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世缘只是出于礼貌才这么说的,她很意外这个男人居然会同意,这个人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楼瑾瑜了嘛,她都有些不相信了:“你不怕我下毒?”

    犀利而阴鸷的冷眸忽然盯着她,这个男人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作甚,真是令人讨厌的眼神,叶世缘有些不满,别人来求的时候她都没有给这个男人是什么意思。

    “给。”叶世缘也不想跟他继续磨蹭下去了,赶紧把东西拿完了就快走,别留在她这里碍眼,要不是她不想惹事,才不会如此忍气吞声呢。

    楼瑾瑜接过了药瓶,凝视了几秒,就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轻声说了句:“谢谢。”

    要不是叶世缘的耳力不错根本就听不到他说的话,这个男人还真是口是心非得厉害,她还真想知道生下他的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深夜时分——

    叶世缘无聊的取出一本诗集来看,可她却怎么也看不下去,静下心来的时候就会想起她此时此刻的处境,完全没有心思继续看下去。

    而看到屋内的烛灯还点着,来人纠结了半天,到底要不要敲门说呢,最终还是敲门了:“夫人。”

    叶世缘记得这个声音,是楼瑾瑜身边的那个警卫员的声音,他这么晚到她这里有什么事情,忽然想起来楼瑾瑜,不会是吃了她的药出事了吧:“进来。”

    按理来说是不可能的,她可以保证那些药的药性还不至于会发生有人中毒的情况,仔细想了一下,保不齐这个男人想要栽赃嫁祸她呢,他不是找不到一个正当理由杀了她的嘛。

    “何事?”叶世缘放下了手中的诗集,看向了来人。

    真是白瞎了自己煞费苦心的撮合着这二位,这两个人性格或许就是因为太相似了才老是犯冲的,在这个世界上能找到一个与自己相似的人是很难的事情:“夫人,卑职来是想要告诉夫人一声,少帅明日就要回南京了。”

    所以他认为少帅跟夫人到最后一定能够举案齐眉,白头偕老的,只可惜他们现在年轻不懂事,所以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的,他就好心的来帮他们两个一把,让他们能够快点喜欢上对方。

    毕竟这可是史参座一直希望的事情,既然夫人已经得到了史参座的认可,说明她是最适合少帅的良人,那么他们做属下的,当然要尽力而为帮一下他们了。

    “你为何要告诉我?”叶世缘不理解他的行为,除了史棋方以外,这里的人甚至连面子都没有给她留过半分,他又为何要来告诉她这个,难不成让她去送他嘛。

    她当然是不愿意得了,去送那个男人,估计又要被他冷嘲热讽一番,她何必自取其辱呢,倒不如在这里享一时的清闲,虽然她已经练到可以来去自如的地步了,离开这里很是轻松。

    但一想到闲扯在他们身上的麻烦事情她就有些泄气了,说的也是,她还要在他身上找线索呢,似乎不可以让他就这么离开了,而且这一次他离开还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呢,要是他一直不回来,那她的事岂不是会被耽搁很久。

    灵簿被毁,天一门的叛徒尚未抓获,想到这里,她就觉得一大堆的时期接踵而来,都不给她一刻喘气的机会。

    “这个……嘿嘿。”警卫员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显然现在这个时间并不适合把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时间久了,他们就会自行明白的。

    叶世缘也不想看他继续在这里编理由了,一看就假,她也不想听他煞费苦心所想的谎话:“罢了,你走吧。”

    警卫员走时还不忘嘱托一句:“夫人,你一定要来啊!”

    叶世缘听了微微蹙起了眉头,有点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还有他脸上的那一丝期待是何意思,难道跟在楼瑾瑜身边的人都跟他一样那么难懂嘛。

    不过他为何突然要离开,难道她的卦象快要应验了不成,看来这一次不得不跟着一起去了。她还有很多事情要调查,所以楼瑾瑜还不可以死。

    翌日——

    凌晨三点多

    牧介卓是作为代表过来的,这件事情必须要保密,不可以让不相干的人知道了,这个地方虽然是少帅的地盘,但不代表就固若金汤,说不定又有人混了进来,这谁又能说得准呢:“此行颇有凶险,还请你多加小心。”

    要想骗过敌人,那么就要把自己人也先瞒好了。

    楼瑾瑜没有回答他的话,径直离开了这里,而外面的马车早已备好了,就等着他过来即刻出发。

    人早就在这里等着了,楼瑾瑜也没有多想就上了马车,马车的速度比较慢,早上九点多才到了镇上,索性他们这一路上还挺顺利的,没有遇到拦路阻截的。

    人是可以不用休息,但马儿还是需要休息的,坐在马车上的楼瑾瑜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便掀起帘子要出来,没想到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是你?”

    昨晚叶世缘知道这个消息的时间就去找史棋方了,而他正巧也想找她说这件事情。

    史棋方看着突然造访的叶世缘,心里暗想,该不会他们说的是同一件事情吧,事实证明,他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美瑶,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叶世缘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何事?”

    史棋方直接就拜托起来了,一点儿都不忸怩,感觉还很理所应当:“我希望你这一次可以陪着少帅一起去南京。”

    叶世缘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何有这样的自信,这些事情都无所谓了,她这一次来的确也是想要说这件事情的,既然他先提出来了,那么她也不需要说了:“好。”

    但叶世缘没想到的是,史棋方居然让他们两个人去,她以为楼瑾瑜身边起码要跟着一个警卫员的,如此放心的把楼瑾瑜交给她,这个男人究竟是真心相信自己,还是故意试探她的。

    所以就为何出现了现在的情景。

    叶世缘好笑道:“我为何不能在这里。”

    “是史棋方。”楼瑾瑜唯一能够想到的人只有那个男人了,毕竟也只有他才想极力撮合他们,而且除了叶世缘以外,也只剩下他这么大胆,敢这样无视他的命令。

    他们先找了一家店将马留置在那里稍作整顿,他们也顺便吃了点东西,再次上路时,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叶世缘是无比的庆幸这个男人没有突然向她犯难,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总不能对他下狠手。

    金家大宅内,正在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金琮林再次过来请求拜托,金畔看到他的脸,好不容易才平复下去的心情又被点燃了,这小子难不成是傻了,哪有人这么笨的:“爹,我希望之前提的事情您可以再考虑一下。”

    “不可能!”不管他说什么都没有用。

    “爹,我的身份您是知道的,贵儿作为金家的长子嫡孙理应是最合适的继承人,我真的不适合。”金琮林真的不想要继承金家的产业,他想要出去闯荡一番,这才是男儿该有的本色。

    固守家业这种事情真的不适合他来做,大哥的性格比他要稳重,于公于私,他都是继承人的不二人选,谁曾想到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居然离家出走了,就此居然杳无音讯,再也不回来了。

    这的确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家中只有他一位男丁,几经思量,他也就将自己出去游历的想法给强行的抑制下去了,但贵儿的到来让他又燃起了希望之火,贵儿的身份十分适合留下来继承这百年家业。

    这小子是不是在娘胎里的时候没有怀好,怎么他的想法总是跟别人如此不同:“他是什么身份?他的名字没有上族谱之前他永远只能是个私生子,见不光的。但你不同,你是我的儿子,而你也是我一手教导出来的,金家不由你来继承,也轮不到那个野种!”

    没有想到从爹嘴里居然听到这样恶毒的字眼,他看来真的是很恨大哥,现在还将厌恶感延续到了这个无辜孩子的身上,实属不该:“爹,贵儿不是野种,他是大哥的孩子,是金家的长子嫡孙!”

    说老实话,第一次产生了对这个伟岸无比的父亲有了那种不满的情绪,他不应该有这样的感觉,可他真的克制不住自己,大哥有勇气去追求自己所要的,而他一直被家族的事情所牵,让他左右为难,而大哥走后,他一度放弃了那些与家族倍道而行的想法,认为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直到贵儿的到来才让他清醒的认识到他想到的东西为何,他不喜欢被家族束缚住无法动弹的感觉,他也想像大哥一样能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是留在父亲身边,守着这百年的家业。

    “说什么都没有用,给我出去!”金畔一点儿都不想要听到有关那个小子的任何事情,可偏偏的就是摆脱不了。

    “林儿先行告退了。”金琮林知道逼得太紧很可能会适得其反的,所以要适当的给他一些压力,而他在此期间一定会培养好贵儿的,这样他才能放心的离开。

    等人走后,金畔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他在想,自己前辈子是造了什么样的孽事,为何今生会有这样两个不孝子来气他,想到这里,他隐隐哭了起来。

    而这一切都被幼小的金贵宏听在了耳里,记在了心里。

    这里不是贵儿的家,有爹爹娘亲的地方才是他的家,可是,他们都到哪里去了,为何不来接贵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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