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不过是想多拖一点时间,留一点信号下来,否则的话,肃亲王连救她的方向都没有。

    毕竟汉国已经离开国都两个月了,肃亲王就算会怀疑到汉国的身上去,但也不会一时之间这么快。

    而等着他想起的时候,说不定她人已经在汉宫了。

    国师那边,发现设有路障后,便也清楚魏国这边发现了是汉国所为,对此也是不慌不忙的选了小路前行。

    一路去往汉国,都走的人迹罕见之地,没了干粮就由小童到沿路的镇上去买,倒人也安全。

    小童虽然是国师的小厮,但自小被他收养,武功自然也是惊人,普通的侍卫追兵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就这样一路日夜兼程,花了一个多月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一行三人终于到了汉魏边境。

    由于国师他们走的路是平常人根本就不会走的山林,因此,这沿路别说是追兵,就是普通百姓也没有碰上几人。

    平平顺顺的到了边境,便又找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

    “国师,现在满大街都是他们的人,就算世孙妃换了男装也是出不了魏国的,魏国皇上下了命令,短期内不许任何人去往汉国。连两国经商的商人都不许通行了,民怨极重,而且谷将军的部队就在这附近,相信已经接到命令了,街上也有搜查的士兵。”

    小童出去打探了一番回来,脸有愁色的国师报告。

    他听了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小童看国师一声雷打不动的样子,不免担忧的问道:“国师,你倒是说说话啊!我们再怎么办?还是早点回汉国好了,留在这里,也是一件麻烦事情,虽然那个女人一直没醒,但总归是件闹心的事情。”

    国师淡淡的看了眼小童,翠眸微敛,声音低低,没有起伏的说道:“今晚我带她回汉国,你且在这里留上数日。”

    “啊?你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要,我才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小童一听,脸色都变了。

    国师显然已经做了决定,对于小童的话充耳不闻。

    小童不免苦了一张脸,使用哀兵政策,讨饶的说:“国师,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我要是被他们发现了,我会没命的!”

    国师面不改色的抬眼,平淡的说:“以你的身手,足够自保。”

    小童嘴角一撇,脸色微晒。

    “国师你好无情噢!竟然选择带走她,把我留在这里,哼哼!”小童心里不满,虽然知道改变不了国师的决定,却是免不得报怨几句。

    国师没有理睬,而是掏出瓶药放在桌面,并说:“我知道什么时候才用。”

    小童而有嫌恶的说:“我希望永远用不到。”

    但手底的动作却是十分迅速的将小药瓶拿起,然后稳当的放在最贴身的胸前,末了,还拍了拍,一副怕掉的样子。

    毕竟这可是国师亲手练的药,人只要没死,还吊着一口气,就都护住心脉,再找大夫相救,可保一命。

    不要就是傻瓜了。

    而且这次用不到,往后说不定总会有用到的一天,留着准没错。

    夜深人静,客栈房间里一片漆黑,屋中三人除了昏迷的浅浅,另两人都没有睡着,眼看到了丑时,人最是困的时候,国师突然起了身。

    小童一惊,忙跟着起身,小声问话。

    “要走了?”

    “嗯!”国师轻应一声,连人带被抱起浅浅,在窗边立了下,尔后像阵风似的跳出窗口。

    几个跳跃间,就消失在夜色当中了。

    小童望着国师离开的方向,撇了撇嘴,心里想的却是,幸好他昨天是一人来住的客栈,国师和浅浅是偷摸进来的,不然的话,明天他还得向人解释房里的另两人怎么突然消失了。

    这一夜,小童枯坐到了天明。

    虽然他相信国师的本事,但是仍然会有些许的担忧,直到天亮了,城里还没有异动,这才一身疲惫的躺在床上睡着。

    临睡前想着,这一时半会怕是回不了汉国了,他得找些什么事打发下时间,好让日子过得快一些才是。

    国师使用轻功一路避人耳目的到了汉国境内,尔后也没有租辆马车,而是选择用自个儿的双腿,接连又是数日,日夜兼程的回到了汉国皇宫。

    汉国太子府里,太子一身黄袍,尊贵无比。

    看着躺在床上,气色红润的浅浅,嘴角略略扬起,带有笑意的夸奖说:“国师这一路来辛苦了。”

    国师看了眼床上的浅浅,翠眸微敛,并未出声。

    太子抬脸看向国师,一张清俊的脸露了出来,此人正是当初前往魏国国都的璟皇子。

    这次回到汉国,汉皇册封的圣旨才下,他这太子府才刚刚建立,他也才搬来数日,这太子的正服,也不过才穿数日而已。

    “国师辛苦了,府上已经备了酒水,国师,请……”太子大步一迈往前走。

    国师看了眼床上的浅浅,仍然没有说什么,跟着太子出了房间。

    房门口,守有两名婢女。

    太子脸色冰冷的朝着她们吩咐说:“看紧屋里的人,若是弄丢了,你们有九条命都不够赔的。”

    “是!”两位婢女面色一凝,慎重应声。

    太子挑的这两人,自然不是普通的角色,相信看守一个浅浅是不在话下的,而且这里毕竟是太子府,暗处里也有人盯着。

    太子和国师两人到了前厅,前厅酒水已经备好。

    太子热情的邀请国师坐下,亲切的攀谈,而国师自始自终都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

    “国师这一路上怕是遇上不少凶险事吧?也只有国师这样的身手,才能轻易的自肃亲王府带人出来,若是没有国师,我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太子端着酒杯,似真似假的看着国师说话。

    国师翠眸闪过一抹不喜,直言说:“我们说好了的,半年之后,分道扬镳。”

    太子赔着笑容说:“这是一定一定!答应了你的事情,本太子自然会做到,但是国师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这江山,我愿与你共享,父皇能给予你的权限,我能给更多。”

    国师眼帘微垂,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说:“多谢太子好意,这事过后,我会入山。”

    太子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惋惜的说:“以国师的能力,入山那就太可惜了,若是国师愿意的话,别说是汉国,就是这天下都尽是你囊中之物。”

    国师面色不改的说:“我志不在此。”

    太子呵呵一笑,道了一声,“真是可惜了!”

    国师沉默的看着面前的饭菜,并不答腔,也无意去猜太子内心这话的真假。

    事实上,他活到这岁数,太子想什么,他眼皮一翻,就能看出来,只是两人志不同道不合,多说无益。

    “啊!对了,她什么醒来?我还有话要问她!”

    场面寂静了会儿,太子突然拔高了声音,一副恍然想起的样子。

    国师没有吝啬,拿出袖中的药瓶放在桌面,轻轻说道:“用温水送服,人就会醒过来了。”

    太子感兴趣的接过药瓶把玩,并探着口风问:“你给她吃的是什么药啊?”

    国师默不作声,太子也不恼。

    事实上,国师这个样子,太子已经习惯了。

    若是国师哪天突然在他面前侃侃而谈,他才会惊讶。

    “我回宫了!”国师突然起身。

    太子忙挽留说:“都这时辰了,不如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好了,明天一早,我和你一道入宫。也省得你这时候回宫,宫里又是一番折腾,而且我早就命下人将你的院子收拾好了,这段时间国师不如就住在太子府,有什么事也好有一个照应。”

    国师翠眸望向地面,略略想了下,便说:“让人带路。”

    “嗯!赶紧的,带国师下去休息,好好招待,万不可怠慢了。”太子声音一喜,忙叫来贴身侍卫,让他亲自带下去。

    皇宫对于国师来说,也不过是一个住处,所以国师住在哪里都无所谓,而太子刚才话时的意思,不过是在他身边安全一点,他没多想便同意了,毕竟这是他到汉国来当国师的目的。

    安顿好了国师,太子立即去了浅浅的房间。

    看她睡得正香,将手中的药瓶给了两个婢女,并说:“喂她喝下,弄醒她。”

    两个婢女上前,小心的将药倒到浅浅的嘴里。

    她们并不清楚这女人的身份,但是看太子谨慎的态度,想也清楚不是什么随便的人,因此,照顾起来,更加是小心翼翼了。

    喂浅浅喝了药,两位婢女就退到了一边。

    不差片刻,站在床边的两人就能看到浅浅轻颤的眼皮,而后人悠悠醒来,眼眸缓缓睁开。

    这一觉沉睡了三个月的时间,浅浅只觉得身体像不是自己的了,僵硬的动了动,侧目看到璟皇子,一时之间,昏迷前的事情都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原来是你。”浅浅看着璟皇子微微蹙眉,尔后冷哼一声,鄙夷的说:“怎么,璟皇子这是荣升了太子,特意招呼小女子过来一看?”

    太子不理会浅浅的嘲讽,笑容不减的说:“看你这气定神闲的样子,想来也是清楚本太子把你接来的目的。”

    “接?”浅浅又是一阵冷笑,刚刚动了刚身子的时候,就发现身上没伤没痛,显然汉国掳她来,并不打算虐待,她应该还有价值,因此,说起话来也不含糊。

    “恕我愚蠢了,我大魏国与你们汉国的教育不同,我长这么大,竟然从来不知道强行掳人也可以用接字来代替。”

    太子笑了笑,伸手一抬,两个低垂脑袋望着地面的婢女,像是头顶长了眼睛似的,立即明白了太子的意思,两人赶紧出了房间,独留了浅浅和太子两人。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即是清楚本太子为什么叫你来,不如就老实一点,尔后本太子再命人把你送回魏国,大家也都省了些麻烦,你说如何?”

    两位婢女一走出去,太子就直言开口。

    “是吗?可是不巧了,我这人十分愚笨,还真不明白太子掳我来是为了什么?”浅浅淡淡的一声,态度不冷不热,尊贵的气质却展露无遗。

    “噢……”太子挑了挑眉,并不打算再和浅浅玩捉迷藏的游戏。

    他坦白说道:“本太子知道羊皮纸在你这儿,你还是拿出来比较好,不然的话,本太子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有命回去见你相公及三个儿女,你该知道,本太子能让国师去一趟肃亲王府就能去两趟。”

    “相对掳你出来,潜到王府去杀了你三个儿女,相对而言,会更容易一些才对!”

    太子冷冷的说着威胁的话,脸上却还挂着笑容,一副十足变态的样子。

    “你敢!你若是敢对他们一下,我绝对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世上!”浅浅清丽细致的脸蛋布满了杀意,冷酷阴鸷迅速的凝聚在空气中,窒息的煞气和寡绝的暴戾,更显得诡异且不可测。

    太子愣了下,眼眸颤了颤,面对这样的女人,一瞬间心里竟然慌了下,有种被迫低头的压力。

    尔后一想,自我安抚着,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罢了。

    能说出这样的话,也不过是因为身为人母,毕竟这时代的女人,十人都八人都是如此。

    特别是贵族中,哪一个女人为了儿女的前程不是手染鲜血,杀人于无形,就连他那高贵的母后也是一样。

    后宫哪位嫔妃,或者说哪一个皇子,哪一个家族,挡了他路的人,不都被她清空了吗?

    比起他的母后,眼前这位也不过尔尔。

    “呵呵!你看我敢不敢。”太子嘴角一勾,带着自信的冷笑。

    若不是国师不动幼儿,他又怎么会说这种废话,早在这次掳走浅浅时,就连着那两个男娃一起掳了出来,还至于逞口舌之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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