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天发誓,不是我敲晕的。”

    “……”

    她的窘态让他突然没了继续挖苦的冲动,清了清嗓子,他坐在了陈轻对面的藤椅上,“在减肥?”

    “没有。”

    “那怎么瘦了,据我所知,你的体重可是顽固的很。”

    一幅直逼真相的态度让人顿失了底气,她眨眨眼,蔫头耷脑地闷声开口:“报告出了问题,这几天在忙着补救,睡得少了点,可能是累的。”

    “饭也没好好吃吧?”

    想想今天的确只吃了一顿饭,她点点头,头低得更低了。

    她心虚,怕挨骂。怕完她开始反思,干嘛要怕呢?

    好在夏东柘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也只是提了句好在她胖后,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陈轻说的“问题”上了。

    “出了什么状况?”

    “文件丢了,有些东西需要重弄。”

    “你这么废寝忘食的,应该是弄完了?”

    “还差点。”

    “点儿?”

    喉咙一噎,她只好实话实说,“还差不少。”

    夏东柘没再说话,而是凑近,翻了下她的眼皮。

    “嗯,看样子神智还算清醒,不晕了吧,不晕就走吧。”

    他力气大,不温柔的动作揪得眼皮疼,陈轻揉了揉,“哦”了一声,下床。

    出了走廊,她才发现刚刚是在校医室,自始至终没出现的校医让她一阵不自在,天知道夏东柘怎么占了人家的地盘照顾她的。

    她站在门外的台阶上,没回头地说:“那我回寝室了。”

    “回吧。”

    “嗯。”

    走出几步,她嗯了一下,回头发现本该分道扬镳的夏东柘不近不远地跟在身后。

    她不信的加快了步子,再回头,发现夏东柘还在后面。

    “你宿舍在那边。”指着一个方向,她说。

    “我知道。可你的宿舍在那边。”指着另一个方向,他说。

    “我已经好了,不用你送我。”

    “我不送你,只是要去那边办点事。”

    好吧,再没什么说辞的陈轻只得回身继续朝前走。

    可是等到回了寝室,她便自信夏东柘再没有说辞解释他为什么要跟进来,宿管阿姨竟然允许他堂而皇之的进来。

    “你要干嘛呀?”紧盯着大喇喇坐在大a椅子上开机的夏东柘,陈轻仿佛听得到走廊里同学的议论声。

    “不干嘛,阿姨担心她女儿太拼命体力不支,要我帮忙照顾一下。”

    “你给我妈打电话了?”陈轻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夏东柘,他怎么能和她妈说呢?她不想她妈担心她的。

    事与愿违,夏东柘点头承认。

    “说不准她一会儿就会给你来电话。”话音才落,桌上的电话便叮咚响了起来。看着屏幕上跳脱的名字,陈轻认命得接受了现实。

    拿过电话,她“喂”了一声,“妈,我没事,真的。”

    来自家乡的惦念让陈轻鼻子发酸,她嗯嗯地点头回话,边看着已经打开文档的夏东柘对着屏幕快速敲击着键盘。

    “知道了,妈……”心情颇为复杂的挂了电话,陈轻想了想,拉着椅子坐去了夏东柘旁边。

    “你不喜欢,这是你给我的感觉,就算我再懂怎么整理自己的心情,就算我的心和身材一样胖,可我也需要空间调整自己,夏东柘,杭舟已经回来了,你就不能和我保持一段距离吗?求你了。”

    说这些话时,夏东柘嘴里也在喋喋不休着,“这个方案底子不错,就是细节粗糙,尤其是第三部分……”

    他声音越说越大,一直盖过了陈轻,直到陈轻可怜巴巴地说出那句“求你了”,他终于撑不下去地闭了嘴。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之前明明做梦都想你别再缠着我的。”伸出的手轻轻放在她头顶,正准备说什么,宿舍的门突然从外被推开了,他抬头,看到门口站着的目瞪口呆的大a和哔哥。

    记不起夏东柘是怎么离开宿舍,走前又是怎么解释的,或者根本没解释,陈轻愣神了片刻,低下了头,“我晕倒了,他送我去校医院的。”

    “慢慢,这里可不是校医院呢。”几步走近的哔哥捅捅她,挤眉弄眼着。

    “他非要帮咱们弄下方案报告。”如实的作答显然不能被舍友采信,陈轻索性不去解释了,她凑近电脑,看着上面真的好了不止一点点的报告,心中五味杂陈。

    “陈慢慢,叶李一直等你到舞会开场半小时呢。”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大a幽幽地说。

    “啊?”陈轻这才想起了她忘了叶李。

    “陈小胖,我的内心受到了伤害!”当晚,叶李站在操场上跺脚高喊的声音响了许久。

    “对不起嘛,叶李,我错了。”陈轻也道歉了许久。

    吵吵闹闹的日子不知不觉又过了几天,报告终于整理提交给了比赛组织方,回程的路上,哔哥兴奋地说着那些奖品。

    “如果我们进了决赛就有机会出国交流,光一个获奖证书就能给以后找工作加分不少呢。陈慢慢,你说是不是?”

    “其他组也很优秀的。”

    “说什么丧气话,我们明明更优秀好不好,何况还有你家夏老师帮忙操刀,我们稳赢的,大a你说是不是?”

    被问话的大a突然停下脚,神情怪异地看着陈轻。

    “陈慢慢,你就不能有点出息,非被那一棵树吊死?”

    “我没有啊。”陈轻有些委屈。

    “是啊,陈慢慢不都说了吗?是她晕倒了,夏老师送她回来,顺道整理了我们的报告。”

    被大a严肃的语气弄的莫名其妙,哔哥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起来。“大a你没事吧,又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干嘛凶巴巴地说话?”

    “我!”大a的脸白一阵红一阵,终于泄气地摆摆手,“算了,你的事我操什么心啊,回家,饿死了,要吃零食。”

    零食成功缓解了僵持的气氛,陈轻跟在大a后面,反思着这几天她的所作所为。

    很快进了走廊,站在8174门前,站在最前面的大a哗哗拿着钥匙,没想到门自己开了。

    几天没回寝室的坐地户站在门里看着他们。

    ————

    分享一句话给大家,在一个方向上分道扬镳,终于会遇见一场久别重逢。我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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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了?”

    看着谈笑自若,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的坐地户,楞神片刻的陈轻终于回过神,却不知道应该做怎样的反应了。

    “你……”她张嘴看着坐地户脸上的笑,竟觉得单从气势上讲,她倒像极了做过亏心事的那个。

    哔哥推开她,继而撞开了挡在门口的坐地户,一句“我们不能回来吗”把气氛挑向了更为尴尬的境地。

    “坐地户,有件事想问问你。”内心也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搏斗,陈轻迈步进了房间。半开的门板隔着两个人,陈轻看着坐地户,“之前电脑里的报告突然少了将近一半内容,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你脾气太好了。”

    肩膀一沉,陈轻侧过头,看到站到一旁脸上满是不屑的大a。大a的手很快从她肩上收回去,改成抄手,“你该问她,为什么那么坏心眼,把别人辛辛苦苦做好的报告删掉。”

    大a的直接换来陈轻无奈地叹气。

    她何尝不知道这件事最大的可能就是坐地户呢?只是共同生活在一个寝室的人,撕破脸皮太过难看,她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因为她不觉得坐地户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她不习惯对一个并不算坏的人表现的那么咄咄逼人。

    可是大a这样问了,她也只好认了。

    本以为会有的否认并没发生,坐地户淡定的点点头,“是我弄的。”

    “呵,有胆承认!不错啊!”大a冷笑着,摆弄起拳头,眼看情况不对劲的陈轻想拉哔哥帮忙劝解,无奈她发现自己的手臂竟不知何时被哔哥拖住了。

    “也该教训教训她了,慢慢,这事咱们别管,大a有分寸。”

    什么分寸啊,她做事就是凭一腔冲动的,劲头上来,什么都是不管不顾的。陈轻跺着脚,哔哥也铁了心地拽住她不放手。

    场面一度失控。

    正暗暗叫苦时,坐地户突然开了口,“不过我可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大a才不信她讲的,步子紧跟着又逼近了些,“说说怎么个不故意?我什么性格你清楚,说得通什么事没有,说不通?”

    两声冷笑后,大a握紧了拳头,“那可是陈慢慢忙活了两个月的东西。”

    “知道陈轻忙了两个月,可不止她一个人在忙,你和哔哥哪一个没帮忙?别忘了,我也帮着弄了些东西,虽然不多。我不是傻子,我也想得奖。”

    一番话后,原本火药味喷张的房间气氛陡然降了下来。

    “到底是怎么弄的呢?”陈轻眨着眼,想起这个不得解的问题。

    “我想做些修改,没修好,咱们屋就停电了。文件没来得及保存。”摊着手,坐地户一脸她是无心的样子。

    “好好的就停电了?”大a不信。

    “寝室没电了,是我后来去交的电费,收据在门后,你们可以看。”

    走近门旁,果然如同坐地户所说的那样,陈轻找到了那张标明缴费时间的收据。

    握着那张小小的纸条,陈轻释然了,“解释清楚就好,不过,你这几天去哪儿了?坐地户。”

    “家里有事。”

    解释过于精简,让人没办法继续问下去。

    扯了扯悻悻的大a和哔哥,陈轻小声说;“解释也解释过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不要再说这件事了。”

    大a执拗地还想说什么,终于被陈轻的劝说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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