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还需要仔细调查。

    理解他不愿轻易怀疑左膀右臂的心情,沐惜月抿紧唇没有出声。

    一路下山十分顺利,不省人事的顾兴元被他们拖在地上,没有半分王爷该有的待遇,等到了县府,顾兴元最外层的衣服已经被磨得破破烂烂。

    “先将他关起来。”景墨吩咐着。

    孟津拱手要应,还没说话,发号施令的人又道,“武王,劳烦你去办,”转头对上孟津疑惑的视线,低声道,“孟统领,你随朕来。”

    他一怔,了然苦笑,“是。”

    按理说沐惜月不该参与进去,所以她转个身,朝相反的药房走去,打算问问李太医病人们的进展。

    “惜月,你也过来。”

    才走出一步,景墨就叫住她,显然想让她陪同。

    “皇上,此乃军机大事,我……”毕竟他是皇上,该遵守的礼仪还是得遵守,她不想落下任何口实。

    “没关系。”景墨却很坚持,平静而坚定地望着她,等着她走过去。

    她毫无办法,叹口气跟上。

    “关门。”

    下属无声关门,站在门外等候,屋内只剩下景墨、沐惜月与孟津三人。

    “皇上,末将请罚。”孟津猛地跪在地上,膝盖与地面发出的碰撞声让人眉头微皱。

    “为何?”他沉稳发问,举手投足尽是稳重。

    “末将的疏忽才导致意外的发生。”他认真回答。

    沐惜月听着他的话,同时关注着他的脸色,没什么明显的撒谎表情。

    在他说完后,景墨没有立即接话,屋内蔓延着沉默,挤压着空气,令孟津逐渐喘不过气来,越发垂着头,屏息等着他开口。

    “朕只问一次,”漫长的等待过去,他终于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行军路线,可有透露给别人?”

    这个“别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孟津大惊,双手伏在地上,行了个大礼,“末将以性命起誓,绝无此事。”

    若是在战场,这可是通敌卖国的大罪,他绝对不可能陷自己于不义。

    “下去吧,返京前事务交由武王打理,你便在房间里面壁思过。”景墨挥挥手,轻描淡写地安排了他的命运。

    知他还没有完全信任自己,孟津表示理解,眼中却难免有一抹苦涩,黯哑道,“是,末将听令。”

    景墨背对着他没有回话,他知趣退下。

    “嗙——”门关上,屋内又静谧如初,沐惜月缓缓走到他身边,低声发问,“信不过孟统领吗?”

    虽然孟统领在初到之时对她诸多质疑,但也是醉支持她的人,时时刻刻都冲在最前面,是个忠心护主地将领。

    这件事不太可能是他做的。

    “我又能信得过谁呢?”他悠然叹口气,独自在京城度过大半月,没有了沐惜月在身边,那点暖意也消散不见。

    不可逼视的人心让他逐渐意识到,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要牵制这些人,必须用更大的利益。

    “难道京城发生什么事了吗?”听出他语气里的苦涩,她有些担心,关怀地问道。

    “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感慨一下。”他弯弯唇,安抚着她。

    “对了,小桃还好吗?”提到京城,她自然要过问下故人,小桃是个难得的灵巧丫头,假以时日必能做她左膀右臂。

    他的脸色稍微轻松些,“他们都好。”

    四个字,涵盖了她关心的所有人,她颔首,算是一桩心事落地。

    绕回到孟津的话题,“不论如何,我觉得是孟统领的可能性很小,也许我们漏掉了某个细节,会不会是混在孟津手下的人?”

    “若是有那样的人,早在我们出发之前孟津就会直接斩首示众了。”他沉吟着,却暂时没有线索。

    “静观其变吧。”涉及人数众多,一时也不好批量调查,“如果真的有内鬼,肯定会有所动作,现在顾兴元可是在牢里。”

    他微点头,表示同意。

    将士整顿的整顿,换防的换防,将辽安县包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苍蝇都难飞出去一只,顾兴元想逃,更是难于登天。

    “我去看看病患。”和景墨腻歪了半个时辰,眼看着天色暗了,她起身履行自己的职责。

    景墨跟着起身,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半步都不想离开。

    “你是什么身份,跟着我去岂不是让他们紧张?”现在不比从前,“皇上”两个字如影随形,大家看他都是九五之尊。

    混在太医里只会让太医绷紧神经,去到病房也会让病人提心吊胆。

    毕竟第一次做皇上,还是有许多需要学习改进的地方。

    “我带面罩。”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面罩戴好,的确看不出谁是谁。

    “好吧。”她拗不过,只好带着他去。

    好在太医们也都戴着口罩,看上去并不违和。

    仿佛回到当初开医馆的时候,景墨在她身后忙碌着,熟练地替她打下手,默契不言而喻。

    没认出景墨身份的太医路过时还会开玩笑,“沐太医,看来你终于找到那个顺手的人了。”

    “是啊。”她顺口回答,促狭地瞥了一眼景墨。

    后者无奈地望她一眼,伸手递过去她要的药材。

    处理完所有病人的需求,沐惜月忙不停地去地牢看看那些接近痊愈的人,状况稳定,又转身去了死牢,刘希和仇思被关在相邻的牢房里,形容枯槁。

    “刘希,仇思。”她清脆的唤声打破死牢的潮式阴暗,在他们的注视下蹲下身,左右看了一眼,“我今天来是给你们一个机会。”

    刘希不为所动,仇思的眼神倒是闪了闪。

    “只要你们告诉我,这县妇里话语谁是顾兴元的耳目,我就放谁一条生路。”她悠哉悠哉地发问。

    她身后的景墨晃了晃身子,面罩下的脸满是无所谓,不管他们说不说,他都会再查。从他们嘴里听到的不过是一条线索罢了。

    至于线索能不能用,还有待考量。

    “沐太医是在为难我吗?”仇思率先回答,“县府里与顾大……顾兴元接洽的人只有我一个,除我之外再无其他。”

    他笃定的态度引起沐惜月的注意,她刨根问底,“仇大人为何如此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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