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一个多月后再次回到执行局,只感觉到格外开心和亲切,连路途的疲惫都消失了。

    临渊和七月拎着行李走在前面,青染抱着小狐狸走在后面,莫夜白回了冥间处理事情。刚推开执行局的门,迎接他们的不是一脸埋怨的商酒,而是一室狼狈。

    地上到处都是乱丢的垃圾和衣服,桌子上堆满了喝完的啤酒罐和开了封没吃完的薯片,还有几只苍蝇在上面盘旋。屋内很黑,临渊尝试开灯,然后发现灯泡也烧了。

    七月看着垃圾堆一般的房子,差点抓狂。青染在门边清出一小块比较干净的地方,把小白狐放下。小白狐落地,乖巧的窝在那里不动。

    商酒似乎被门口的动静吵醒了,从沙发上的那堆衣服里冒出来。头上还顶着自己的臭袜子,他伸手拿下来,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又随手扔到沙发上的另一堆垃圾上去。

    “咦,你们,终于回来了。”商酒揉着惺忪睡眼,看清了门口站着的几人,激动地从衣服堆爬出来跑过去。

    临渊嫌弃的看着跑过来的商酒,一个闪身躲开了那个带着臭味的熊抱。

    七月又气又无奈的被商酒抱着,“我说,我们再晚点回来,这里就该被垃圾埋了吧。”

    “你这一个月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青染十分无语的看着凌乱的四周。小狐狸蜷缩在她的脚边,用小爪子揪着她的裤腿。求抱抱。

    “哎呦,老大,我想死你了。”商酒放开七月,转身就抱住了青染,还激动的转了两圈。

    青染只感觉快被商酒的味道熏死了,忽然听到他‘啊’地叫了一声,顺势放开了自己。低头看去,原来是小狐狸跳起来咬了他的手臂一口。

    “真乖。”青染赞赏的摸了摸小狐狸的头,将它抱起来。

    “老大,我受伤了。”商酒不爽的瞪着小狐狸,指着手臂上一个小小的牙印。

    “你把房子弄成这样,我还没跟你算账呢。”青染绕过商酒往沙发走去,正想坐下,却发现到处都是商酒的衣服。

    “啊。”忽然厨房传来一声尖叫。七月冲过来,一向温柔的她气得直接动手拧住了商酒的耳朵。

    “你给我解释一下厨房那堆没洗过的碗碟和藏在它们下面的蟑螂是怎么回事?”

    “额,本来打算洗的,后来就忘了。不过我每天都有给它们换水的,放心。”商酒陪笑道。

    “我跟你说,你今天不给我把这里收拾干净了,你就不要吃饭了。”七月掐着腰,生气的嘟起嘴。

    青染无奈的看着两人,望了望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的四周,只好抱着小狐狸上楼。临渊见状,也拎起行李一起溜人。

    青染抱着小狐狸回了房间,懒懒的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小狐狸在她身旁躺下,开心地翻了两圈。闭目养神,偶尔还能听见楼下传来七月和商酒的声音。

    “那里,垃圾都给我扫干净了,还有沙发下,桌子下面都一样。”

    “不准用扫地机,就给我拿着扫把扫,不然不准吃饭。”

    听着这吵闹的声音,青染莫名的感觉心安。翻身抱住了小狐狸,低声呢喃,“回来真好。”

    夜色渐深,今晚天空干净如洗,不见一丝星辰。凉风习习吹来,夜晚,山上的温度总是比较低。

    青染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换了衣服下到一楼,莫夜白已经回来了。七月还在厨房里忙着,商酒和临渊帮着摆碗筷,莫夜白在客厅里跟小狐狸玩。

    “我帮你吧。”青染到厨房去,系上围裙,接过七月手里的刀,帮忙切菜。

    “咦,这么快睡醒了。”七月笑着拿起勺子搅拌着锅里的汤。

    “你当我是小猪啊,再睡下去就不是睡觉,是昏迷了。”青染调笑道。

    “睡觉不是你的爱好吗?”七月盖上盖子,解开围裙。“对了,刚才我给小狐狸喂东西吃,发现它身上有好多处伤口,估计是最近弄的,虽然愈合了,但还很新。”想起刚才发现的事情,七月脸色有点凝重。“它背上有一处刀伤,再深几寸就救不回来了。”

    “什么人会对一只小狐狸下这么重的手?”青染切菜的手一顿,转身,疑惑的看向客厅中正和莫夜白玩闹的小狐狸。

    “它的来历也很奇怪。”

    “让临渊查一查吧。九尾狐不是那么常见,如果有一定的修为,应该是能化人形的。”

    “嗯。”

    饭后,青染和七月抱着小狐狸在院子里休息消食。临渊去查资料,莫夜白和商酒被踢去洗碗。

    青染摸着小狐狸的背,给它顺毛。小狐狸慵懒的躺在青染的腿上。七月小心翼翼的查看着它身上的伤,给它上药。

    临渊抱着电脑跑出来,坐在对面椅子上。莫夜白和商酒大概是洗完碗了,好奇的跑过来围观。

    “怎么样?”七月放下手里的药瓶,坐到临渊旁边去。

    临渊将电脑放到桌上,“九尾狐,生长于雪山之巅。血统高贵,极为罕见。九尾狐一族于数千年前销声匿迹,今存世数量不过十只。其狐尾有极大的灵力,狐尾毛皮之下藏有世上最锋利的软骨,若制成武器,无坚不摧。”

    “咦,它只有八条狐尾啊。”商酒数了数,满脸疑惑和好奇。

    青染他们几人默默数了数,没说话。先入为主啊,这狐狸尾巴堆在一起,从泉城见到它直到现在,谁也没注意到少了一条。

    “那它的狐尾是被谁所断,所以它被追杀也是因为这神奇的狐尾?”七月疑惑道。

    莫夜白坐在一旁安静的没有说话,忽然伸手将小狐狸从青染怀里抱过来,拎着它左右看了看,“云雾?”

    众人疑惑的看着他们。只见小狐狸似乎听懂了,晃动着小短腿,挣扎着。莫夜白一松开,小狐狸便跑到他怀里,亲昵的蹭来蹭去撒娇。

    “你怎么知道它叫什么?”青染看着他们的互动,挑眉问道。

    “咦,你亲戚啊?”商酒真诚的发问。

    临渊白了他一眼,“你傻啊,这么可爱的小狐狸跟他这个奇奇怪怪的,怎么可能是一个种族的。”

    莫夜白嘴角抽了抽,无奈的解释道,“冥间里,也有一只九尾狐,是狐族首领的独女,最尊贵的血统。从千年前开始便一直生活在冥间。”

    “好好地她跑冥间去干嘛,闲的没事干嘛,体验生活?”临渊伸手去想摸小狐狸,被它一爪子扇了过去。

    “她为什么会变回原形,还被人追杀?”青染将云雾小狐狸抱回去,捏着她的小爪子玩。小狐狸侧躺在青染的腿上,慵懒的晃着尾巴。“断尾之痛,你的身上到底还有什么故事?”青染疼惜的抱着她。

    “云雾的故事我也不清楚,我只听老冥王说过,她是犯了大罪,所以被罚生生世世守护三生石,不能离开冥间一步。”

    临渊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个毛球,在小狐狸面前晃来晃去地逗她。“我怎么觉得她被你们养得越来越像猫了。”

    七月看了看小狐狸明显胖了一圈的小肚子,撇了撇嘴,暗自检讨一番。

    “一边玩去。”青染挥开临渊的手,抱着云雾往旁边挪了挪。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商酒不见了。没等众人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商酒就回来了。手里还拎小鸡似的拎着一个男孩。

    “怎么回事?”青染头疼的看着眼前莫名其妙的状况。

    “刚才发现有人在附近偷听,就偷偷出去把他抓回来了。这小子还挺凶的,敢跟我动手。”商酒一米九的个子拎着那个男孩,可怜那孩子脚都碰不到底。

    “你先把他放下来,都快断气了。”七月无奈的上前将人解救下来。

    男孩站在一旁猛喘气,手上有几处轻微的擦伤,看上去没什么大碍。清秀的小脸红红的,估计是刚才没喘过气来导致的。厚厚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仔细一看,他的眼睛竟是一蓝一红的,无形中透着一种诡异的感觉。男孩看上去似乎还未成年,穿着旧旧的运动衫,背着登山包。

    “他不会是迷路的登山客吧,看上去像个学生。”临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名侦探柯临,你用脑子好好想想,普通人能轻易闯过我们设在外面的迷阵吗?”青染无语道。

    “说,你小子到底是谁?”商酒哪管那么多,以他的脑回路,只有严刑逼供这一招。

    “额,别动手。我说。”男孩拍了拍商酒揪着他衣领的手,示意他放开。

    “商酒,你先听他讲完啊。”七月上前拉开他。

    “我叫林深。是狐族中血统最普通的白狐。云雾,是我的朋友。”林深看着青染怀中的云雾,可惜云雾却似乎并不认识他,怕生的往青染怀里缩了缩。

    “你也看见了,他似乎并不认识你,你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临渊对自己的推断完全跑偏了感到十分不爽。看向林深的眼神也不怎么友好。

    “你小子是不是冲着小狐狸的尾巴来的?”商酒说罢,又要上前动手,被七月无奈地拦下。

    “云雾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的伤又是怎么回事?”莫夜白坐在椅子上,手指轻敲桌面,似乎在衡量林深的话是否可信。

    “我不知道。十几天前,云雾忽然找到了我,那时候她已经伤痕累累了。我将她藏起来,让她安心养伤。几天前,她接了一个电话,出去一趟之后再次重伤回来,虚弱得已经无法维持人形了。他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送她过去。我见她要找的是执行局的人,就不敢亲自现身,所以扮成快递员上门。”林深悄悄挪到离商酒比较远的地方,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

    “原来执行局的名声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莫夜白嘲笑的看着青染。然后接到了院子里执行局众人的一记白眼。

    “那云雾当年发生的事,你总该知道吧。”青染问道。

    “嗯,我,不能说。”林深移开视线,看向远方。

    “为什么?”临渊道。

    “因为不能说啊。”

    “诶,你这小子。。。。看我不揍死你。”商酒作势要上前。

    “打死我也不说。”林深闭起眼睛,一副乖乖受死的模样。

    众人无奈的看向青染,总不能真的打死他吧。

    青染抱手站在一旁,嘴角挂着浅笑。

    没错,这就是她准备算计人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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