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温言道:“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去医馆看看。”

    金和银低头看着自己结痂地手指,似乎出神,许久才反应过来:“多谢提醒。”

    叔弯唇一笑,这才继续看着镜中地自己,事情已经说到如此地步,若是还引她不得,就真的没辙了:“阿斜,我看的出来,她是个女人。”

    顾斜更是全身凝住,呼吸之间,肋弓之处疼痛加剧,让他不得不缓慢地呼吸,这才问:“阿叔,你当真?”

    “阿斜不信我?”叔毫不避讳地继续说:“那我也没办法。”

    顾斜怎能不信,叔喜欢扮做女孩子,自然对女孩子颇为了解:“我倒不是不信阿叔,难道是我认错了人?她不是以前那个玩弄我的小书童。”

    叔玩笑道:“或许,以前的那个小书童,本身就是伪造的呢?”

    “会吗?我自会写信与哥核实一下,可她不记得当初发生的事情该如何算?她不是小书童,还破了我的规矩?谁给她的胆子?”顾斜懊恼地说着气愤不已。

    “也许偷偷观察臧笙歌可以知晓些什么,阿斜做事稳重些,你这么记仇,我都害怕你啦。”叔逗趣他,这才道:“再过几天,我们出去逛逛可以吗?总感觉格外地闷,没意思。”

    顾斜笑着回:“哥交代我的事情还没解决,阿叔不如我派几个人保护你,你自己去玩一会儿,但是晚上必须回来。”

    叔诚恳地说:“那算了吧,等阿斜有时间再说,和你一起才好。”

    顾斜心不在焉地点了点了头,这才道:“阿叔,我给你梳发吧。”

    叔眸中带着一抹光亮,唇角上添上一抹笑容,面视着镜子中的自己,徐徐然地发丝吹在脸颊,让她娇羞地低下头。

    顾斜一时腿软,向前栽倒,手指拂过叔地喉结,轻轻然地一触碰,炽热地温度在指尖燃烧,顾斜怔怔回:“抱歉。”

    叔压低声音,眼尾带着一丝蛊惑地轻笑:“阿斜,你在玩火。”

    “你这不还没死吗?我会轻些的。”顾斜淡淡地说:“能让我在碰一下吗?觉得很好玩。”

    叔闭上眼睛,这才说:“就一次。”叔唯唯诺诺地,这才咽了一口水,顾斜深刻地感觉到一股滑动在指尖绽放,这才笑个不停,最终罢手。

    金和银回去之后,冷汗涔涔,让她觉得腹中一阵绞痛,那些伙食都是她一个人置办地,不曾有过任何的不净之处,她弯身可怜地躺在榻上,周遭依旧无比地嘈杂,有一些伙伴们地声音,也有臧笙歌在远处喊着她地声音,有父母地教诲,更有莫盛窈在远处地嘲讽。

    金和银渐渐地觉得自己被这腹痛拽下深渊,缓慢地睁开眼睛,房间之中,早就已经不见人影,被褥整齐,她弯着身子下榻,忽然想到叔地善意提醒。

    “金和银,你不能就这么死掉,你还要找到臧笙歌…”金和银艰难地穿好衣物,这才扶着门,两三步大迈地找医馆。

    照着充足地阳光,金和银觉得自己地后背爬满了汗水,她终于闻到一丝药液地味道。

    眼前台阶此起彼伏,让人烟花缭乱 金和银是真的撑不住了,险些摔倒,被一女子扶住,她在金和银耳边轻问:“公子,你是哪里不舒坦吗?”

    金和银说不出自己那里难受,口唇干涩,只是吁地一声,就像是醉汉似的,一股脑吐了起来。

    那女子只是蹙眉,扶着金和银往屋里去,顺带着帮她顺背,屋中清爽,金和银仰面坐在凳子上,靠背地质地有着淡淡地冷香,她难受地感觉虽然还在,但却稍微缓解了些。

    现在这个时间,医官们都去吃午饭了,若是没有特殊情况,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可金和银地腹痛又如此反复,事情终将棘手起来。

    女子向外张望,猛地看见一个医官回来,他长相和善,鬓白地发丝在风中吹散,似在与什么人交谈,那女子无暇顾及,只是迎面走了过去。

    “医官,你快随我进去看看,有位公子腹痛地厉害,刚才吐了好长时间…”那女子大抵是吓坏了,虽说她这是好心,可若真有人因为她死了,她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医官步态渐缓,浊目清冷,这才回头看着臧笙歌:“你去拿来灌胃液,压舌板,温度计,冰袋。”

    臧笙歌点头,这才去偏殿着手准备,一边那医官信步而去,这才随那女子一起上前。

    金和银视野中模棱两可,听见了一个年迈地声音,似在叫她,如泰山压顶般沉重的金和银,只是缓慢地睁开眼睛:“难受。”

    “能够唤醒,神志正常。”医官淡淡地说,这才伸手覆盖在金和银地腹部,叩诊几下,金和银反应有点剧烈,当即面容憔悴起来。

    金和银痛地有点清醒,这才朦胧地睁开双眼:“医官,我是不是要死了?”

    医官脸上依旧平静,那女子只是安慰他:“放心吧,公子你不会有事的,这个医官我认识的,他很能力,你放心吧。”

    金和银听不进去,医官心中有了疾病地大概,这才对那女子道:“把那边的屏风遮住。”

    金和银惊诧地看着医官,这才有些害怕地问:“怎么?还要脱衣服吗?”

    臧笙歌已经赶来,那女子同他说明了一些情况,他拿着灌胃液和压舌板,走了进来,正好听到了金和银地反问,当即回道:“赶紧脱衣服,怎么?你想痛死吗?”

    金和银低头,心中有诸多地担忧,她怕自己被发觉是个女人,更怕自己死在这里,手指颤抖地去滑自己地衣带。

    “在确认一遍,这位公子你同意脱下衣物了吗?”臧笙歌淡淡地问着。

    金和银痛地点了点头:“我脱,我自己来。”

    臧笙歌单膝跪在金和银身边,指尖凑了过去,将金和银地衣物扯开,他感觉到来自金和银地力道,她正在犹豫,臧笙歌用力撑开。

    这才看见这一幕,金和银胸前勒紧一处白布,让她地呼吸困难起来:“是女人吗?”

    臧笙歌心中想着,却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医官,这才凝重地问:“现在该怎么办?”

    医官从诊疗箱中拿出一把剪刀,这才递给臧笙歌:“剪开束带,我要看看她腰侧的皮肤状况。”

    臧笙歌‘嗯’了一声,这才一只手把着金和银地腰侧,衬着那块束带,剪刀一侧地冰凉钻入金和银地胸口,可她不敢动,只是不断地问:“我会死吗?”

    臧笙歌鬓角生出汗水,他指尖也泛凉起来,只是回:“你不会有事的,我们所有人都会帮你。”

    金和银笑着,她地胸口不在有压迫感,甚至带着一丝舒适,臧笙歌指尖避开她地重要部位,这才道:“医官,你快看。”

    医官闻声而去,这才询问金和银:“除了下腹痛严重之外,有没有别的地方也疼?”

    金和银脑中凌乱,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回:“下腹部最痛,可有的时候我觉得肩膀和腰侧都痛,我分辨不出。”

    “今早你是否暴饮暴食来着?”臧笙歌淡淡地说着,这时他才抬起有些泛麻地脖子看着眼前的金和银。

    金和银也看着他,想要找到臧笙歌地时候,总会幻想着和他说很多话,或者狠狠地抱在怀里一辈子都不放手,可如今她却一句话也未曾说过,眼眶中地泪水似决堤,金和银点头:“我的确吃了很多东西。”

    “好了,不要在说话了。”臧笙歌冰冷地说着,他手指冰凉,触碰在金和银地身体上,竟有一丝陌生地感觉。

    医官说:“灌胃吧。”从诊疗箱中拿出一些物件,摆放在金和银正中。

    臧笙歌低头帮忙整理,将各种管路安排妥当,准备好灌胃地药液,这才协助医官。

    臧笙歌毕竟才刚入门,大部分地操作都是由医官去做,他负责一些小尾巴。

    金和银从没经历过这么难受的过程,吐了所有的她吃过的食物,以至于到最后她有一种吐到窒息的感觉。

    臧笙歌拿着一块手帕,帮她擦了擦嘴角的污渍,除此之外,他在未曾理过她。

    金和银被要求卧床休息,最近几天不能吃饭,甚至连水也不能喝,衣物也要重新换一件宽松的,要保持心情舒畅。

    金和银看着天花板,她忽然想到之前顾斜对她说的那句,只要她足够惨,就一定能见到臧笙歌。

    原来臧笙歌学中医去了,他就在医馆中,可是金和银从没想过他可以蜕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那女子走了进来,只是对金和银道:“姐姐,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医官大人可不就把你给救回来了?以后就算在饿也不能胡吃海塞了,不然受罪的只有自己。”

    金和银总算没有那么难受了,可她肚子又空落落的,想要吃东西又不敢吃东西,这才道:“那时多谢姑娘出手相救了,不然我可能真的死了。”

    那女子是楚馆中的扫地丫头,以前生过一场大病,被刚才那个医官治好了,这才在医官中打杂,此时她眼神中带着一抹爱慕地神色:“姐姐你先休息吧,我走啦。”

    金和银看她那小模样,这才笑着问:“这是有心上人了吗?”

    那女子叫小晚,她笑了笑,这才道:“没有啦。”

    金和银忽然想到了臧笙歌,知道小晚常常在这里打杂,应该比自己了解些,这才问:“刚才和医者一起的那个公子他去哪里了?”

    小晚一听到金和银在问臧笙歌,这才笑着说:“这个时间他应该去熬药了,他比我好一点,可以熬药,还知道一点药理啥的,我就是个打杂的,姐姐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很好看?”

    金和银苦笑一声,这才迎合着:“嗯,我也觉得他很好看。”

    小晚笑着说:“小晚是个孤儿,更懂得人情世故,那公子将一切的热爱都给予了设儿,我要是能和公子在一起,一定待设儿如己出。”

    小晚说臧笙歌将一切的热爱都给了臧设,可金和银还是幻想着臧笙歌对自己的宠爱,他以前明明会为了自己付出生命,可这一切都被她给弄丢了。

    所以说,臧笙歌是真的怨恨她了?恨她来的太晚了,还是臧笙歌根本就无法面对他自己。

    “小晚,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金和银双拳紧握,这才道:“我有点累了,先睡一会儿。”

    小晚点了点头,帮金和银整理被褥,这才欢乐地跑了出去,她向往中的那个臧笙歌,曾经是属于金和银的,可如今却又不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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