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到燕府的时候,云依依已然睡着。

    丫鬟轻轻戳了戳云依依的手臂:“夫人,到了。”

    云依依闭着眼,没动。

    “这可怎么办?”丫鬟问夏青。

    夏青耸了耸肩:“我能怎么办?”

    “我想我可以试试把夫人抱起。”春英默默出声。

    夏青白了她一眼:“算了,我还是去请老爷吧。”

    按照春英那粗鲁的动作,指不定伤到夫人哪里呢。

    书房。

    苏明站在燕清河前方,拱手道:“大人,小的跟随夫人去的时候,在外面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夫人应该也发觉了,小的怕打草惊蛇,便没有将这两人带走,而是一路跟随着他们,最后小的看到他们进了尚书府,回来后,夫人已经将那妇人送官。”

    燕清河磨了磨砚,淡淡道:“我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不要对夫人提起,你去查下尚书府哪个人跟夫人有过节。”

    “是,大人。”苏明退至一旁。

    门外,响起夏青的声音,小厮拦着不让进:“大人正在商议正事。”

    燕清河皱了皱眉,看向苏明:“去将人叫来。”

    苏明点点头,打开门,一眼就看到夏青:“进来吧,大人叫你。”

    夏青连忙跨步走了进来,行了一个礼:“老爷,夫人喝醉酒,躺在马车上不下来。”

    燕清河的眉梢微微挑起:“喝醉酒了?跟谁喝的?”

    这事,苏明可没禀告。

    燕清河不由看向苏明,苏明装作没看懂眼神。

    “回老爷,夫人发现闹事的人对酒过敏,便让人拿了一壶高度数的酒,为了证明此酒无毒,便喝了一杯,这会正卧在马车里人事不省呢。”夏青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胡闹!”

    燕清河低斥一声,大步走出房门。

    走到燕府门口,春英正等在马车外,见到燕清河走过来,连忙行礼:“老爷。”

    燕清河颔首,掀开车帘,见到云依依正卧在丫鬟肩膀上。

    他的视线渐渐冷凝,盯着丫鬟肩膀,仿佛要戳出一个洞来。

    “老……老爷……”丫鬟只觉一阵凉风扑来,冷得她打了一个寒颤。

    “你下来。”燕清河冷冷道。

    丫鬟连忙应了一声,正要将云依依推至一旁,没曾想被她扒得更紧了。

    燕清河的脸瞬间一黑。

    丫鬟抖抖索索:“老爷,夫人,她不让啊……”

    燕清河没有说话,就这么冷冷盯着她,那意思很明显。

    迟疑了下,丫鬟飞快推开云依依,快速下了马车。

    看到燕清河总算没盯着自己,连忙长长舒了口气。

    夫人,可不要怪我,奴婢也是不得已。

    在丫鬟推开的一瞬间,燕清河连忙坐了过去,云依依的脑袋靠向自己这边。

    怀里是她浅浅的呼吸声,带着一丝清淡的酒香。

    不甜腻,甚至有些醉人。

    燕清河眸光一暗,左手扶住她的肩膀,将她的手拢在自己脖颈间,右手挽起她的腰肢,用力一抬,将她抱下了马车。

    刚刚出了马车,燕清河将她的脸往自己一侧按了按,向四处一扫,冷声道:“都给我低下头,不准看。”

    众人连忙垂首。

    燕清河冷着一张俊脸,将云依依抱回了庭院。

    大抵是姿势不太舒服,走的过程中,她还扭了扭身子。

    燕清河眉头拧紧,低声轻哄:“依依乖,一会就到了。”

    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云依依立马没了动静。

    燕清河松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将人抱进卧室,他正要转身出门让丫鬟过来伺候,就被云依依一把抱住脑袋。

    她微睁着眼,半睡半醒,眸子不甚清楚:“清……清河?你怎么一个头两个大?”

    燕清河抽了抽嘴角:“你喝醉了。”

    “我没醉,我还能再喝。”云依依不满地道。

    不同于以往的淡然,一向沉着的眼眸里尽是茫然。

    燕清河嗓音微沉:“好,等会我们再喝。”

    云依依这才松开手。

    燕清河连忙出去,对丫鬟道:“你去帮夫人换洗一下。”

    丫鬟正要进去,他突然又道:“算了,你去给我打盆热水。”

    云依依那个样子,他私心里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的。

    所以,这种甜蜜的痛苦还是自己来受着吧。

    好一通收拾过后,云依依总算是乖乖入睡了。

    燕清河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走到书房后,唤人叫来苏明。

    “我让你查的时候,可有眉目了?”燕清河问道。

    “回大人,小的专程去打听了下,尚书府只有一位大小姐,那就是盛芳,前段时间,在美容店与柳二小姐起了争执,夫人帮了柳二小姐一把,春英将她赶了出去,大抵是因此对夫人动了手。”苏明将自己打听到的事情告诉了燕清河。

    这事也没什么难查的,因着柳二小姐的名望,当时此事传的还挺广。

    他稍微费了点人力,便将其中的细枝末节抠挖了出来。

    燕清河眸光闪过一片冷厉,淡淡道:“晚上帮我安排下去见那农妇,注意,务必要让盛芳知道我去狱中,时间要掐准,一定要慢我一刻钟。”

    “是,大人。”苏明没太懂这用意,为了避免被燕清河嫌弃笨,他也没有问,反正大人办事,总是有他的理由。

    当天晚上。

    燕清河在苏明的安排下,进了牢房。

    农妇正蜷曲着睡在一片稻草中,陡然听到声音,连忙转过身。

    苏明挑了一盏灯,为燕清河照明:“大人,就是这里了。”

    燕清河冷漠地看了眼农妇,目光停留了片刻:“就是你要害我夫人?”

    农妇身子不由抖了抖,这种视线让人几乎无以适从。

    见她没有说话,燕清河也不急,声音淡漠:“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农妇猛然抬头看向燕清河。

    “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是说出来,我就饶你一命。”燕清河拢了拢外衣袖子,微暖的光线照着他半边脸,或明或暗,让人读不懂他此刻的表情。

    “我不能说,我要是说了,我的孩子就危险了!”农妇颤了颤唇,许久才道。

    燕清河看向苏明,苏明侧头看了下长廊下的阴影,点了点头。

    “既然,你不愿意活着,那就别怪我没有给你机会了。”

    燕清河声线突然拔高一些:“多谢你告知我尚书府小姐是背后之人!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县令释放你,到时候还请你当个人证。”

    农妇一脸茫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自己明明没有答应他什么啊。

    “好了,不必相送,你且在这里安心待上一晚,明天你就可以出来了。”燕清河声音温和。

    没有给农妇反应的时机,直接推门出去。

    农妇不明所以地盯着他的背影,突然,一道身影缓缓走到她面前,赫然是盛芳。

    电光火石间,农妇突然明白了,她连忙跪着爬到盛芳面前,高声哭喊道:“小姐,你不要听他瞎说,老奴真的没有背叛你,一切都是他瞎说的!”

    “哦?瞎说?当我聋吗?本小姐亲耳听到,如果不是你说的,他怎么会知道是我?”盛芳一脚踢开农妇,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东西,要你何用!”

    “小姐,老奴冤枉啊!老奴真没有说小姐的事,老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知道幕后之人是你!天地良心,老奴万万不敢欺瞒小姐!”农妇哭得老泪纵横。

    可惜盛芳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只觉她是惺惺作态,顿感恶心。

    她对身后的衙役道:“把人处理干净,我不想再听到她的声音。”

    “是,小姐。”

    说完,她转身就走,身后传来一阵凄厉的喊声:“小姐,老奴没有欺骗你啊!”

    不知为何,她感到一阵心慌,连忙加快步伐,走了出去。

    燕清河缓缓从拐角出来,看着衙役将尸体处理成自杀的痕迹后,又火速离去。

    “大人,你这一招高明啊!不费一兵一卒就让对方互相残杀,实在厉害,苏明佩服!”苏明看着这场景,心下也是一阵惊叹。

    这下,他才明白为何燕清河要他晚一刻钟,就是为了让盛芳看到燕清河说动农妇的那一幕。

    借刀杀人,不可谓不妙。

    “记住,能不动手,就尽量不要动手,多动点脑子。”燕清河趁势指点苏明。

    苏明连连点头:“小的记住了。”

    燕清河点了点头:“你去将这尚书府小姐好好查个干净。”

    “大人,主要是查哪一方面呢?”苏明虚心求教。

    燕清河收回目光,静静道:“你说一个女子一生最重要的是什么东西?”

    苏明抓了抓脑袋:“生命?”

    燕清河轻嗤:“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

    “我知道了,是婚姻!”苏明猛地一拍脑袋。

    燕清河冷淡道:“知道了,就去给我查。”

    苏明被冷淡的声线惊得一颤,连忙应道,心中不由为这尚书小姐点一根蜡,她惹谁不好,偏生要惹这位爷的心尖宠。

    燕清河不慌不忙地走了出去。

    她敢妄图毁了云依依的心血,就要承受住他的怒火。

    婚姻吗?只是一个开端!

    接下来,她还会失去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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