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欲望之路,滔天的财富将人心深处的丑陋和恶念勾出,杀戮便成了夺取宝贝的唯一手段,世人在说人性本善这句话之时总是因为前方等着他的利益还不够大,当那利益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人心底的恶便会伺机而出,而利益越大人的独占欲便会越强,待众人的心中都住进了魔鬼,这地宫便会成为地狱。

    “太可怕了,这些人恐怕就是搬运宝物然后射杀了那些工匠的人,其实他们本可以不用死,结果却因为这些宝藏乱了心神,自相残杀。”

    不知走了多久,越来越沉默的四人之中只有嬴华庭叹息了几句,走在最前的嬴纵和沈苏姀却在他这话落下之时脚步一顿,嬴纵淡声开口,“恐怕不一定。”

    嬴华庭听着这话眉头一挑,孟南柯也觉得前面的光景不对,二人对视一眼快步走到沈苏姀和嬴纵的身后,待看到嬴纵身前的大厅场景之时眉头狠狠地一皱。

    出现在嬴纵身前的又是一处大厅,大厅青砖铺地平淡无奇,可在大厅的尽头却摆放着一把黄金宝座,所有的白骨几乎都是奔着那黄金宝座去的,而在那宝座之上竟然也有一具白骨,不同的是那具白骨乃是以坐姿定在那处的,而更叫人觉得诡异的是在大部分的白骨都倒在了走向那黄金宝座的路上,到了那宝座之前一共有三具白骨匍匐在地。

    能走近那宝座,这三人似乎是胜者,然而,他们的死非同寻常!

    三具白骨皆是断颈而死,看那颈骨的断口乃是被利剑砍断,沈苏姀几人目光一定,一柄泛着寒光的宝剑正掉落在那宝座之下,是谁杀了这三人?!

    心中疑问一出,几乎是同时,三人将目光落在了那黄金宝座之上!

    “这是什么意思……这搬运宝物的大概有百人,这三人似乎是走的最远的三个,却还是被杀死了,这宝座之上的人又是谁?!”

    嬴华庭疑惑的一问,沈苏姀也皱了皱眉,孟南柯眼底闪过两分微光,沉沉一叹。

    沈苏姀看向嬴纵,嬴纵便道,“所有的工匠已死,乃是为了不露这处地宫的风声,这地宫的出入口和所有的机关都不可说,所以工匠必死,至于这些看起来本不该死的人……他们既然是搬运宝物的人,又知道了这些宝物是如此之多,若是走出这地宫自然也十分危险,我若是这地宫的主人,这些人也不会留下活口!”

    嬴纵话语落定,沈苏姀凝了眸,她看向那黄金宝座上的人道,“这地宫的主人看出了士兵们眼底的贪婪,所以下令让他们自相残杀夺宝,言胜者就可以得到巨大的奖励,待那三人拼死力战到了他面前的时候,他却将这三人也一起杀了。”

    微微一顿,沈苏姀语声一紧,“难道这宝座上的人就是那本该躺在棺材里头的大夏王?!”

    沈苏姀这个猜测让另外三人都凝了眸,孟南柯暗了暗眸色表示同意,“这位大夏王乃是大夏的开国英主,建立辉煌功业他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也因为暴戾血腥被野史中的笔杆子诟病,再加上这大肆敛财这一桩,后世对他褒贬几乎持平。”

    微微抬眸,孟南柯感叹道,“建功容易守功难,这里头的财富或许是他留给后世子孙用来治国的,这陵墓修好的时候他或许已经自知天命,便干脆亲自来将这财富彻底的沉于地下以防万一,只可惜他这番用心他的子孙要叫他失望了。”

    大夏立国百余年,还没有大秦来的时间长,两百多年前大秦东征至极大夏的国主已经是昏庸无道之辈,那时候的精绝只是大夏的陪都,而那末代大夏王似乎也没想到说要启用宝物,或许是因为这第一代大夏王做的太绝又或许是因为旁的变故,到了百年后便是连璴氏皇室都不知这处的存在了,璴氏忘却了这笔财富,却是要造福后世之人!

    “还是先找出口吧,应当就在这附近。”

    嬴纵利落落下一语,却似乎是四人之中最不将这些财宝放在眼底的,嬴华庭眉头一皱看向嬴纵,“七哥,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办?”

    嬴纵面不改色,“若是出不去,我们也会变成这些人……这些宝物倒是最好的陪葬。”

    嬴华庭闻言撇撇嘴,孟南柯和沈苏姀都是一笑,四人在这大厅之中大眼一扫,只看到了一处比适才那条廊道要窄很多的通道,四人一路走来都不曾看到这第二层的机关,到了这里也没发现不妥,只觉得这里应当单纯是为了存放宝藏。

    这么一想,四人都心无旁骛的朝那狭窄的通道走去,刚走出十多步,一股子格外阴冷的风从廊道之中吹了过来,孟南柯眸光微亮,“这里有风,出口应当就在前面……”

    嬴纵和沈苏姀走在前,亦觉得孟南柯言之有理,不由加快了步伐,然而他们刚走出七八步,身后却骤然传来了连着三声的“砰砰砰”之声,四人一惊回头一看,只见那泛着明光的出口处竟然连续落下了三大块巨石将那出口死死的封了住!

    “这是……断龙石?!”

    孟南柯惊疑不定的问一句,话音刚落,四人站着的这处狭窄通道却陡然之间剧烈的摇晃了起来,地底仿佛藏着什么野兽正要破土而出,又好像行在巨浪滔天的江上,变故一出,嬴纵蓦地将沈苏姀抱在了怀中,那边厢孟南柯亦是一把抓住了嬴华庭的手臂将她稳住!

    饶是如此,四人仍然止不住的东倒西歪,沈苏姀心惊不已,身子却被甩的往左手边一倒,她抬手下意识的一撑,耳边却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咔嚓”声!这声音细微不堪,却瞬间落入了沈苏姀和嬴纵的耳朵,沈苏姀面色一白与嬴纵对视一眼,她抬手将袖袋一扬,果不其然,那块被她放在袖袋之中的玉玦竟在适才那一刹被撞碎了!

    有些不安漫上沈苏姀的心头,隐隐约约的,四人耳边却又响起了轰隆隆的声响,那声响来自墙壁之后,好似奔雷,又好似是山洪爆发,四人对视一眼,沈苏姀和嬴纵不约而同想到了两人来到这地宫之时所经历的暗河,沈苏姀心头一震正要说话,脑子里却忽然漫上了一股撕心裂肺的绞疼,她眼底生出恼恨……牵机咒,竟在这时毫无预兆的发作了!

    ☆、071 团聚昆仑,准备解咒!

    沈苏姀怎么也没想到牵机咒竟在这时毫无预兆的发作了!

    绞痛从太阳穴之中漫开,脑袋里仿佛有钝刀在割磨,她不可置信的扫过自己的袖袋,难道是因为这玉碎了才叫她如此?!沈苏姀唇角漫上一星苦笑,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来验证心中最为丑陋的猜测,微生瑕说过,放在她身上的法器是为了压制牵机咒,只有法器损毁,她才有牵机咒发的可能,她才能记起前事,她才能被解咒!

    这一路上沈苏姀将这玉带着不是没有想过将它毁了来看看自己会不会继续做那恶梦,然而一来是他们一直赶路,二来她亦是怕这玉毁了会出什么岔子!

    她等了一路也没去做的事情,却在这等变故之下发生了,果然,这玉一损牵机咒便发作,她发作不要紧,可她有灵犀咒在身却是会连累嬴纵!

    沈苏姀豁然抬眸,果然,嬴纵的眉头亦皱在了一起!

    狭窄的廊道之间天摇地动,那轰隆隆的声音却离得他们越来越近,身后的退路已经被堵了住,而身前除却黑洞洞的一小段不知名的路却只有那越来越叫人无处躲藏的危机!

    “阿姀!别想从前的事,抓紧我!”

    那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仿佛有一道闸门被打开,而沈苏姀已经能听到那急速奔涌的水流冲刷石板的声音,她唇角浮起苦笑,这一次的牵机咒的发作这样不同,却并非是因为她想起了旧事,一把钝刀被强行钉入了她的脑袋之中,她根本无法自控那锥心的疼痛!

    沈苏姀凭着仅有的力气攥住了嬴纵胸口的衣襟,语声不稳的道,“嬴纵,这一次,我……我又要牵累你了……我……”

    剩下的话语未曾说完,一股强有力的冲击力却从嬴纵身后猛地撞了过来,一瞬间嬴纵只将沈苏姀朝自己怀中猛地一抱,饶是如此,两人还是被冲击的朝墙壁另一边撞去,嬴纵手臂发疼,沈苏姀整个人快要散架,同一时刻,铺天盖地的冰水将他们四人齐齐包裹了住,那强有力的水流冲垮了两边的墙壁,四人还未做反应便被那洪流卷入了地底深处!

    又是那冰冷又窒息的感觉,刺痛在胸口蔓延,那把割磨着脑袋的钝刀仿佛从脊背一路下滑落到了喉咙和胸口,沈苏姀早前本已受了一次折磨,到了这会子再加上牵机咒发哪里还有应对这洪流的力气,一片漆黑的混乱之中,她除了腰间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臂之外只能感受到那锥心的疼,沈苏姀疼的在嬴纵怀中打颤,又哪里能屏息运功!

    在水流的冲击之下,没一会儿她便唇微张被冷水灌入,喉咙的刺痛却是察觉不到,若非嬴纵情急吻上了她她几乎就要被这般活活窒息而死,嬴纵将自己体内的气息源源不断的送入才让她保持了清醒,然而保持清醒却似乎更糟糕,那疼痛似乎在加深,除了生生忍受之外再也找不到别的缓解的办法,她更知道,嬴纵此刻和她的感觉是一样的!

    水流在加速,似乎要将他们冲往某个深渊中去,黑漆漆的水域之中沈苏姀虚虚的闭着眸子看不清嬴纵的脸,意识渐渐地模糊,身体的温度在流逝,沈苏姀潜意识之中只觉得自己或许快死了,这念头一出,她当即紧紧将嬴纵抱了住……

    察觉到沈苏姀的异样嬴纵心中警铃大作,可除了将沈苏姀牢牢护住不停的为她渡气之外他没有条件做别的,水域在加深,水流如此湍急,那断龙石落下或许便启动了这地宫防卫机制,这暗河之水足足能将任何进入这地宫又想出去的人淹死,怀中之人没了生气,嬴纵承受着那灵犀咒带来的感应深知沈苏姀所受之苦,嬴纵提起全部内息,就在他以为自己二人会一直被一直带入地底深处之时那水流却忽然减缓了。

    再往前,竟然开始平静了下来。

    水流遇到了一堵墙壁般的见了流速,嬴纵当即带着沈苏姀朝水面之上潜去,嬴纵不知道这底下到底有多深,只觉得巨大的水压让他都有些呼吸窒闷,连他都如此,怀中之人又岂能好过,嬴纵一边给沈苏姀渡气一边朝上升腾,他不确定这上头会不会还是暗无天日的岩石,可眼下置身于深渊,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水里的移动速度极慢,内力除了让自己憋气的时间长点也没有旁的作用,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嬴纵也快要到达极限之时,他头顶之上竟然忽的生出了一抹亮光,和当初在帝宫之中所见到的夜明珠的亮光不同,嬴纵稍稍抬眼一望便能看出头顶之上的乃是久违了的太阳光!

    心中瞬时涌出希望,嬴纵拼尽全力朝头顶的光明浮去!

    越是靠近水面那光亮越是明显,嬴纵将自己的气息几乎尽数都渡给了沈苏姀,某一刻,就在即将浮游出水面的前夕,他忽然听到了一声尖厉的鸣叫声!

    声音传入水中变得极小,可嬴纵还是听清了那鸣叫声来自何处,只一瞬,他紧皱的眉头骤然一松,眼底闪过不可置信,继而更快的朝水面冒出,“哗啦”一声响,刺眼的太阳光当头罩下叫人不自觉眯了眸,嬴纵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瞳被冰水刺得发疼,视线变得模糊至极,他打眼四望一瞬,忽的在极远处看到了一抹十分熟悉的青色影子,那尖厉的鸣叫还在继续,水声响起,人声响起,嬴纵紧抿着的唇终于松了下来……

    清香,鸟鸣,温暖丝滑的锦被。

    睡梦之中的嬴纵伸手摸了摸身边,豁然睁眼!

    甫一睁眼,入目的乃是鸦青色的床帐,一转头,自己身边却是空的!

    眼瞳一缩,刚刚醒过来的嬴纵还有些意识不清,唯一想到的是,沈苏姀不在他身边!

    “阿纵,你醒了!”

    十多步外忽然传来一道充满了惊喜的声音,嬴纵转头看去,当即便见到了一身素衫着身的美貌女子,嬴纵眼底微亮,“母妃?!”

    西岐茹眼底泛着微微泪光疾奔至嬴纵榻前,仔细的摸了摸他的额头方才长长的松了口气,“终于醒了,你不知道母妃多担心你!”

    嬴纵还处在怔愣之中,四处转眼一看,却发现这里乃是一处厢房,又仔细的看了几眼,他的眸光猛然一亮,“已经回了师门了?!”

    西岐茹见他这般更为心疼,点了点头道,“是,你已经睡了五天了,是前天晚上到的昆仑,你师父去接的你,哎,你这一路不知受了多少苦……”

    嬴纵有些头疼,思维更因为长时间的昏睡有些缓慢,正在回忆之间,门口之处一道笑音一闪而入,青衫墨发的男子走进门来道,“我就算准了这傻小子今日里必醒,早知道我的药就下的更重些才对,傻小子,你现在感觉如何?”

    看着青袂出现,嬴纵终于眸光微亮,却急切的看着青袂道,“师尊,阿姀呢?”

    说着又看向西岐茹,“母妃,为何不见阿姀?”

    话一出口,西岐茹眸色微暗,青袂的笑容也是一滞,嬴纵心头大骇,当即撑着身子便要起床,西岐茹见状连忙要按住他,“你先别动,苏姀也在谷中呢,只是未和你在一起。”

    嬴纵摇头阻了西岐茹的手,仍然是撑着身子有些费力的坐了起来,西岐茹见他如此叹了口气,只得去拿他的外袍来为他披上,嬴纵却是皱着眉感受了一番,发现自己除了浑身困乏疲累和有些受内伤的状况之外旁的并没有什么不适。

    嬴纵当即看向青袂,“师尊,阿姀身上的牵机咒发了,为何我现在没有感觉了?是不是你已治好了阿姀?还是她未曾发咒了?她眼下在何处?”

    嬴纵说着已下了地,西岐茹有些心疼的帮他更衣,嬴纵便一边系腰带一边要往外走,青袂见状摇了摇头,“她还昏睡着呢,她的牵机咒已经被触发,这会子有些不好,至于你没有感觉,那是因为为师已经将你二人身上的灵犀咒解了!”

    嬴纵的眉头便是一皱,看着青袂的眼神好像青袂很多事一样,青袂“啧”一声看向西岐茹,气的发笑,“看看,他还不乐意!”说着又看向嬴纵,“为师若是不给你二人解了,眼下你可别想醒了,另外两个现在还晕着呢,也就你有点底子醒得快!”

    这另外两个自然便是嬴华庭和孟南柯,嬴纵听着这二人获救心中顿时微松,可嬴华庭二人哪里能比得上沈苏姀,他唇角微沉,已有些不耐,“阿姀在何处?!”

    青袂对他这幅眼底只有媳妇没有师父的模样万分不以为然,语气也直声直气道,“就在这院子里的正房里头,这几日为师要为她施咒,你二人歇在一处像什么样子?!”

    话还未说完,嬴纵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这屋子里,青袂眼底生过几分无奈的气恼,转身一看西岐茹,西岐茹对他十分温婉的笑笑,倒是十分平静,青袂便摇了摇头,转身跟了出去,西岐茹叹了口气,自然也要一起过来看看。

    甫一走出厢房之门嬴纵便看到了满院子的辛夷花,这处君子院是他在昆仑的住处,一草一木他都熟悉万分,熟悉的花香熟悉的景致却没能缓解他心中的交集,只是匆匆一扫他便直奔正房而去,熟门熟路的入了正房,甫一走到内室他的脚步就不自觉放缓。

    十多外的床榻之上,沈苏姀正静静睡着。

    她平躺着,身上穿着一件白缎的中衣,鹅黄的锦被整齐的盖在她脖颈一下,墨发披散,容颜静好,看着沈苏姀被照顾的很好嬴纵心中微松,可刚一走近他的心便是一揪,沈苏姀的眉头是皱着的,即便是在睡梦之中她的眼睫也在不停的轻颤,嬴纵心中一疼,当即倾身握住了她的手,一手抚上她的面颊,待发觉她这几日已有清减心中更为怜惜,“阿姀……”

    明知道她不会有回应嬴纵还是在她耳边轻轻唤了一声,看着沈苏姀平静的容颜嬴纵头也不回的问,“师尊,她要如何才能醒来?”

    青袂和西岐茹早就到了门口,只是未曾进来,听到嬴纵发问青袂朝内室走来,口中回答道,“上一次你待她来的时候她身上的牵机咒还不至于如此,可今次却似乎像洪水开了闸似得止不住,我问你,早前是否有人尝试为她解咒?”

    嬴纵目光痴痴看着沈苏姀的睡颜,沉声道,“西楚的大司命曾为她试过解咒,只是彼时她身上带了那施咒之人放的法器,是以解咒失败,我们在沙漠之中生出变故的时候那法器恰好被摔碎了,恐怕是由此才弄成这样。”

    嬴纵说着便有些自责,看着沈苏姀的目光更为哀恸。

    身后青袂一皱眉,“法器?什么法器?为何上次来昆仑之时我不曾发现?”

    嬴纵眸色微暗,“是在那之后被放上的。”

    青袂眸光微亮,“什么意思?你们已知道了为苏姀下咒之人是谁?”

    嬴纵点头,“基本上知道了。”

    说至此嬴纵便道,“她袖袋里的那块玉在何处?”

    西岐茹闻言这才转身走到一旁的高柜之前,抽开一个屉子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来,“是不是这个?我为苏姀更衣的时候发现的,见此玉玉质极好感觉也和旁的不同便以为这玉对苏姀十分珍贵,便好好地为她收起来了,阿纵,你说的法器就是这个?”

    西岐茹走到窗前打开了小小的檀木盒子,嬴纵打眼一扫,点了点头。

    “我看看!”

    青袂上前一步,西岐茹便将那小盒子给了他!

    青袂接过手中,只见盒子里装着的乃是断成两截的玉玦,眉头一皱,青袂将那玉玦拿了出来,细细看了几眼,眸色有些深重,“这玉玦虽断,其上灵气未消,足见是一块上好的法器,咦,还有种淡香,这似乎是……”

    青袂眼底亮光簇闪,嬴纵便补充道,“是忘机!”

    忘机乃是上古奇药,自然引得青袂有些意外,他便问,“便是此物压住了苏姀的灵犀咒?”

    嬴纵微微颔首,青袂便“吧嗒”将那盒子合了上,“难怪了,因这法器毁了这才引得牵机咒发了!眼下她虽是睡着,可梦里并不好过,傻小子,你怎么个打算?”

    嬴纵豁然转身,“若是不解咒,她会如何?”

    青袂闻言眼底一暗,语气亦发沉,“她会一直这般睡下去,而牵机咒只要在她身上她便会疼痛难忍还会回到早前忘却的旧事之中去,哪怕我再如何施咒帮她,也阻挡不了牵机咒发作时不断消耗她的元气,至多三月,她便会油尽灯枯!”

    嬴纵的眸色便是一痛,想也不想便问,“那就为她解咒!”

    青袂眼底生出几分迟疑,“第一,解咒过程之中或许会有危险,为师不能保证会解咒成功,第二,这解咒的过程十分困难复杂,除了些许灵药还得有旁的助力,而这助力却是难寻。”

    嬴纵第一次带沈苏姀来昆仑之时青袂便对他说过类似的话,他眸光微凝看着青袂,“师父需要的助力徒儿有几分明白,师父放心为阿姀解咒便是。”

    青袂皱了皱眉,忽的道,“你跟我来。”

    眼下四人都不是外人,沈苏姀还是睡着的,青袂却似乎有意要和嬴纵单聊,嬴纵眸色一肃,转过头看了沈苏姀一眼,为她掖了掖被子方才站起身来,正要跟着青袂离开,西岐茹却皱眉问青袂,“师尊,可是需要阿纵做什么吗?”

    青袂脚步一顿,面上的从容稍有一凝,他叹了叹,“你且照看着苏姀,等我和这傻小子说好了让他告诉你便是,总之,不会瞒你就是了。”

    西岐茹点点头面色微松,又担心的看了看嬴纵才作罢。

    嬴纵安抚的对西岐茹颔首,而后便随着青袂走了出去,青袂走在头里,径直朝他的住所而去,嬴纵面色沉稳的跟着,刚走到青袂的小楼之前他忽的顿步,转头看向嬴纵,上下打量他两眼才问,“你可以做到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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