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沉重,蓝时又不擅长安慰。秦谂的话也勾起他某些沉重的回忆,他摸出一支烟欲抽,也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扔垃圾桶里。

    他极力隐忍的情绪看在秦谂眼中以为不耐,示意自己没关系。

    蓝时瞧了瞧她,眼神在她小腹掠过,压低声音问:“今晚方便的?”

    他的眼神不加掩饰,秦谂不敢去回视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

    蓝时低笑,心里说道,还真动不动就脸红。如果换做别人,他会认为故作娇羞。至于秦谂,她的害羞不做假。

    卧室,看到床头柜上搁着一本厚重的牛津词典,还有一本学习资料。他拿起来随手翻了翻,皱起眉头:“你要考雅思?”

    秦谂心虚安,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心虚气短,他又不是她的谁。她目光闪烁:“嗯,闲着也无聊。”

    他放下手,目光在她脸上停留。

    “你渴吗。”

    他说:“你应该报班,回头让老胡给你去办。不想去培训班也行,找个老师回来给你上课。”

    秦谂目瞪口呆望着他,完全忘记给反应。她想,他不是不喜欢她出去么,怎么……

    他挑眉:“不乐意就算了。”

    秦谂猛摇头,怎么能不乐意。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请人回来太奢侈。斟酌了下,她小心地说:“我去报班。”

    “也行。”

    沉默下来,她别扭着不知该说点什么打破僵持的气氛。他似乎也没这个心思,当着她的面脱下衣服,光着进浴室,还不忘提醒她:“把我的睡衣拿来。”

    秦谂嘀咕自己不拿,我也不是伺候你的老妈。抱怨着,还是乖乖给他拿过去。

    他又说:“来给我搓背。”

    秦谂举步不前,挣扎着拒绝还是去当一回搓背丫头。

    蓝时很懂得拿捏人心,尤其是秦谂这只菜鸟。他只说了一句,秦谂就乖乖过去蹲在他背面。氤氲的水汽,视线伴着缕薄纱。她红着脸,心跳也止不住加快。她在心里唾弃自己没出息,又不是没亲热过。越这样想,越心猿意马。

    忽然,他把她扯进浴缸里。

    秦谂惊叫,扑在浴缸里挣扎,水一浪一浪翻出。

    瞧她这样,蓝时心情大好,良心发现把她拉起来。秦谂挣扎要爬出去,他岂能让如她意愿,用力一扯,心慌意乱的秦谂跌坐他腿上。

    柔软与强硬,对比得如此鲜明。

    她还欲挣,他出声警告:“你不知道这种时候挣扎会更助涨男人的性趣?”

    秦谂脑袋嗡嗡地响着,他大腿散发的热量令她如坐针毯。

    他喜欢她的乖巧,也喜欢她的敏感,还有极力每次带她攀爬极力隐忍的小心翼翼。他低笑了声,单手托住她的饱满,低头在她肩骨重重一咬,如愿听到她吸气闷哼。

    他深呼吸,声音有点哑,“今天我帮你洗。”

    “不。”她软绵地拒绝。

    这个时候,哪还由得她拒绝。话音将落未落,他的手与唇舌已经迫不及待挺进他熟悉领域。

    挣扎、抗拒、迎合,在西山的别墅,夜的交响才刚唱响。

    这是漫长的一夜,她沉沉浮浮,最后筋疲力尽。他似乎永远也有耗不尽的力量,一次又一次带着她攀爬一座又座山峰。

    他问,你真叫秦谂?

    她咬着唇,承受他的撞击。

    他说,我的宝贝,你看着我,看看我是怎样爱你。

    他还说……

    秦谂迷迷糊糊,是梦吧。她想。

    睁开眼,已午上三竿。她懒懒地窝在床上,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一点了。她这一觉睡得真沉。又想起昨晚他使坏,脸禁不止发热。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还有一个孕妇需要她去安慰。尽管蓝时提醒不要去参合,这次她不能够乖乖听命。文锦是她朋友,她不能不闻不问。

    急匆匆洗了把脸,随便套了一件衣服出去。客房没人,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的,没人睡过的痕迹。秦谂急了,踏踏地跑下楼。管家从外进来,疑惑地望着她。

    “你有没有看到文锦?”

    “你朋友吗。一早她就和她男朋友走了。”

    男朋友?池森吗。

    秦谂呆呆地站着,会是池森吗。文锦不是说……或者池森也知道她怀孕了,所以才来接走她。他会选择文锦吗。

    秦谂只觉掉进了冰窟窿里,嘴里吐出的都是寒气。

    管家也被她的表情震住:“谂谂,你没事吧?”

    秦谂晃了晃头,笑容牵强:“管叔叔,我朋友有留什么话给我吗。”

    “她没说,不过对我说了谢谢。”

    “我知道了。”

    “你打电话问问吧,应该不会有问题,池先生亲自来接她。”

    秦谂回到卧室,电话打过去是池森接的。他的声音传来,自然而熟稔:“秦谂,文锦她在做全面检查,待会儿我让她给你回话可以吗。”

    “她还好吗。”

    “情绪不大稳定。”

    “你……你打算怎么办?”

    “先稳住她情绪,下一步我还没想好。”

    池森说的一句大实话,失望铺天盖地,秦谂不敢想文锦的反应。爱了几年的人,最后选择放弃爱情,选择一条背离的道路,她该多绝望。

    “没有比我更希望她好。”

    屋子里温度很高,她还是忍不住轻颤,寒气无处不在,她急促地在房里来回踱步,希望能驱散心中的烦闷和不安。她压抑地问:“希望她好?池森你知不知道她最大的愿望是嫁给你,和你组建一个家。而你明知道不可能,还一再纠缠。”

    池森沉默。

    秦谂希望他反驳,他也是爱着文锦的。

    爱?

    她重重靠着墙体,嘲笑自己的愚蠢。她有气无力:“对不起,我冲动了。”

    “她有你这个朋友,她很幸运。”

    “总之,我希望你认真考虑。”

    “谢谢你的谅解。”

    秦谂愣了一下,苦笑,她谅解和不谅解无关痛痒,就像蓝时所说,感同身受也不能代替当事人做决定。

    “你也要为自己考虑。”

    池森提醒,秦谂忽然冒出这样一个绝望和灰暗的命题。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

    ☆、第五章 :别拿爱情说事儿(三)

    秦谂说想去看一看培训学校,老胡送她过去。

    路上接到文锦的电话,她期期艾艾向她道歉。

    秦谂问她:“你打算怎么办?他怎么说?”

    文锦吞吞吐吐难以启齿,秦谂不由生出一股烦闷。她不知道爱情的力量是否能够让人不顾一切,她清楚自己,她不会。又或许会被裴绍元一语成谶,不疯不成魔。裴绍元疯了,他们由此背道而驰。她没疯,于是干脆利落接受分手不做纠缠。

    文锦点评说她之所以能够云淡风轻,是不够爱。

    不够爱?她不够爱吗。

    她不知道,裴绍元也问过她,问她爱不爱,或者有没有爱过。

    她沉默,说什么,爱或者爱过,伤害就不存在?

    之于文锦,她无能为力。

    老胡带她去的是本市鼎鼎有名的机构,接待她的是位高层主管,一一为她介绍。秦谂听得仔细认真,偶尔提出疑问。

    最后,秦谂说她需要考虑。

    从这所培训学校出来,太阳懒洋洋地洒下来。她站在路边等老胡,一辆车呼啸而来,在她跟前急刹车。秦谂惊魂未定,抬头怒视肇事者,瞥见周至那种千年不变的痞子脸,惊得花容失色连退数步。

    他冲她咧嘴:“秦小姐,钱还了就不认识了?”

    秦谂紧握拳头抿唇不语。

    “真有趣儿。”

    秦谂深呼吸。她想,今天真撞鬼了。

    “谂谂?”他肉麻兮兮地看着她,似笑非笑:“今天你家班主没陪护你?”

    “你别胡说。”她气急。

    周至邪恶地笑道:“胡不胡说你不比我更清楚?”

    秦谂一张小脸冷硬又苍白,她那双带着雾气的眼睛恨恨地瞪着他。

    “其实我挺喜欢你的,以后跟着我吧。”

    “你别开玩笑。”

    周至皱眉,这个不识抬举脾气又硬又臭的女人屡次叫他碰壁,还不解风情。他冷笑,挖苦道:“真以为姓蓝的喜欢你?我好心奉劝你,别蹬鼻子上脸。姓蓝的不是什么东西,跟着他迟早遭殃。”

    他冷哼一声,车子呼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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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池森接走的唐文锦,闷头坐在地上。

    池森半蹲着看她,想说什么又觉浑身无力。

    唐文锦声音嘶哑:“明天就去做了。”

    “做什么?”池森一时间懵了,反应不来,盯着她嘶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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