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赖子喔了一声,立刻溜出被窝,扑向了院子,拎起一桶水,劈头盖脸顺着头顶就浇了下来,将全身彻彻底底洗了好几遍。

    洗完以后,还觉得老三女人的那股骚味在身上弥漫。

    自从那件事以后,二赖子再也不敢沾老三女人的边儿了。

    龚老三的女人一共找过二赖子四次,别管她是什么理由,刘二赖就是闭门不见,要嘛就是躲得远远,跟躲避瘟神一样。

    龚老三女人再也找不到男人跟她上炕了,从此以后憋得不行,变得郁郁寡欢。

    欲望是一把无情的钢刀,没有人能够抵制。

    你可以控制自己的手不伸向别人的扣子,可以控制自己的脑子不去想,可你根本无法控制那种生理上的饥渴。

    欲望是一柄利刃,一根铁链和皮鞭,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的肉体。

    当它崔然爆发时,人所面临到的是一场政变,一场战争,是火山爆发,是山呼海啸,是地球崩裂,是世界末日……。

    那一刻,细胞失去了思维的控制,饥渴的龙卷风在无情地哀嚎,就像一个狰狞的恶魔,将你的每一寸关节,每一根神经末梢抓的寸寸断裂。

    恶魔疯狂地将人最后的意识一下子扑灭,让你痉挛,自卫的意识彻底的瓦解。

    又像泥石流一样缓慢而又势不可挡地在整个身体碾压着,从头顶到脚心,袭扰着人的听觉,嗅觉,味觉,使人顿然僵化,整个世界也变得空荡荡的,人的精神高度紧张,所有的意识刹那间便消融了……

    老三女人彻夜彻夜睡不着,在炕上翻滚,脑子里想的就是跟男人干那个事儿。双手从自己的脸颊上划过…………

    她十分的怀念龚老三,想起了从前跟自己男人缠绵的情景。

    有时候也想着跟何金贵做,跟二赖子做,跟土豆做,跟村里任何一个男人做……每次想到跟男人做,她就荡漾起来。一个人在炕上轻轻呻吟,轻轻嚎叫。

    短短的几天时间,她把黑石山前后五个村子的男人全部荡漾了一遍。

    早上起来,她去喂猪,脑海里就闪现出跟猪那样。

    她端着食盆去喂狗,又想起了跟狗那样的情景。

    就是村里的驴子跟骡子她脑子也没有放过。

    女人再也无法忍受那种电击一样的焦渴了。有天,她就走进了县公安局的看守所,去看男人龚老三。

    龚老三在看守所半年的时间,人瘦了不少,胡子拉碴,但是两只眼睛却烁烁有神。

    女人看到男人的一瞬间,惊叫一声:“当家的!”立刻就扑了过去,隔着铁栅栏拉住了男人的手,热泪夺眶而出,仿佛要把老三从那边拉到这边,纳进她的怀里。

    老三只是笑了笑,问:“你来了?”

    女人抚摸着男人的苍老的花白头发,一遍又一遍地梳理:“老三,你啥时候才能出来啊,俺再也受不了了。”

    老三说:“很快,很快,三年的时间不是很长,你等着我,等我出去,咱俩还好好过,你别嫌弃我,我也不会嫌弃你,咱俩白头到老。”

    女人就抽泣一声说:“俺等着你,老三,你可要保重身体啊, 别想不开。”

    坐牢以后的龚老三,终于对从前的一切感到了后悔,牢里的日子不好过,难受啊,俗话说坐牢三年,母猪变貂蝉,老三也恨不得立刻把女人纳在怀里,狠狠的将她蹂躏一翻。

    可是狱警的眼睛在旁边看着呢。

    老三说:“他娘,你也要保重啊?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女人点点头说:“俺知道,可俺吃不下,也喝不下,整天的想你。”

    老三也摸着女人的头发,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老婆还是那么的迷人。

    老三的女人还不大,不到40岁,她的头发依然浓密,脸蛋依然光滑,眼睛还是那么水灵,嘴唇还是那么娇红,小姑娘一样。

    特别是美容以后,人更加容光焕发。只是女人的脸上看不到了笑色,一脸的焦急和期待。

    “老三,你看俺给你带来了啥,这里有吃的,还有烟。”女人呼呼啦啦往外掏,包裹里果然什么都有,两条哈德门,煮熟的鸡蛋,卤牛肉,还有烤鸡腿。

    老三一下子拉住了女人的手,把老婆拽进怀里,隔着铁栅栏门亲吻起来,啧啧有声。一边亲一边说:“他娘……俺爱你…………”

    旁边的狱警就傻了眼,想拦没敢拦,使劲咽了口唾沫。因为人家是两口子……

    老三女人从看守所回来以后一病不起。

    她在炕上躺了三四天,脸蛋憔悴的就像抽干水分的苹果,人也昏昏迷迷。

    第五天,女人终于从炕上跳了起来,又哭又笑,她抓起一个哨子,一边吹一边在大街上跑,还一个劲的嚎叫:“拖拉机,叭叭叭,开到老婆被子窝,拖拉机,叭叭叭老公等俺钻被窝……”

    女人跑啊跑,跳啊跳,满大街的溜达,把村里人惊奇地一个劲的躲闪。

    老三女人疯了,没有人知道她疯傻的原因,只有刘二赖知道,女人是憋疯的。

    女人满大街乱窜,最后跑的没影了。

    傻子跟二丫整整找了她好几天,最后在黑石村的山神庙里找到了她。

    那时候,女人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双眼痴迷,已经认不出儿子跟媳妇了。她手里拿着一个冷馒头,正在往嘴巴里填,不知道是谁施舍给她的。

    因为大小便的时候不知道解开裤腰带,她屙出来的屎尿顺着裤腿流下来,最后在裆里结成了块儿,恶臭难闻,二丫差点呛得没有昏死过去。

    傻子吓得目瞪口呆,抓住娘的手来回的摇晃“|娘,你咋了,你咋了?”

    老三女人只是呵呵傻笑,呆呆看着儿子。

    傻子跟二丫是很孝顺的,常常照顾女人的生活,可是儿女能管她吃,管她喝,不能随便拉个男人进她被窝啊?

    傻子把娘搀扶进了铁蛋的诊所,让铁蛋看看是啥病。

    铁蛋使劲掰开了女人的嘴巴,看了看她的舌苔,又翻开眼皮看了看,最后摇了摇头,冲傻子招招手。

    傻子赶紧问:“姨夫,咋回事?俺娘到底是啥病?”

    铁蛋说:“肝火太盛,阴阳不调,以致精神失常,你娘的病啊,你爹回来就好了。”

    傻子不懂,就问:“为啥俺爹回来就好了?”

    铁蛋知道傻子死脑筋,只好实话实说:“你娘是淫疯病……憋得。”

    傻子这才明白是咋回事。感情娘是想找男人了。

    可最近村里的男人都不敢跟她上炕,所以就忧郁成疾,脑子神经了。

    这让傻子非常的纠结,不知道该咋办,就拉住铁蛋的手说:“姨夫,你要想办法救救俺娘啊。要是俺爹回来,俺怎么跟他交代?”

    铁蛋摇摇头说:“从前还可以,如果你爹在的话,现在不行了。”

    “那该咋办?”

    铁蛋说:“只能好好照顾她,别让她乱跑,等你爹回来,她就慢慢恢复正常了。”

    傻子没有别的办法,可是他最近特别的忙,因为二丫已经辞职了教师的工作,正式进入了张氏企业集团。

    傻子必须要帮着二丫管理公司,东奔西跑的,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娘。

    还是二丫聪明,二丫在村里雇佣了一个保姆,照顾老三女人,她就拉着傻子进了省城。

    2005年的冬天,傻子,二丫,石生和水妮终于开始进入父亲的公司去打工,慢慢为接手公司做准备。

    何金贵不甘心儿女做一辈子教师,必须要学会做生意,因为何家的资产早晚要交给儿子跟姑娘打理。

    何金贵不会做生意,可是他会用人,当初的李大牛,红旗,小敏还有长海,都是何金贵调教出来的人才,他们为张氏企业开疆扩土,立下了汗马功劳。

    何金贵从来没有离开过黑石山,无论离家多远,一定要回到村子里来,这里有他的爹娘需要照顾,还有老岳母素琴。

    更重要的是丁香的坟,桂兰的坟,还有新娶的媳妇青竹,都在黑石山,这里有他的根,也是他的乐园。

    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照顾家人跟解决村里的那些闲事上,再就是厂子里那些事儿。

    ………………

    春天刚到,麦苗还没有返青,平静了十多年的黑石山终于传来了第一声狼嚎。

    那天夜里,江给正在老爷岭的山洞里抱着冬梅缠绵。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撕裂长空的嚎叫:“嗷,嗷,嗷呜------”

    剧烈的狼嚎阵彻了黑石山十多年的宁静,第一声狼嚎刚过,紧接着是第二声:“嗷----”

    接下来是第三声,第四声,一声声狼叫彼此起伏。

    江给浑身就激动起来,从冬梅的身上趴下来赶紧穿衣服。

    冬梅正在兴头上,男人猛地离开,她觉得身上无比难受,问:“江给你咋了?”

    江给怎么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上去抱住了冬梅,在媳妇的脸上蒙猛亲了一口,眼睛里露出了惊喜:“冬梅,回来了,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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