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玲龙这么直白的点出来,樊淋雨怔愣了一下。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且说:“怎么能这么说?我不是说了吗?该给钱的我会给,该给你开后门的我会开,怎么叫我空手套白狼。”

    这反应速度,就好像刚才完全没有因为沈玲龙的话惊到一样。

    只可惜,敏锐如沈玲龙,看得一清二楚。

    她假笑道:“好,那你说说,你想做什么生意,自个插手不得,非得给我机会,给我钱,让我来。”

    说着她的嗓音压低了一些,还带着几分讥讽:“看看是什么样的危险生意,让你来找自个亲生闺女来领头羊。”

    话里行间,每一处不带着嘲讽。

    相处这大半个小时,对沈玲龙的恶劣了解上升一个程度了的樊淋雨,接受力非常强,她已经能够在沈玲龙的讥讽中面不改色了。

    不管如何,总比完全不合作来的好;。

    樊淋雨等着沈玲龙说完以后,她说:“很快,再过不久,经济萧条到一定地步了,做生意这种事儿就会被解封,但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就迟了,和你现在小打小闹做的事儿不一样,我要给你开后门,给你最新讯息,让你做的是各行各业都囊括进去的事儿,我要把你捧成未来的商业龙头,而后让楼仲甄三家,退出历史的舞台。”

    沈玲龙:“???”

    听到樊淋雨这种野心勃勃到中二病似的话,沈玲龙都维持不住尖酸刻薄的脸了,只觉得樊淋雨是不是脑子有病。

    是嫁到楼家以后,受了什么苦什么罪吗?

    把楼仲甄三家给掰倒?

    有病吧?

    不是说沈玲龙没法子做到在商业上战胜楼仲甄,甚至于她现在慢慢的做准备,以她对未来趋势足够了解,再加上自个本身的商业素养,做到拔尖是没有问题的。

    但楼仲甄三家可不止生意阿。

    他们三家能够在这乱七八糟的年代屹立不倒,就是证明有什么后招的。

    说句不好听的,估计皇帝轮流做的人里,很大部分都有他们三家的支持。

    白手起家?建立商业帝国?

    然后对楼仲甄三家指手画脚?国家有病才会纵容,三足鼎立难道不比一家独大好吗?

    沈玲龙沉默了片刻,翻出了刚才收起的纸,她真心实意道:“来,我们交换一下,然后各回各家,各做各的事儿去,你想疯,很抱歉,我没这个想法。放心,这回我说的不干,你那点儿事我也不会提,走吧走吧,当今天咱两没见过。”

    “你在害怕?”樊淋雨没有拿出东西,没有跟沈玲龙交换,也没有走,“为什么要害怕,这三家人,又不是不可逾越的大山,你既然有胆子在这个时候做生意,怎么就没有胆子走得更高更远呢?”

    沈玲龙不讲话,静静得看着她。

    现在可算是知道了,刚才忍气吞声究竟事怎么回事儿了。

    樊淋雨没看出来沈玲龙的淡漠,她情绪有点儿激动:“你怕什么,有不少人,一堆人,希望他们垮台,你只不过顺势而为。”

    “其实我有点儿明白,为什么楼家娶了新妇,却一直藏在家里,不让你出门了。”沈玲龙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话。

    樊淋雨一顿:“你什么意思?”

    沈玲龙笑道:“说你神经病的意思,楼衍的爹竟然把你这种锋锐的刀放在枕边,他难道不怕什么时候被你砍得断子绝孙吗?”

    “他已经断子绝孙了。”樊淋雨冷笑,对此嗤之以鼻,“在我流转在不同人床上的时候,他已经就失去了再有子嗣的机会。”

    听到这儿,沈玲龙一顿。

    流转在不同人床上?

    楼衍他爹娶这么个老婆,是专门给自己带绿帽子的?

    樊淋雨自愿的?

    不不不,她被楼衍爹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去给楼衍的爹戴绿帽子?

    所以,是楼衍爹干的?

    可是为什么呢?

    沈玲龙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不明白沈玲龙就是直接问了:“你什么意思?”

    樊淋雨奇怪的看了沈玲龙一眼,冷笑:“你不是从你那个爹嘴里知道了吗?你问我什么意思?”

    伏苓?

    沈玲龙脑子转的飞快,她记得清清楚楚,伏苓只说过樊淋雨在他那儿偷了药,让楼衍他爹给仙人跳了,还误会是自个单方面的强迫了樊淋雨,所以极其惭愧的娶了樊淋雨。

    但樊淋雨这神态不像是这个意思啊?

    难道樊淋雨以为伏苓知道的,和伏苓本身知道的不是一回事儿?

    可是刚才写的那张之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樊淋雨拿了东西,让楼衍他爹中了计。

    沈玲龙一边将樊淋雨的话掰开了分析,一边说道:“我是问,你怎么就流转在不同人的床上了?你这么恨楼仲甄三家,难道说……”

    “是,就是他们,一堆不成器的玩意儿,在楼盛的指示下,将年轻时候的我,一起玩过,然后就有了你这个小杂种。”樊淋雨冷笑,在自己满身脏污的情况下,还不忘转一个人一起下地狱,“哦,至于伏苓,其中之一,他以为你是他闺女吧?”

    沈玲龙:“……”

    狗血身世什么的,沈玲龙不以为然。

    反正她自个是谁,她自个清楚,一个身体而已,什么出身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只不过樊淋雨,之前还觉得她神经病,其实现在看来能够在遇上那样的事儿以后,还能像现在这样已经很是不错了。

    想到这儿,沈玲龙也是骤然反应过来了,樊淋雨偷拿的要,是绝子药。

    虽说她不晓得中药里面到底有没有这种玩意儿,但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樊淋雨怀恨在心,找到机会,和楼盛混到一起,投了伏苓的药草,给楼盛服用了。

    这样的复仇,樊淋雨还觉得不够,所以就留在楼盛身边,寻找机会,把曾经欺负她的人全都收拾了。

    只可惜,就算留在楼盛身边,她也没法做到。

    沉默许久,沈玲龙问:“对于你的遭遇我感到很……但是很抱歉,我依旧不能够跟你站在同一战线。”

    樊淋雨骤然抬头,一双与沈玲龙极其相似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

    像冰冷的蛇,盯上了无知的猎物。

    沈玲龙觉得头皮发麻,但即便如此依旧坚持自己的观念。

    这种事太具有冒险性,她不可能去拿全家人的安危,去为樊淋雨讨回公道。

    有句话说的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有很多人谴责这种行为,就算沈玲龙也是,但实际上真正的管闲事,都是在自个能够承担责任的范围之类的。

    无脑的管闲事,不叫见义勇为,叫害人害己。

    但樊淋雨既然来了,留到了现在,就没打算半途而废,就没打算自个一个人往下掉。

    她盯着沈玲龙问:“你是听完所有事儿了,打算拒绝?”

    “……”沈玲龙抿了抿嘴说,“我会为你保守秘密的,但事我不会做。”

    这是她能够退让的了,或者说日后有机会,让曾经做错事儿的人,受到应该受的惩罚,当然了前提是樊淋雨说的是真的,没有一句谎话。

    樊淋雨冷呵一声:“你不想被迫跟我一起在一栋房子里,度过余生吧?不想让你男人,永远郁郁不得志,最后埋怨你吧?”

    沈玲龙不为所动。

    这些她都不觉得自个没法子应对,就算楼盛对樊淋雨在纵容,也要看看他们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被欺压的。

    但梵淋雨似乎对沈玲龙的了解不仅仅在这么点儿地方。

    她盯着沈玲龙最后露出了一个笑容,且说:“你也不想,你在颠省干得投机倒把的事儿被人发现吧?哦,对了,这事儿你看起来没沾手呢!不过我的阿泉,你这么像我,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不可能放过这么一块肥肉吧?”

    沈玲龙脸色沉了下来。

    这个女人对她太了解了,即便她特意伪装出来了一些,都没能够骗过她。

    “你什么意思?”沈玲龙一字一顿的文,表情很是凝重,“总打这些歪心思,没什么意思吧?你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也该知道兔子急了会咬人。”

    对于沈玲龙的威胁,樊淋雨置之不理,且道:“查不到你,总归是该有人承担罪责的,你说对吧?”

    话音刚落,伏忆泉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他大声喊着:“姐——姐——”

    语调非常急切,像是出了什么事儿。

    沈玲龙脸色一变,看着伏忆泉冲了进来,看着伏忆泉和樊淋雨打了照面。

    尽管沈玲龙开导过,伏忆泉对于樊淋雨也是憎恨的。

    看见樊淋雨的时候,他眼底的急切一瞬间转变成了愤怒。

    他瞪圆了桃花眼,大声质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樊淋雨绝情断义。

    对待这么一个儿子,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直接越过了伏忆泉,走至门口才是回头冲沈玲龙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她说:“我等着你想好了,过来找我。阿泉。”

    说完,抬脚大步流星的离去。

    沈玲龙听到最后一个称呼,暗骂樊淋雨是个疯子,条件反射的看向伏忆泉。

    被无视了个彻底的伏忆泉,满腔怒意在胸口激荡,他是条件反射的跟了出去,大喊:“你给我站住!不准走——”

    最后的话,破了音,仔细分辨可以知道其中带着哽咽的。

    只可惜,不论伏忆泉如何哽咽,樊淋雨都不会留下来。

    她走得果决,没有拖泥带水得回头,不过片刻功夫就没了踪影。

    伏忆泉要追,沈玲龙眼疾手快的拽住了他,大声喊道:“阿泉!”

    伏忆泉被这么一声大叫,终于是冷静了下来了,他站在院子门口,无助的像个迷路的孩子。

    在沈玲龙将他一扯,扯进家里后,他的目光才是在沈玲龙脸上聚焦。

    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沈玲龙的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好好的爷们,老大不小都十五六岁了,此刻猛地抱住沈玲龙,凄惨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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