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阅笑,“你才知道么。”

    “发就发吧,平均一人一块,不能再多了。”

    林阅忍俊不禁,“你怎么这么抠……”她忽然想起一事,“对了,过年时候,你给大家都发了多少钱的红包?”

    “六块六。”

    林阅看他一眼,“……怎么我比他们多。”

    “嗯,”陈麓川笑了一声,语气听不出是真是假,“……毕竟老同学,情谊不一样,你比他们特别。”

    ☆、第34章

    “既然特殊,怎么不封个六百六十六呢?”

    “我倒是凑个整,给你封个一千零二十四……”

    林阅笑不可遏。

    “不过微信红包上限两百。”

    林阅笑说:“那还不如就给我两百呢。”

    陈麓川说:“我还想问你,给我回一个八十八块八毛八是什么意思?”

    “就祝你财源滚滚呀,不好么?”

    陈麓川哼一声。好什么,好不容易寻个发红包的由头加了微信,结果她回了一封,比他多了四个二,霎时堵得他哑口无言。

    陈麓川瞅着她,“你以前可真不可爱。”

    林阅瞪他,“我以前又怎么惹你了?”

    陈麓川伸手碰了碰她脸颊,“以前刀枪不入油盐不进。”

    林阅心虚气短,“……有么?”

    “你自己好好回想回想——不过现在好多了,”陈麓川低笑一声,缓缓地凑到耳畔,“起码现在,有一处我是能进去了。”

    林阅耳根一热,伸手将他脑袋一推,捞了衣服裹起来,一时又羞又恼,半句话也说不出。最后看他一眼,飞快往浴室去了。

    两人都洗过澡,点了份外卖打发晚餐。晚上,林阅估摸着柴薇那边晚餐已结束,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柴薇自然先得打趣她在群里发的那照片,“以前死活不公开,现在这么高调直接发合照,看来赵清雅这事儿也是把你刺激得不轻。”

    林阅讪讪一笑,“哪有。”

    “陈麓川没事儿吧?”

    “没事,皮外伤,”她瞅了瞅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男人一眼,“就是有点儿冤枉,替别人背了锅。”

    柴薇惊讶,“什么意思?”

    林阅便将前因后果同她解释一遍。

    柴薇冷笑,“我是说呢,先前单一峰敬酒那会儿,她神情古古怪怪的。他俩这事儿赵清雅进公司没多久我就听说了,据说有人撞见他俩在停车场吵架。”

    “可我觉得,单哥不是这样的人。”

    “是不是我不清楚,不过听赵清雅那些话,估计单哥跟她也没成。人都有老婆孩子了,全公司没一个人见过单哥老婆,独她一人知道人家长什么样……简直其心可诛。”

    林阅笑一声,“全公司就那么两个出挑的,单哥成熟稳重,手把手带过她,年轻小姑娘动点儿心思,倒也不难理解。”

    “那她又何必还要拉着别人当幌子?这几个月在陈麓川跟前,鞍前马后的,谁看不出来?”

    她不提还罢,一提,林阅便想到自己白吃几个月飞醋,当真冤枉。“既然一条路不通,总要选一条备用的,不然在一棵树上吊死么?”

    柴薇笑说:“她岂止一条后路,多得快成立交桥了吧?尤其王培源,当牛做马无怨无悔,人自己都没说什么,他先想着替人出头。”

    八卦一阵,柴薇又说:“不过现在好了,以后肯定再没人打陈麓川的主意——哎,为你俩的事,我也是操碎了心。”

    林阅笑说:“为了犒劳你的丰功伟绩,以后等你儿子出生做满月酒,我一定封一个最大的红包。”

    柴薇那边诡异地沉默了一瞬。

    林阅一惊,心道莫非自己这随便一说,居然给说中了?

    还没开口问,柴薇主动坦诚:“正打算过两天告诉你这事,我准备辞职了。”

    “有了?”

    “上周刚知道的,一个多月了。”柴薇笑了笑,“原画累,结婚以后天天加班肯定扛不住。我打算辞职,把孩子生完了,做自由设计师。”

    林阅自然替她感到高兴,继而又觉得惆怅,在公司里,就认识了柴薇这么一个特别投缘的朋友。

    “林阅,”那边静了一瞬,“我劝你也好好考虑这个问题。你跟陈麓川一个行业的,今后要忙都忙,两人都顾不上家里。”

    林阅一时没说话,又看了看沙发上那人。他闲散坐着,电视屏幕的光线投射在他脸上,忽明忽暗。“我……我跟他还不一定能成呢。”

    “要不成,你更要考虑。你学理科为了他,报江大为了他,进烽火还是为了他……那你自己呢?你最想干什么?你工作认真,大家有目共睹。但就我看来,你未见得有多喜欢这个职业。”

    林阅叹一声气,现在有多少人找工作是为了爱好呢?末了,她说:“我回头想想,不过怎么样也得先做完《补天》这个项目,毕竟是跟他第一次合作。”

    挂了电话,林阅从台阶上下去,到陈麓川身旁坐下。

    “聊这么久。”

    “嗯,”林阅神情怔忡,“柴薇怀孕了。”

    陈麓川看她一眼,“那你怎么这幅表情?”

    林阅摇了摇头,笑一笑,“她要辞职,我怕她走了,以后会不适应。”

    陈麓川说:“做游戏累,到一定年龄,转行也正常。”

    林阅一时没说话,许久,转头看着陈麓川,“你是不是从大学时候就想着要做游戏?”

    陈麓川点头,“这行挺有意思。”

    林阅一默。

    片刻,站起身说:“我去收拾明天要带的东西。”

    顿了顿,回头又问陈麓川,“你今晚上回去吗?”

    “我东西少,明天早上过去拿就行。”陈麓川顿了顿,看林阅一眼,笑了笑,“怎么感觉在你这儿待的时间反而更多。”

    “可不是,白给你住了,连房租都不给。”

    陈麓川丢了遥控器,跟上去,“你想要多少房租?”

    林阅拉开衣柜,挑出一套换洗的,“这得看你啊,高兴多给点儿,不高兴赖账,我还能把你怎么样?”

    陈麓川倚着门框,笑看着她:“原来我在心目中是这么一个形象。”

    林阅翻出一只行李袋,把换洗衣物、充电器、平板电脑、护肤品等一一放进去,“要不然怎么说距离产生美呢?”

    “是么,”陈麓川低笑一声,微微挑眉,“我跟你负距离的时候,你不觉得挺美吗?”

    林阅脸噌地烧起来,抄起床上一个毛绒玩具就朝陈麓川掷去。

    陈麓川抬手,稳稳接住。

    林阅羞恼,“……我看你在国外读的压根不是计算机相关的博士。”

    “那是什么?”

    “……黄段子理论与实践运用。”以前没跟他这样接触,从来不知道私底下他是这样一个人。可她并不觉得不好,因这显得他这个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真实。

    陈麓川哈哈大笑,“你真聪明,这是辅修。”

    林阅瞥他一眼,“……你对谁都这样么?”

    “当然不是,”陈麓川又将那毛绒公仔一下扔回她床上,“学以致用,你是第一个。”

    林阅哭笑不得,末了,只得说:“那真是我的荣幸。”

    陈麓川闻言静了一瞬,看她一眼,认真说:“我的荣幸才对。”

    林阅将收拾好的袋子提到一旁,余下要用的,打算明天再收,“你怎么荣幸了?”。

    一抬眼,陈麓川走到她跟前,伸手捉住了她手臂,虚虚地将她一搂,低头看着他。

    目光一时很深,看得林阅莫名有些紧张,不觉放低了声音,“……怎么了?”

    “林阅,”陈麓川声音低沉,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那回,是不是你第一次?”

    林阅一怔,下意识就想否认。可这种事,她怎么开得了口去否认。最终只好语焉不详地回答:“你在乎这个吗?”

    “当然不是。”陈麓川摇头,手臂用了些力,这下是真正抱住了她。

    林阅脸颊贴着他胸腔,便听他声音也好似更沉一些,似从水底发出,“……我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对你不公平。”

    林阅又是一怔,片刻,心里有点儿泛酸,倒不是因为委屈,可具体因为什么,她也说不清。半晌,轻声说:“没这回事。”静了数秒,继续解释:“……我其实看得不太重,这种事,水到渠成。只是因为这些年,没找到合适的人。所以虽然不看重,还是不能随随便便……”

    她越解释越觉得毫无必要,渐渐地便就收了声音。

    陈麓川手掌按在她背上,越发地用力。

    最后,林阅笑了一声,轻轻挣了挣,“赶紧准备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

    两人收拾之后,关灯躺下。

    因为下午已经有过一次,这会儿陈麓川搂着她肩,动作不带半分的狎昵之意。

    林阅枕在他臂上,心里也是平静。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会儿天,陈麓川抬手将台灯按灭,嘴唇在她额上碰了一下,“晚安。”

    —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之后,在超市买了些零食饮料,又回陈麓川的住处拿上东西,便开车出发往柘林湖去。

    是日天气晴好,出了江城境内,上高速之后,天空越发湛蓝。

    林阅兴致高昂,忍不住打开车窗。车速很快,风呼呼灌进来,一会儿就吵得不得了,她只得又将窗户关上。

    陈麓川笑说:“怎么跟小孩一样。”

    “高兴啊,长这么大,第一次跟野男人单独出去玩。”

    陈麓川挑眉,“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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