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慧玉打了韩孔雀一巴掌道:“你个混小子,还拿捏起你妈来了?”

    “怎么样?同不同意?妈你可想好了,韩荣耀结婚,十来万都不一定够,你每天能够赚多少?要是我不帮忙,你靠自己赚的那点,能够让老韩应付过去吗?”韩孔雀道。

    刘慧玉无奈的道:“把今天的这些包子卖了,我就不卖了。”

    韩孔雀道:“这就对了,你看我每天无所事事,而自己的老妈却没白天没黑夜的干活,我不是太过不孝了吗?”

    “行了,知道你孝顺,你就不要借机讽刺你二弟了,你二弟不是还小吗?”刘慧玉从来都比老韩要聪明。

    还是那句话,聪明的女人不一定幸福,但幸福的女人一定聪明。

    “妈,这东西你收好,我早就想要找个机会给你了,但我怕你卖了给韩荣耀办婚礼,所以一直没有给你。”说着,韩孔雀摸出一对金镯子。

    看着在灯光下闪烁着璀璨金光的一对手镯,刘慧玉差点抖手把这对手镯子扔出去。

    感受着手中沉甸甸的重量,刘慧玉感叹的道:“我还是小时候看到过你姥姥有这样一对金镯子,不过没有你这对漂亮,但你姥姥去世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也不知道落到谁的手里了。”

    “您就收好,以后传给我两个妹妹。”韩孔雀事先堵住缺口,省的这两个金镯子,落到了韩荣耀和韩荣光的手里。

    “荣耀就要结婚了,我还没有礼物,毕竟是我们家委屈了小苗那孩子,那么好的一个孩子,能够嫁给荣耀,是荣耀的福气。”刘慧玉摸着金镯子道。

    韩孔雀苦笑:“那,这是给你二儿媳妇准备的。”

    说着,韩孔雀再次摸出一对金手镯,他早有准备,所以在想到要给他妈妈手镯时,就一定要再准备一对,要不然,那一对镯子,刘慧玉是绝对不会心安理得的戴在自己手上的。

    刘慧玉结果手镯,脸上已经带着了一丝笑意:“你就是心眼多,早就准备好了,非要我说出来才给。”

    “我这是完全随了你的性格,我们都是狡猾狡猾的,要不然不是总吃亏吗?”韩孔雀笑道。

    刘慧玉道:“你有本事我就放心了,你多教育一下荣耀,荣耀本质不坏,就是太过自私了点,以后你们都在城市里生活,我们也不能帮到他们多少了,这样,你爸想继续惯着荣耀也不行了。”

    “你不要只说我爸,你也是一样,荣耀呢?他上班又不累,让他起来帮忙。”韩孔雀道。

    刘慧玉道:“算了,刚开始上班,好像并不是那么顺利,让他适应一段时间吧!以后有了孩子就是大人了,像这么悠闲的日子不多了。”

    韩孔雀一想也是,韩荣耀这小子要钱没钱,要本事没本事,以后有了孩子,有的他的苦头吃。

    “你这么早起来干什么?”刘慧玉收拾好小推车,又开始包包子。

    韩孔雀道:“我约了人去外面的市场看看。”

    “去吧!那可是你的工作,好好干,你的兄弟姐妹们以后就靠你了。”刘慧玉笑着道。

    韩孔雀无语。

    “好了,没有让你溺爱他们,你想怎么管教他们就管教好了。”刘慧玉推了韩孔雀一下,让他快点走,不要打扰自己干活。

    韩孔雀摇着头走出了院子,刚走出来就看到韩星和张向月都在外面等着。

    “怎么不进来叫我?”韩孔雀道。

    韩星道:“我们也是刚来,听到你们在里面说话,就没有打扰。”

    “走,我们去捡漏。”韩孔雀一挥手道。

    看着满地的古董,张向月道:“这么多东西,怎么捡漏啊?我看着这些东西破破烂烂的,都像老东西。”

    韩星笑道:“捡漏最高原则:不管是什么,都要当破烂买,就像典当行里,拿起什么都要加个破字,我们就是收破烂的,这样准吃不了亏。”

    “咦?陈老板?”刚走出家门,韩孔雀就看到外面有人在摆摊,一看,居然是他认识的人,就是卖给他韩氏家谱和张芝医略的那个陈骞。

    “韩先生,您好,我又来你家大门口摆摊了。”陈骞看到韩孔雀心里就有点犯怵,现在韩孔雀也算是大名远扬了,被他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听说张老板去进货了,不知道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看看。”韩孔雀看着摊子上的老一套,各色瓷器、单薄铜器,还有一些乌漆麻黑的所谓古玉。

    “还真有几件好东西,你要想看,就给你看看。”陈骞从自己身下摸出一只瓶子,递给了韩孔雀。

    韩孔雀借着灯光一看,这是一只灯笼瓶,撇口、束颈、长腹、圈足,胎白质坚,小巧玲珑,颈部和底足以墨彩描金绘出几何图案。

    不过,在腹部以粉彩绘出一书生和一妇人行le图,这行le图画的很清晰,人物生动栩栩如生,线条流畅,布局合理,一看就是精品。

    这样的瓶子,历朝历代都有,这一般都是反映了当时的民俗文化,具有一些收藏价值,韩孔雀看了一下底落“大清乾隆年籹”。

    这应该是青花仿款,民国的东西,瓶子高十多厘米,口径5厘米多,底径也要差不多五厘米,绝对的小巧玲珑,属于随身把玩器。

    “不错,这东西卖多少钱?”韩孔雀问道。

    “我们也算老朋友了,你要是真想要,给二十万块吧!”陈骞道。

    韩孔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陈骞道:“这可是乾隆时期的清宫秘藏,这样的东西外面绝对不多见,如果不是我掏了一个民国时候的大官的藏宝,在外面你们根本就见不到。”

    “这东西不是清宫秘藏,而是当时文人墨客闲散时把玩之物。”韩孔雀摇着头道。

    “这次我可不信你的话了,你看这款,明明是乾隆时期的,有了这种款,肯定是清宫秘藏,如果不是难登大雅之堂,不要说二十万,两百万我也不卖。”陈骞道。

    韩孔雀道:“这是很明显的青花仿款,就是在当代所制的瓷器上,仿写前代的款识,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民国时期的,最多到二三十年代。”

    “不可能,你看这腿,你看这肉,多么白啊?人物所有地方都清晰可见,这样的工艺,怎么可能是仿品?”陈骞指着瓶子上的画道。

    这时,韩星和张向月总算是看清瓶子上画的什么了,所以两个人同时瞪大了眼,这上面画的是春gong图啊!

    韩孔雀笑道:“有些仿款并不一定是存心作假,而是因羡慕前代著名瓷器或其他原因,如清初的康熙、雍正两朝曾有过仿写前代款识的旨意。

    仿款由明正德年间开其先河,以后无论官窑民窑,仿者越来越多,入清以后,制瓷技术迅速提高,为仿古瓷创造了有利条件,加之当时统治者嗜古成癖,使仿古之风更加盛行。

    要分辨仿款和真款,仔细观察款识的风格、笔法、字体、位置、款色和字数、结构,并结合器物的造型、胎质、釉色、装饰等方面互相印证,认真推敲,就可以看出来。

    这里面没有多少窍门,只有多看,多记,只要记住了真正的款识,看出仿款还是不难的。”

    后面的那些话,很明显是韩孔雀说给韩星听的,他拿这个瓶子,现场教给韩星一些知识。

    当然,辨伪并不像韩孔雀说的那么容易,首先可以从研究各代款识不同风格入手,将真假款识相互对照,结合实物,反复审度其款字的书写笔法、字体结构、排列形式、落款的部位。

    另外,也应当注意总结同一时期早中晚期款识不尽相同的变化规律,其次,注意款识的用料和颜色。

    以青花写款为例:元代和明初的颜色深厚下沉,有黑色结晶斑点和凝而不舒的现象;尤其宣德时,蓝色中有黑、灰等色杂夹其中。

    成化款则舒展清晰,蓝色优美;嘉靖事青中泛紫,十分浓艳;万历以后色调匀净,但发色不深,清初作品也大抵如此。

    康熙款色调明快,幽倩艳丽;道光以后则蓝色涣散,浅淡上浮。

    所以,韩孔雀鉴定的结果,这只瓶子是民国时期的粉彩春gong图瓶,不过往往这样的瓶子,都是成对或者成组出现的,只有一只这样的瓶子,并不值钱。

    “这应该是一组民国的粉彩春gong图对瓶,你这里只有一只,肯定是卖不上价的。”韩孔雀摇着头把瓶子放在了张骞的摊子上。

    韩孔雀刚说完,陈骞又从摊位下面摸出来一只瓶子,居然又是一只灯笼瓶,和先前那只,正好凑成一对。

    “真有一对啊!如果是一对的话,我可以出六千,这是最高的价格了。”韩孔雀道。

    “你还真狠,你再看看这些。”说着,陈骞又一连从摊位地下摸出来了四个小瓶。

    “粉彩春gong图胆式瓶?”韩孔雀看的目瞪口呆。

    这是哪位大淫兴趣这么广泛,收藏了这么多春gong瓶。

    后面的四只,是民国粉彩春gong图胆式瓶,而且一下就出现了四只,这四只瓷瓶瓷质密实,小巧玲珑,瓶子以粉彩分别绘庭院行le图。

    瓶子上的画,绘画精细,色彩搭配和谐,让人清晰的看到图中男女的各种细节,甚至连表情都能看得出来,可以说是巅峰之作,从这里,也能看出画工的功力是多么的深厚。

    当然,从这里也能看出,中国古代xing文化比今人想象的要发达,各种载体的东西不少见。

    这四只胆瓶,精细非常,跟那对春gong图对瓶大小差不多,不过,这四只可要比刚才的精致不少。

    “你不会说这些都是民国时期仿的吧?”陈骞幽幽的道。

    韩孔雀苦笑:“这还真就是民国时期的,清王朝被推翻建立中华民国后,为皇室专烧制瓷器的御窑厂停办,全国瓷业进行改良,成立了不少瓷业公司。

    那时为了维持中国瓷业在国内外市场的需要,涌现了大量仿古瓷,上至六朝青瓷,下至唐、五代、宋的名窑名品,以及明清御窑典型器几乎无不仿制,而且惟妙惟肖,你这些,看画风,应该属于民国时期的新彩瓷。”

    “新彩瓷?”韩星此时有了兴趣,韩孔雀手里有不少新彩瓷,所以他也研究过这种民国开创的新彩瓷,这种瓷器,最主要的一个特点就是,时间长了,瓷画还是那么艳丽如新。

    新彩就是新粉彩,是以浅绛彩画瓷的方法,用粉彩作为彩料的绘制彩色瓷的方法。

    新粉彩瓷画,设色清丽淡雅、苍润劲秀、彩色绚丽。

    新粉彩瓷画一般多显功力,画技也不同凡响,而且大多是当时的名瓷画家来绘制。

    新粉彩瓷与浅绛彩瓷一样,采用新粉彩画绘的日用瓷和陈设瓷,充满了文人趣味,因此较之其它的釉上彩瓷,包括浅绛彩瓷在内,更具吸引力。

    入民国后至抗日战争之前,社会相对安定,景de镇民窑彩绘业有所发展,彩绘行业也出现了新的局面。

    其时的绘瓷行业除景de镇“红店”(一种专绘粉彩,专门代客加工绘画瓷器的工场)之外,还聚集着许多行外的艺人。

    如晚清时在杭、州绘制扇子的江、西婺、源人汪晓棠,以及捏面艺人、江、西新、建人王琦,四、川籍的石刻名手周小松等。

    这些著名艺人,包括后来的“珠、山八友”当初都曾涉足过彩绘业,这些人不要看他们的工作挺奇怪,但他们都是在行业内的大师级人物,有了他们的加入,让民国时期的瓷器,又达到了一个历史巅峰。

    上世纪二十年代后,瓷上所绘中国画说是“突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也不为过,那时只见色彩浓墨深重的新粉彩,而不再见到风靡一时的浅绛彩了。

    究其主要原因,大多为浅绛彩年久易于掉色,色域较窄,而粉彩的色域远比浅绛彩宽广丰富,且不易脱落。

    民国瓷绘家更喜欢工笔重彩,或更擅长兼工带写的画法,当人们看腻了浅绛彩之后,同时随着瓷器生产的复兴和市场商人对瓷板画的大量需求,色彩浓丽与时代相适应的粉彩,取代浅绛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这六件春gong图瓶,韩孔雀之所以一口咬定是民国的,因为它们是新彩瓷也是其中一个关键。

    韩孔雀这次出来,主要就是带带韩星,没想到出门就碰到了好东西。

    这些东西的价值虽然不高,但绝对少见,平时,就算有一些流出来,也被一些淫人收藏了,现在碰到了韩孔雀自然不介意自己也收藏一下。

    就当他要出价时,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道:“老板,你这些小瓶子多少钱一个?”

    韩孔雀一抬头,发现一个青春少女,正拿着一个春gong图胆式瓶在细看,韩孔雀满头黑线,现在的女孩真是好彪悍的说。

    李成和看着自己是孙女,蹦蹦跳跳的抢在了前面,他紧赶了几步,准了上来:“小薇,你拿的是什么?”

    “爷爷,你快过来,这是很少见的春gong图瓶哎!”李薇喊道。

    她这么一喊不要紧,此时正走向古玩街里面的一些人,全都聚拢了过来。

    “啧啧,真没想到古代人居然也这么淫荡。”

    “还真的是淫荡。”

    “你们也没文化了,这能用淫荡来形容吗?这是风流。”

    “风流和下流一字之差,我看就是淫荡。”

    “你说什么呢!这叫风雅。”

    “读书人的特殊爱好。”

    “闷骚吧?”

    “哈哈......”

    这么多人议论,总算是把那个小姑娘说的不好意思了,她放下了她手里的那只瓶子。

    韩孔雀看到这么多人围拢过来,知道没法低价收到手了,所以干脆的道:“老板,你这些瓶子打算怎么卖?”

    “喂,刚才我已经问价了,你怎么回事?不懂规矩啊?”陈骞还没说话,李薇不干了。

    韩孔雀看了一眼李薇道:“小姑娘,不要拿无礼当个性,你来时我看就站在这里了。”

    “你来得早怎么了?你又没有问价?”李薇好不容易碰到了一次好东西,正等着在自己爷爷面前露脸呢!可不能让韩孔雀抢去了。

    韩孔雀看了一眼跟上来的李成和道:“李老在古玩街上算是老人了,您老说说,我们谁不守规矩。”

    “这很明显是两套瓷器,你们两个就一人一套好了,刚才我也看到了,小伙子你应该看的是那两只对瓶,我孙女拿的是胆式瓶。”李成和道。

    “是这样吗?那我手里现在拿的是什么?”韩孔雀好笑的看着手中的一只春gong图胆式瓶道。

    “呃!”李成和无语。

    韩孔雀道:“我叫韩孔雀,我想您老一定认识我弟弟韩荣耀。”

    “韩孔雀,听说过,最近古玩街上你的风头很盛啊,不过韩荣耀就没听说过了。”李成和道。

    韩孔雀冷笑:“韩荣耀你没听说过?他拿一件碎瓷去你店里要修复,没想到你李老倒好,直接把他送局子里去了。

    就是因为那时新出水的海捞瓷?您老好逻辑啊!新出水的海捞瓷就是盗窃的国宝啊!

    您老可能不知道,我兄弟在局子里待了五天,现在他一想到您老,就高兴的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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