”端木云不满的追上去,一下扯住男子的袖子,他停步看去,露出一张颠惑众生的容颜。

    此人,正是昨晚浅浅才见过的季如风,若是浅浅此时在场,定然要感叹一声,他们家的好基因,兄弟都是如此出尘绝俗的人物。

    浅浅这边还未出建州,便已经天黑,由于他们三人都急着回去,因此便也像来的时候一样,夜里也赶着路。

    “浅浅,你什么时候识得药材了?”

    言永福憋了一路,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口。

    浅浅轻笑一声,撒娇道:“爹,我哪里真懂什么药材,不过就是装腔作势的检查一番,免得被人骗了,说的几样药,也是平日里看孙大夫挂在嘴上说得多,便记住了。”

    言永福皱着眉,不大相信的说:“但是你上次还寻了野人参!”

    浅浅乐了,小嘴一张一合的说:“这人参谁不认识啊!就是长得像萝卜一样的嘛!不是萝卜的就定然是人参嘛!再说了,以前不是有大夫来收过药吗?我看了就记得了,其实爹爹不知道,我记性很好的,许多事情都清楚,以前就是性格内向,不说话,后来大难不死,就觉得不能再这样活了!”

    提起浅浅之前的经历,言永福立即不说话了,还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前面赶牛车的穆清,就怕他惦记以前的事情,不能好好对侍浅浅。

    浅浅偷笑一声,故意如此说,就是打断言永福再多问些什么。

    月光一路照着三人,言永福躺在后面的牛车上,浅浅陪穆清坐在驾驶位上,小嘴一张一合的哼着小曲。

    穆清时不时回眸看她一眼,俩人相视一笑,在朦胧的月光照耀下,这条归家的路,也显得十分的无比的光亮。

    三人回去的路上,虽然拖了一车的货,也时时赶夜路,但是走的都是官道,一路也是顺顺利利的到了南阳。

    在到南阳境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浅浅他们没有赶到入城,便就在附近窝了一宿。

    翌日一早,城门大开的时候,浅浅他们赶着牛车晃晃悠悠的进了城,拖着这么大一牛车的货,浅浅他们直奔了古家医馆。

    到时,医馆还没有开门,浅浅他们便去面铺用了早餐。

    平时早市的人就挺多的,今早更盛,而且全都是往菜市场方面走,浅浅不免好奇的嘀咕,“这么一早都赶着去买菜啊?”

    面馆老板显然心情挺好的,收碗的时候正好听到浅浅的话,过来搭腔道:“几位不是本地的吧?”

    浅浅三人相识一笑,这出门一趟,倒被当成了外地人。

    “不,我们是本地人,家住西顺村,出门了一趟才回来!”浅浅笑吟吟的解释。

    老板面容立即亲切了几分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回来得可巧了,今日可是行刑的日子,一会儿午时在菜市场斩首示众。”

    浅浅惊讶的瞪大了眼,“谁啊?”

    说罢,她小声凑近问道:“该不会是县太爷吧?”

    面馆老板狠狠的出了口气似的,笑道:“你如今不用怕了,可以大声说出来了,没错,就是以前的县太爷!上面终于派了人来治他。”

    浅浅诧异的张着小嘴,与穆清对视一眼,忽然莞尔一笑问:“真的吗?这倒真是一个好消息。”

    “这可不,这难道还有错吗?”面馆老板一脸明媚的笑容,憧憬说:“少了这贪婪县令,我们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啊!”

    “就是,不过说是午时,现在这么早,大家都往菜市场去干什么啊?”浅浅好笑的看着这群人。

    他们一个个穿得光鲜亮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要去参加什么聚会。

    面馆老板哈哈大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个县太爷太遭人恨了,大伙都是赶着去抢位置的,就怕晚了,会抢不到位置!”

    浅浅笑了笑,突然想到她走之前的事情,又忙了几句,面馆老板心情甚好的全部一一回答了。

    原来这位新来的官爷,不过用了一日的时间,就查清了县太爷的事情,当即就将他收押了,还将他这段时间在百姓家里抢夺的银两全部又还了回去。

    得了这么一个满意的结果,浅浅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小声的和穆清嘀咕,“如今这个结局,也不枉费我们辛苦的跑了一趟。”

    穆清点了点头,看见浅浅笑得这么开心,他也露出了些许笑容。

    言永福感叹道:“可算是为民除害了!”

    三人吃了早餐,便急忙赶去了古家医馆,这次正好古小大夫又在,浅浅将她的来意一说。

    古小大夫便笑言道:“看不出来姑娘还有这份心思!”

    浅浅被夸得不甚自然的说:“古小大夫就别埋汰我了,我其实也就是为了挣些银子罢了!”

    古小大夫笑得温和的说:“不管怎么说,你这次直接带货过来,也是便宜了许多的。”

    浅浅腼腆一笑,其实不太清楚这里的药价多少,不过和古家医馆有过一次合作,还是十分信赖他们的。

    再加上古小大夫开出来的价钱也是十分的合理,浅浅一句二话也没有,就收了古小大夫给的银子。

    他们这一趟,也是纯挣了两千两银子。

    出了医馆,言永福有些不敢置信的说:“就这么轻易就挣了两千两,若是我们多跑几趟,那得发多大的财啊!”

    浅浅哭笑不得的直言道:“若不是端木云有意让利,我们是挣不到这么多的银子,再加上古小大夫给的银子也极为优越。”

    她们是夹在中间讨了一个好,若是没有这两人,她怎么可能一趟就挣这么多银子,若是银子这么好挣,大家都去挣这银子了。

    浅浅嘴上不说,但心里也知道是欠了这么一个人情的,特别是端木云,这对他而言可能是小意思,但却是送了浅浅一个大商机。

    怀揣着这么多银子,浅浅想了想也没有去存到钱庄,打算一半用来做生意,一半用来购田地。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也快中午了,浅浅他们便寻思着先去叫一个中饭,再休息一会儿,午时之前赶去菜市场围观县太爷被砍头,虽然场面定然是不好看的,但是对于县太爷这种人,他们亲眼看看,也是能解恨的!

    午时将至,浅浅三人还坐在饭馆里,但是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去菜市场,他们也有些坐不住了,急急的跑过去,却发现早就占不到前排了,想想也是,一早就有人来这里占位置了,就为了近点围观,而且这些人手里都还提了菜篮子,想来待会儿场面会有些壮观,想到这里,浅浅不免也有些激动。

    ☆、067、二郎婚事

    没多时,押解县太爷的囚车就过来了,浅浅他们站在最后面,这会儿倒是比里面的人先看到县太爷狼狈的样子。

    除了守在这里的百姓,有些甚至是自牢房里一路跟了过来的,拿着烂菜叶,臭鸡蛋就朝着县太爷扔,嘴里还不断的骂着。

    此时的县太爷哪里还有一丝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样子,完全有如一只丧家之犬,耷拉着脑袋,周身索绕着一股死气。

    浅浅看着百姓对县太爷的辱骂,只觉得解恨。

    “早知道我们也弄些菜叶子来,也扔他一扔,要不是有这个坏县令在,大哥也不会签卖身契,现在也不至于去大西北打仗。”

    浅浅不满的小声嘀咕,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言永福看着县太爷的眼神也是恨极了,什么话也没有,朝上前对着囚车就是一顿乱吐口水。

    这动作也不是言永福第一个做,但是浅浅却有些哭笑不得,想拉他回来,毕竟也太失体统了,但一想便由了他,能发泄心中的不满也好。

    大郎的离家,言永福不会怪浅浅惹了祸,也不会怪大郎的自作主张,他为人父,保护不了子女就够窝囊了,哪里还会把这些怪到儿女的身上,因此,他所有的恨都归在县太爷的身上,只是平日里不说罢了。

    就连浅浅都是潜意识的怪县太爷,处处与他为难,更何况是言永福。

    囚车缓慢的经过,就像是给百姓解愤的机会似的,押解的官兵看着百姓羞辱也不会有人插手,双手插着,站得甚远,一副怪被连累了的样子。

    囚车困难前行,一路到了人内场,里面已经抬起了高台,囚车停下,县太爷被押了下来,高台上也随之坐上去了一位官位。

    浅浅看着那位官员,看起来倒是年纪不大,不过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却是一脸的威严,张口便数落了县太爷数条该杀头的罪证,随即也不多说一句,高声一喝:“行刑!”

    浅浅站在人潮的后面,即使踮起脚尖也看不清前面的形势,就连前面的话,也是听得不太清楚的,毕竟这会儿人多声杂。

    就突然听到一声哄闹声,里面的人情绪一下变得特别的高昂。

    浅浅扯着穆清的手臂往上爬,努力伸长了脖子眺望道:“怎么,怎么了?已经砍了吗?”

    穆清一下捂住了浅浅的眼睛,担忧的说:“不要看!”

    浅浅拉下穆清的大手,娇嗔一眼,“你当我有你这么高,这么好的视力啊!我根本什么就看不到!”

    穆清视线落在浅浅的脸上,微微皱起眉,不明白浅浅怎么喜欢看这些血腥的画面,以前村里的女子虽然会向他定购野味,但每次看到血都会乱吼乱叫,就像一个疯婆子一样。

    而穆清看着浅浅的样子,觉得她这么娇小,定然和村里的女子是一样的,为此他每次还特意去小溪边将猎物洗过一次才送去言家,哪里知道她竟然一点也不怕,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县太爷的脑袋在被人挤得水泄不通的菜市场就这样砍了,尸首也被官兵带了回去,即使是这样,菜市场的人潮一时还是没有散。

    浅浅他们被挤在中间位置,一时左右为难,只能随波逐流的跟着人潮走。

    百姓还沉浸在县太爷被砍脑袋的一幕,明明血腥的画面,却没有一个觉得可怕,周边的人谈论起来,都是一副热血的样子。

    有些年轻小姑娘甚至还会手舞足蹈的比划,形容着血流成河的盛况。

    “这些人可真是大胆!”浅浅哭笑不得,有些小姑娘才十四五岁的样子,竟然也敢来看,还抢在这么前面的位置,就不怕晚上回去做恶梦。

    言永福脸上一派轻松的笑容,教训道:“你懂什么,大家只有亲眼看到这贪官死了,晚上才能睡一个安稳觉!”

    “也是!”浅浅笑了笑,自然不可能和言永福争辩什么。

    被穆清护着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时,却被一个冒失的家伙自后面撞了过来,还听着她着急的跟同伴说着话。

    “我们快些回去,若是被大哥发现我们潜到这里来了,就死定了啦!”

    浅浅歪了歪脑袋,觉得这声音挺熟的,回眸一看,这脸更熟了。

    当下冷笑一声,凉声道:“嗯哼,偷溜出去的?阿大不知道,是吗?”

    阿三吓得人往后一弹,小脸一变,紧张的说:“浅、浅姐姐,你、你怎么回来了!”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这意思是说我不该回来吗?”

    “不是不是……”阿三摆了摆手,反应过来,一下跳上来牢牢的抱住浅浅,欣喜的在她怀里蹭着。

    “浅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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