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梁六爷口中说的这番言辞,我也想到这老油条心中所想。就是担心穆南迪耍出花样,自己独吞三件铁箱内的宝贝,这才提出要一起进入盗洞。

    穆南迪也不加点破,轻轻的拍手称道:如此最好。相信有六叔在场,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说完用洛阳铲探了探脚下的路,说道:大家势头已经做好准备?我要下去了。

    说完将强光手插在夜行黑衣肩膀处的一个特制的凹槽里面,手电的光线便正好可以照射着面洽的一方区域。

    空出两只手,紧紧的握住洛阳铲,错身紧贴着树瘤,顺着刚才挖出的缝隙溜了进去。

    我们剩下的三人相互看了看,便立刻如法炮制,手中的铁锨正面朝外,紧跟着穆南迪的身影寻找树瘤下方的空隙。

    我的身体刚刚往下一顺,大量土石随即向我的面部扑来。我这才记得没有带上面罩。

    而我们到达泰陵的这四人,全部身穿特制的衣服。有些小小的设置都被缝在衣服之上。而衣服的脖领处,还有一条于面部贴合的口罩。

    我连忙将这条口罩拉在了面前,遮挡那些腥咸土屑。

    而始料未及的,是树瘤下方的空间居然比我想想的要大得多。我脑袋已经完全进入到缝隙之中,才发现自己的双脚还没有落地。

    好不容易让双脚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却发现底下凹凸不平,踩上去十分疼痛。转身用手电的光线照射,发现这颗树瘤下方,居然是被层层树根隔离的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

    而我的双脚踩中的部位,则是无数更小的树瘤。就好像这些树瘤无处不在,附着在粗细不均的根系上的。

    还没等我细细的查看,忽然背后被人轻轻的拍了一下。

    我吓了一跳猛的一转身,发现却是穆南迪从边上闪过。

    他轻声道:看来这些树瘤并不少数,没准是这株老树得了什么怪病,是我前些年来之后的事情了。

    说完警惕了看了一眼正要下来的梁六爷,笑声说道:等一下进入泰陵地宫,你千万跟着我。不要乱动任何一件东西。

    说完从我身边迅速离开,来到了这处空间树根最为密集的一个角落。用洛阳铲不断的敲击起来。

    而此刻梁六爷与顺子也已经跟了下来。

    梁六爷算是老江湖,神色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倒是那顺子眼睛圆睁,似乎不敢相信还有这样一处奇异的所在。

    梁六爷喝道:顺子,你给我打起精神来。等会进入到了地宫之内,新鲜的玩意多着呢。你还不给我做正经事情了?

    顺子嗯了一声,搀扶着自己的师傅朝穆南迪靠近过来。

    我们四只手电将穆南迪身下的那块树根照的极亮,可是根本不见之前所说成型盗洞的影子。

    我们的目光齐刷刷的顶住了穆南迪。

    而他也是十分惊诧,说道:这件事情也太奇怪了。我在当年用洛阳铲的技艺,比现在只好不差。探明了盗洞的方位就是这里,怎么会平白消失?

    梁六爷安慰道:南迪小友,不要着急,再好好的想一想。你不是说这里的改变也和很多,至少那树瘤就在以前不曾出现,说不定盗洞的位置有了偏差,当仍在藏着这些树根之下。

    众人觉得言之有理,复有分散,重新寻找。然而遗憾的是,根本不见盗洞的影子。

    穆南迪用洛阳铲反复的敲击这些树根,并试着用触觉和听觉去感受,然而一无所获。

    梁六爷与顺子当即便开始失望起来。

    穆南迪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他再次环视我们所在的树瘤之下的这处封闭空间,自认为盗洞绝没有可能旁落。于是又回到了最初确定方位的地点。

    他摸索了一番后说道:顺子兄弟,你的力气大些,能不能帮我把这里的几根较粗的树根铲断?

    顺子征得了梁六爷的同意之后,开始用锋利的铁锨去砍树根。

    这几下力道极大。眼看本是交错在一起的树根已经分了家,就好像拧开的麻花一般。

    穆南迪顺着树根断面的纹路抹去,发现这里面有几条树根是朝着内侧横向生长的。这与树根自然朝下的生长规律不尽相同。

    上来又补上几铲,果然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原来,竟然是因为在这十来年见,此处的树根长得太过快速,竟然直接将这处盗洞给封住了。

    树根见缝就钻,就连坚硬完整的岩石都可以扎进根去,这已经形成的盗洞又算得了什么?自然借着这股生长的势头,直接将根扎进墓道生长去了。

    而且日积月累之下,钻进这处盗洞的树根居然还很多,已经将盗洞完全的填满了。

    梁六爷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

    朗声道:南迪小友,看这些树根的情形,似乎此处已经不能算是进入地宫的最佳捷径。不如找些其他的通路,也好速战速决。

    穆南迪却摇头道:六叔此言差矣。本来盗洞就是十分不安全的所在,随时都有可能坍塌。但在这个方向面,不仅有唯一的盗洞,还有已经成型的树根作为天然的索引支撑,可见墓道一时半刻是绝不会出问题的。

    梁六爷接着问道:即使如此,我们的时间也并不充裕。车祸给我们两个小时的时间,而调虎离山也不是长久之计。现在的时间已经入夜,我们如果在天亮之前没有办法的手,就连藏在远处的吉普车都要暴露了,又哪里有时间处理这处盗洞?

    穆南迪微微一笑道:磨刀不误砍柴工。我手上有着洛阳铲,又怎么会在意这点点的工作量呢?到明晨五点半天亮之前,我们会一定得手。时间上还算是比较充裕。

    说完嗡嗡的声音传来,穆南迪开始启动洛阳铲的威力了。

    几分钟的功夫,在洛阳铲的大力开掘之下,树根丛中已经显出可供两人进出的通道。之前所说深深的扎根在土中的根茎,则作为一道桥梁,贯穿于整个盗洞之内。

    这样一来,至少不担心在盗洞中移动的时候,周围的土石不会塌陷了。有树根座桥梁挡着呢。

    穆南迪见到猜测正确,也不再谦虚,低声道:贤侄。你陪梁六爷在这里等我片刻。最多再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就可以将盗洞重新的还原出来。

    说完一拱手道:六叔。您可不要多心。现在盗洞都被堵上了,我们不可能一起穿越。等我边前进便挖。确定没有问题,可以抵达地宫的时候,再出来接你们进去,意下如何?

    梁六爷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心中明白,穆南迪生怕六爷不放心,担心自己将所有的宝贝偷偷独吞。这样一来,他昔日名满京城的“六指锁王”就要白白折损财力和手下,换来一个鸡飞蛋打的结果、

    所以才留下我来作陪,说白了就是给六爷吃一颗定心丸,先押上一个人质再说。

    我很清楚穆南迪的为人,所以毫不担心他会使诈。站得远了一些,和梁六爷合在一处。

    只见“潜地龙”身形晃动,已经把洛阳铲的大半部分铲身投进了刚才挖开的那一块区域。

    不多时,他的整个人已经能够没进树根之间。

    梁六爷自语道:真是好俊的铲上够功夫。要是这小儿昔日的师父盗圣没有仙去,挖这样一个“准盗洞”,究竟需要多少时间和力气呢?真是奇怪了,这样好的人才,盗圣那个老鬼怎么会想到要逐出师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们三人相对无语,越显时间过去的缓慢。众人焦虑之心更加严重。

    大概在四十五分钟样子的时候,那已经形成规模的盗洞中传来细琐的声响,显然是穆南迪已经转身返回。

    不等他露出头来,梁六爷却率先喊道:里面状况怎么样?通到地宫没有?

    穆南迪口中支支吾吾,显然不方便说话。

    过了片刻,穆南迪的全部身子露了出来,咬牙说道:盗洞倒是已经畅通了,可是还没有实验里面的空气,是否有供给生人呼吸的条件。

    不由得十分遗憾道:以前的时候,这样的盗洞都是有人与我配合,用些小小的手段就可以知道地宫中有没有可以供人呼吸的空气。可惜,现在文武兄弟不在这里。

    梁六爷“哦”了一声,突然说道:你说的是那位唐姓的小兄弟吧?当年我对他的印象更加深刻。这个“探珠点墓”的使用技巧,应该便是他首创发明的。当时觉得十分精巧,便让那唐小小兄弟做了一份给我。竟然还一直保留到了今天呢。

    现在来看看,这招还能不能奏效?

    梁六爷说完便从包中取出一只精巧的圆筒状瓷瓶。

    我的眼前一亮,这只瓷瓶的大小形状都像极了老舅贴身之物。

    梁六爷将瓷瓶的瓶盖拧开,从瓶中取出一枚雪白的丹药,好像是一尘不染的糖块一般。

    穆南迪见状唏嘘不已:文武兄在药理方面算得上是天纵奇才,当年这么年轻,竟然就能够配出这般奇药“朶囖丹”。药丸呈半透明的纯白色泽。然而一旦投入盗洞墓室之内,根据丹药的颜色变换,就可以得知里面的情况。

    颜色由半透明变作乳白,则说明墓室空气质量良好。变作玄青色,则说明阴气很重。

    梁六爷接道:不错。变作蓝绿色,则表明尸气极重,而变成黑色,则说明有剧毒之物残留其间。这座地宫年代不久,而且经过很多盗墓者光顾过。应该在空气上面问题不大,可是,我们都只有一条小命,还是小心为好。

    说完又从包里取出一个狭长的布包,斜斜挎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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