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卓哈哈一笑,不甚在意的说道:“轩辕蔚肯定不会让她妹子上门。我估计那成平郡主刚到郡主府大门口,轩辕蔚就会放狗咬她。”

    沈静秋哭笑不得,沈静卓分明是在幸灾乐祸,准备看两姐妹的笑话。这样做真不厚道。不过沈静卓貌似挺享受的,沈静秋也不想破坏沈静卓的好心情,故此没有多说一句话。

    辞了沈静卓后,沈静秋启程回国公府。刚进二门,婆子就来禀报,“启禀夫人,四少爷回来了。”

    沈静秋脚下顿住,回头看着婆子,“你刚才说什么?”

    “奴婢说四少爷回来了。”

    罗四郎回来了,怎么可能。罗四郎明明在西山的矿场上做活,怎么会没经她的允许就回来了。难道罗四郎是逃回来的,还是出了别的意外。沈静秋不敢耽误,叫来紫竹,让她派人去矿场了解情况。另外派青竹去二房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可别是有人冒充的。

    紧接着沈静秋又叫住了青竹,还是她亲自去二房看看,否则难以放心。

    到了二房,里面正传来罗文氏的哭声。罗二郎也在旁边嚷嚷着什么。沈静秋先让人进去通传一声,这才进了二房的院门。

    大堂内,一个身形瘦削,模样脏污,眼神呆滞却偶尔会闪烁着疯狂目光的男人就坐在屋里一角。沈静秋盯着多看了几眼,那男子就朝沈静秋看来,目光异常凶狠,龇着牙,像是要咬人的模样。

    就这一眼,沈静秋就确定这个男子正是消失了一年之久的罗四郎。

    小厮打来热水要给罗四郎洗漱。罗四郎去一脚踢开小厮,端起水盆,朝自己兜头浇下。完了后,好甩甩头,将头发上的水甩得四处飞溅,看上去又野蛮又可怜。

    罗文氏哇的一声,更加大声的哭了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在可怜罗四郎的遭遇,心头伤心了。其实罗文氏是在哭自己的命运,怎么会这么凄惨。能够得到罗二郎的爱意,她以为自己获得了新生。能够摆脱罗四郎,遇上罗二郎,简直就是她最幸运的事情。可是转眼之间,罗四郎竟然回来了,还是这副鬼样子回来的。罗四郎怎么就没死在外面,为什么要回来。老天爷是要逼死她吗?想到伤心处,罗文氏哭的更加厉害。

    罗二郎显得很暴躁,在屋里走了好几圈,不耐烦的问道:“四弟,这么长的时间,你究竟去了哪里?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大家找你都快找疯了,母亲为了你天天以泪洗面。只可惜,母亲已经过世,没能亲眼看到你回来。”

    罗四郎沉默的吃着饭菜,他在尽量地控制进食的速度,但是依旧显得狼吞虎咽。

    “不要再吃了。”罗二郎一把抢过罗四郎手中的饭碗,“看你的样子应该是饿了很久,这个时候切忌不能多吃。不然会吃坏肚子的。”

    罗四郎恶狠狠的盯着罗二郎,嘴里还发出狼一样的叫声。罗二郎被惊得倒退两步,他被罗四郎的反应给吓住了。“四弟,你,你可别乱来啊。你已经回家了,以后没有人会同你争抢食物。我,我只是担心你吃坏了肚子,一会会难受。”

    罗四郎似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已经脱离了那个吃人的矿场,已经回到了国公府。他舔了舔嘴唇,端起一杯茶猛地灌下去。又伸出手抓起一块肉,想要塞进嘴巴里。手停在了半空中,干脆将肉放在桌子上,拿起筷子夹起,最后放入嘴中咀嚼。瞧那样子,吃的真香。不过那吃相,也的确不符合大户人家的教养。就连府中的下人都吃的比他要斯文。可是这一次,没有任何人阻拦罗四郎吃东西。

    沈静秋走到小张氏身边,悄声问道:“他是怎么回来的?”

    小张氏抽了抽嘴角,心情很不好。本以为罗四郎已经死在了外头,却没想到这人竟然活着回来了,真是晦气。她悄声同沈静秋说道:“管事出门采买,被人拦住马车。管事以为是哪里来的叫花子,结果人家一开口就道明身份。管事哪里敢怠慢,确认了身份后,就将人给带了回来。这不,就跟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瞧着怪瘆人的。”

    罗四郎突然朝小张氏看过来,目光带着疯狂之意。小张氏惊了一跳,大怒,“看什么看。对长嫂这么不客气,你的规矩就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嗷呜!”罗四郎发出野兽一般的吼叫声,将屋里的人都给镇住了。

    罗二郎大怒,冲小张氏发火,“就你话多。你明知道他受不了刺激还说这些话,你是成心找事吗?”

    “他哪里受不了刺激,他分明是在装神弄鬼。你别被他骗了。我看他分明就是故意这个样子,想要博取同情。我告诉你,没门。”小张氏怒道。

    罗二郎龇牙,虽然很不忿小张氏说话的态度,但是心里头却是赞同小张氏的说法,也认为罗四郎是在装神弄鬼。能够拦住管事的马车,还让管事认出他,将他带回来,可以确定脑子肯定没问题。只不过故意做出一副野蛮的样子来,想将大家吓住而已。

    罗爱郎突然冲沈静秋咧嘴一笑,呵呵的笑着,那模样真是丑陋无比。沈静秋面无表情的说道:“怎么不叫人给他洗漱?这样子如何能够见人。就算他不在乎,难道你们也不在乎吗?”

    罗二郎摊手,“我倒是想叫人给他洗漱,可是任谁也不能近他的身。谁敢靠近他,他就要咬人。”

    沈静秋冷哼一声,罗四郎果然是在装神弄鬼。“来几个粗壮的护卫,将他抬下去洗干净了再说。另外,派人去将二老爷请回来,就是四少爷回来了。”

    “还是五弟妹有法子。”罗二郎笑呵呵的说道。

    几个膀大腰圆的护卫冲了进来,架着罗四郎就朝外面走。罗四郎又踢又咬,嘴里发出奇怪的吼叫声,状如疯癫。就像是被人闯进了地盘的野兽一样,下一刻就会发狂撕咬所有人。奈何罗四郎看着凶狠,但是力气却不大,护卫们轻松的就将他制服,丢入池子狠狠的戏耍。整整换了三道水,罗四郎才被洗干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头发随意的绾着,重新被带到大厅来。

    见到面目焕然一新的罗四郎,大家都如释重负。总算还是个正常人的样子。

    罗四郎蹲坐在椅子上,眼神又警惕又委屈,就像是受气小媳妇一样。小张氏同沈静秋唠叨,“还是看他这个样子顺眼一点。之前那模样,哼,不知是从什么鬼地方钻出来的。不肯洗漱,分明是想恶心人。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心眼。”

    沈静秋淡漠一笑,仔细的观察着罗四郎的反应。她真的很好奇,罗四郎是怎么离开矿场的。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罗二郎试着同罗四郎沟通,“四弟,这些日子你究竟去了哪里?你是不是被赌场的人绑架了,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罗四郎目露凶光,狠狠的盯着罗二郎,满眼刻骨的仇恨。罗二郎大怒,“四弟,你这是什么表情,莫非你是在责怪我?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那些银钱去了哪里?”罗四郎逐字逐句的说道,说的很缓慢,似乎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而且这也是罗四郎回到国公府后,说的第一句话。

    罗二郎心头一惊,皱眉问道:“什么银钱?你在说什么?”

    第210章 奸情败露怀上孽种

    罗四郎一字一顿的说道:“母亲拿出私房来替我偿还赌债,那些银钱去了哪里?是不是都被你藏了起来。”

    罗二郎大怒,色厉内荏,怒吼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闯下那么大的祸事,害的母亲替你着急伤心,害得国公府上下都没脸,你还有胆子质问我那些银钱去了哪里。我倒是要问问你,你一走了之,连个音信都不传回来,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你是成心要将母亲气死吗?”

    罗四郎呵呵一笑,“你心虚了。因为你被我说中了,所以就恼羞成怒了,对吧。哈哈,我的好二哥,你将我害得好苦啊。母亲走的时候,我都没办法回来见她最后一面。罗二郎,你会遭天谴的。”

    罗二郎恼羞成怒,双手捏成拳头,真想一拳头打死罗四郎这个祸害。死在外面岂不是一了百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是成心给人添堵的吗?

    罗四郎哈哈大笑起来,“二哥不是想知道弟弟这一年究竟去了哪里吗?其实我就在京城地界,身处一个你们想都不会想到的地方。”

    罗二郎好奇的问道:“什么地方?”

    罗四郎笑道:“西山矿场。”他望着门外,眼神有些迷茫,喃喃自语,“哪里好多好多的山,山里面藏了很多很多的矿场。不熟悉当地的人,进了山一定会迷路,然后就被人抓去矿场做矿奴。二哥知道什么是矿奴吗?就是天还没亮就被人抽着鞭子打起来,然后下矿挖矿,一箩筐一箩筐的背上来。从早到晚的干,一天少说要做六七个时辰。吃的东西连狗都嫌弃。那里除了管事的以外,全是这样的人,一个个乌漆墨黑,看不到希望,看不到阳光,看不到出路。哪天要是累死了,就直接被丢入废坑里让野狗啃食。总之,那就是一个地狱。在那里的人,不是被活生生的累死,就是被折磨致死。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付逃跑的人吗?他们将人吊在木桩上,将身上划伤,撒上蜂蜜,引来蚂蚁。蚂蚁爬在伤口上,就像是被被千刀万剐。到了晚上,野狗野狼闻到血腥味都会蜂拥而至,将人包围啃咬。不出一天,活生生的一个人就只剩下一具骨架。如果有幸熬上三天还活着,恭喜你,还要继续做矿奴,苟且活着。哈哈,什么时候也让二哥去尝尝那个滋味,好不好?”

    “你疯了。”罗二郎大怒,“你想做什么?想要害我,绑架我,将我送到矿场上去做矿奴,罗四郎,我看你是在找死。”

    罗四郎突然异常凶狠的吼道:“我本来就是死过一回的人,你以为我会害怕吗?哈哈,瞧瞧二哥你这样子,你被我吓住了,对吧。哈哈,我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你竟然真的被吓住了。我还以为二哥你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竟然会被我的几句话给吓住,哈哈,真是可笑。”

    “你给我闭嘴。”罗二郎恼怒无比,“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难道是赌场的人良心发现,送你回来的。”

    罗四郎奇怪的看着罗二郎,“当然不是逃出来的。我连路都找不到,我怎么逃啊。我要是逃了的话,那就真的死在那个地方了。二哥没想到吧,我是被人救出来的。竟然有人认出了我,然后我就被送到了京城。哈哈,我的运气是不是不算太坏。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沈静秋大皱眉头,如果罗四郎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是谁救了他,又是谁竟然知道了罗四郎的下落。难道赌场的那些人将消息透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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