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夏搀扶着许老太太,站在病房门口,她神色笃定,“廷琛,我知道你难以接受,但是她就是夏安浅。”

    许廷琛转过头,目光似结冰了一般的冷,他没有看说话的殷如夏,只是紧紧地盯着许老太太,那眼神……

    夏安浅心中咯噔了一下,许廷琛看着许老太太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但是,哪怕是初次见面,这个老人她也十分熟悉,因为近来的新闻媒体上,并不少见她的身影,她不是许廷琛的奶奶吗?

    许老太太和许廷琛上次见她更是苍老了不多,从她越来越浑浊的眸中,许廷琛能清楚看到她更甚以往的固执。

    殷如夏见状,抿了抿唇,这件事既然开了头,她就没想到要退缩,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志在必得。

    眸光微转,她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廷琛,夏安浅她虽然遭遇不测,但是我想她肯定不希望你这样,请你冷静点,毕竟这份证明是做不了假的!”

    许廷琛转向她,似看一件死物,毫无感情的声音响在空荡的病房内,叫人心底发寒,“谁说证明做不了假?”

    宋天猛地抬头,又低了下去。

    因为疑惑,夏安浅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他,自是将他脸上的震惊看得一清二楚。

    心底的疑问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这个宋天,一定有什么问题!

    殷如夏怔了下,好似听到了一件特别荒谬的事情,但此时此刻也不太适合笑,所以,只是耸了耸肩,道:“我明白你的感受!”

    一顿,似突然想到什么,“我得解释一下,因为正好夏小姐出事来的是这里,你知道这里是殷氏的产业之一,所以医院通知了我,我才知道的情况。”

    她笑了笑,有些抱歉,“我只是因为担心你才来的,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许老太太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许廷琛,但后者面无表情,连见到她也丝毫不觉得意外,她觉得,所有东西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范围。

    哪怕是这会儿殷如夏如此解释,也不见许廷琛有丝毫动容,他只是淡淡地看了眼病床,嘴角勾了勾,但眸底毫无笑意,却似对旁人的嘲讽。

    夏安浅皱着眉头,开了口,“能说说你是怎么找到安浅的吗?”

    她的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她挠了挠脑袋,“我只是不解,如果安浅是才出的意外,她之前的那段时间到底去做了什么,为什么从来不曾回去过。”

    她问的人是宋天,他听到她的问话,抬起了头,目光深沉,似在她脸上找着蛛丝马迹一般。

    夏安浅很干脆地耸了耸肩,“我只是奇怪,因为这完全说不通,而且出了事故,就这么巧合……我知道巧合这两个字并不恰当,但是一个好好的人成了这幅模样,非得靠在基因比对,才能知道结果,这实在让人不得不多想。”

    许廷琛眉眼深邃,视线落在她身上一瞬,又转开了头。

    许老太太终于开了口,“安浅的经历确实应该调查清楚,不过,这位小姐,这是许家的家务事,不劳烦外人的关心。”

    她的话冷冰冰的,盯着夏安浅看的时候,有着久居高位的高高在上。

    但她的话确实也没错,夏安浅脚步微动。

    许廷琛淡淡地开了口,“奶奶说的确实有道理,那么,请殷小姐先离开,许家的家务事,不劳殷小姐关心!”

    殷如夏的脸色僵住了,朝夏安浅望了过去,眼神夹杂着嫉妒和恨意,只一瞬,并转过头,委委屈屈地看着许老太太。

    “廷琛说的也是,我目前毕竟和许家毫无关联。”殷如夏看似难过地垂下脑袋,轻轻地松了搀扶的力道。

    许老太太怒不可遏,将殷如夏的手攥住,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腕,“谁说你不是许家的人,你是我唯一认同的孙媳妇!”

    殷如夏眸底一喜,低垂着的脸上嘴角微微地勾起了愉悦的弧度。

    许老太太转过头,神色变得冷寒,直直地朝夏安浅看了过来,“至于你,人要有自知之明。”

    夏安浅怔住,她需要有什么自知之明?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她承认她和许廷琛彼此不合适,但这只是因为感情的归属不同,许老太太这是硬生生地将她贬低了来看。

    “是,人得有自知之明,许廷琛他好端端的,您非要拉郎配,说穿了您就她奶奶罢了,你不会觉得他是你心中的傀儡吧?”夏安浅目光丝毫不让,迎上许老太太的目光,四目相对,火华流转。

    殷如夏冷笑着看着她,“不知道林小姐的礼貌都哪里去了,面对一个长辈应该有的尊重都去哪里呢?”

    这话,殷如夏是把自己放在道德制高点来教育了她了吧?

    夏安浅嗤笑了一声,在她的怒目下,带着惊讶地说道:“我以为殷小姐是跟许老太太一起来的,还以为殷小姐已经得到了许老太太的真传,该有自知之明才是。”

    夏安浅说着话,目光在许老太太和许廷琛之前稍作流转,意有所指。

    殷如夏看着,脸色变得一下白一下青,难看极了,她指的明白,无非是说她硬扒着许廷琛不放罢了。

    这些事虽然大家心底都明白,但却偏偏不适合摆到明面上。

    若不是许老太太非得再三言语讽刺,夏安浅也绝不会说这样不留情面的话。

    见到殷如夏明白了,夏安浅笑了笑,转了话头,“倒是殷小姐说的礼貌,这个词确实重要,但也分场合,对擅长倚老卖老的长辈,抱歉,我敬谢不敏!”

    这一番话,许老太太表情顿时阴沉了下来。

    “宋天!”许廷琛的声音打断了三人焦灼的场面。

    看似突然,却让许老太太成功收回了放在夏安浅身上的目光,到底在这群人中他偏向谁,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

    宋天默然,半晌才娓娓道来,“几个月前我查到了一点眉目,从医院里了解到的面容有损伤等特征,在b市进行了地毯式搜索,这才锁定了人选。”

    “少夫人她这几年生活的地方偏僻,而且有一些……”宋天抬着头,在众人的目光下面无表情。

    许廷琛淡淡地朝他扫了一眼,宋天怔了怔,换了称呼,“这个人因为怀孕时高烧不退,最后损伤到了脑子,旁人问她什么她也答不上来,最后孩子也没了,地方的人看不过眼,还能给点口粮。”

    他一顿,努力分辨着许廷琛的神色,“只是,当地人觉得她疯了,怕伤害到人只能将她锁在弃置的屋子里。”

    许廷琛垂着眸,语气沉沉,“然后呢?”

    宋天无法从他的声音里分辨出他此刻的情绪,整个人更谨慎了一些,“昨天夜里,不知怎么的起了大火,等当地人知道的时候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就是那个时候,灭了火之后急忙将她送了回来,但抢救无效,之后的,就是这样了!”

    夏安浅听着他的话,倒是有理有据的。

    如果她真的疯了,倒是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些年从未出现。

    不过,事情就这么巧?

    许廷琛阴鸷地锁定宋天,眸底似掩藏着一只噬人的兽,整个人紧紧绷着,浑身冷寒。

    宋天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堪堪开口,“廷少,具体情况我知道的就是这样,详细的可以再去当地探查一番!”

    他紧张,但表现的坦荡,似根本不害怕他再去调查一般。

    这到底是真的,还是有备无恐呢?

    夏安浅眉间越蹙越紧,眼前的状况让他越来越迷糊了。

    “廷琛,他说的应该是真的!”殷如夏走到许廷琛身侧,仰着头担忧地看着他,“第一时间来的时候就让我们进行了基因比对,结果出来你也看到了。自欺不是一件好事,我希望你能走出来。”

    许廷琛目光沉沉地看着宋天,并未搭理她,“你跟了我几年?”

    宋天愣住,不待他回答,许廷琛轻声笑了,“我希望可以相信你,但事实上,恐怕这次你犯了我的忌讳!”

    宋天张了张口,无话可说。

    许老太太插口,很是不满地看着许廷琛,“你该清醒清醒,安浅不在了,这个结果谁都觉得惋惜,但你得好好地往前看。”

    她叹了口气,表情稍稍地柔软,她拖着步子慢慢走到许廷琛眼前,年纪大了,每一步走得都艰难。

    “廷琛,你未来的路还很长,不能为了这个……”

    许廷琛看了她一眼,“奶奶不用特意拉扯这么多,您要求的事我没办法答应!”

    许老太太的表情僵硬在那里,神色沉了下来,“你知道你的意思吗?”

    “知道,”许廷琛扯了扯嘴角,悄无声息地笑,“奶奶的东西我半分都不会要。”

    话落,他迈动着长腿从许老太太身侧直接走了过去。

    “许廷琛!”殷如夏匆忙地喊了出来,很多事情并不按预想的发展,她有些失措,“你可以自己去查,甚至你可以自己去比对。”

    许廷琛步子停了下来,殷如夏的脸上笑容还未来得及展现,就听他淡淡地朝身侧望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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