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齐掌门脸色一变,猛的站起身。面前的棋盘也在这一站起身的瞬间被打乱了。

    一阵清风略过,一道青色的身影出现在落雁派的后院之中。

    “原来铁笔判官郁金先生也在,那正好,由您做见证,兰州武林当心服口服了吧?”

    “罚恶盟?你们怎么来落雁派了?我与齐兄交往十二年他的为人我是知晓的,期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郁先生可能还不知道,你的这个好友平日里装的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与兰州英雄好汉称兄道弟。背地里,却是干着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人命买卖。”

    “你血口喷人!”齐掌门暴怒的指着来人喝道。

    “罚恶盟从来不污人清白,但凡出手必定掌握了真凭实据,要不,跟我到外堂,是非曲直一问便知。”说着,来人身形一闪,人已化作清风飘向前院。

    齐掌门脸色阴沉不断变换,而身边又有郁金在侧。要这时候跑,岂不是做贼心虚?而且以他对郁金的了解,自己倘若想跑郁金的判官笔绝不留情。

    衡量左右,齐掌门还是率先大步向前院走去。刚刚踏到前山,落雁派门下弟子便急匆匆的跑来。

    “掌门……不好啦,罚恶盟杀过来了……”

    “慌什么慌,我们问心无愧怕什么罚恶盟。我倒要看看,罚恶盟这次能给我栽什么脏。”

    齐掌门鼓着勇气来到前院,山门之外,罚恶盟青衣人在门外等候,身后跟着十几个罚恶盟的罚恶使者。

    统一的黑色着装,给罚恶盟平添一层深沉的威势。

    “阁下在罚恶盟中是什么地位?竟敢率众堵我落雁派。叫你们令主过来。”

    “你这等小鱼小虾,我们根本不值得我们令主出手。齐掌门是十三年前来兰州的吧?当年齐掌门师出何门何派?”

    “哼,老子庄稼把式,多处投师学艺,没有什么像样的出身。怎么了?”

    “呵呵呵……齐掌门的资料止步于十三年前,再往前却如一张白纸一般。我们好奇的很,找了很久才找到齐掌门十三年前的故人。罗冰,出来与你的大师兄见见吧。”

    话音落地,身后的人群中挤出一沧桑的老农。看着年纪,约莫四十上下。

    罗冰一出现,瞪着通红的眼睛盯着齐掌门,“大师兄,你还记得我么?”

    “你?”齐掌门看到罗冰的瞬间心神剧颤。但脸上却装作一副不认识的样子,“敢问你是何人?”

    “嗬嗬嗬……”罗冰沙哑的笑声响起,如冤魂在哭泣一般,“大师兄,亏师傅将你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看待。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竟然为了本门的武功秘籍而毒杀师傅。

    而后又想带小师妹远走高飞,小师妹不从,你便将他掳下山奸而杀之!我们在关中掘地三尺的找你,想不到你却已经跑到了兰州。

    要不是罚恶盟的朋友拿着你的画像找来,我还不知道你这畜生竟然还活着。齐开,还师傅和小师妹命来!”

    话音落地,身形一闪便动手。

    两道白光亮起,两人的剑同时出鞘。骤然一出手,郁金的脸色瞬间一变。

    因为两人竟然用的是同一套剑法,那么之前齐掌门说的不认识罗冰此人,那就立不住脚了。

    “罗冰,目的达到了就退下,不要急。齐开犯下的事可不止这么一点点。”

    “齐兄,你不是说不认识他么?为何你们的武功这么相似?”郁金连忙阴沉着脸质问道。

    “哼,谁知道他从哪里偷练到的本门武功!”

    “剑法练到这等地步,没有十年功夫是下不来的。而你说你的一身武功是你近十年来所创。他上哪里去偷学你的武功?”

    “哼,落雁缤纷剑法他自创?呸,他也配?”罗冰冷着脸唾弃道。

    “齐开,这人你认识吧?你的好兄弟,还是落雁派的副掌门。来,说说齐开和你这些年接了多少买卖,杀了多少人?”

    当看到被提上来的那人之后,齐开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罗冰的出现,他还能有说辞狡辩。可副掌门的供词,却是把他定死了,万劫不复啊。

    青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叠白纸,“这里都是邢名的供词,一桩桩一件件,随便一件你都是罪该万死。所谓的落雁派,根本就是一群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来人,将落雁派全部拿下!”

    “落雁派弟子听令,给我杀——”

    混战瞬间激起,衣着笔挺的郁金卓尔不群的走过混战的人群。捡起地上洒落的白纸口供,纸是白的,可在郁金的手中却仿佛被鲜血浸透一般。

    一件件案子,罄竹难书啊。

    战斗很快结束了,罚恶盟这次带来的都是好手。一个新成立的门派,除了齐开和邢名其他人根本没有形成战斗力。

    几乎零伤亡的代价,就拿下了所有人。

    “旗主,都拿下了。”

    “给我搜,人赃并获。”

    “是!”

    搜东西这种活计有专业的和不专业的,不专业的就是到处乱翻。把所有隐蔽的地方翻得乱七八糟,而后还是一无所获。

    专业的就是看家里的摆设,分析主人的性格,从而代入主人的性格,幻想成自己藏东西该藏在哪里。

    玄天府出来的,找赃物都是专业的。而其中最能找赃物的当然非纤云莫属。

    在现在的兰州玄天府又两个人神技傍生,没有郑全发现不了的关键线索,没有纤云找不到的钱财。这是神助技能,常人羡慕不来。

    林熙微微眯着眼睛,而后径直走向墙壁边上的巨大山水画作。从种种细节推算,齐开不是一个喜欢书画的人。但房间里突兀的挂着一张山水画,怎么看都别扭。

    所以林熙掀开画,发现了画后面的一块褐色砖头,轻轻的将砖头按下。嘎嘎嘎……一阵机枢声响起,一个暗门出现林熙的面前。

    “嘿?小林子,你厉害啊,竟然发现了一个暗门?”一起来的三人急忙涌了过来惊叹的问道。

    “我就是碰运气。走,告诉旗主吧!”

    “等等,我们先看看里面有什么?确定有赃物了再上报不迟。”此中话意,只可意会。

    四人一起踏入密室,刚刚进入,就被眼前的东西晃得眼睛都画了。一排排架子上,放满了一锭锭元宝。

    四人对视一眼,最终却齐齐的看向林熙。四个人中,林熙来的最晚,和三人都不熟。

    “三位哥哥,接下来怎么做?小弟听你们的。”

    三人顿时笑了,等的就是林熙这句话。

    “我们每人拿一样东西,当做这次的辛苦钱。轻拿轻放,切勿被旗主发现了端倪。”

    “好!”

    话音落地,四人便如偷粮的老鼠一般涌入宝库。林熙眼睛一扫,便拿了一块巴掌大的白玉。这枚玉牌通体细腻洁白,是上好的玉料。而且雕工精湛纹路精美,在市面上卖个八百两银子不是难事。

    将白玉踹回怀中,四人很快会和。瞬间,四人如变脸一般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快,将发现赃物的消息告诉旗主。”

    赃物找到,落雁派算是被实捶了。人证物证俱在,就算齐开再狡猾也百口莫辩。

    又一个表面看起来道貌岸然的武林门派被罚恶盟人赃并获的逮了。瞬息间,兰州武林人人自危。当然,自危者就是心底有鬼的。

    是夜,灯火阑珊。

    林熙静静的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远处当铺的灯火有些刺眼,里面还有忙碌的身影。林熙迟疑了一忽儿,一咬牙转道走向当铺。

    “这位公子,您是典当的还是赎东西?”

    “典当!”林熙的表情很冷,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好的!公子里边请。”

    “这位公子要典当什么?拿出来给老夫长长眼。”

    林熙将玉牌递了过去,老头子看了一眼,啧啧啧的叹了声摇了摇头。

    “这块玉是青山玉,虽然白皙,但无光泽,雕琢也是粗糙,纹路也不讨喜。公子要典当,老夫只能给五十两银子。”

    “老先生,我的眼睛不瞎。”

    “公子这话何意?”老头子看着林熙一脸木讷还以为是个好糊弄的。在说话的时候也一直在观察林熙的表情。很麻木,好啊,麻木就好。

    可现在,在这个被认定木讷的人嘴里说出这么机智的一句话。

    “老先生方才说的话是认真的?要是认真的,就请把玉牌还我,这家当铺怕是开不了几天了。”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老头子连忙赔笑的说道,“公子,我典当五百两公子以为如何?”

    “一千两。”

    “一……一千?”老头子顿时瞪圆了眼睛发出一声惊呼,“这玉牌就算料子再好,雕工再精湛也上不了一千,最多值八百两。”

    “好,成交。”

    老头一脸懵逼的看着林熙,这张脸太具备欺骗性了吧?竟然让老头子不自觉的放松警惕,直接把玉牌的真正价值脱口而出了。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个时代,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信誉。你既然说出口,就是愿赌服输,亏出老血也得咽下去。

    “好,上等玉牌一枚,典当价值,八百两,典当期限……”

    “两个月。”

    “两个月后本利为八百八十两……”

    “好。”

    揣着银票,林熙的心情有些沉重。虽然是为了完成任务,可第一次贪污受贿,林熙的心底还是有那么些不安。

    走出当铺的门,不安的眼神四下扫视。突然,林熙的脚步顿住。脸上露出了慌张。他的顶头上司旗总,不知何时在他的面前缓缓的走来。

    “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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