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愁眉微蹙:“只有苏乔愿意跟我走,其它人说要再考虑考虑。我刚刚才知道,楚鹤年居然比我快一步,跟他们承诺,只要他们愿意留下来,原本的薪水翻倍,并且年底还会给公司百分之一的分红利润,如果他们家中有人想进公司工作,也给安排。”

    如果公司发展好了,百分之一的利润也不可小觑。

    给家属安排工作这一招更狠,直接就让他们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联系越深,想要切断就难了。

    偏偏楚韵想建的公司,连个雏形都没有。

    这些人若跟了她,肯定至少要艰苦半年到一年左右。

    他们迟疑,他们犹豫,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人都是往高处走的。

    聂北安慰楚韵道:“不用担心,有你这样的伯乐在,千里马肯定不缺,你不是还有我这样一个王牌员工嘛。我的本领,以一挡十没问题。”

    聂北一句话逗乐了楚韵:“是啊是啊,我的老公啊,本领最大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聂北,我想今天晚上和爸妈说公司转让的事情,你说他们会理解我吗?”

    “爸妈那么疼爱你,一定会的。相信我!”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楚韵的话音刚落,聂北的手机就响了。

    一看号码,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岳母大人”四个字让楚韵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聂北按了免提。

    张秀梅极为严厉的嗓音响在那头:“聂北,马上来爷爷的坟前一趟。小韵不许跟过来!”

    楚韵急切的说道:“妈,你有什么事,要单独找聂北?我是你女儿,难道连我都不能听吗?”

    “跟你没关系,做好你本份的事情就行。除非你是不想认我这个妈,要不然就不要跟过来。”

    张秀梅以往最疼女儿的,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说过这么重的话。

    但今天,却以母女关系来威胁楚韵。

    楚韵只能住了嘴。

    她担心的看着聂北:“一会不管妈说什么,你都把责任往我身上推,我倒底是他们亲生女儿,他们就算生气,也不会真的怪我。知道吗,别傻呼呼的什么都往肚里咽。”

    聂北面色如常的说道:“我们刚签完转让协议,这件事又是保密的,妈没那么快知道,估计是别的事儿,你别担心,我知道怎么处理。”

    楚韵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完。

    她千叮咛万嘱咐 了几句,恨不得化身袖珍人,坐在聂北的口袋里,随着他一起去墓地。

    聂北到达楚家公墓的时候。

    雨下得更大了。

    张秀梅和楚清桦撑着黑色的大伞,安静的站在楚老爷子坟前,看着聂北快速跑了过来。

    “爸,妈,喊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楚清桦率先发难:“聂北,我们楚家待你不薄吧,从你十五岁下山就收留了你,虽然平时言语上会有点小摩擦,但吃喝拉撒一样不缺吧,你怎么能做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情?”

    聂北脸上的笑容变淡,疑惑的问道:“爸,我不太懂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恩将仇报了?”

    楚清桦立即看向老妻:“你看看,我跟你说的时候,你还不信,这就是你最看重,最得意的女婿,做错了事情,还不承认呢。

    看看你维护的都是什么人?铁板钉钉的证据摆在这儿了,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楚清桦立即将黑色的大伞,调到左手,右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进入相册,翻出一张图片。

    图片赫然是那张转让协议。

    聂北瞬间全都明白了。

    男人就该有担当,他自然不会像楚韵说的,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了。

    张秀梅真的很心痛。

    她以为聂北变上进了,变好了。

    她终于可以把女儿放心交给他了。

    她甚至为了成全这小两口,以练舞备赛为名,终日泡在文化馆。

    她甚至为了成全这小两口,时不时就把老头子赶去镇里工会值班。

    但她错的真是离谱啊。

    这个女婿,在赢得了她和她女儿的信任之后,狠狠的在她背后捅了一刀。

    恩将仇报!

    楚清桦说得没错。

    她现在是恨,但更想知道为什么。

    聂北为什么要这样做?

    楚氏药业,自从在楚清风手里拿回来,经过大家共同的努力,已经走出困境,逐渐有繁荣的势头。

    聂北为什么要盅惑小韵把它卖了?

    张秀梅想到自己看见的那些东西,脸色变得很难看,上前一步,眼神冷冽犀利的盯着聂北。

    “聂北,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楚鹤年安插在我们家的人?或许你十五岁下山的时候,就已经是他的人了。

    这些年在我们家委屈求全,不过是为了取得我们的信任,再将我们推下悬崖,彻底逼入绝境,是不是?”

    聂北神情严肃起来:“妈,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楚鹤年的人?从我第一眼爱上小韵开始,我就是你们家的人啊?”

    “我们家的人?那你为什么要利用小韵的信任,盅惑他卖公司,还卖给楚鹤年那种人?

    你知不知道,把公司卖给他,就等于卖给了樱国人,这是背叛,是卖国!”

    楚清桦心痛的说起一桩旧年的丑闻。

    楚氏药业的前身,原本是楚老爷子和楚家大长老,二长老合伙开的公司,后因理念不同,就分离为两个不同的公司。

    一个负责药方,一个负责销售。

    楚清桦的父亲正是负责销售的那个公司,而主掌药方的就是楚鹤年的公司。

    谁料楚鹤年拿到手后,连喘息都不带,直接将药方以高价,转让给了樱国某国外公司。

    楚家的家主知道此事后,气得差点吐血身亡,临终前留下警告所有人的遗嘱。

    楚氏的企业,不管是现在拥有的,还是以后新建立的,都不许楚家大长老和二长老拥有绝对的股分。

    他们只能占少量,从中分红。

    如果有过份行为,甚至可以直接驱逐。

    但谁能想到,楚老爷子英明一世,生了儿子楚清桦却懦弱无能。

    完全不是楚清磊和楚清风的对手。

    当年张秀梅是有心无力,她能力有限,又是媳妇,哪里是楚清风的对手。

    今年他们好不容易把公司从楚清风手里夺回来,p股还没坐热呢,楚韵就受了聂北的盅惑,把公司卖了。

    这如果说里面没有楚鹤年的手笔,打死她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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