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愣了一下,墨色瞳孔却被这华灯溢彩点亮,心中思绪也变得有些微妙。
    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好似她拼了命的想活下去,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等这么一个人,与她同生死共白头。
    “谢珩。”她唤谢珩的名字,不自觉的弯了弯唇,总是有些木然的表情也在这一瞬间变得鲜活灵动起来,“你可知道在西楚,你这般入了这公主府意味着什么吗?”
    撒丫子追着温酒跑了半座公主府的侍女们见状,个个神色微妙。
    她们原本还以为殿下跑的这么快,是打算把晏皇轰走,现在看来,殿下还挺有分寸的。
    至少还知道人家身份贵重,不论做什么都要好好说话,知道“讲理”。
    谢珩飞身一跃,拿着凤鸢登了岸。
    此刻风清月白,他转眼间就到了温酒面前。
    一个站在门里,一个站在门外。
    用三年跨越山和海,至如今只隔着一道门槛。
    一袭红衣的绝艳之人笑意盈眸,微微俯首,薄唇几乎贴在了温酒耳边,低声耳语道:“我知道。”
    温酒微微扬眸,“本宫怎么瞧着,你一点也不清楚。”
    “入了这公主府,心中便只能有殿下一人。”谢珩笑道:“此生只许一妻,不得再行婚配,不能见异思迁,不许同旁的女子有任何瓜葛,若三年内不能让殿下诞下子嗣,便是算无所出,不得干涉公主府再迎新人……”
    他说到这时,不免顿了一下,而后无比肯定道:“这条绝无可能。”
    开玩笑。
    成亲之后,女子可以再迎新人这种事,哪怕是西楚历来都有的惯例,也不许阿酒有这个想法。
    哪怕是只想过一瞬间,也不行!
    琴瑟之声在侧,其实是有些吵的,大晏那边来了许多人,公主府的人也不少,周遭熙熙攘攘的,可谢珩的声音却无比清晰的传到了温酒耳朵里。
    她也不知道他这个“绝无可能”说的是什么。
    到底是绝无可能让她这公主府再迎新人,还是……
    不能三年都没有让她诞下子嗣?
    这厮也不知道再想什么!
    还没进府呢,就开始吃酸捏醋,不许她迎新人了。
    温酒袖下的手轻拢着,面上强行装作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同他道:“怎么没可能……”
    “想知道?”谢珩微微挑眉,琥珀眸里星华百转,“这事不好意会也不便言传,要不你今晚试试?”
    温酒闻言,心跳一顿,想也不想的就要往后退。
    可就在她抬脚的一瞬间,谢珩伸手,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身。
    霎时间,温酒被他抱住,半点也动弹不得。
    谢珩手里把玩着凤鸢,火红的长尾随风飘摇萦绕于两人衣袖间,如同红菱缠绕在身上,把两人绑在了一起一般。
    夜风缱倦,凤尾蹁跹,衣袖裙袂交叠翻飞,难舍难分。
    隔岸围观的百姓无数,画舫上光是侍女便上百,秦墨等大晏官员原本一直在笑啊笑的,这会儿见陛下这样强行要给人上门当夫婿也有些没脸看。
    公主府的这些个守卫宫人们,惊的嘴巴都合不上,这一晚上,光在震惊诧异了。
    温酒被他抱着,脸热的厉害,脑子也有些糊。
    虽然她平时药吃多了,也经常思绪混乱,可这会儿和那些时候还是不大一样的。
    何况,脚尖抵着门槛,腰却被他抱住,这姿势也有些怪异。
    温酒这一刻也不知道是什么想着,忽的伸手,捏住了谢珩右耳的耳垂。
    她一本正经道:“你长了一张这么招摇的脸,原本是怎么也不能入本宫的后院的,但是今日在六皇姐的招亲宴……你已经同本宫有了肌肤之亲,本宫若是不负责,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
    谢珩被她拎着耳朵也不生气,唇边笑弧反倒越发上扬了。
    而下一刻。
    温酒忽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话锋一转道:“但是没有本宫的允许,谁让你擅自上门?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谢珩眸里笑意泛泛,微微摇头道:“不知。”
    温酒忽然有些生气,一字一句道:“上赶着、送上门的!”
    堂堂大晏之主,竟这样不知自重!
    四周众人闻言,顿时绝倒。
    也不晓得她在气什么。
    其实温酒也不知道自己忽然这么生气,就揉了揉谢珩的耳垂,同他道:“你这样,以后会被人笑话的!”
    她手上其实没什么力气。
    谢珩被她揉的心神动荡,故作诧异道:“是吗?”
    “你果然是不知道西楚的规矩。”温酒看着他,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旁的驸马郡马都是三媒六娉,正儿八经用凤凰舟接进府的,你这……自个儿上门的,以后同他们一起喝茶岂不是要做笑谈了?!”
    这可不行!
    温酒立马在心里补了一句。
    谢珩从她眼中意会了,忍不住笑道:“不怕,他们不敢。”
    其实他今日只想名正言顺进府守着阿酒,这般阵仗,不过是个噱头而已。
    他同阿酒的大婚,一定要回大晏再办。
    要让这天下人都知道,谢珩的心上人回到了他身边,至尊至贵也不全是孤家寡人。
    可谢珩忘了,哪怕这世上所有人都不在意,也有阿酒才会担心他的名声。
    其实,从谢小阎王到大晏之主,有几个人敢给他找不痛快?
    温酒有些疑惑看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
    谢珩却忽然改口道:“其实,也有法子是可以补救。”
    “什么法子?”
    温酒问话间,不自觉的松开了手。
    谢珩也慢慢的收回了搂着她腰的手,徐徐道:“你伸手,牵着我进门。”
    “啊?”
    温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她抬眸看着谢珩,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才确认他是认真的。
    温酒袖下的手收拢了又张开,如此反复数次,掌心都有些微微出汗,才下定决心,朝他伸出了手。
    附带一句,“呐,只此一次,不许恃宠生娇啊!”
    第569章 我先帮殿下宽宽衣
    谢珩随即握住了她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世间多少痴情人痴痴念念着“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曾经年少不晓得为什么红尘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为情所困。
    直到如今,他亲口尝过这般苦,才知道哪怕此心不畏天高不惧地深,也恐自此卿殊途。
    他眸色如星的看着眼前人,“这个……怕是很难,还请殿下多宠宠我。”
    温酒闻言,眼角微挑,“谢……”
    “东风。”谢珩温声道:“你喜欢的人姓谢名珩,字东风,忘记了也无妨,反正你还是一样会喜欢我。”
    温酒被他抢了先,霎时忘记要说什么了。
    谢珩这话说的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她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下意识要收手回袖。
    可温酒的手刚一动,谢珩就跟着入内而来,抬脚跨过门槛,红衣飘摇的进了公主府的大门。
    温酒:“……”
    围观的众人:“……”
    这动作看在左右守卫宫人和不远处的那些个大晏的人眼中,还是温酒极其主动,直接把晏皇就给拽进了门。
    这路子同之前那些公主迎驸马的时候都不太一样啊!
    温酒还在愣神。
    谢珩忽然把一直拿在手里的凤鸢递给了她,徐徐笑道:“阿酒,你拿一下。”
    温酒也没多想,伸手就接了过来。
    凤鸢上有四行小字,前两行字迹微乱,写的是“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后两行,笔锋凌厉许多,像是刚写上去不久。
    她低眸扫过,轻声念道:“醉卧天地间,拥卿共枕眠。”
    声未落。
    温酒抬眸看向他,杏眸里一片水光潋滟。
    她还么来得及说话,谢珩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腰打横抱起,连人同凤鸢一起抱在怀里就大步就往里走。
    众人惊诧不已的看着晏皇陛下自个儿送上门,如同进了自家府邸一般,抱着八殿下穿廊而去。
    “你、你放本宫下来!”温酒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温温软软的呵斥道:“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这样成何体统!”
    谢珩微微低头,同她耳语道:“等回屋关上门,你怎么罚我都可以。”
    “轻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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