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难道还有什么事?”李天启问道。

    逆天行拱手道:“其实此次前来还是为那冯**子所盗之物的事情,他此前租住的多个居所都已被区区翻遍,却没有找到什么。如堂主确实知道些线索,可否见告区区?也不枉区区跑了这老远的路过来一趟。”

    逆天行这下说话越发客气,就连自称的改为“区区”两字。李天启心想,那小圆筒到底是什么东西?这逆天行当初并不太在意,此番却为何要在自己面前降低身份呢?看他身穿紫衣,而且年纪有远大于己,却在自己面前称区区,难道真的是被他上峰逼得没有办法了吗?

    李天启说道:“正如你所言,我曾在牛姓农户的那些鸡舍中调查过。”

    “嗯。这个区区详查过,而且也翻遍了里里外外,不过却没有什么发现,那农户也的确不知情,只是说堂主也在那查过好些时辰,区区就想向堂主问问,如确实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盼望告知啊。”逆天行说道。

    “这个也未尝不可,不过你要找的那东西到底是何物?”李天启尝试着问了一下。

    逆天行摇摇头道:“区区只知道是个黑色的小圆筒,大概寸许左右,其他的就不甚清楚了。当初接下命令时也没有得到明确的指令,以为只要不让那东西泄露出去就可,至于寻得不寻得却是另一说法了,可谁知却不是这么回事。于是回来再详查一番,却奈何堂主的踪迹隐藏甚好,费了不少功夫啊。”

    果然是这么回事。这逆天行本事虽然高超,但做事却也太粗心了,可能也是因为他太过于自负的原因,并未详细问清楚,不过也因此而在那夜里没有对自己有所怀疑。李天启说道:“看来我与你一样,都没有找到关于那东西的线索,只好先放一放再说了。有些时候你越想寻找却越是找不到,但往往你认为没有线索的时候,却突然又出现了新的线索。”说着说着,李天启不禁也想起了自己的寻母之路,一波三折也恰似蕴含着这样的道理。

    逆天行长叹一声,再次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区区也只能另寻他法了。”他顿了一顿,说道:“没想到那冯**子和那什么吕六的小子藏个东西也倒隐秘得很,看来也只能再次回到那边转悠了。”

    李天启看了看时辰,青儿姐指不定已回到附近了,只是碍于逆天行在这里而没有出现,现在他巴不得逆天行快些离开,于是说道:“逆天行,你且再去看看吧,从他们的关系人着手,有时未必会在那汤镇,仔细想想,兴许能发现些什么。我这边也会留意,假若发现什么相关线索,再与你联系。”

    逆天行点点头,说道:“只能如此了,有劳鳄雀堂主挂怀,那区区告辞!”但见他再次蒙起面,一纵身就已跃起,足足有三丈高,继而往树梢上一踩一蹬,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李天启看到他终于离开,那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心想,这逆天行此番本是来势汹汹,但却是深藏不漏,先套了一番客套话,然后吃了半只鸡,然后暗中将自己引向此前的事情,若非自己机灵,此刻必定已遭他毒手。

    况且他一见面就自行拉下蒙面巾,其实来意已不言而喻,他若看穿自己的伎俩便会逼问,逼问不成痛下杀手也是有可能的,不然为何会如此主动的掀下蒙面巾呢?

    说这逆天行完全不动脑子也不对,他故意喝着佳酿,假若猜错了,他便用以掩饰,就算闹到盟主面前,他若抵赖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从这也可以看出这逆天行做事有些鲁莽,但并非不动脑子。

    “他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李天启躺在床上喃喃说道,看着天上那稀落的星星,又想起了与飞儿相识的夜晚与她被气走的一幕,心里感觉有些难受,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那样,就连自己也相信了自己的推断,然而事实却是另有人将那火灵珠从了尘的手里取走了。

    了尘?李天启翻身坐了起来,对啊,怎么一时将那了尘给落下了,她这么苦心经营着一切,不会就这么眼白白地看着人家把那火灵珠拿走吧,而且她也像是善动心思的人,否则也不会设计让缘觉师太在那恰好时机出现。既然为了排斥自己的师姐而能动这种歪心思的人,在天下江湖人都愿意夺取的火灵珠面前,她又为何不会再暗中设计呢?

    并不能排除此种可能,假若她事先找到了合作的人选,然后暗中假扮缘觉师太,演一出双簧之计,况且自己和她的师姐了凡都亲眼目睹这一切,就算日后查出真相,最大的责任人也是了凡师太,毕竟了凡师太才是暗中取出火灵珠之人。

    假若真是了尘设计取走了火灵珠,那么她为何不当面向缘觉师太说出真相以此来再次陷害师姐了凡,那一定是因为她担心我李天启会站在了凡那一边,在缘觉师太面前说她的坏话,而且火灵珠也的确是经由她的手传递出去的,这样一来,两人的罪责旗鼓相当,了尘自然不会做这种有损自己利益的事情。

    李天启看了看周遭,并没有发现青儿姐回来的迹象,他又继续想到,假若自己此刻还一直留在玄境门,想必那了尘也会暗中对自己不利,毕竟自己对于她来说已算是没有了利用价值,但却是一个威胁,毕竟自己是了凡师太要找的人。她会不会对自己下毒手呢?

    想到这里,李天启不禁感到后背一寒,今日自己虽然被青儿姐突然带来此地,初时还觉得有些惴惴不安,只因那了凡师太并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不过现在细想来,离开也许才是安全的,那了尘不知道还会酝酿什么事情来对付他。

    不过了凡师太也耍了点手段,居然会借取书之机悄然在蜡烛上放了点定神香,假若没有书在桌面的话,她会不会又另想理由进来施放呢?虽然只是为了验证对自己的怀疑,但显然也是对自己有所怀疑的,可能还以为是自己与飞儿联手盗取了火灵珠,苦肉计,也亏那了尘说得出来,不过了凡必定也是信了。现在看来,这两人都有些耍手段的感觉。唉……毕竟是出家人,她们之间为何会有这种勾心斗角呢?

    李天启看了看手腕上的紫檀木佛珠,此时那上面根本没有字迹,如不是在那地下之夜施展红光掌后偶然发现,他一直都不知道戴在手腕上数年之久的佛珠上居然会有“喃无哦米佗佛”的字样。

    这是什么样的佛珠呢?蓬头老者又是谁?他与了凡师太会是什么关系呢?难道他们是父女俩吗?从面貌特征看,两人的确是有些相像。

    龚飞凤、何飞凤只差一个姓氏,而且飞儿的确也与那何奈若有几分相似,难道他们也是父女吗?会不会是因为收留何飞凤的人恰好姓龚,而改了她的姓氏。

    既然现在已经知道龚飞凤也就是飞儿她就是蜀山气宗的门人,倒是可以找到她的落脚地,希望与她消除误会吧,还说那逆天行自大呢,自己也如此了,一时得意忘形,在了尘了凡两人的分析中,也确定了自己对飞儿就是那骗取火灵珠之人的推断,如若不是,飞儿又怎么会被自己气走呢?

    唉……李天启长叹一声。

    篝火的火苗渐渐黯淡了,也该添加些干柴了,李天启从床上起来,走到火边,往里面添加了一些粗壮的木块。

    没一会,那篝火又再次亮堂起来。

    却在这时,一长身雪白衣裳的男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无声无息,就像一个魅影一般,他的面容僵硬,并无表情。

    李天启并没有意识到会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只是骤然看到一人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面前而感到吃惊。

    他认得这男子便是那两次与己见面却又始终不出手的白衣男子。

    这白衣男子虽然出现在此地,但并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盯着李天启,一时倒让李天启有些手足无措。

    白衣男子也是身形高大之人,一身合体的白衣衬托出他身上一股高冷之气。他终于说话了,白衣男子问道:“就你一个人?”

    李天启不知道他此话的用意何在,也不知道他来此是为了什么,不过必定不是巧遇。

    李天启回答道:“阁下看看周围,哪还有他人?”

    白衣男子眼睑往下微微一颤,说道:“两只鸡骨头,你倒挺能吃的。”

    李天启耸耸肩说道:“你早来一个时辰,必定能见到他了。可惜,你迟来了,他早走了。”

    白衣男子冷冷道:“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话吗?”

    李天启说道:“当然记得,你曾对着我说过,事不过三,再见必不相饶。”

    白衣男子说道:“李天启,你的记忆不错。”

    李天启说道:“既然阁下都要对我动手了,那么何不将姓名告之,也知道到底是谁与我动手?”

    白衣男子轻轻一笑说道:“告诉你无不妥,但……人称我双耳公子。外号妙音魔笛。”他中间停顿了一下,不知道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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