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负责照看悦文的婢女眼神闪躲,但是语出惊人,“公主……奴婢……奴婢不是被公主给叫去了吗?”

    “我叫你?我一直在宴会上,何时叫你了?”我道。同时我的心中也有了盘算,这样的开头,怕是要将事情怪在我头上了!

    那婢女惶恐道:“我刚把绳子给悦文少爷拿来,公主不就派了白桃来唤我,说让我给两位小公子拿些糕点来吃……

    于是我就去拿糕点去了……糕点现应还在树下……”

    我示意白桃去看,白桃便退了出去。

    “孩子……你睁开眼看看娘啊……”江晨溪一边哭一边说着。

    周瑾书急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悦文如何了?”

    大舅母擦着眼泪道:“命是保住了,可是你瞧瞧孩子脖子上的勒痕,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周瑾书呵斥跪地婢女:“给本王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婢女哆嗦了一下,随后叩头,“王爷!是永平公主要害小公子啊!奴婢实在是无辜啊!”

    我连惊讶都没有惊讶,只是想着这婢女不会清白无故地诬陷我,定然是受到了什么人的指示。

    此时的屋子之中,与我有仇的,不想让我好过的,便是江晨溪和周瑾书了。

    江晨溪的疯病好没好我不知道,但是她总不至于疯癫到拿自己儿子的性命来诬陷我吧?

    周瑾书也是同理。

    “你这个丫头,为何要诬陷我呢?”我冷笑了一声。

    那婢女头重重磕地,“公主殿下,奴婢……奴婢只是说实话而已……奴婢怎么敢诬陷公主殿下……”

    白桃从外面走了进来,捧了一个托盘,“公主,她说的糕点在这里。”

    我看了看那托盘上的糕点,确实是今日公主府中那位李厨娘所做的。

    那婢女跪地继续道:“公主……奴婢真的是实话实说,王爷!王爷!奴婢确实是照看小公子不周,但是奴婢真的不知道公主要害小公子啊!”

    “即便是我叫你去取的糕点,你怎么就知道是我要害悦文呢?”我冷冷地说道。

    那婢女未开口,江晨溪却开了口,“想来……是因为我吧……”

    江晨溪满面泪痕,看着我,“媛媛,你恨我……当真如此了吗?连这么小的孩子也一起恨吗?

    怎么说,当初你也是照顾过悦文一段时间的,你便对他是一点儿的感情都没有吗?

    悦文是多么喜欢你啊!又多么喜欢映池!可是你恨我,讨厌我,便将这种恨,这种讨厌也转移到了孩子的身上吗?”

    我看着江晨溪声泪俱下地说着这些话,我便知道,她是真的痊愈了。

    我甚至不禁怀疑,这四年来,她是真的疯了,还是装疯卖傻!

    “江晨溪,说什么话都是要讲究证据的,不是吗?你难道想光凭借着这么一个婢女的话,就说是我害了悦文吗?是我要谋杀悦文吗?”我冷声地说着。

    大舅母也开口道:“媛媛是绝对不会伤害悦文的!我相信她!”

    周瑾书看着大舅母说道:“母亲,我也不相信表妹会做这样的事情,毕竟这些年她对悦文如何,我也是看在眼里的。”

    周瑾书这一番话,倒是让我微微地吃惊。

    “不过……”周瑾书转变了口气,“表妹,事情是出在公主府,还请表妹让我查明这件事才行。”

    “那是自然。”我道。

    “王爷,公主,在下倒是有话要说。”白若在一旁开了口。

    原来他也一直在屋中,只是未说话,所以我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你是?”周瑾书疑惑。

    大舅母道:“这位便是救悦文的恩人啊!叫……”

    “在下白若,是映池公子的老师。”白若恭敬道。

    “白先生,你有什么话要说?”大舅母对白若现在满怀感激之情,所以对白若也是十分的客气。

    “在我将悦文公子救下来的时候,悦文公子的嘴巴里是有糕点的……”

    白若看了看白桃手中的盘子,指着上面的一块糕点道:“便是这个了,今日李厨娘做的糕点十分美味,与我曾经吃过的不同,所以我便格外地留意了一些,故而一眼就看了出来。”

    白若说完,就看了看我。

    我也在这个时候,明白了他说这句话的意思。

    那婢女说的是我让她去取糕点,所以她不知道悦文是如何被吊在树上的。

    但是白若的说法就说明,悦文是在吃了糕点之后才被吊在了树上。

    如此便可以断定那婢女是在说谎了。

    那婢女跪地为自己辩解道:“说不定悦文小公子是从别处拿了糕点吃也不一定!毕竟今日这糕点公主府中有很多,是可以很轻松就拿到的。

    在我取糕点之前,我还去取了绳子,可能是在那个时候,有人给了悦文小公子糕点吃也不一定啊!”

    白若摇头,走近那婢女,拉过那婢女的手,翻开了她的手掌,“你手上因何会有这痕迹呢?”

    我向那婢女的手掌看去,只见她的手掌之上只是轻轻地有皮肤被摩擦过的痕迹,不仔细去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我……我是个奴婢,整日里自然要做许多的杂活,手上有什么也都是正常的啊!”

    白若笑了笑,“从你进这个屋子开始,你就十分的紧张,你的额头,鬓角都在冒汗,你的这只手也一直都是握成拳头的模样。

    可见,你并不是一个十分会说谎话的人。

    手一直握成这样,可能确实是你太过紧张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你想藏匿什么。

    这样的摩擦痕迹,是过不了一日的,一日之后便会消去。

    若是昨日你做了什么事情,留下了这样的痕迹,那么今日早该是没有的了。”

    白若又拿过了绳子,放在了那婢女的手上,“你手上的痕迹与这绳子的宽窄十分的吻合。

    只能说明,你在将悦文公子吊起的时候,有些吃力,所以你的手掌之上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许是我之前拿绳子的时候留下的也说不定啊!”婢女双眸含泪,不知道是不是计谋被戳穿害怕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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