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修长、宽大、骨节分明、肤色偏暗，拇指和食指的夹缝间和掌心都有茧子，这是一只习惯握枪的手。
他是现役军人！
怎么？小孩迟迟没有反应，李曜俯身，靠近他，银发如丝，垂挂而下。
林昕迟疑地握住男人的手。
对方稍一用力，拉他起身。
谢谢。他小声地说着，礼貌地松手。
不客气。李曜低头审视。
虽然小孩隐藏了性别，但敢来A5区当擂主的，肯定是Alpha。不过他的个头太小，身体更单薄，年纪应该不超过十四岁，还是刚分化的小崽崽呢！
李曜眼里闪过一丝善意的笑意，鼓励地揉揉小崽崽的头发，柔软的触感令他有些爱不释手，于是多揉了几下。
机甲世界的拟真度是百分之一百，脑袋被宽厚的手掌按了按，林昕有片刻的呆滞。
从来没有人这样摸过他的头。
你很棒。李曜称赞。
棒？
他都被一招秒了，哪里棒了？
少年不解地仰起头，面具挡了脸上的表情，乌黑清亮的眼睛却透露了他的想法。
李曜屈指轻弹他的额角，说道：你坚持了三十秒。
林昕捂住被弹的地方，心里丝毫没有被称赞后的欢喜。
他们对峙了三十秒，接着他眼前一花，连对方的招式都没看清，便被击中能量源，瞬间倒地。
见他困惑，李曜难得耐心地解释：一般擂主看到我，连机甲都不召唤，直接认输。
林昕抿嘴。
所以，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愣头愣脑地迎战了？
果然，A5区高手如云，深不可测。
林昕迷茫。
不知道凭自己的实力能不能在A5区赚到钱。如果对手都像男人一样强，他还有继续的必要吗？
没有钱，如何还债？
真的要像货物般被父母卖给有特殊癖好的有钱人吗？
小孩身上散发出悲伤的气息，李曜以为自己打击了对方的自信心，于心不忍，安慰道：你还小，有很大的成长空间，以后成为军人，上战场多磨练磨练，不仅提升实力还可形成自我风格。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小孩身上的悲伤气息更浓了，耷拉着脑袋 ，连头上的小呆毛都无精打彩地下垂了。
李曜：？？？
没有机会了林昕低喃。
李曜皱眉：什么？
林昕没有解释，从虚拟包裹里拿出恢复原状的机甲卡，往擂台旁的操作台走去。
没有时间悲春伤秋，他要开启第二场擂台赛。
李曜瞅着小孩寞落的背影，古铜色的手摸了摸光滑的下巴。
等等。他唤住小孩。
林昕的脊背微微一僵，停下脚步，回头平静地看向男人。
李曜道：要不要跟我学几招？
林昕沉默。
李曜含笑道：不收学费，帮你增加在A5区的胜率。
少年身上瞬间注入一丝活力，眼睛晶亮，灿若星辰，他毫不犹豫地走回擂台，站在男人面前，双脚并拢，右手一抬，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清脆地道：谢谢教官。
李曜一怔，摇头道：不用喊我教官。
林昕眼神执着。
被退学，他失去了学习的机会，如今有人愿意教，他求知若渴。
小孩太认真了，李曜收起轻漫的心态，拿出真本事，慎重地对待。
*
阳光从窗帘缝里射进来，照亮了房间的一隅，搁在桌上的电子闹钟滴滴滴地响起，床上蜷着的少年困盹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伸手按掉电子闹钟，一看时间显示八点整了，精神一振，完全清醒了。
林昕掀开被子，迅速下床，进浴室洗漱。
昨晚那位叫李曜的大神确实有本事，教了两小时，他受益匪浅。
A5区的挑战者果然名不虚传，每个人都很厉害，如果没有李曜的教导，他一定会输得惨不忍睹。
林昕朝镜子看了一眼，忽略变化相貌后的自己，快速地刷牙。
昨天十场擂台赛，只赢了一场，今天他必须增加场次数，争取多赢多赚。
叮咚叮咚
门铃的声音。
来了。林母应了一声，将从保鲜箱里拿出来的营养膏放在餐桌上，快步过去开门。老公，你
林母倏地收声，诧异地看向立在楼道里的绿色机器人。
您好，我是快递员0993号，请问林先生在吗？我来揽件。
呃？林母以为按门铃的人是一夜未归的老公，哪知是快递机器人。不过，她不记得家里要寄东西呀？
您好，请问林先生在吗？机器人礼貌地又问了一次。
林母正要回答，身后响起少年的声音。
在。
林昕抱着两个打包好的盒子，站在玄关处。
林母让开身，惊讶地问：小昕，这是什么？
机甲模型。林昕越过她，把盒子递给机器人。
机器人扫描他的身份识别器，确认他是下单的客户，打开肚子，将盒子塞了进去。
很高兴为您服务，揽件成功，已给您发送订单号。机器人收完件，坐电梯离开了。
林母关上门，皱眉问儿子：怎么想到卖机甲模型？
留着没用。林昕点了点识别器，给母亲转账。
滴已入账六万五千三百元星际币。电子音响起，林母瞪直了眼，盯着识别器弹出的小提示框，半晌，她惊异地问儿子，两个模型卖了六万多？
机甲模型比房子都贵！
不是。林昕垂眼，长而密的睫毛轻颤，模型共卖了四万一，我在机甲世界打擂台赚了两万，还有四千三是以前攒的零花钱。
一共六万五千三百元，全都转给妈妈了。
小昕林母眸中含泪。
妈妈。林昕抬眼，坚定而期盼地望着她，我会努力赚钱还债，所以可不可以不要
话未说完，大门被从外面打开，林父红光满面地进来，身后跟着个衣服鲜亮的高大男人。
你们挤在玄关干嘛？还不快让开！来客人了！
林父粗鲁地推开两人，转身恭敬地迎客人进门。
黄先生，请进请进
西装革履，头发油光发亮，浑身上下散发着金钱气息的英俊男人，慢条斯理地踏入客厅，慢不经心地打量摆设简单的客厅，扫过脸色憔悴的林母，最后将视线落在林昕身上时，棕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第4章 讨价还价
你就是林昕吧？黄先生露出一抹优雅的笑容，语气亲切地问。
林昕站在林母身边，没有作声。
林父见状，不悦地扯过儿子，压着他责备：还不快和黄先生打招呼？
林昕握紧拳头，低头不情愿地开口：黄叔叔好。
黄先生脸上完美的笑容出现一道裂痕。
林父怒目，林母适时地出声打圆场：你这孩子人家黄先生还很年轻，快喊哥哥。
林昕却像没听见母样的话般，挣开林父的压制，走到餐桌前，拿起营养膏，迅速回房。
砰
房门被用力地关上，客厅里的人都一震。
林父感到面上无光，勃然大怒，想去揪儿子出来教训，林母一把拉住他，歉意地对黄先生说：小昕一定是害羞了黄先生见谅。
黄先生倒没有生气，宽宏大量地道：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有点小叛逆。
对对对。林母接话道，他小时候可爱笑了，嘴巴又甜，越长大性子越闷，不过人还是很乖的，也孝顺。
林母明贬暗褒，力求给黄先生留个好印象，她暗中掐了下林父的胳膊，使眼色。林父会意，憋住怒火，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孩子妈说得对。
黄先生目光一闪，道：性子闷没关系，长得好就行。
对自家孩子的相貌，夫妻俩一向自信，看黄先生的态度，便知道他很满意。
满意好，满意好谈价。
黄先生快请坐，我去泡茶。林母热情地招待。
林父引黄先生坐到沙发上，搓了搓手：黄先生，我是粗人，说话直来直往，希望你不要介意。
哪里，哪里，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黄先生坐下后，微笑道，你家的情况，二叔和我说了，确实令人糟心。
可不是？林父叹道，万分之一的概率，怎么偏偏让我们家遇上了？如果提早知道是Omega，根本不会闹乌龙，如今倒好，白白欠了医院两百万。
林母放下泡好的茶，坐到旁边。想起这事，忍不住鼻酸，她拿出手绢，擦拭眼角。我们都是普通职工，为了培养孩子根本没什么积蓄，突然两百万欠款砸下来，雪上加霜。
黄先生同情地道：这是医疗事故，不该由你们承担损失。
林父摇头：我咨询过律师了，虽然是医疗事故，但我们也有过错，赔偿免不了。
医院已经网开一面了，如果打官司，撕破脸，赔偿款将翻倍。
这样啊黄先生端起茶杯，吹了吹，慢条斯理地啄了两口。
林母借着擦泪的动作，向林父暗示。
林父轻咳两声道：呃黄先生若是相中我们家小昕，今天就把婚订了，如何？
黄先生放下茶杯，朝林昕紧闭的房门瞅了一眼，勾起嘴角问：你们要多少彩礼？
林父和林母对视一眼，脱口而出：五百万，不二价。
林母紧张地拧着手绢，心脏扑扑地跳。
黄先生扬眉：你们不是欠了两百万吗？
林父道：欠款是欠款，彩礼是彩礼，不能混为一谈。众所周知，全星际的男O是屈指可数，物以稀为贵。
林母点头附和：我们家小昕又乖又漂亮，娶了不亏。
黄先生道：你们的心情我理解，不过
他话只说一半，林父林母的心都提了起来，眼巴巴地望着他。
黄先生笑了笑道：结婚毕竟不是小事，我回去和家人商量一下，有确切答复再联系你们。
说着，他起身准备离开。
林父愣了愣，极力挽留：咱们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吗？
黄先生道：我以为你要两百万。
林父呐呐：那是欠款
林母心急，忍不住退让：四四百万，四百万怎样？
黄先生摇头，往大门走去。
林父见黄先生还不同意，心一横，咬了咬牙，道：三百万，不能再少了！
黄先生站在门边，彬彬有礼地说：林先生，婚姻不是买卖，其实我更希望与令郎交往段时间，若是性情相投，再谈彩礼不迟。
林父和林母面有难色，眼睁睁地看他离开。
直到人坐电梯走了，夫妻俩丧气地回到客厅，林父瞥见桌上的茶杯，拿起来狠狠地砸在地上。
穷鬼！
什么有钱人？连五百万彩礼都不肯出！
房间里，林昕双腿缩在椅子上，放下早就吸完的营养膏，面无表情地戴上光脑感应头盔，进入机甲世界。
昨天的擂台赛只赢了一场，今天必须争取多赢几场。
站在自动排号机前，他预设了二十场擂台赛。
滴滴，您有好友请求私聊。
系统声音在耳边响起，林昕从排号机上抽出机甲卡，走到旁边，对准虚空一点，一个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对话框弹了出来，悬浮在眼前。
私信他的人是同学李连。
【连连看：林昕，你在线？】
【连连看：我听别人说你退学了？真的吗？】
【连连看：好可惜！你明明那么强】
林昕盯着最后一行字，嘴巴抿成一条线。
他强吗？
不！
他一点都不强！
在A5区被人虐菜了。
手指停留在回复框，打下几个字，又缓缓地删除。
他关掉私信界面，挺直脊背往A5区走去。
他不需要同情，只有变得更强，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站在擂台上，他斗志昂扬地等待挑战者。
咦？好巧。
熟悉的男人声音响起，高大的男人跳上擂台，银发飞扬。
林昕看到来人，头上的呆毛垂了下来。
李曜眼看着小孩身上的斗志萎了，上前摸摸他的脑袋。
还要学格斗术吗？
林昕眨眨眼，呆毛瞬间支棱起来。
学！
语气坚定。
李曜看了下时间，道：今天也教两小时吧。
昨天他心血来潮进机甲世界，没想到在A5区的擂台上碰到个天赋极高的小孩，不忍心打击他的自信心，教了他几招。
小孩学得很认真，短短两个小时便学有所成，比他手下的兵聪明。
今天上线，随手一点挑战，没想到又和小孩遇上了。
这就是缘份吧？
我们先加个好友？李曜问。
林昕一怔。
不愿意？李曜耐心地解释，我这几天都有空，你要同意，咱们每天约训练场练两小时。加好友方便联系。
林昕立即朝他丢出一个加好友的申请。
他是现役军人！
怎么？小孩迟迟没有反应，李曜俯身，靠近他，银发如丝，垂挂而下。
林昕迟疑地握住男人的手。
对方稍一用力，拉他起身。
谢谢。他小声地说着，礼貌地松手。
不客气。李曜低头审视。
虽然小孩隐藏了性别，但敢来A5区当擂主的，肯定是Alpha。不过他的个头太小，身体更单薄，年纪应该不超过十四岁，还是刚分化的小崽崽呢！
李曜眼里闪过一丝善意的笑意，鼓励地揉揉小崽崽的头发，柔软的触感令他有些爱不释手，于是多揉了几下。
机甲世界的拟真度是百分之一百，脑袋被宽厚的手掌按了按，林昕有片刻的呆滞。
从来没有人这样摸过他的头。
你很棒。李曜称赞。
棒？
他都被一招秒了，哪里棒了？
少年不解地仰起头，面具挡了脸上的表情，乌黑清亮的眼睛却透露了他的想法。
李曜屈指轻弹他的额角，说道：你坚持了三十秒。
林昕捂住被弹的地方，心里丝毫没有被称赞后的欢喜。
他们对峙了三十秒，接着他眼前一花，连对方的招式都没看清，便被击中能量源，瞬间倒地。
见他困惑，李曜难得耐心地解释：一般擂主看到我，连机甲都不召唤，直接认输。
林昕抿嘴。
所以，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愣头愣脑地迎战了？
果然，A5区高手如云，深不可测。
林昕迷茫。
不知道凭自己的实力能不能在A5区赚到钱。如果对手都像男人一样强，他还有继续的必要吗？
没有钱，如何还债？
真的要像货物般被父母卖给有特殊癖好的有钱人吗？
小孩身上散发出悲伤的气息，李曜以为自己打击了对方的自信心，于心不忍，安慰道：你还小，有很大的成长空间，以后成为军人，上战场多磨练磨练，不仅提升实力还可形成自我风格。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小孩身上的悲伤气息更浓了，耷拉着脑袋 ，连头上的小呆毛都无精打彩地下垂了。
李曜：？？？
没有机会了林昕低喃。
李曜皱眉：什么？
林昕没有解释，从虚拟包裹里拿出恢复原状的机甲卡，往擂台旁的操作台走去。
没有时间悲春伤秋，他要开启第二场擂台赛。
李曜瞅着小孩寞落的背影，古铜色的手摸了摸光滑的下巴。
等等。他唤住小孩。
林昕的脊背微微一僵，停下脚步，回头平静地看向男人。
李曜道：要不要跟我学几招？
林昕沉默。
李曜含笑道：不收学费，帮你增加在A5区的胜率。
少年身上瞬间注入一丝活力，眼睛晶亮，灿若星辰，他毫不犹豫地走回擂台，站在男人面前，双脚并拢，右手一抬，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清脆地道：谢谢教官。
李曜一怔，摇头道：不用喊我教官。
林昕眼神执着。
被退学，他失去了学习的机会，如今有人愿意教，他求知若渴。
小孩太认真了，李曜收起轻漫的心态，拿出真本事，慎重地对待。
*
阳光从窗帘缝里射进来，照亮了房间的一隅，搁在桌上的电子闹钟滴滴滴地响起，床上蜷着的少年困盹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伸手按掉电子闹钟，一看时间显示八点整了，精神一振，完全清醒了。
林昕掀开被子，迅速下床，进浴室洗漱。
昨晚那位叫李曜的大神确实有本事，教了两小时，他受益匪浅。
A5区的挑战者果然名不虚传，每个人都很厉害，如果没有李曜的教导，他一定会输得惨不忍睹。
林昕朝镜子看了一眼，忽略变化相貌后的自己，快速地刷牙。
昨天十场擂台赛，只赢了一场，今天他必须增加场次数，争取多赢多赚。
叮咚叮咚
门铃的声音。
来了。林母应了一声，将从保鲜箱里拿出来的营养膏放在餐桌上，快步过去开门。老公，你
林母倏地收声，诧异地看向立在楼道里的绿色机器人。
您好，我是快递员0993号，请问林先生在吗？我来揽件。
呃？林母以为按门铃的人是一夜未归的老公，哪知是快递机器人。不过，她不记得家里要寄东西呀？
您好，请问林先生在吗？机器人礼貌地又问了一次。
林母正要回答，身后响起少年的声音。
在。
林昕抱着两个打包好的盒子，站在玄关处。
林母让开身，惊讶地问：小昕，这是什么？
机甲模型。林昕越过她，把盒子递给机器人。
机器人扫描他的身份识别器，确认他是下单的客户，打开肚子，将盒子塞了进去。
很高兴为您服务，揽件成功，已给您发送订单号。机器人收完件，坐电梯离开了。
林母关上门，皱眉问儿子：怎么想到卖机甲模型？
留着没用。林昕点了点识别器，给母亲转账。
滴已入账六万五千三百元星际币。电子音响起，林母瞪直了眼，盯着识别器弹出的小提示框，半晌，她惊异地问儿子，两个模型卖了六万多？
机甲模型比房子都贵！
不是。林昕垂眼，长而密的睫毛轻颤，模型共卖了四万一，我在机甲世界打擂台赚了两万，还有四千三是以前攒的零花钱。
一共六万五千三百元，全都转给妈妈了。
小昕林母眸中含泪。
妈妈。林昕抬眼，坚定而期盼地望着她，我会努力赚钱还债，所以可不可以不要
话未说完，大门被从外面打开，林父红光满面地进来，身后跟着个衣服鲜亮的高大男人。
你们挤在玄关干嘛？还不快让开！来客人了！
林父粗鲁地推开两人，转身恭敬地迎客人进门。
黄先生，请进请进
西装革履，头发油光发亮，浑身上下散发着金钱气息的英俊男人，慢条斯理地踏入客厅，慢不经心地打量摆设简单的客厅，扫过脸色憔悴的林母，最后将视线落在林昕身上时，棕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第4章 讨价还价
你就是林昕吧？黄先生露出一抹优雅的笑容，语气亲切地问。
林昕站在林母身边，没有作声。
林父见状，不悦地扯过儿子，压着他责备：还不快和黄先生打招呼？
林昕握紧拳头，低头不情愿地开口：黄叔叔好。
黄先生脸上完美的笑容出现一道裂痕。
林父怒目，林母适时地出声打圆场：你这孩子人家黄先生还很年轻，快喊哥哥。
林昕却像没听见母样的话般，挣开林父的压制，走到餐桌前，拿起营养膏，迅速回房。
砰
房门被用力地关上，客厅里的人都一震。
林父感到面上无光，勃然大怒，想去揪儿子出来教训，林母一把拉住他，歉意地对黄先生说：小昕一定是害羞了黄先生见谅。
黄先生倒没有生气，宽宏大量地道：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有点小叛逆。
对对对。林母接话道，他小时候可爱笑了，嘴巴又甜，越长大性子越闷，不过人还是很乖的，也孝顺。
林母明贬暗褒，力求给黄先生留个好印象，她暗中掐了下林父的胳膊，使眼色。林父会意，憋住怒火，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孩子妈说得对。
黄先生目光一闪，道：性子闷没关系，长得好就行。
对自家孩子的相貌，夫妻俩一向自信，看黄先生的态度，便知道他很满意。
满意好，满意好谈价。
黄先生快请坐，我去泡茶。林母热情地招待。
林父引黄先生坐到沙发上，搓了搓手：黄先生，我是粗人，说话直来直往，希望你不要介意。
哪里，哪里，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黄先生坐下后，微笑道，你家的情况，二叔和我说了，确实令人糟心。
可不是？林父叹道，万分之一的概率，怎么偏偏让我们家遇上了？如果提早知道是Omega，根本不会闹乌龙，如今倒好，白白欠了医院两百万。
林母放下泡好的茶，坐到旁边。想起这事，忍不住鼻酸，她拿出手绢，擦拭眼角。我们都是普通职工，为了培养孩子根本没什么积蓄，突然两百万欠款砸下来，雪上加霜。
黄先生同情地道：这是医疗事故，不该由你们承担损失。
林父摇头：我咨询过律师了，虽然是医疗事故，但我们也有过错，赔偿免不了。
医院已经网开一面了，如果打官司，撕破脸，赔偿款将翻倍。
这样啊黄先生端起茶杯，吹了吹，慢条斯理地啄了两口。
林母借着擦泪的动作，向林父暗示。
林父轻咳两声道：呃黄先生若是相中我们家小昕，今天就把婚订了，如何？
黄先生放下茶杯，朝林昕紧闭的房门瞅了一眼，勾起嘴角问：你们要多少彩礼？
林父和林母对视一眼，脱口而出：五百万，不二价。
林母紧张地拧着手绢，心脏扑扑地跳。
黄先生扬眉：你们不是欠了两百万吗？
林父道：欠款是欠款，彩礼是彩礼，不能混为一谈。众所周知，全星际的男O是屈指可数，物以稀为贵。
林母点头附和：我们家小昕又乖又漂亮，娶了不亏。
黄先生道：你们的心情我理解，不过
他话只说一半，林父林母的心都提了起来，眼巴巴地望着他。
黄先生笑了笑道：结婚毕竟不是小事，我回去和家人商量一下，有确切答复再联系你们。
说着，他起身准备离开。
林父愣了愣，极力挽留：咱们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吗？
黄先生道：我以为你要两百万。
林父呐呐：那是欠款
林母心急，忍不住退让：四四百万，四百万怎样？
黄先生摇头，往大门走去。
林父见黄先生还不同意，心一横，咬了咬牙，道：三百万，不能再少了！
黄先生站在门边，彬彬有礼地说：林先生，婚姻不是买卖，其实我更希望与令郎交往段时间，若是性情相投，再谈彩礼不迟。
林父和林母面有难色，眼睁睁地看他离开。
直到人坐电梯走了，夫妻俩丧气地回到客厅，林父瞥见桌上的茶杯，拿起来狠狠地砸在地上。
穷鬼！
什么有钱人？连五百万彩礼都不肯出！
房间里，林昕双腿缩在椅子上，放下早就吸完的营养膏，面无表情地戴上光脑感应头盔，进入机甲世界。
昨天的擂台赛只赢了一场，今天必须争取多赢几场。
站在自动排号机前，他预设了二十场擂台赛。
滴滴，您有好友请求私聊。
系统声音在耳边响起，林昕从排号机上抽出机甲卡，走到旁边，对准虚空一点，一个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对话框弹了出来，悬浮在眼前。
私信他的人是同学李连。
【连连看：林昕，你在线？】
【连连看：我听别人说你退学了？真的吗？】
【连连看：好可惜！你明明那么强】
林昕盯着最后一行字，嘴巴抿成一条线。
他强吗？
不！
他一点都不强！
在A5区被人虐菜了。
手指停留在回复框，打下几个字，又缓缓地删除。
他关掉私信界面，挺直脊背往A5区走去。
他不需要同情，只有变得更强，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站在擂台上，他斗志昂扬地等待挑战者。
咦？好巧。
熟悉的男人声音响起，高大的男人跳上擂台，银发飞扬。
林昕看到来人，头上的呆毛垂了下来。
李曜眼看着小孩身上的斗志萎了，上前摸摸他的脑袋。
还要学格斗术吗？
林昕眨眨眼，呆毛瞬间支棱起来。
学！
语气坚定。
李曜看了下时间，道：今天也教两小时吧。
昨天他心血来潮进机甲世界，没想到在A5区的擂台上碰到个天赋极高的小孩，不忍心打击他的自信心，教了他几招。
小孩学得很认真，短短两个小时便学有所成，比他手下的兵聪明。
今天上线，随手一点挑战，没想到又和小孩遇上了。
这就是缘份吧？
我们先加个好友？李曜问。
林昕一怔。
不愿意？李曜耐心地解释，我这几天都有空，你要同意，咱们每天约训练场练两小时。加好友方便联系。
林昕立即朝他丢出一个加好友的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