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掺和?”
    穆书微微挑眉,右手捂着嘴,低头咳嗽,“你大概不知道他以前做过什么,才敢说这种话。”
    说完这句,他懒得继续留在这,反正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将手机收起来,嘴角懒懒的一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走后,盛放赶紧上前去检查穆离,想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穆离却拍开他的手,淡淡的揉着眉心,“你在我这待得也够久了,是时候离开了。”
    盛放的手一僵,指尖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再过一阵吧。”
    穆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了。
    而穆书走出门后,眼神闪烁着诡谲的光芒,耷拉在一侧的手缓缓收紧。
    他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佣人都发现,先生最近似乎异常的惜命。
    以前总是不爱喝药。
    明明身子骨不好,却也不穿太多的衣服,故意在阳台上吹冷风。
    但最近乖巧的喝药,甚至都不用他们提醒。
    一个盼着死的人,如今想活下来,必然是发现了活下来的希望。
    又喝了一碗中药后,他喊了一声,“右安。”
    右安是跟在他身边的人,存在感很低。
    右安推门进来,恭敬的站在他的身后。
    “把那具尸体处理了,我不想再看到她。”
    他说的是自己从大火里带回来的尸体,此前一直都十分宝贝,旁人碰一下都不行。
    右安有些意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穆书揉着眉心,唇畔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处理了吧。”
    右安这才点头,命人把尸体拿了出去,又将房子里里外外的消毒了一遍。
    而另一边的水云间,三三还抱着侥幸的心态,觉得自己没有暴露身份。
    最近这边很忙,江云忙着进攻娱乐圈,他们的人也忙着寻找小鱼儿的下落。
    殷冥殃一一浏览着季倾发过来的姿态,嘴角勾了勾。
    果然,娱乐圈里的消息很广,上头最主要的那几个人,几乎都有把柄。
    他的视线从电脑上移开,目光看向楼上。
    容鸢就站在楼梯口,尽管尽量放低了脚步声,却还是被他察觉了。
    这两天殷冥殃善心大发,允许她出来走廊散散步。
    注意到他的视线,她淡淡收回,沉默的靠在栏杆上。
    殷冥殃笑了笑,手指在电脑上敲了敲。
    上一次江云被警察突击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他们的手里握着这么多把柄,即使是京都那边施压,也没什么用了。
    良久,他将电脑一盖,微微起身,想去走廊口陪陪容鸢。
    但容鸢看到他来,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进门,将门狠狠一关,发出“嘭”的一声。
    殷冥殃脚步一僵,眼里划过一抹失落。
    似乎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他特意让人带来了一部手机,重新给容鸢申请了手机卡,号码没变。
    容鸢收到手机的时候,有些意外。
    刚拿到手,手机就一直响个不停,是苏墨的电话。
    容鸢蹙眉,直接设置了静音,谁的消息都不想回。
    傍晚。
    手机又响了一下,提示有新消息。
    她偏头看了看,发现上面写着——想我没?
    署名是容星河,容鸢名义上的哥哥。
    容鸢挑眉,眼里划过一丝趣味儿,马上回复:“你在哪儿?”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发来一条。
    ——等我来找你。
    容鸢盯着这条消息发呆,心里一松,只回了一个字,好。
    她刚放下手机,楼下突然变得乱了起来。
    她连忙打开门,站在走廊口往下望。
    泠仄言过来了,嘴里正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
    三三则站在殷冥殃的身边,扶着他。
    殷冥殃昏迷不醒,脸色苍白。
    看样子是今晚受了伤。
    容鸢笑了笑,活该。
    泠仄言直接撕开对方的衣服,看到背上血淋淋的一片,骂了一声,“操!”
    他极少骂脏话,除非是气得狠了。
    他将伤口处理了一下,消毒包扎后,满眼阴霾的看着三三,“怎么回事?”
    三三的手一僵,垂下眼睛,“容星河的人。”
    泠仄言有些意外,除了陈汝冰,穆书对什么都不在乎,这一次怎么会主动发难,下手还这么狠。
    其中的细节他不想过问,气闷的在一旁坐下。
    三三小心翼翼的扶着殷冥殃,叹了口气。
    看样子穆书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接下来恐怕不会太平。
    三人在客厅坐了一会儿,泠仄言还是将殷冥殃带去了医院。
    这样的伤口需要打破伤风,但他的手上没带。
    快离开时,他看了楼梯口的容鸢一眼,“三三,把她带上。”
    三三点头,直接来到了容鸢的身边。
    容鸢不说话,识相的跟着他们上车。
    殷冥殃这一次伤的意外,也伤的很重。
    容鸢坐在他身边时,还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的热度,他发烧了。
    此时是最好的下手机会。
    可惜手上没有东西,不然能一击致命。
    等到了医院,她再寻机会。
    刚这么想,一双冰凉的手铐就拷到了她的手腕上,她抬头,对上泠仄言的视线。
    泠仄言微微一笑,似乎早就看穿了她的想法,“白鹿说过,你现在满心都想害冥殃,我不能不防。”
    容鸢在心里骂了一声,到底还是没发作。
    到了医院,泠仄言特意给殷冥殃安排了一间单独的屋子,十几个保镖守在外面。
    而且这间病房还有独立的休息室和洗手间,容鸢连想找上厕所的借口都不行。
    她坐在殷冥殃的床边,眼神阴冷。
    泠仄言给殷冥殃打了针,这才有空看她,“看到他这个样子,你居然一点儿都不心疼,白鹿说的果然没错,你现在只想着穆晟,把冥殃对你的好,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仅仅是忘得一干二净,是把殷冥殃的坏全都记了下来,并且在心里无限放大,至于他的好,却是一丁点儿都想不起了。
    容鸢的性子本就凉薄,又加上穆晟的牵引,可以算得上是冷酷无情。
    这样的她,完全剥离了对殷冥殃的感情,也剥离了对其他人的感情。
    所以哪怕是看到了苏墨给她的短信,电话,她也一个懒得回复。
    白鹿当初在穆晟那里受刑是真的,容鸢冷冷站在一旁看着也是真的,她的心比石头还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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