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回答至关重要,黎语很快给出了答复:“如果我的话最后让您失望了,就任凭您处置。”

    将黎语抓在自己腰间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七爷扬了扬嘴角,“任凭我处置?”

    “当然。”黎语相信自己不会动摇,态度坚定。

    “你会后悔的。”将黎语扯开后,七爷渐渐走远,只留给一个背影,还有淡得消散在空中的一句话,“黎语,我也是有忍耐度的。”

    黎语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却莫名感到从尾椎上升的灼热。

    见七爷的身影已经要消失在电梯门口。

    黎语才突然加大了音量,道“绝不后悔!”

    这行为很幼稚,但又如何,反正他在七爷眼里就是孩子,其实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这身份或许更容易再次接近,孩子有孩子的好处,七爷不会对他太过防备。

    既然他一开始能让七爷将他收在身边放着,为什么就不能有第二次?而且不是有句话说,每个男人在遇到自己心爱男人前都以为自己爱的是女人。

    七爷现在不喜欢男人,不代表以后。

    就是有那么多对七爷打主意的男男女女,才是黎语最担心的,他怕自己还没长大,七爷就被那群饿狼叼走了,再说七爷现在还不让他主动联系。

    不能联系,他还怎么接近?

    等一下,他还没吻到人怎么就已经想那么以后的事,所以,已经不需要用那种方式确认了吗?

    …

    三十二瞥了瞥邻座办公的的严八,其余人都在处理瑟蕾娜的事,他们几个留在这儿待命。

    虽说是待命,但实际上一丝不苟的严八依旧在兢兢业业的工作,头就没从文件中抬起来过,所以每次和这个闷葫芦待在一起都能闷出病来。

    顶层很空旷,只有他们两个,三十二闲不住嘴,又开始唠叨,“我说,你觉得黎少会惹七爷生气吗?”

    严八继续翻文件。

    “七爷是不是把黎少当儿子养了,你看大少那个样子,连黎少一半孝顺都没有。”

    严八眉头都没抬一下。

    “怎么想都觉得好敬佩黎少,他是怎么有胆量抱住七爷没被一枪毙了啊!”

    严八低头打字。

    “你就不能说几个吗?”三十二只觉得自己像对着团空气说话。

    严八终于拿正眼看了过去,三十二眼睛一亮。

    “你很吵。”

    三个字,让三十二的表情龟裂。

    叮。

    电梯门打开,就见七爷走了出来。

    两人同一时间站了起来,一模一样的面无表情,“七爷。”

    七爷径自走进了办公室前,“办事不利,自行领罚。”

    “是。”两人面如土色,严家的惩罚,简直就是炼狱,若瑟蕾娜居然用黎语来威胁七爷,他们何必受到处罚,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严渊并未回到办公桌,反而进了浴室。

    浴室里沐浴后的热气和香味早就散去,但那微微的潮湿却侵入七爷全身毛细孔,只站着就能勾画出少年洗浴时的模样。

    果然,少年换下来的衣服扔在了垃圾桶里边。

    七爷弯身,食指一挑就把一条藏蓝色内裤勾了出来…

    …

    七爷那张禁欲冷清的脸上,泛着让人发狂的欲念诱惑,浴室里充盈着男人性感至至极的低喘声,黯哑磁性,“黎语…!”

    完全释放出来后,手掌心那白色的液体提醒着七爷他刚才对着什么东西发泄。

    从他成年后,从没有靠着自己双手解决的时候,今天却是破例了,猥亵着一个少年的贴身衣物。

    七爷冷漠地一步步走向隔间里的温泉,脱光了全身衣服,露出那身健硕的身材,全身没有一丝赘肉,犹如雕像般肌理分明的身材缓缓没入水中。

    他缓缓睁开了眼,眼中似有血腥的红光,像一头失去理智的困兽,咆哮着将猎物撕裂,他正频临暴躁的临界点,猛然一拳砸向池边的大理石墙,那瓷砖像蜘蛛网般裂开,哗啦啦掉落下来。

    收回了拳,手背上的血迹在水中晕染出妖娆的色彩。

    “造孽……”

    …

    黎语坐在回程的高铁上,他走到两节车厢中间,拨通了邵祺的电话,开门见山的把问题丢了过去。

    “你家旗下是不是有一家咨询公司,接受跟踪的委托?”

    “是有,爷爷已经交到我手上了,你要跟踪谁?”邵祺也很直接的问。

    “一个叫做瑟蕾娜.诺斯贝的女人,我想知道她在哪里,这件事情,一定要低调,我希望能保密进行。”黎语提醒道,他很想知道瑟蕾娜在车库里,那些没有说出来的话让他在意。

    “诺斯贝,你别告诉我是意大利那个十大家族之一!你找死啊!”邵家也算百年世家,对国际上一些不能得罪的家族和人物,就是没见过,但也总听过名号,黎语一报出名号,他就猜到了。

    “什么意思?”黎语一开始并不知道那外籍女子叫什么,只是从他们的对话中才拼凑出她的名字。但他没有否认,直觉告诉他,能成为七爷身边的女人,不会太简单。

    “字面上的意思,这样的人物身边重重把守,我那间小小的咨询公司只会被吞得渣都不剩。”邵祺实话实说,他没能耐接他这个委托。

    “那也不必勉强,我只是要见一面,没别的,”

    “黎语,你最好告诉我,你怎么惹到对方了,如果是这样我必须要第一时间保护你的安全。”虽然是以卵击石,但黎语可是他今生要保护的人。

    “并没有,别担心,我只是有些话……必须要当面问问她。”

    必须要问,弄清楚。

    “恐怕会很久,我可不想把我这米粒大的小公司赔进去。”

    “我知道,尽力就可以,我能等。”

    唯独怕的是,七爷那边,等不了他长大。

    …

    黎语提前一天回到剧组,到是让几个工作人员一顿好夸,在帮忙跑了几次腿后他将所有精力都在剧本上。

    他知道七爷最不喜欢的就是“戏子”,上辈子就是这样最爱唱反调的严成周才会义无反顾的当演员。

    所以对七爷,他是想暂时瞒着这个事,等到电影放出的时候再说。

    为此还打了电话给顺叔,希望对方保密。

    或许他一辈子都做不成配的上七爷的人,既然怎么努力都做不到,那他为什么不做他自己。

    他想成为这个领域最强的人。

    七爷这人,就是再不喜欢一行,但他非常理智,将个人喜怒和评价分开,如果在某个领域能够到达巅峰,他一样会认可。

    就像上辈子,严成周的某一部电影,听太子说他家老头去捧场,甚至评价了“尚可”两个字。

    “看这么入神,想到了什么?”徐导下了戏,就看到黎语埋头还在研究剧本,那眉头都快皱在一起了。

    “徐导,我觉得这里有些不理解……”指着剧本上的某处。

    对黎语的勤奋好学徐元朗一直很欣赏,闻言也不介意教导一下,“有什么你就说,我给你讲讲戏。”

    徐元朗不是那种独0裁的导演,这也是黎语最庆幸的一点,不会因为演员一点问题,就暴怒或是全盘否认,觉得演员指手画脚。

    “宋朝因为女友的死亡,而陷入生无可恋的境地,甚至因为她而一度迷茫不想活下去,后来也与男主的队伍分开行动,遭到多次死亡威胁,中途遇到杀人不眨眼的舒承后,将其陷害杀死,这是他第一次杀人类,在走完这条支线后就没有他的戏,直到最后和主角等人汇合没多久,就为了救其他队友而死亡,这些都是剧本里的安排,但我总觉得这并不像宋朝会做的事情……”

    “继续说下去。”看出黎语的犹豫,徐导又说道。

    换成任何一个导演都不会像他这样,对个完全的新人这么照顾,但也正是他这样事无巨细的仔细认真,才能最终挤入一流导演的行列。

    “设定中,宋朝超高的智商和冷静都是团队中的翘楚,但女友是他唯一的弱点,他失去她以后才变成这样,但我觉得这并不符合他的性格,从其中一段回忆里面,宋朝从小就看到母亲和许多男人发生关系,看到母亲被毒打致死后,他亲手杀了那个毒打她的男人,却因为未成年,并且在法庭上表现的懵懂无知而被判无罪,最后送入孤儿院。

    但从人性的角度来说,这已经超出一般人的心理承受力,他在年幼时对杀人的态度不是恐慌,也不是无知,而是为自己脱罪,那从这点来看,他就是明知故犯,并从不把人人命当回事。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女孩子全心信赖,甚至深深爱着,他恐怕经常疑神疑鬼,对男女关系方面有非常严重的洁癖,他深爱她是因为她干净,但最后毫不犹豫的杀了她,而是他早就怀疑她脏了…,若他真的那么爱她重如生命,不会任由她的尸体放在学校里被丧尸啃咬,如果换做我是宋朝,我至少会将她的尸体放到相对安全的地方,有机会过来给她做人最后的尊严,焚烧了她。”

    黎语也是在一次次的过滤着人物性格后推敲分析的。

    听着黎语的话,徐元朗的目光渐渐有些认真了起来,点了点头,示意黎语继续说下去。

    宋朝在剧中,的确没有再管女友的尸体,而是直接和过来救他的男主等人分道扬镳。

    “他后来与男主他们分开,并非是受到女友死亡的打击而生无可恋,这样从小就是智慧型罪犯的人是不可能这么感性的。他只是故意表现的‘哀莫大于心死’,目的是为了摆脱主角这一行累赘,他独来独往才能占据更大生存的优势,这是个看似面冷心热,实则冷面冷心的人……至于最后为了救人而牺牲自己,或许在他看来,只是因为‘舒承’这个唯一的对手死亡,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了。所以在死前,他选择了用最‘伟大’的死来祭奠自己的人生…

    本来只是一个平面化的人物,为了衬托主角而衍生而来为悲情而悲情的存在,典型的撒狗血,赚眼泪。这样一番另辟蹊径的理解好像将整个人物都给填充上缺憾色彩。

    见徐元朗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黎语有些心虚,他只记得三号以前夸他领悟力特别好,所以试着发挥看看,“徐导,我只是随口分析下,这个人物肯定不是我说的那么肤浅…”

    “等等,我晚点给你答复。”徐元朗兴匆匆的就跑去打电话,好像和电话那头正激烈的探讨着什么。

    …

    一个坨状物体在床上团成了一颗球,在大床上格外醒目。

    拉姐一进这间房子,就看到了这个喜感画面。整个天昏地暗的屋子,所有窗帘都拉上,将这里变成了密室一般。

    怒火飙升,她走到窗台边,一把拉开了窗帘,阳光铺洒进来。

    “裴琛,你给剧组突然请假,就为了在宾馆的床上窝两天呼呼大睡?”

    床上的一团:……

    拉姐走近,抓住被子就开始抖,“你给我出来,半死不活的给谁看!”

    那团动了动,好像抓住被子在里面翻了个身,似乎想继续。

    拉姐抖被子得更厉害,直到里面的人被骚扰得无可奈何,从白团里探出了一个脑袋,“拉姐,今天是我的休假日。”

    “休假个屁,今晚必须到剧组报道,不然你明天哪赶得及拍摄,别忘了董导的戏马上就要开拍了,那边不能耽误!”

    “哦,”有气无力的应道,

    “你这么副失恋的样子做给谁看!”

    “我是失恋了……”裴琛低声道。

    “要脸不,这世上谁有本事让你失恋!恋都没恋过,哪来的失恋,懂什么叫做恋爱吗?”

    裴琛拍掉身上的被子,盘腿坐在床上,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谁说没恋过,暗恋不是恋啊!瞧不起暗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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