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乌也被吵醒,嘶嘶地叫着爬上怀童肩膀,警惕地看着怀符和秦娇。

    牧东脸色也变了。真特么倒霉,这都能遇上。

    怀符敲司机的车窗:你好,你是不是要出去?能不能带我们一程?要多少酬劳都可以,只要你愿意带我们。

    保镖已经开始聚集过来,部分保镖认识牧东的车,知道车里面有怀童,连忙给怀戈更新怀符和秦娇的行程信息。

    秦娇害怕看着靠过来的保镖,也赶紧附和:要多少钱都可以!我们都能付得起!

    路程也没有多远,只需要十分钟!

    他们的车子已经被包围,牧东拳头硬了,不爽地舔了舔虎齿。

    车窗贴的是单向膜,只能从车内看向车外,车外并不能看清楚车内的情况。

    怀童在后座,冷冷地注视怀符和秦娇。

    那两张脸,陌生又熟悉,渐渐和当年不顾一切维护唐白、对他深通恶绝的脸重合在一起。

    怀童恶心地别过眼,小乌眼睛都瞪直了,豆豆眼冒火,做出攻击戒备的姿势。

    车窗降下,牧东挤出一个笑容,不好意思,我们车不带烂人。

    烂人?!

    怀符心一跳:你什么意思!

    烂人可不就是你们吗?牧东不屑。

    牧东眼里的不屑和鄙视让怀符愤怒无比,偏偏牧东还在说:就是你想的意思,烂人先生。

    这么烂的人是怎么配当父母的?

    他车窗只开了一条缝,但是秦娇敏锐地看到怀童的小半张脸,激动得语无伦次:童童!童童是你吗?

    牧东:??!

    牧东下意识地看向怀童,看到怀童厌恶恶心的表情,脸色也变差。

    他就不该降下车窗让那对狗夫妇看见!

    秦娇着急地扒着车窗,让牧东想升起车窗都没办法,她大喊:一定是你!怀童!你出来见见妈妈好不好?妈妈很想你。

    她绝对不会认错,这就是怀童的侧脸!

    怀符也拼命往里看,是童童吗?

    牧东又看了眼怀童,干脆把车窗全部降下来,对着怀符的脸就是一拳,看够了吗?傻逼东西。

    妈的他想揍很久了,看着这张脸就生气。

    怀符猝不及防被打了一拳,脸火辣辣的疼,嘴角也破皮流血。他捂着脸退开,还差点被绊倒,声音激动得劈叉:你干什么!

    秦娇也搀扶怀符,童童,你怎么能让别人这么对你的爸爸?!

    怀戈请来拦路的保镖不知何时全部撤开。

    怀童下车,眼里是刺人的陌生,他冷漠地说: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我不认识你们。

    牧东也下车,挡在怀童面前,也嗤笑:对啊,我和他做了一年多的朋友怎么都不知道他有爸妈?再说,怀童怎么会有这么烂的父母?

    他一口一个烂人、烂父母,让怀符和秦娇的脸色都很难看。

    怀童不想再和他们扯上关系,就是这样,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

    难道怀童是失忆了吗?

    想到怀戈让她看的那些资料,秦娇的脸色唰一下白了,童童,真的是妈妈!我是秦娇啊!

    怀符情绪激动过后渐渐冷静下来,他猜到了怀童是不想认他们,但是他还是看向怀童,眼里藏在一丝希冀,我是怀符,是你的爸爸。

    还爸爸妈妈呢?有你们这么做父母的吗?

    牧东在一边拳头硬的不行,还想着冲上去给怀符和秦娇两大拳。

    小乌从他们出现开始就一直在攻击状态,愤怒不安地在怀童手腕上绕圈圈,不停冲怀符和秦娇吐信子。

    怀童柔声安抚黑蛇,乖,不要生气。只是陌生人,不要生气,好吗?

    陌生人

    秦娇的心像是被人用刀一刀一刀插入,血流如注,疼痛不堪。她流着泪:怎么会是陌生人,我是你妈妈啊,我今天特地来看你,就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怀童对他们的态度,和怀符一开始保证的一点也不一样。秦娇心里落差极大,不免有些怨恨。

    怀符更是脸色铁青,抿紧唇不说话。

    特地?牧东已经被怀童的态度爽飞了,他说话更是毫无顾忌:这一年怎么没看见你们特地啊?现在才来,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看我们家童童火了,过来蹭热度的呢?

    他说我们家说的特别顺口,让怀童都不禁看了他好几眼。

    牧东还在嘚瑟,声音极其欠揍:一口一个爸妈说的顺口,谁知道是不是诈骗。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意味深长,又往怀符和秦娇心上插了一箭,毕竟你们可不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是啊,当初是他们要把怀童从户口本上除去

    为了什么?

    因为唐白没办法进怀家户口,于是他们为了安慰唐白,就把怀童从户口上除去了。

    秦娇呼吸停滞一瞬,心如刀绞,眼泪落得更凶了。

    可是亲子鉴定是真的,他就是我的孩子!

    牧东嘲讽:你怎么知道是真的?这年头,还总是有傻子被假亲子鉴定骗呢。哦对,还被骗了三次。

    他说的话嘲讽意味十足,甚至明晃晃内涵怀符和秦娇是被亲子鉴定欺骗的傻子。

    怀符被他揍得脸颊火辣辣疼,现在他这一番话,更是让怀符感到丢人无比,羞愧地低下头。秦娇也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默默流泪,幽怨地看着怀童。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牧东嘴炮能力这么强?

    怀童稀奇地看着牧东以一敌二,还把对方噎得说不出话。牧东心情飘然,接受了怀童新奇赞扬(?)的目光,持续输出。

    他一顿操作下来,怀符的脸苍老了十岁,秦娇也哭得更凶了。

    良久,怀符的声音才响起:我们也没有办法,这件事不能全部怪我们。

    他们不无辜,但是唐白才是罪魁祸首。

    牧东面不改色嘲讽:是啊,不能全怪你们,毕竟唐白能做这么多事,还不是因为有你们纵着。

    小乌生气地往前探身子,怀童用手去制住,才让小乌安静下来,怀童看向怀符和秦娇,决定把话说清楚:确实不能全怪你们,但是我也没办法原谅。以后没必要来找我,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没有关系了??怎么能没有关系!

    秦娇眼睛通红,声音沙哑:可是我们才是你的父母,怎么能说没有关系?

    我们这次来,就是想要找你道歉,你能不能原谅我们?当年的事情,我们真的很抱歉。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那也不是我们的本意,我们真的知道错了。童童,你能不能原谅我们?

    怀符先是被怀戈的保镖阻止,现在又被怀童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的好脾气已经用到尽头,他控制不住脸色,彻底拉下脸,你对一条蛇都比你的父母好!!不就是一条蛇?一个冷血动物,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对它好?

    小乌更生气,炸了毛一样疯狂地嘶叫,想要挣脱怀童的怀抱,冲过去撕咬敌人。怀童把它按住,脸彻底黑了,忍着心里的恶心和怒火,冷声:一年了,你们还是学不会怎么尊重人。和唐白的整件事情里,被陷害的是我,被赶出家门的也是我,一年来过得生不如死的也是我。我才是那个最大受害者!但是为什么你们比我还要理直气壮,甚至道歉都听起来这么没有诚意?!

    似乎是没想到怀童会说这些话,秦娇怔住,眼泪含在眼眶下,欲落未落。怀符更是被说得脸青一阵红一阵,羞愧难当,却又不愿意承认。

    牧东就没有这么多废话了,他直接冲上去,又给了怀符一拳,特意避开了重要部位,挑了一个能让人疼好几天的部位打。

    怀符猝不及防又挨一拳,疼得后退好几步,脸色红得像煮熟的虾,他恼羞成怒:这是怀家的事!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干涉?

    牧东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他勾住怀童的肩膀,极其嚣张又炫耀地说:临时监护人。

    怀童没有反驳牧东的说法,他已经彻底对怀符和秦娇失去好感,如果你们是想来和我道歉,那么我已经听到了。我的答案是不接受,现在不会接受,以后更不会接受。

    不会接受怀童不会原谅他们了。秦娇脸色惨白,她扶着怀符,抽抽噎噎地说:我知道因为我们,你之前过得不好,但是我们也有在反省自己,所以才会想要认真和你道歉,为什么就不能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呢?

    怀童的声音淬了冰,冷漠又愤怒:你们之前,给过我机会吗?

    解释也不愿意听,直接宣判了他的死刑。

    就在牧东再次想要冲上去连着秦娇一起揍时,怀戈终于带着助理匆匆赶到。

    他身上还染着病气,嗓音嘶哑地和牧东道歉,眼神不敢往怀童那边看,抱歉,是我的错。

    在知道怀符和秦娇围了牧东的车子,怀戈立刻让保镖去处理周边人物。怀童是公众人物,不能被拍到这些负面新闻,也不该和他们再次扯上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事,来迟了qwq

    第75章

    道什么歉?你把他们带走,我才是谢天谢地了。牧东扫了一眼怀戈,而后不动声色皱了皱眉。

    上次生病进医院,距离现在过去两天了,病还没好?这混蛋比那天见他的时候憔悴多了,脸色也惨白惨白,身体弱不禁风,该不会这段时间被怀家人虐待了吧?

    不用怀戈吩咐,保镖已经把怀符和秦娇都抓回车上了。他再次道歉:他们不会再来打扰了,今天的事真的十分抱歉。

    他们做的事,和你没关系,道什么歉?牧东疑惑地说:难道做父母的比当孩子的还不懂事,需要孩子帮忙收拾烂摊子,还要孩子道歉?

    怀戈不敢看怀童,怀童倒是大大方方把他扫了一遍,眼神依旧漠然。他摸了摸小乌,毫不留情地说:一年了,你们这点倒是一点没变。

    往常怀符和秦娇惹出的事情,多数是他和怀戈共同解决。只不过现在,替他们收拾烂摊子的只剩下怀戈。

    怀戈心里不是滋味,和牧东交流的语气都顿了顿,视线始终不敢往怀童那边挪半分。

    怀符和秦娇脸色白了又白。

    在出发见怀童之前,他们想过,怀童或许会高兴地和他们相认,会抱着他们大哭,会和他们诉说这一年来受的苦。总之,画面一定是温馨、温暖的。

    设想了如此之多,他们唯独没有想过,怀童会用这种眼光和语气看他们,陌生、嫌恶、厌恶仿佛他们是人人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

    秦娇心里无比难过。她记忆中的怀童乖巧听话,会认真对待她的一切,也会认真陪伴她。这是她在怀戈那里体会不到的温暖。

    耳边不断响起怀童喊她妈妈的声音,秦娇再度抬头看向怀童,看到那冷硬,陌生的侧脸,她才明白,她已经彻底失去了她的乖儿子。

    怀童是真的变了,又或许没有变。

    是她先前做得太过分,也是她不好,被唐白蒙蔽了双眼,一味地相信唐白,从不给怀童解释的机会,也从没有体谅过怀童。

    明明怀童之前主动理解、体谅了她这么多次。

    秦娇用手帕遮住脸,痛苦地抽泣。

    怀童的态度也让怀符心情从天堂落入地狱。他从没想过他一向乖巧的小儿子会像他的大儿子一样,对他恶语相向。

    他的教育又失败了吗?

    不,也许是他让怀童变成这样。一年来发生了太多,他当年对怀童的言语,比怀童现在还要难听,并且一味地维护唐白,嘴上说的和行动上做的完全不一样。

    怀符羞愧又愧疚。

    保镖把怀符和秦娇带上车,牢牢看守。

    怀戈还是不敢看怀童,他和牧东说了两句客套话,就和助理匆匆带着怀符和秦娇离开。

    以怀戈黑色车辆为首的两辆车离开了,牧东这才啧啧说道:他怎么不敢看你?

    从出现到离开,怀戈的眼神就没往怀童身上放过。

    怀戈那辆车的车牌号还是他为他选的XH0516。这么久都没换,真是奇迹。

    谁知道呢。怀童收回视线,圈着小乌安抚,总归和我没关系了。

    是啊,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牧东爽朗大笑,笑得小乌都愣了,他仍在笑,舌尖舔了舔上颚,神清气爽地说:走,送你回去。

    暴打渣渣的感觉真不错。

    *

    怀戈的车一共有两辆,助理和保镖一辆,怀戈和怀符、秦娇一辆。助理和保镖的车打头,怀戈他们的车在后面。

    车内,助理在为怀戈抱不平。

    凭什么每次都要总裁帮他们处理烂摊子?他们除了会惹麻烦,还会做什么?

    都说孩子是父母的祖宗,我看怀家真是反过来了!一个不注意就给你惹事,总裁得把那俩当祖宗供着!

    特别是总裁的母亲。都说人体内有百分之八十是水分,我看秦娇是百分百水分!她是水做的吧?这么大的人还动不动就哭哭哭!眼泪不要钱一样掉,就会哭哭啼啼博同情,像别人欺负她一样,看着都烦!有时候说话还莲里莲气,圣母得不行!如果我是怀童,我听到那些道歉的话,我不得揍她两拳才解气!

    怀符也是!他吗的,助理罕见爆粗口,跟个巨婴一样,谁都要纵着他,忍着他,让着他。自己不行,还嫌弃总裁做这不好,做那不好!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脸!年龄是我的两倍,做起事情来比我还不靠谱!之前公司在他手里不倒闭真是奇迹!

    助理语速飞快不带停地吐槽,一口气骂了怀符和秦娇三分钟,才停下来喝了口水,还想继续输出,就听身旁的保镖犹豫地说:那个刚刚我的通讯器好像没有关。

    助理:?

    第二个保镖弱弱举手:我的也是。

    助理:逐渐石化jpg.

    第三个保镖解释:总裁说的不要关,这样比较好时刻联系。

    助理:风化jpg.

    三个保镖还想安慰安慰他,助理已经心如死灰。

    妈的,这些话被怀符和秦娇听到,他还有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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