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王麟直接掏出手机就准备拨号。

    “叔。”我伸手拦住他,摇摇脑袋道:“抓贼要抓脏,捉奸要捉双,你这会儿打电话还有什么用,咱不说那几个亡命徒究竟还在不在达达酒店,就算在,你凭什么证明他们一定跟贺金山有关系?到时候打草惊蛇,你想再扭转乾坤,恐怕可就难了。”

    王麟顿了一顿,当即又揣起来电话,皱着眉头问道:“那你什么意思?”

    “静观其变。”我蠕动嘴唇突出四个字:“不论那几个亡命徒到底是谁的人,我相信他们不会打一筢子就溜,你可能没怎么跟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接触过,他们讲究事成结账,折腾这么久,结果啥啥没捞着,换成是你,会灰溜溜的滚蛋不?”

    王麟倒抽一口凉气,表情变得慌张:“靠,你意思是他们还有可能继续针对我?瞎了这帮杂种的狗胆!”

    “刀口舔血的人端的就是这碗断头饭,在他们的概念中没有敢不敢,只有值不值,什么叫值?钱到位就是值!”我点点头道:“想证明是不是贺金山所为很简单,你只需要留意最近贺金山一举一动就可以,如果他内部有大批资金流动,就说明..”

    “他又加磅了!”王麟捋着我的话头,横声接茬。

    “那肯定了,你的小命值大钱。”我笃定的笑了笑:“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最近你出来进去最好多带几个有力度的帮手,洗浴中心没能把你拿下,鬼晓得他们会不会再整出来别的脏招。”

    “这..”王麟结巴一下,跺了跺脚道:“你说得对,实在不行,我只能让小攀的堂弟最近跟在我左右了,小攀他堂弟是武警出身,寻常三五个小流氓完全不在话下。”

    我转动两下眼珠子,没继续再多言语任何,我的本意是让王攀向我求援,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车勇安排到他身边,更好的监视这老货的一举一动,可他现在既然又后招,我就不能表现得太刻意,不然容易适得其反。

    “叔,再有一点,我这次报警说的是小攀被绑架勒索,你可以继续顺这条线发挥,两千万不是小数字,就算不能让贺金山伤筋动骨,怎么也能叫丫挺好好的疼一下。”我揉搓下巴颏道:“这钱,贺金山不想给也得给,不然我后面还有招治他。”

    “行,我明白!”王麟硬撑一句:“我给负责你案子的都打过招呼了,待会他们简单的做完询问笔录,你就可以走,最近我事情比较多,加上达达酒店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相对比较敏感,咱们尽可能不要见面,保持电话联系就可以。”

    “您自己多保重,晚点让小攀去杨家寨找我吧,我担心贺金山如果拿捏不住你,会往他身上下阴脚,跟在我身边,最起码保证他安全。”我深呼吸一口道:“还有个事儿叔,下了礼拜我们公司的办公楼差不多能落成,如果您不忙的话,能不能..”

    “到时候我安排出来时间亲自参加你们剪彩。”王麟何其老成世故,自然一眼便看出来我心里的小九九,很爽快的做出承诺:“你放心小朗,叔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谁对我好,谁对我孬,我心里都有数,我就剩下小攀这一个孩子了,能帮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叔肯定感激你。”

    又寒暄几句后,王麟匆匆离开。

    我倚靠在椅子上,皮笑肉不笑的晃了晃脑袋。

    王麟真不愧是玩政治的,不管是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张嘴就来的情深义重,玩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在洗浴中心的时候,他明明还对我充满质疑,可经了一场“达达酒店”的事件,马上就变成了好像被吓傻了,我说啥他信啥的笨拙模样,这里头要是没有猫腻,打死我都不相信。

    不过他怎么看我都无所谓,我需要的就是他此时的将信将疑。

    只要他对贺金山产生芥蒂,就一定会往这头多琢磨。

    甭管什么事儿,就怕人多思索,没影也得变事实。

    “接下来怎么才能让敖辉也身陷其中。”我点燃一支烟,自言自语的呢喃。

    这顿时间,敖辉出奇的安静,就仿佛人间蒸发一般,这就让我变得特别不安全,我太了解这老狗了,他此时一定窝在哪个角落里作壁上观,对于我耍的这些小伎俩,不说百分之百能看透,起码也得掌控八九。

    万一我哪个环节出现纰漏,让敖辉给捏住的话,到时候笑话可就闹大了。

    “咣当..”

    问询室的铁门这时候被推开,两个巡捕走了进来。

    我马上踩灭烟蒂,恭恭敬敬的坐直身体。

    “王先生,麻烦您再详细的叙述一下您是如何去的达达酒店,以及进酒店之后发生的全部事情..”

    “好,今天傍晚五六点左右,王攀给我打电话说他被人绑架到达达酒店,让我带两千万现金去保他,王攀是我公司的业务经理,跟我私交也特别的好,但他这个人滥赌成性,我以为他又输的欠高利贷,所以..”

    ...

    将近深夜十二点左右,我总算从巡捕局里离开。

    刚一出门口,就看到十多台打着双闪的私家车和三四十号男男女女,簇拥在大门口嚷嚷着什么。

    仔细一听,敢情全是替贺金山鸣不平的,我不由多打量那些人几眼。

    该说不说,贺金山这老王八虽然道行一般,但善后能力还是相当可以的,特别懂得如何利用舆论给自己造势,这样就逼的巡捕们最后不得不将两起案子分开处理,这老贺也同时兼顾原告和被告的双重身份。

    这种案子必须得谨慎处理,不然最后容易闹成大新闻,而王麟想要借助自己的身份搞点什么小动作,恐怕就那么容易了。

    “哔哔!”

    我正揣摩贺金山心理时候,一辆黑色“本田”轿车用我按了两下喇叭。

    见到车勇从车窗里探出来脑袋朝我招手,我迅速走了过去。

    待我坐进去,车勇显摆似的呲起大板牙吧咂两下:“咋样,哥这办事能力不是吹得吧,是不是屁事没有?”

    “嘴巴咧小点吧,隔着口腔我都能看到你肠胃。”我没好气的白楞他一眼,摆摆手道:“先走再说,别待会让贺家的孤儿寡母给咱包了饺子。”

    “上哪去啊?用不用跟那几个刀手碰一面?我觉得哥几个今晚上表现的很完美。”车勇斜眼扫视巡捕们大门口,利索的挂挡起步,同时压低声音道:“对了,待会你抽空给叶小九和高利松去个电话,听说达达酒店出事,他俩担心你一宿。”

    “先找个宵夜摊子吧。”我长吁一口气道:“刀手我就不见了,万一被哪个手欠的拍下来,到时候我比较麻烦,你负责跟他们沟通,要啥给他们拿啥,别再礼数上怠慢了,我给小九和老高去个电话。”

    话音还未落地,我的手机就响了,看到是王攀的号码,我比划一个“嘘”的手势,笑呵呵的按下接听键:“怎么了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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