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被吹的和晃动,那片桂花花瓣落在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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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萸问周向然是不是有病。
    “我们都分手了,你还跑来献什么殷勤?”
    周向然听到声音了,将火调小,脱了围裙出来。
    “今天下班怎么这么晚。”
    洛萸白眼一翻,手往门外指:“滚。”
    周向然见她身上都湿了,知道她肯定是淋了一段路的雨,拿了毛巾过来让她先擦擦。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先跑个澡把衣服换了,当心感冒。”
    洛萸完全失了耐心,捞起桌上的水杯往地上砸。
    动静有点大,周向然看着她。
    洛萸问:“现在能好好听我讲了?”
    他眉眼微暗:“又要赶我走?”
    看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犯错的是她。
    洛萸气笑了:“你最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这会来我跟前装可怜,你觉得我就会心软?”
    “你会的。”他声音微颤,眼尾带红,“我知道你会。”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都是对方最亲密的人。
    周向然觉得洛萸是懂他的,她也该相信,自己不是会出轨的人。
    就算不爱了,他也会提前将上一段感情处理好。
    他不会做出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
    可洛萸不信他,她明明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但她就是不信他,因为她眼里容不得沙子,她高高在上惯了。
    周向然想过去抱她,洛萸眉头皱紧,冷声扔下一句:“我已经很恶心你了,别让我更恶心。”
    周向然突然想到了很小的时候,她脚伤了,只破了点皮,范围还没有小拇指的指甲盖大。
    她哭嚷着走不了路。
    最后还是周向然把她背回家的,那会他好像也没多高。
    嘴上一直骂她麻烦,又怕把她摔着,累的手发软了还在死死坚持。
    把她送到家后,她给了他一颗糖当作奖励。
    他一边骂一边把糖接过来。
    那天晚上,他咬着糖数了一晚上的星星。
    因为她白天和人争论天上到底有多少颗星星,结果一言不合就和人动起手来。
    脚上的伤也是那个时候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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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向然走了,走之前洛萸还当着他的面把他做的那些饭菜全都倒进了垃圾桶里。
    他眼神暗淡,不发一言。
    往日挺直的脊背好似都被什么压弯了一般。
    洛萸给许珏打电话,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你说我是不是对他太狠了一点?”
    许珏说:“那是他活该。”
    然后洛萸就不说话了。
    她确实了解周向然,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够相信周向然没有出轨。
    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是他曾经追求过的女人。
    不管是出自于什么原因,他都追求过她。
    想通这点以后,洛萸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一点也不过分了。
    晚餐她点的外卖,吃完以后就洗澡睡下了。
    因为第二天是晚班,所以她干脆把手机关机,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到她睡到自然醒。
    不过生物钟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到了八点她就准时醒了。
    然后开始盯着天花板发呆。
    最后懊恼的从床上坐起身。
    她打发时间的方法就是看电视,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度过去了。
    到医院后,助理说今天有个预约面诊的,想做鼻子。
    洛萸看了眼资料表:范桃,十八岁。
    “刚成年啊?”
    助理点头:“她想做的是全脸,但因为目前资金不够,所以想先把鼻子做了。”
    洛萸把外套脱了,抚平后挂在衣帽架上,又换上白大褂。
    胸前的铭牌上写着她的名字——洛萸。
    “有家长陪同吗?”
    “没有,因为只是面诊,我就没问这么多。”
    洛萸点头:“你让她先进来吧。”
    助理应声后出去,没过过久,诊室门从外面打开,进来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孩子。
    洛萸正喝着咖啡,眼睛微抬,瞧见她了。
    嗬,还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把咖啡杯放下,淡声问:“你家里人知道你要整容吗?”
    似乎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她,范桃愣了好久,松开正拖椅背的手,转身就要出去。
    “周攸宁知道吗?”
    果然,范桃不走了,停在那里。
    周攸宁要是放古代,多少也是个灭国的祸水。
    洛萸让她先坐。
    范桃迟疑的折身过来,坐下。
    模样有几分拘束。
    洛萸翻看着她填写的资料单,语气称得上温和:“整鼻子的费用在一到三万左右,你知道这笔费用对你家里人来说,需要省吃俭用多久吗?”
    她脸色涨红:“不用你管!”
    助理端着泡好的茶进来,放在桌上,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很快就出去了。
    洛萸问她:“那你知道,整完鼻子以后,后期还需要不断修复,甚至还会承担一定风险?”
    她低着头,不说话。
    “整容都是有风险的,能不整就尽量不要整,这是我身为一个整容医生对你的劝告。”
    她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范桃能不能听进去,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事情。
    思来想去,洛萸还是给周攸宁打了个电话。
    范家不是能这么轻易拿出几万块的家庭,范桃能找的,好像也只剩下他了。
    洛萸原本约在了南大附近,外面下着雨,她不忍心周攸宁跑这么远。
    但最后还是被他一句话打断。
    他擅自做了决定,医院外面的咖啡厅。
    洛萸挺嫌弃的:“那家咖啡厅里的咖啡连狗都不愿意喝。”
    他大抵是在笑,因为洛萸听见了。
    喉间冒出的一点气音,温温柔柔的。
    “我半个小时左右到。”
    洛萸看一眼时间:“正好饭点,要不一起吃个饭?”
    周攸宁同意了。
    这次居然这么爽快就答应,洛萸还有几分受宠若惊。
    许嘉凉过来串门,见她拿着手机站在那里发呆。
    上前挥了挥手:“被点穴了?”
    洛萸反应迟钝的转动眼球,看着她。
    “许嘉凉。”
    “嗯?”
    她说:“我终于理解那些中了彩票的人是什么心情了。”
    -
    她提前十分钟就下去了,甚至还点好了咖啡。
    两杯美式,常温的。
    这个总难喝不到哪里去。
    周攸宁是个非常有时间观念的人,他说的半小时那就真的是半小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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