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半个月就过去了。

    马敢的父亲马天财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他的身体实际上在当天就好了。不仅如此,他还感到浑身充满了活力,比年轻的时候身体还棒呢。

    但是郭宏要求他在有外人在的时候尽量躺在床上,装着正在恢复的样子。其间,那位白教授的学生来看望过一次,对马天财的病情奇迹般的恢复震惊不已。第二天白教授亲自过来为他复查了一次,断定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这让白教授震惊之余大为纳闷。再三追问到底是谁接手治疗他的病,马家的人异口同声地说是一个游医,年龄很老的样子。白教授实在是问不出什么名堂的时候,就拿走了他们服用中药用的一个白瓷碗。

    这一切都是郭宏和苟世玉商量后做出的安排,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量淡化马天财的伤势,淡化这次事件的影响。同时也尽量避免把郭宏推到前台。

    按照郭宏的宁缺毋滥的原则,北郊的训练基地里只收了不到二十个同学,都是刚刚进入实验中学的初中一年级的学生,年龄都在十至十三岁之间。

    郭宏之所以专门招收初中一年级的学生,是因为他们都是来自外面的各个小学,在实验中学这个江湖上可以说是身世清白,根正苗红了。

    郭宏虽然阅历尚浅,经验不丰无法看出他们有什么修真的天赋,但是他起码大体上能够探查出他们身体的五行属性的纯度,如果身体的五行属性太过驳杂,就不适合修炼他的五行平天诀了。这是郭宏在那么多报名的同学中只收十八个人的主要原因。体质单纯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令郭宏欣喜的是祝飞、苟世玉他们的体质都是相当的单纯。

    祝飞的体质是纯土的性质;吕超的体质是纯火的性质;杨山的体质是纯金的性质;马敢的体质是纯木的性质;苟世玉的体质是纯水的性质;就连董国琳的体质都是纯火性的。只有董国辉的体质复杂一点也是属木和火的性质,两者并不相克而是相生的,具有木火通明之象。修真的难度也不是很大,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一旦两种属性都能修炼有成的话,威力将更为可观。

    郭宏利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分别以筑基丹和不同性质的真元为他们打通了小周天,并留下了一点真元在他们的体内,成功地完成了筑基,并要求他们每天至少要打坐四个小时,按照郭宏留下的真元的运行线路,自行修炼。视情况再分别进行以后的修炼安排。

    郭宏自己就是以武功为基础的,在和流云真人的战斗中充分认识到了力量的重要性。因此他也要求他们必须练好武功,如果他们的武功不能达到自己的要求的话,将不再安排他们下一步的修炼了。

    祝飞他们五个都是一心想提高自己的力量,以前只是苦于没有名师指点,现在有了机会自然是勤练不辍。董国辉虽然和他们已经冰释前嫌,但也不能让曾经的敌人比下去了,也是不甘落后。他们现在都搬到训练基地来住了。董国琳本来就是警校毕业的,擒拿格斗虽然不精,但也知道训练的重要性,更何况还有修真的吸引力,也是每天晚上开着车前来训练。

    郭宏每天晚上抽出两个小时对他们和那帮孩子们进行指导,一个多月训练下来,多多少少大家都有不小的收获。

    郭宏还出面聘请马敢的父亲马天财和母亲魏兰芝作为基地的管理和厨师,月工资是五千元。包括马敢在内,一家人都对郭宏感激得不得了,只能以更加兢兢业业的工作来回报郭宏的好意了。

    基地的工作慢慢地走入了轨道,马天财夫妻把基地的日常事务料理得有条有理。这一切都让郭宏感到满意。

    时间能够冲淡一切。许多事情都在人们的记忆中慢慢地淡忘了。

    。。。。。。

    很快就要进入新的一年的元旦,照例是严格整顿市容市貌。东城区城管大队的工作显得尤为忙碌。

    每天早上八点半,执法队都是准时兵分四路,沿四条主干线出发,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一般情况下都是下午五点半满载而归,从不落空。

    冬月之末,天气越来越寒冷,地上已经出现了霜冻。早晨出门的路人都习惯性地戴上了口罩。更有一些怕冷的家伙甚至把耳罩都戴上了。

    城管执法队出动的时候,通常都是一辆面包车载人,后面跟着一辆货车,专门拉载罚没的物品。

    余明仁是第一执法小队的队长,工作积极肯干,很受领导的重视,才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就已经在这个人口逾两百万的省城拥有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上个月新婚不到六个月的老婆就给自己生了个大胖小子。他这一段时间的心情特别好,人也显得特别大方。每次抽烟的时候都会给车上的同事每人发一支,大家对这个小队长都很爱戴。

    他们的车刚刚行到路口,警戒栏杆就落了下来。这是一个火车与汽车的交叉路口。一辆运煤的火车要通过,他们只得停了下来等候着火车通过。

    那个留着汉奸头的司机骂道:“他妈的,真不凑巧!刚刚来到就要过火车。早两分钟都没这事儿。”

    坐在副教授位置的余明仁笑道:“靠!这也能争啊?再怎么说我们也不能和火车抢道不是?”

    汉奸头司机笑了笑问道:“哎,余队,你儿子的满月酒什么时候摆啊?”

    余明仁听到儿子就来劲了:“哦,哈哈,我儿子再有一个礼拜就满月了。到时候兄弟们可都要去乐和乐和。哈哈,我儿子那个胖啊,都他们有十多斤了,我老婆天天都说抱他太累。。。。。。来来来,兄弟们抽支烟打打气,等一下东起手来好有精神。那些走鬼们可是很难对付的。。。。。。”

    大家纷纷接过烟点上了,面包车不大的空间里顿时如仙境般地烟雾缭绕。

    后座上一个个字瘦小的队友献媚地笑道:“嗨,什么难对付啊?上个月那个什么姓马的大个子看着那么结实,余队一脚下去,还不是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只要有我们余队在任何走鬼都叫他变成死鬼。哈哈哈。。。。。。”

    其他六七个队友也随声附和地说道:“那是,那是,听说余队是少林俗家弟子?是不是啊,余队?”

    余明仁自豪地笑道:“我还没有正式入门。不过我的堂哥是正宗的少林武僧,我哥哥把真家伙传授了我不少。别说是走鬼,就是走神来了,也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一个队友忽然问道:“上次那个姓马的走鬼挨的可不轻啊,不知道死了没有?”

    另一个接口道:“不死也让他脱一层皮。我的一个老姘就是二院的护士,她说,第二天他们就自己回去了。说是一瓢面倒井里——活着稀。”

    余明仁吐了口烟圈说道:“对这种骨头硬的走鬼就要举起法律武器,狠狠打击。他的死活关我们屁事。很快就要过年了,兄弟们想手里有俩钱儿,就得多卖点力气啊。手重点没有关系,我们是只管打不管埋。你们谁要是出工不出力,到时候奖金什么的多了少了,可不要说我们分配不均。”

    众人急忙点头说道:“一定!一定!”很显然,奖金分配与罚款数额是挂钩的。没有人会嫌钱扎手。和奖金过不去,和奖金过不去,那不是脑子进水了吗?

    “呜——”运煤的火车拉着长长地汽笛呼啸而来。

    十多米外的路边上,一辆自行车是骑跨着一个穿着套头羽绒袄戴口罩的家伙儿,似乎听到他们肆无忌惮的谈笑,眼睛里顿时闪出两道精芒,冷哼一声:“死有余辜的东西,也怪不得人了!”

    那人一扭身,单手打了一个奇怪的手势,扬手就向余明仁的面包车弹去,随后一踏脚踏板,头也不回地从容而去。

    此时运煤的火车的最后一节车皮眼看就要过去了。说时迟那时快,那辆面包车就像箭射地一般撞断栏杆,向着火车皮冲去。。。。。。

    “汉奸,作死啊,快停车!啊——”余明仁见汉奸头司机突然开着车向火车撞去,早已吓得魂飞天外,大骂司机赶快停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不是。。。。。我控制不住。。。。。。啊——”司机更是冤枉得很,他甚至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面包车轰的一声余最后一节车皮撞了个正着。

    “啊——”

    “啊——”

    “不要——”

    “救命——”

    生死一瞬,没有人能够来不及跳车逃生,他们所能做到的是发出最后一声带着对生的眷恋对死的恐惧的绝望的悲鸣。

    运煤车依旧轰鸣着飞驰而去,只有最后一节车皮脱出轨道,歪倒在一边,黑漆漆的煤粉洒了一地。那辆面包车早已变成一堆废铁,殷红的鲜血从废铁中汩汩地流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弥漫在寒冷的空气中久久不能散去。

    幸免于难的女货车司机魏姐和另外两名队友很久才反应过来,魏姐不敢下去查看,她立即语无伦次地打电话报警同时又给单位报丧,另外两位队友则推开车门颤抖着双腿来到队友遇难的地方,捂着鼻子查看面包车的残骸,看看还有没有救出同事的可能。

    令他们失望的是除了两个尚能发出微弱的呼救声,其他人似乎都一动不动地躺在面包车的残骸里,车内的人身上除了鲜血就是残肢碎肉,惨不忍睹。

    鲜血的面积进一步扩大,染红了二人的皮鞋。突然轰地一声发动机上窜起“突,突,突”的火苗,一个机灵的队友拉起另一个队友说道:“兄弟,快跑!顾不上他们了,发动机着火,油箱漏油了,这车有可能要爆炸。走吧,他们就听天由命吧。”

    同事之情固然重要,但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二人也顾不得救人,撒腿从现场跑了出来,拿起车上的抹布擦拭皮鞋上的血迹。

    。。。。。。

    火势越来越大。魏姐三人在无奈中焦急地等待着。终于,远处传来了盼望已久的警笛声。

    。。。。。。。。。。

    吃过晚饭,郭宏第一次拿着老爸带回来的晚报,看起了本市新闻。

    他随意瞥了一眼新闻标题导读,映入眼帘的几个大字让他心中一动《司机赶时间,汽车撞火车》。他急忙翻过b6版,这里有新闻的详细内容:

    。。。。。。今晨八点五十分左右,在红山路和航海路交叉口,发生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一辆面包车与一列运煤的火车相撞。。。。。。。事故车辆是东城区城管大队的执法车,上面连同司机共有九人,全部遇难无一生还。。。。。。据事故现场的目击者称,火车即将通过的时候,事故车辆的司机突然加速冲破栏杆,撞在最后一节车厢上。警方初步认定的事故原因,怀疑是司机为抢时间,错踩油门所致。不过具体原因还有待进一步调查。。。。。。

    郭宏放下报纸呆呆地坐在那里。他的心理一下子矛盾起来。

    我杀人了,第一次蓄意杀人,全部九个,无一生还。九条人命啊!这里毕竟是法制社会,他们只不过是弱小的人类罢了。我这种对毫无还手之力的弱小生命进行屠杀,我的手上沾满了血腥。到底是对还是错?

    另一个声音道:他们都该死!他们自己都对生命并不尊重,他们自己不是说管杀不管埋吗?在他们的眼里走鬼都是蝼蚁,可在你的眼里他们不同样是蝼蚁吗?死几只蝼蚁而已,你又为什么感到内疚?

    弱肉强食是铁一般的丛林法则,这都市只不过是钢铁混泥土的丛林而已。如果你连碾死几只蝼蚁都不忍心的话,你将来凭什么让平天门去在完全遵循丛林法则的修真界生存、立足、发展呢?更不用提什么称雄道霸扬名立万了。

    平天门的宗旨是什么?人若不平,我便灭人;法若不平,我便平法;天若不平,我便平天!这灭人、平法、平天,哪一样不是血腥的?再说你又不是第一次杀人,那流云真人难道不是你杀的吗?虽然他保留了元婴,可他的肉身毕竟是死了。你为什么不会感到内疚?其实他们都是你的敌人,只不过是手段不同罢了。

    “儿子,你看报纸发愣干什么?”爸爸的声音惊醒了郭宏的思绪。

    郭宏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现在的交通一点都不安全,今天一辆汽车和火车相撞,全部都完了。爸爸以后开车要注意啊,再赶时间都要以安全第一啊。”

    爸爸欣慰地摸摸他的头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的儿子会关心老爸的安全了。老爸开车本来都不开快车的,我会注意安全的。倒是你上学的时候骑车也要注意安全啊。”

    郭宏点头答应道:“知道了。那我先上去了。”

    爸爸晚饭后也要忙自己的事情,就挥了挥手说道:“你去学习吧。我和你妈都知道照顾自己的。”

    郭宏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仍然在想着今天的事情。

    这只是他报复计划的第一步,动手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是这种结局,为什么现在还是心中不忍呢?转而又想到一个多月前,他的好兄弟的父亲在这些人的淫威下,不也是挣扎在死亡的边缘吗?如果不是遇到自己这个怪胎的话,他们不也仅剩下孤儿寡母吗?

    一想到此处郭宏的内疚立即化为乌有。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灭之。古人云: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婆婆妈妈地能干出什么大事业?

    罢了!报复既然已经开始,那就只有继续下去。也好让世人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道理。

    想通了这个关节,郭宏的心境又精进了一层。心念一动再次进入乾坤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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