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很清楚‘农场’和马戏团有关,还要管?”

    白姐声音提高了不少,显然无法理解陈槐安的思维方式。

    “马戏团咋了?”陈槐安很是不屑道,“你们的人口贩卖生意,老子不也是说干就干么?”

    “真想把你刚才的声音录下来,然后再让你听听自己的口气有多幼稚!”

    白姐没好气道,“此一时彼一时,达坎那所谓的人口贩卖生意,不过是昂台眼馋貌楚他们跟马戏团合作赚的盆满钵满,非要搀和进去的。

    事实上,那只是马戏团给昂台的施舍,也算是结份善缘,以防未来将军之位真的落在他头上。

    这也是马戏团至今都没有找你麻烦的最主要原因所在。

    而农场则完全不同。它是马戏团部署在禅钦的重心,也是和禅钦官府要员们紧密联系的纽带,一旦被毁,必然会引发不小的震动。

    他们是绝对不会再轻易放过你的。”

    “所以,你这通电话真的只是因为担心我的生命安全?”

    陈槐安神色有些意外,睡在他怀中的宋如梦也睁开了眼。

    “我刚才已经说过,”白姐道,“老娘是不愿意见到在你身上耗费的心血付诸东流。”

    “好吧!那我换个说法。”陈槐安笑笑,“刚才还有人怀疑我会拿农场的事情去跟人谈交易,骂我不是人呢。

    没想到你却坚定的认为我一定会摧毁农场。

    能拥有白小姐这样的红颜知己,槐安受宠若惊,也深感荣幸!”

    “是真的很惊,也深感倒霉吧?”

    陈槐安哈哈大笑:“知我者,白姐也!”

    “真是个幼稚鬼!”

    白姐苦笑一声,“看你这态度,是肯定要一意孤行了,那我也不再浪费口水。

    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事后你有了哪怕一点要倒霉的苗头,我都会立刻终止我们之间的合作,然后向你的达坎发动进攻。”

    “明白!顺便说一下:白小姐这种真小人的态度,让我越来越喜欢了。”

    白姐安静了片刻,问:“能透露一下你要怎么做吗?”

    “不能。”

    “那祝你好运!”

    “谢……”

    电话已经断了。

    陈槐安微微一笑,把手机放回床头柜,关上了灯。

    “先生,”宋如梦开口,“你也要对我说声谢谢。”

    “为什么?”

    “因为我刚才特别想对着电话说一句‘你压到我头发’了,但又觉得你现在麻烦已经够多,所以就决定饶了你。”

    “你就算说了又怎样?白姐又不是我什么人。”

    “先生不觉得白姐对你很特别吗?”

    “不觉得,谁知道她对待别人是不是也这样?”

    “我知道。”宋如梦很认真的说,“她对待你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只有你是最特殊的那个。”

    陈槐安沉默了会儿,拍拍女孩儿的脸蛋:“好了,闭嘴闭眼,乖乖睡觉。”

    第二天一早,陈槐安来到尤查大师的小院,一进门就看见阿慈、阿悲、阿喜和阿舍四人组向他施礼问好。

    “你们也早啊!”陈槐安笑着打招呼,“昨晚麻烦你们了,辛苦!”

    阿慈低头:“这是我们的职责。”

    “职责?僧侣也讲职责吗?”

    四人组显然不具备随时打机锋的素质,被问得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臭小子你闲得慌是不是?滚进来,想聊为师陪你聊。”

    陈槐安尴尬的冲四人笑笑,缩着脖子进了屋。

    “师父早啊!早课念的什么经?哦对,忘了您只有想睡觉的时候才念经。”

    “你错了,为师早晨也念经。”尤查斜乜着他冷笑,“正好,今天我想起你们华夏佛教界的一个典故,叫《五灯会元·黄檗运禅师法嗣·临济义玄禅师》。

    过来,为师念给你听啊!”

    陈槐安不知道什么“五灯会元”讲的是啥,但直觉告诉他肯定不是好事儿,所以便问:“这典故大概啥意思啊?”

    “有个成语你肯定听过,就出自这个典故。”

    “什么成语?”

    尤查随手抄起一本经书卷成筒,在陈槐安脑袋上重重敲了一下。

    “叫‘当头棒喝’!”

    陈槐安郁闷无语。

    当师父就是这点好,可以随便打人,做徒弟的只能生受着。

    “兴奋劲有没有少一点?”放下书,尤查问。

    陈槐安这才恍然。

    马戏团毫无底线的罪恶让他终于确定了人生的目标,对于未来的方向和即将要面对的艰难,他并没有太多苦恼,有的只是兴奋。

    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尤查给看得透透的。

    不好意思的挠挠光头,他说:“师父不觉得我没良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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