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世子克妻,临死卦辞!

    “不是北魏的人呢。”

    “是苍穹的璴世子!”

    侍女话语之中带着几分喜意的话落定,沈苏姀正在梳头的手骤然之间顿了住,她定定的看着铜镜之中眉头狠皱的自己,背脊之上忽然生出了一股子寒意。

    拓跋浅订婚的对象是他?!

    沈苏姀怔愣两息,这才浅吸一口气继续梳起了头发来,只是这一回那握着玉梳的手更为用力了些,脑海之中转过许多厉害关系,沈苏姀的心底骤然平静下来,她唇角微扬道,“璴世子乃是大秦之人,此番和北魏公主联姻倒是极好的事。”

    这么一说,那两个侍女对视一眼面色白了白,大秦和北魏的关系宫外头的百姓不知道,可这宫里的宫人们却是有几分明白的,旁的不说,就说那世子妃从来不在宫中的重大场合露面便明白了,北魏和大秦可不是真的关系好,而这次北魏舍去一个公主嫁给大秦的边城世子,这期间的道理这些宫人哪怕看不透全局也能看明白个大概。

    思及此,那两个侍女再不敢多说,只是看着沈苏姀的目光愈发透着怜惜了。

    沈苏姀笑笑,待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只等拓跋昀那边的动静,她眼下被禁足轻易出不的这院落,自然不知道外头如何了,嬴纵轻易不会答应这等赐婚之说,而今既然圣旨已下,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实在让沈苏姀担心。

    沈苏姀正忐忑不安,外头却有人来请,进来传话的侍女面色奇怪,等沈苏姀出去之后见到竟然是来的第一晚见到的那位大太监齐永兴,齐永兴面上仍然挂着十分恭敬的笑意,对着沈苏姀弯身道,“沈姑娘,皇上要见您,请您随咱家去一趟乾德宫吧。”

    沈苏姀一愕,没想到是魏帝要见她!

    既然是魏帝要见她,沈苏姀自然不能不去,她点了点头便带着那两个侍女随齐永兴出了长信殿,齐永兴在前带路一言不发,沈苏姀却拿不准今日魏帝见她所为何事,想到那些被殉葬的巫女,沈苏姀心底不由得生出几分不安来,那夜晚上必定已经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可沈苏姀却实在想不通北魏宫中会有人帮他们掩饰身份……

    在魏宫之中绕行许久才到了乾德宫,因是帝王寝宫,是以格外的恢弘巍峨,从宫门至魏帝的寝处,所有人看到齐永兴打头都不曾拦下沈苏姀一行,直到到了魏帝的寝殿之外,沈苏姀身后的两个侍女被拦下,只有她一人随着齐永兴走了进去。

    那是一间极阔达的屋子明黄的帐幔垂地,极淡极淡的熏香袅袅,沈苏姀走入殿中便闻到一股子极其浓重的药味儿,或许是屋子不曾开窗,沈苏姀觉得有些发闷,齐永兴走在前脚步一顿,此时转头看了沈苏姀一眼,恭声道,“沈姑娘,咱家去叫醒皇上,请您稍等。”

    沈苏姀点点头,便见齐永兴掀开那层层垂落的帐幔朝魏帝的寝榻方向走了过去,沈苏姀所站之处乃是这处寝殿的入口,并看不清这魏帝的寝榻之处是何种情形,却觉得这殿中滞闷且安静,好比眼下,除了齐永兴的脚步声之外再无旁的声音。

    沈苏姀不知道魏帝眼下是何种病症何种情形,只听到很远的地方有齐永兴的声音响起,低低的似乎是在唤魏帝醒来,沈苏姀耐心等着,却久久不见齐永兴返回,她眉头一皱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妥,回身一看只瞧见自己身后的鹤首铜炉之中一片青烟袅袅。

    前面安静的时间太长,以至于让沈苏姀心底生出不安来,正在她犹疑着要不要先退出去之时,眼前的帐幔忽然被挑了开,这殿中光线并不强,齐永兴的脚步声更是微乎其微,以至于他那张雪白的未生出胡须的脸露出来之时平白的有些吓人。

    沈苏姀眼瞳微眯,看着齐永兴面上的歉意有些不解。

    “实在不巧了沈姑娘,皇上刚喝了药,未醒。”

    沈苏姀面色从容,“无碍,我回去便是……”

    齐永兴点点头抬手一请,“咱家送沈姑娘回去……”

    沈苏姀目光越过掌门看向这寝殿的尽头,只从那缝隙之中看到了明黄寝榻的一角,寝榻之上躺着个人形,却是瞧不见魏帝的脸,沈苏姀并不愿齐永兴相送,便道,“公公身边事忙,不必送我,我自己回去便是,只是有些好奇魏帝因何事见我?”

    齐永兴闻言一笑,还是固执的抬着手,“沈姑娘是客人,咱家是一定要送沈姑娘的,皇上知道沈姑娘那从龙的名号,因此想见一见姑娘是哪般模样。”

    沈苏姀听着这话心头一跳,北魏皇帝最信奉国师之言,而她的从龙命格一说却又是那国师的女徒弟算出来的,难道魏帝对此上了心?那么魏帝的意思莫非是……

    沈苏姀心底生出一股子恶寒,再不去看那帐幔之后是何种景象,转身便走了出去,两人一前一后刚走出内殿便看到迎面行来的一路人,当首之人乃是带着半张脸面具的拓跋昀,在他之后跟着的是拓跋卓和一身白衣的“璴意”,沈苏姀有些意外的扫了三人一眼,容色镇定的只对拓跋卓点了点头,而后便站定不语。

    倒是拓跋昀见沈苏姀从那寝殿之内出来有些意外,看向齐永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齐永兴笑道,“皇上适才醒了一会儿,也怪咱家多了一句嘴说太子殿下有两位客人在此,结果皇上就想见一见沈姑娘,咱家奉命去请沈姑娘,结果请了过来皇上又喝药睡着了,咱家这会子是要把沈姑娘送回去呢。”

    拓跋昀挑眉一瞬,眼底闪过了一点幽光!

    沈苏姀不欲和拓跋昀多说什么,却不知道嬴纵为为何跟着他们来了此处,便站定没有立刻就走的打算,拓跋昀扫过沈苏姀沉冷的面色倒是不以为意,只对沈苏姀道,“既然父皇睡着了,那郡主不妨明日再来,今日……”

    拓跋昀说到此眼底微亮,忽的转身看向“璴意”,道,“今日有个好消息想必郡主已经知道了,本宫唯一的妹妹将要嫁给璴世子为妻,郡主不恭喜一下吗?”

    沈苏姀听到此话冷冷一笑,看也不看嬴纵一眼只扫向拓跋昀,道,“璴世子克妻的名头在外,全天底下也只有太子殿下敢把自己的妹妹嫁出去!”

    沈苏姀说着话时带着怒气,语声十分之大,这话一出,不消近前几人,便是站在这外殿之外的其他宫人都听了见,顿时气氛一变,拓跋昀听着这话面不改色的一笑,“克妻?这名头本宫怎生不曾听过!哪怕真的有流言蜚语,这种子虚乌有之事本宫无需相信。”

    沈苏姀便无所谓的笑了笑,“璴世子早前的未婚妻还未出嫁便死在了家里,身边姬妾更是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眼瞧着璴世子如今尚是独身一人便知道了,当然,这些事情或许只是巧合,太子不必放在心上,只是祝令妹好运了!毕竟璴世子有偌大一个苍穹!”

    沈苏姀说完这话讽刺的笑笑,再也不看众人一眼转身便走,走到殿门口,目光一扫便见殿外站着的宫人们面色各异,沈苏姀容色平静的沉下脸来,径直回了长信殿。

    齐永兴果然依言将沈苏姀送了回来,待入了长信殿之内沈苏姀才觉得这一遭走的有些奇怪,可到底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眼见得今日恐怕不会再有旁的事,沈苏姀这才静下心来等嬴纵今夜过来,这一夜,嬴纵子时未到便出现在了长信殿中。

    “阿姀,你听我说——”

    甫一出现嬴纵便要解释,沈苏姀闻言却“嗤”一声轻笑出来,只一把拉住他的手道,“必定是拓跋昀要你立即表态就是了,这没什么打紧,你便是答应了又如何,你又不是璴意你又不是真的要娶了拓跋浅,你放心,我都明白的。”

    嬴纵闻言轻呼出口气,忍不住将沈苏姀揽在了怀中,他轻声一叹并未言语,自然也不曾说拓跋昀是拿她威胁他才叫他暂且应下的,沈苏姀听嬴纵没再说什么便知道他那边应该一切安好,便立刻道,“我昨日见到了嬴华阳。”

    话音一落嬴纵便将沈苏姀放了开,四目相对,沈苏姀眼底生出了几分凝重,道,“她被拓跋昀打入了冷宫,眼下在魏宫以北的院子里关着,早前还……还失了孩子,现在很是惨淡,她求了拓跋浅带我去看她,还求我带走她,你看我们这一次能不能带她走?”

    嬴纵的眉头瞬间便皱了起来,稍作沉吟之后才道,“可能确定真假?”

    沈苏姀微微皱眉,“她身上的伤不是假的,拓跋浅也很怕拓跋昀知道我去看嬴华阳,就我看来此事应当是真,她一个女人不会拿自己的孩子装假,看她那样可怜,我有些不忍心,何况到底是大秦之人是你的亲族,如果可以,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嬴纵思忖一瞬,“若是硬要带走她自然可以安排,只是这一路上恐怕会多些麻烦,你先安心,我稍后自然会下去安排,今日过来我是要跟你说,那些巫女昨日全被魏帝下令处死殉葬了,并且在拓跋昀那里我并未看出半分蛛丝马迹,据他说,国师的遗体是被他亲自瞻仰之后才入棺的,在他眼中,国师似乎是真死。”

    沈苏姀眉头一皱,“难道是国师的遗体被盗?还是说国师本就是假死?如果是假死,意思那国师和北魏不是一条心?何况那国师若真是要假死,宫中必定有他的内应,再来的话,那夜的巫女死得莫名其妙,那巫女为何将我当做国师回魂还是个谜团!”

    嬴纵捏捏她的手,语气忽而沉重起来,“这位国师是真死还是假死不可得知,可是他死前却是为北魏留下了一道比圣旨还厉害的卦辞。”

    沈苏姀听嬴纵的口气心头一跳,当下便问,“什么卦辞?”

    嬴纵眯眸,语气愈发低寒,“国师死前最后一卦的卦辞说大秦气数将尽而北魏龙气正盛,前后百年之间,北魏逐鹿大秦的最好时机就在今夏!”

    沈苏姀倒吸一口气凉气,“这话是拓跋昀昨夜告诉你的?今夏……北魏的夏天并不炎热,北魏若是夏日发兵,整个秋季便是最好的进攻时间,待到了冬日,北魏却是比大秦还要严寒,耐寒能力也要更强些,这么算来,北魏占尽了天时!”

    微微一顿,沈苏姀又道,“今夏……今夏大秦的储位之争或许还没有结束,大秦内乱之下如何应对北魏全力进攻?!这位国师当真算的一手好帐,临死之时还要留下这么一道针对大秦的催命符,嬴纵,我们得尽快离开大秦!”

    嬴纵点点头,“我有种感觉,总觉得那国师还活着,只是咱们眼下在明,亦不知这国师为何要假死,因此再留在北魏夜长梦多,不如先离开,此番先送你去昆仑。”

    沈苏姀没忘记自己身上还有灵犀咒,当即点了点头。

    嬴纵便继续道,“我下去安排一下,我们后日夜间便走。”

    沈苏姀自然应“好”,可随即她想到了一件事,“拓跋昀抓我来便是为了对付你,可你迟迟未现身他竟然也不曾采取什么行动,这国师既然留下了这么一道卦辞,我总觉得拓跋昀一定会想法子对付你,只有你倒下,他攻秦才有望,他到底是在等什么……”

    嬴纵默然一瞬,“或许他耐心极佳还在等,我们尽快走。”

    沈苏姀也觉得不安,自然应下。

    ☆、058 公主拒嫁,北海鲛玉!

    还有两日便要离开魏宫,沈苏姀的心下意识的就松活许多,且不知第二日一早就发现近前侍候的两侍女面色不对,沈苏姀这几日多亏她们照料,对这二人倒也十分亲厚,见状便问,“可是外头又出什么事了?”

    侍女两个面面相觑一瞬,一人有些犹豫的问沈苏姀,“姑娘,您昨日说的璴世子克妻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啊?”

    沈苏姀一愕,倒没想到这两人的色变来源于此,沈苏姀心底有些好笑,面上却是一叹,“你们可曾见过我说过假话,这话我本可以不说,却实在不曾想到太子殿下为了苍穹城做到了这一步,浅公主当真是她亲妹?”

    那侍女二人面面相觑一瞬,一人摇摇头,“公主殿下是贤妃娘娘所出。”

    沈苏姀“啧”一声,“原来如此……”

    她这般一叹便不再多说,这侍女二人便也不再多问,只是目露轻愁再没昨日的喜意。

    这一日却是未等多久便有拓跋昀派人来请沈苏姀出长信殿,却原来是国师的丧事已毕,未央殿除了白缟,整个宫闱死气一扫而空,再没前几日的沉闷,因是如此拓跋昀命宫中的戏班子在莺歌台开唱,又请了沈苏姀和璴意连带着拓跋家三兄妹来听戏,沈苏姀到的时候除了拓跋昀和拓跋卓之外嬴纵也到了,拓跋昀和嬴纵坐在第一排的矮几之上不知在说什么,沈苏姀便只好坐到了后一排的挨着拓跋卓的位子上。

    这戏班子眼下还只是在北魏盛行,因是宫中的戏会,因此那唱台搭的极大,穿着华美戏服的伶人们咿咿呀呀唱着古时才子佳人的段子,红木雕花的背景屏风之后是宫中人数极多的乐师班子,唱念做打嬉笑怒骂全在这方圆之间,倒是让沈苏姀看着新奇。

    “大秦没有这样的戏?”

    台上热闹非凡,台下拓跋卓和沈苏姀说起了话,这看戏的地方乃是一处水上亭廊,第一排和第二排之间更是隔着一处清荷初立的水面,因此第一排嬴纵说什么沈苏姀听不清,第二排沈苏姀和拓跋卓说什么嬴纵也听不清,倒是不会互相打扰。

    “大秦宫中没有,只是不知民间了。”

    沈苏姀答一句,拓跋卓又问,“这几日可还习惯?”

    沈苏姀苦笑,“你被软禁一下试试就知道了!”

    拓跋卓被她这直接的话一睹也有几分无奈,叹了口气道,“人生如戏,你有你的命运。”

    沈苏姀苦笑一下有些古怪的看拓跋卓一眼,委实有些受不得他这般文绉绉的话,想起嬴纵昨夜之言,她只好装作不经意的道,“国师丧事已毕,他的坟冢在何处?”

    拓跋卓语声一沉,“国师生前交代过,他死后只需将他的棺椁连带着遗体烧点便可,父皇感念国师三十年见给北魏立下的功劳,已经命令将国师的骨灰放入皇陵将来和父皇同葬了,因此,国师的坟冢可算得上在皇陵。”

    沈苏姀眯了眯眸子,“听闻国师生前带的那些巫女都被殉葬了?”

    说至此拓跋卓眉头也是一皱,显然他很不赞同魏帝的这个命令,沉默一瞬才低声道,“这件事,委实不知道父皇作何想法,当时我不在,否则定要劝一劝的。”

    沈苏姀便看向拓跋昀的方向,“太子殿下赞同此事?”

    拓跋卓摇头,“并非如此,太子殿下当时也不在,他也不赞同的,因为他还想留着巫女们有用,只是没想到父皇没和任何人商量就下令了,齐公公不敢违抗,当时便下令处置了。”

    沈苏姀心头一动,有些疑惑的道,“齐公公权利如此之大?”

    拓跋卓点头,“他是宫中内府总管,又是父皇最为信任之人,自然权利颇大,便是太子殿下在他面前也是要给他几分面子的,他下令,禁卫军们不敢不遵从。”

    沈苏姀顿时默然,这个齐永兴,只怕有问题!

    是他欲要杀了这些巫女?那天晚上的人是不是也是他呢?

    如果真的是他,他有什么目的?!

    见沈苏姀面色沉凝拓跋卓有些好奇,“有什么问题吗?”

    沈苏姀陡然回神,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拓跋卓苦笑一瞬,“谁说不是呢,眼下北魏可没有巫女可用了。”

    沈苏姀乌黑的眼珠儿一转,“国师这样的人物,难道临死之时就没有交代这些?就没有留下什么话吗?我猜他必定放不下北魏的基业!这其中必定有他的心血。”

    拓跋卓看着沈苏姀欲言又止,显然是有什么话可他不方便说。

    沈苏姀心中有些明白,便道,“你不必这幅表情,我倒是不想知道国师留的什么话,不过我想国师这三十年间都让北魏休养生息,留下的话只怕也是让北魏养精蓄锐。”

    拓跋卓皱眉一瞬,“此话何意?”

    沈苏姀一副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的模样看着拓跋卓,语声低低道,“太子殿下一心想对外用兵,早前对西楚便败在了半路上,此番恐怕又要对秦用兵,却不知西楚的那位大司命也是个狼子野心的,北魏一动,第一个打劫的便是微生瑕!”

    拓跋卓皱了皱眉,又往拓跋昀的方向看了一眼,抿唇不语。

    沈苏姀点到即止不再多说,只去看那戏台之上的唱段,眼角一扫只瞧见拓跋卓面上的沉色愈发明显起来,相比拓跋昀野心覆天的性子,拓跋卓则是要稳重的多,西楚的大司命一直名声在外,若是这位大司命当真对北魏起了心思,北魏又怎么好对大秦用兵?

    沈苏姀料定拓跋卓会以北魏为重,可北魏眼下真正做主的却又是拓跋昀,再加上那生死不知的国师,沈苏姀能预见大秦的为难,而那国师临死之时留下这样的卦辞,若是真的看天命而出便也罢了,若是那国师臆造的,他的目的难免有些耐人寻味……

    沈苏姀正兀自沉思,那边厢忽然响起一阵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沈苏姀豁然回神,顿时和拓跋卓齐齐转头朝左边通向这处戏台的廊道望去,朱漆红栏的长廊之下,一身樱粉色宫裙着身的拓跋浅正带着七八宫女大踏步的朝着戏台之前疾奔而来,她的步伐极快,眼底更是盛满了怒火,目光直直落在拓跋昀和嬴纵的身上,跟在她身后的宫人们面色煞白的低声喊着她,可拓跋浅充耳不闻,只径直的跑到了拓跋昀和嬴纵的面前!

    “璴意,你有克妻之名!本公主才不要嫁你!”

    拓跋浅在嬴纵面前站定,怒火熊熊的扔下这样一句,嬴纵的银面遮住了他的面容,那仅有的露在外头的眸子在拓跋浅这话之后却是抬也未抬一下,相比之下,反倒拓跋昀眉头紧皱的看向了自家妹妹,他语声一沉,“阿浅,你这是做什么?!”

    拓跋浅的怒气在遇上拓跋昀的时候稍微低了半分,却还是不忿的道,“太子哥哥,你知不知道他有克妻之名?太子哥哥想让我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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