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看着赏吧!我的嘴很好堵。”

    “你知道你跟南平王府有过节,我送你一条可以跟唐璥抗衡甚至可以超越他的商路,这条商路能助你光复白氏商会,牵制北狄国的贸易。条件就是你被具丙具丁谋害与我无关,我不认识具丙具丁,你被他们谋害时也没见到我和我的人。”

    白泷玛寻思片刻,轻哼说:“成交。”

    五皇子松了一口气,“小白是痛快人,以后你我相安无事,说不定还能合作。”

    “小五儿,你也太会拣便宜了,一条商路就要与我相安无事?你害我中了这么阴的蛊毒,受了这么多罪,怎么也要对我有所补偿吧!用银子补偿就好。宁皇后和大皇子的事我替你瞒了八年,说不定还要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你要给我些好处,让我心理平衡吧!我这人就嘴不好,要是堵不住,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

    “你想要多少?”五皇子恨得心疼,但不得不妥协。

    “不多,十万两,白银。”

    “我从哪里给你弄那么银子,你也太贪了,你……”

    “十五万两。”

    “你……”五皇子怕白泷玛再加价,不敢再多说,只好忍痛答应了。

    “十五万两银子,一个月之内给我。你不想给也行,要么你把我杀了,要么你去跟大皇子会晤。”白泷玛见五皇子点了头,又说:“当年,沈阁老助沈贤妃打林氏嫁妆的主意,侵吞林氏的财物产业远不只十万两,这些年还有出息呢。反正那些资财也不属于你们母子,你现在送给我、买你们母子平安不也正好吗?再说林氏一族也有钱,你的准岳丈可是从盐转运使司运使提起来的,听说这几年他贪了不少。我再告诉你一个巧宗,塞北商州平家的家主有一个小女儿,今年该及笄了,总想嫁入皇族,听说平家家主给这个女儿准备了二十万两的嫁妆。”

    “多谢。”五皇子闭目合计,看样子是动心了。

    白泷玛还想挖苦五皇子几句,听到有低低的说话声朝这个方位而来,他赶紧闭眼装死。五皇子见白泷玛老实了,暗哼一声,也学着他挺起尸来。

    ……

    暖洋洋的朝辉照在沈荣华脸上,她捂着脸,翻了身,继续睡。丫头来叫她起床,说是有人找她,她嘴里嘟囔着不满,说什么也不起。听说来找她的人是连成骏,她好像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冰水,一下子就精神了,赶紧起床收拾。

    昨晚,她去给沈贤妃请安,正如她预料一样,没见到沈贤妃,连几位公主也没见到。顾皇后得知她来了,就派人叫她过去,陪着说了一个时辰的闲话。被沈贤妃冷落,沈荣华也不会接受顾皇后示好,她们闲聊时间不短,却一句有价值的话也没说。顾皇后并不介意,有一个熟识的过程就好,其它事来日方长。

    连成骏来找她没别的事,说是来陪她吃早饭,给她烤了鱼让她品尝。她让连成骏到梨雪庐等她,又让人把她的早饭送到梨雪庐吃,美其名曰边吃边商量重大问题,两不耽误。其实,她是觉得浣翠居丫头太多,做出一些不羞不雅的小动作会被人笑话。想到昨晚那一幕幕,她羞得面红耳赤,却又满心期待今日重演。

    昨天,王统领带大内侍卫去追具家余孽,今早才回来。具家余孽没抓到,除了王统领,其他侍卫都中了蛊毒,有毒圣在,这些侍卫还不至于殒命。听连成骏一说,沈荣华更坚信了自己的想法,五皇子勾结具家余孽,王统领也知道。五皇子被具家余孽劫持而中蛊毒,王统领没抓到具家余孽,这不过是欲盖弥彰的诡计。

    “听虫七说他召唤虫子的技艺是你教的,山竹还说虫七能破具家余孽的蛊虫阵。我不知道你怎么懂这些,只希望你能教我一两招,遇事我也能自保。”

    连成骏抱着沈荣华坐到他腿上,说:“苗疆有两大家族,一正一邪,分别是简家和具家。圣贤皇太后平定苗疆叛乱,对他们打压极狠,这两家都零落了,也都有后人在。我师傅有一位红颜知己,是简氏一族的圣女,我在神鹰山时,她很喜欢我,教了我不少东西,我学到的却不多。你要有兴趣,我送你一本书,就是简家圣女撰写的,再教你一些诀窍,凭你的聪明,超越虫七没问题。”

    “太好了。”沈荣华很高兴,她了解蛊术并学一些简单技艺只为自保。她预感她有遭遇具家圣女的那一天,到时候别被谋害、丢了小命就好。

    听连成骏说大长公主亲自给裕郡王妃下了禁足令,谨亲王让萧彤送裕郡王妃回了京城,今早走的。裕郡王还在皇上身边伺候,却也沉闷落寞的许多。皇上召刘知府来见驾,可能要亲自过问沈荣华和林家旧仆状告的案子。沈荣华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判这几宗案子,若给她一个县主的封衔,就想把这几件案子压下去,也玉便宜某些人了。她不会同意,除非皇上做出更大的让步,让她觉得平衡才行。

    沈荣华正在沉思,就听到外面传来怪异的箫声,她愣了一下,忙看向连成骏。

    “白泷玛醒了,大长公主亲自照顾他呢,两人说了很多话。”连成骏得知大长公主认下白泷玛,笑得很欣慰,他冒着挨削的风险跟大长公主说了一堆实话起到作用了。回头他要跟白泷玛晒一晒,让白泷玛领他的情,顺便索要些好处。

    “你要去看他?”

    连成骏点点头,“我有案子要办,还有事向大长公主禀报,看他只是顺便。”

    “我就不去了,下午还要回沈家呢。”沈荣华挽住连成骏的胳膊,跟他巧笑嫣然,喁喁低语。一名暗卫跑进来,撞见这一幕,赶紧退出去,在门外咳嗽。

    “什么事?”

    “回大人,皇上召你见驾,听说宁安郡出了大案,连孝恩侯府都卷进去了。”

    “地方上的案子不是府衙接审吗?召我见驾有什么用?”

    暗卫赶紧回禀,“属下不知,属下听万总管说宁安郡城外一户苏姓人家,一家十几口一夜之间全死了,说是死于蛊毒。这户苏姓人家的小女儿是孝恩侯宁屿的宠妾,死在了床上,死相很惨,鲜血把宁屿都泡起来了,宁屿也吓傻了。”

    沈荣华听到这番话,惊呼一声,不由就握紧了连成骏的手。宁安郡城外苏姓人家不就是苏正一家吗?苏正的小女儿秋歌是孝恩侯宁屿的宠妾。当年,就是因为林阁老夫妇去世后,苏正一家投靠了沈家,才导致林家旧仆被卖,林氏被算计得那么惨。她原打算等皇上一行回京,她跟林楠商量之后,再严惩苏正一家。没想到苏正一家被灭了门,连嫁出去女儿都没放过,这又是谁快她一步呢?

    连成骏让暗卫出去准备,又握住沈荣华的手,问:“你知道什么?”

    沈荣华没隐瞒,把苏正一家的事都告诉连成骏,又加上了自己的推想。连成骏陷入沉思,他预感这是一件牵扯复杂的大案,皇上召他去是因为皇上考虑到更深远的问题。他紧紧握住沈荣华的手,满心寻思该怎么应对这一件空前的大案。

    ☆、第一百六十六章 苏家灭门惨案真相

    五皇子因发现行宫有苗疆具家的余孽潜入,担心皇上的安危,情急之下只身犯险,才被苗疆余孽劫持,中了蛊毒。蛊毒刚解,排毒伤口还未愈合,他的身体还很虚弱,他就急匆匆赶回行宫,准备明天陪沈贤妃回沈家省亲。

    仁和帝夸赞五皇子至纯至孝,赏赐了他很多药材补品,并一再嘱咐他好好休息。臣子们见皇上高兴,对五皇子也赞不绝口,甚至有臣子提议并请求仁和帝给五皇子加封王爵。仁和帝没答应,但也没摇头,这就是皇上释放出的一个信号。

    现在,仁和帝有五个成年皇子,都封了王,七皇子是顾皇后所出,还未成年也封了王。五皇子已是王爵,再加封该是亲王了,亲王分三等,最高一等就等同于太子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在这五个成年皇子中,最优秀最得宠的就是五皇子了。若仁和帝再有给五皇子加封王爵的心,大位的接班人岂不明摆着了?

    相比五皇子得到众多褒奖,连成骏恰恰相反,受到了诸多非议和责难。凤鸣山的防御工事由五皇子和连成骏一并督办,后来因五皇子出了事就回京城了,防卫工事就由他全权负责了。如今,凤鸣山行宫混进了苗疆具家余孽,威胁到皇上等贵人的安全,他难辞其咎。仁和帝虽说对他心存不满,也没表现得太明显,距离凤鸣山行宫几十里的宁安郡发生了灭门惨案,还需连成骏负责查办呢。

    连成骏从宁安郡勘查回来,就听到了诸多议论,心中长气。听沈荣华大概说了一下,他也怀疑五皇子此次中蛊毒是苦肉计。就因为白泷玛没死,五皇子就设了一个圈套,想要和苗疆具家余孽划清关系,一旦事态有变,也能自保。

    他多日辛苦,尽职尽责,不成想五皇子却踩着他的头顶占了先,还顺便把一个屎盆子扣到了他脑袋上,真是自找不痛快。他当然咽不下这口气,若不给五皇子一个深刻的教训,他连成骏就不是京城第一恶人了。他向仁和帝禀报了勘查的结果,仁和帝就派他去揽月庵接五皇子了,他也顺便看看白泷玛。

    沈贤妃一身家常素色宫装,头发只挽了一个髻,用一根银钗卡住,脸上未施粉黛。她很随意地躺在软榻上,单手支起下颌,敛眉沉思。墙壁上的半面玻璃镜映出她略显圆润的身材,曲线分明,她面部的秀美以及阴沉的神情也都一目了然。

    “娘娘,你好歹吃些东西,别饿坏了身体,明天还要回家呢。”一个衣饰整洁、举止利落的婆子端来一小盅燕窝粥,放到软榻一旁的小几上。这婆子是沈贤妃的奶娘,夫家姓毛,人称毛嬷嬷,与沈恺的奶娘江嬷嬷是亲姐妹。

    “没胃口。”沈贤妃坐起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轻叹一声,脸色更加难看。

    “娘娘早膳用得不多,午膳一直未用,要是……”

    沈贤妃冷哼一声,打断毛嬷嬷的话,问:“宁安郡那件灭门惨案有消息了吗?”

    “上午连大人就同津州府衙的官员去勘查了,听说已经回来了,跟皇上说了一声,就去了揽月庵。王统领不放心,中午带人去查探了,现在还没回来,等他回来,肯定会给娘娘递消息。苏正一家这些年托娘娘和老太爷的福,过着富裕日子,也享乐够了。事已经出了,娘娘就放宽心,替他们一家求来生福报就行了。”

    “哼!来生福报就交给转世投到来生的人去操心吧!本宫只管今生。”听说苏正一家全是中蛊毒而死,凶手连几岁的孩童都未放过,沈贤妃就悬起了心。但她不想跟毛嬷嬷多说,毛嬷嬷虽然是她得力心腹,却也不是什么事都清楚。

    “除了当年那些事,苏正一家这些年也没帮过娘娘做过什么,娘娘先前也没亏负他们一家。话又说回来了,他们一家死了也好,省得总担心他们泄露秘密。”

    沈贤妃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脸上神情高深莫测。苏正一家死于蛊毒,很可能是具家余孽下的毒手,也只有具家人才会制造这种灭绝人寰的惨案。具家人为什么要杀苏正一家?沈贤妃一时想不通,但她预感这件案子与她有关。

    当年,沈阁老任华南巡抚时,缉拿苗疆具家余孽,又偷梁换柱,放了具家家主。从那时候起,具家和沈阁老也就有了联系,只是具家家主生性狡猾,信不过沈阁老,两人交结不多,多数时候都是互相利用。具家家主死于二十年前朝廷一次大规模剿杀,当年逃掉的只有具家圣女、两大护法,旁支族人及一些喽啰。

    具家圣女怪沈阁老没提前给他们送消息,这些年和沈家几乎中断了来往。五年前,具家圣女又找到沈贤妃,提出具家帮五皇子夺嫡。五皇子荣登大宝后,必须消除具家反贼余孽的身份,册封具家为苗疆之王,娶具家下一任圣女为四妃之首。沈贤妃很痛快就答应了,反正具家下一任圣女也没想做皇后,册封为德妃又有什么?多了具家这个阴暗的助力,好多阴私之事做起来就得心应手了。

    只是直到现在,沈贤妃也没见过具家圣女的真面目。每次见面,具家圣女都会换一副面容,换一个身份,连声音都会变,沈贤妃一直无法确定具家圣女究竟什么样。这几年,王统领一直替她到处探查,也没查到具家圣女的真实身份。这令沈贤妃一直耿耿于怀,人家在暗她在明,若有朝一日反目,她会处在被动挨打的境遇。与具家圣女合作等同于与毒蛇交易,一时得利,到头来吃亏的是她。

    沈贤妃抚额寻思半晌,轻声问:“沅儿呢?”

    “回娘娘,成王殿下刚从揽月庵回到行宫,正陪皇上说话呢。听说皇上赏了他不少东西,其中有一种很珍贵的奇药,吃下去一盏茶的功夫,伤口就不疼了。”

    “连大人呢?”

    毛嬷嬷得意轻哼,说:“听说被皇上甩了冷脸,很尴尬,成王殿下替他向皇上求情,皇上反而更生气,说等回京之后再罚他。那人最不识抬举,娘娘和成王殿下看得起他,向他示好,他竟然不理睬,这不是给脸不要吗?。这回好了,成王殿下看似给他求情,比不给他求情更让他难受,就盼着皇上回京狠狠罚他了。”

    沈贤妃没说什么,只重重叹了口气,显然不认同五皇子看似求情、实际火上浇油的做法,也不赞同毛嬷嬷的说法。这节骨眼上得罪连成骏,对他们可没什么好处,说不定还会惹来麻烦。五皇子嫖妓之事,沈贤妃就怀疑是沈荣华串通连成骏设下的圈套。这件事她忍下了,在心里也给连成骏记了一笔帐,还没到翻脸的时候,她不会出手。可五皇子压不住阵脚,乘口舌之快,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让人给沅儿递个话,就说我有事找他,让他马上回来。”

    “是,娘娘。”毛嬷嬷出去传了话,又喜滋滋进来,“两位公主来看娘娘了。”

    诸多宫女嬷嬷拥簇着端悦公主和端淑公主进来,齐齐给沈贤妃请安。端悦公主今年十五岁,六月就及笄了,端淑公主十三岁,生日比沈荣华小半个月。看到两个漂亮的女儿,沈贤妃脸上布满温柔慈爱的笑容,招呼她们坐到身边。端淑公主快步来到沈贤妃身旁,拉住她的手,就滚到她怀里撒娇。端悦公主则规规矩矩坐到软榻一旁的矮凳上,倒了一杯茶递给沈贤妃,并柔声问候。

    “悦儿怎么了?怎么不高兴?”沈贤妃握住端悦公主的手,柔声询问。

    “她跟我怄气呢。”没等端悦公主答话,端淑公主就噘着嘴开口了。

    “怎么回事?淑儿又惹姐姐生气了?”

    端悦公主忙摇头说:“没有,母妃不要责怪妹妹,她心直口快罢了。”

    “什么心直口快,我说的不是实话吗?”端淑公主挽住沈贤妃的胳膊,高声说:“母妃,你听听,给我们评评理。我约姐姐来看母妃,姐姐非要叫上那个扫把星,母妃是我们的母亲,跟那扫帚星有什么相干?姐姐不是多事吗?”

    “妹妹慎言,六妹也是皇家公主,你这么说她让别人听见多不好。”端悦公主看向沈贤妃,想让沈贤妃训斥端淑公主几句。可沈贤妃一直笑意吟吟听着,一点不悦的意思也没有,她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就低下头不说话了。

    “什么皇家公主?她不过是贱人生的贱人再生的贱人罢了,到现在连个封号都没有,还妄想跟我们称姐妹?真是痴人说梦,母妃你说是不是?我才不怕别人听到,我当着父皇的面就骂过她是扫帚星,父皇一笑了之,他没教训我,就等于默认了。”端淑公主性子直率,又会卖乖讨巧,比端悦公主更得仁和帝喜欢。

    沈贤妃拉住两个女儿的手,说:“悦儿是温柔的性子,明事理,又体贴,就是做事缺少魄力,这是该改进的地方。淑儿是率真的性子,活泼开朗,敢说敢做有冲劲,只是不善于用心术。你们记住,在外面,逢人莫掏一颗心,话到嘴边留半句。淑儿以后不要骂六公主,让人听到会说你不尊重,漠视她比骂她更好。”

    “那姐姐以后也要漠视她,少管她的事,反正她也不把咱们当好人。要让我说,此次来凤鸣山就不该带她,把她扔到僻静的深宫里,让你老死算了。”

    端悦公主没说什么,宫女来报说五皇子来了,她就起身去迎接五皇子了。

    端淑公主靠在沈贤妃身上撒娇,问:“母妃,姐姐是不是一点刚性也没有呀?”

    沈贤妃握住端淑公主的手,说:“不是非议你姐姐,你们一母同胞,以后也要互相扶持。你姐姐性子柔和,也是有心计的人,不象你大大咧咧的。你是皇上宠爱的公主,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嘴巴不要那么尖酸苛刻。有些人,你漠视她,不用正眼看她,自然会有人替你骂她打她教训她,你又何必自己费力呢?”

    “母妃,我记住了。”端淑公主的额头在沈贤妃肩膀上蹭来蹭去,“母妃常说姐姐的性子象大表姐,我的性子象四表妹,明天就可以见到她们了,真太好了。”

    端悦公主的性子象沈臻静,表面上端庄贞静,又得沈贤妃言传身教,但比沈臻静还要纯良。端淑公主象沈荣瑶,但她毕竟是皇家公主,不象沈荣瑶那么粗俗野蛮。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她们同是沈老太太这根主藤上的小瓜,定会有相似之处。沈贤妃言谈、行事、心术都象沈阁老,但难保沈老太太的脾性会隔代遗传。

    沈贤妃在宫中既想稳固自己的地位,为自己和儿女争宠,还要处处防备别人超越她。这些年,她过得并不轻松,教女也不象杜氏那么用心,反正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只要两女儿嫁的驸马一族能成为五皇子的助力和臂膀,她也就欣慰了。

    看到王统领和五皇子一起进来,两人的脸色都很沉重,沈贤妃赶紧让毛嬷嬷带两位公主出去,又让宫女关闭门窗,派可靠之人把守,才和他们说话。

    王统领很认真地看了沈贤妃几眼,回道:“苏正一家老幼共十八口,昨夜全死了,是中蛊毒而死。苏正的大女儿嫁给本村的富户,昨晚夫妻二人连同他们的三个孩子也死了。苏正的小女儿是孝恩侯宁屿的宠妾,昨夜也被杀了。她给宁屿生了两个孩子,小的养在她身边,死了,大的由宁老太太养着,幸免于难。”

    “太恶毒了,连孩童都不放过。”沈贤妃重重拍响案几,咬牙切齿。她并不是因为苏正一家的死心痛,而是预感此事会牵扯极大,她焦虑担忧惶恐。

    “凶手不放过孩童,就是要斩草除根,做得果绝利落。这此日子,我一直担心苏正一家会泄露当年的秘密,有人把他们一家除掉不是更好?”五皇子和沈贤妃考虑的角度不一样,他认为这是一件好事,闹不清沈贤妃为什么如此难受。

    沈贤妃斜了五皇子一眼,不想跟他多说,转向王统领,“王大哥,你接着说。”

    王统领听到沈贤妃叫他大哥,无比激动,说话都带颤音了,“最先发现苏正一家死亡的是他们家的老仆人,老仆人一早就匆忙报了官。宁安郡郡守带人堪查时,他们一家就象睡着了一样,一点也不象已死之人。连成骏和津州府衙官员去查看时,他们的尸首就变了形,好像被毒虫啃噬了。等我过去的时候,他们的尸首就只剩了皮囊和白骨,血肉都被一种玉白色的虫子吃光了。苏正的两个女儿和大女婿还有几个孩子都是被人砍掉头颅而死,死相很凄惨。”

    五皇子不由打了冷颤,“这杀人的方法也太狠毒了。”

    沈贤妃扫了五皇子一眼,沉思片刻,问:“王大哥,你还有什么发现?”

    “也没什么其它发现,他们一家死相惨烈,母妃还是别多问了。”五皇子想遮掩,触到沈贤妃尖锐多疑的目光,他赶紧低下了头,不敢再说什么。

    “你应该让你母妃知道。”王统领的声音低沉坚定。

    “还有什么事?告诉我。”

    王统领沉吟片刻,说:“在苏正家的内墙和外墙上都用鲜血写着‘恭贺贤妃娘娘回府省亲’,宁屿宠妾所住的院子和苏家大女儿的宅子也都写了这句话。”

    “果然是冲本宫来的。”沈贤妃扶着案几站起来,又重重坐下了。

    五皇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脸色大变,急问:“母妃,怎么说?”

    王统领沉默片刻,轻声问:“你怀疑是谁做的?”

    沈贤妃紧紧捏住桌子,沉声说:“具家圣女。”

    “具家圣女不是在跟我们合作吗?她为什么要杀苏正一家?母妃为什么说是冲你来的?”五皇子感觉自己的脑子跟不上了,越听越迷糊。

    “还不是因为你。”沈贤妃怒视五皇子,真想赏他两个耳光。

    王统领很自然地扶沈贤妃坐到软榻上,“你先平静一下,有话慢慢说。”

    沈贤妃喝了口茶,稍稍平静,冷哼说:“我一直嘱咐你先别对那个臭丫头动手,想收拾她,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就是不听,非要联合林家人先下手为强,最后怎么样?那个臭丫头得了美名,得了丰厚的赏赐,还被封了县主,你们呢?丢了脸面不说,还得不偿失,折腾了半天,倒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这些事怎么扯到一起了?有什么关系呀?”五皇子低头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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