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这个你不用担心,只是车祸引起的短暂性声带受损,席小姐发生车祸时,颈后面被重物挤压到了,所以才会产生现在这样的情况,不过我们已经给予了最好的药物治疗,相信不需要多久就可以恢复了。”

    “我投资你们医院这么久,想听的不是你这些废话,给你们一个月时间,还我一个好好的人,不然你们都等着丢饭碗吧!”

    顾天翎的话,犹如将医生判了死|刑,但能怎么办?只能按照他所做的尽全力去做。

    等医生护士都离开后,顾天翎才走到席锦言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病床上的人,他慢慢弯下腰,抬起手摸着她的头说:“医生的话,你都听到了吧?说不了话只是暂时性的,等到你恢复了,一切都回到了以前,懂吗?现在好好的养病,其他事情交给我。”

    听了顾天翎说的话,席锦言眨了眨睫毛,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回应他的方式,她慢慢移开眼神,不再去看顾天翎,心里承受着常人无法相信的痛苦。

    越不想面对的事情,往往越是不得已要面对,从医生提起车祸二字时,她就知道自己无法一直逃避了。

    那个导致车祸发现的源头,她不得不试着去接受。

    从睁开眼到现在,她没有一刻忘掉沈佳均对她说的话,她一直试着逃避,可现在在发现,无论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做到永远的逃避,心里得痛苦化作眼泪发泄出来。

    哥哥不再是那个哥哥,伯父不再是那个伯父,一切真的如同顾天翎说的那样,可以回到以前吗?

    不,她绝不相信可以,因为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她很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也跟她一样还在医院,会不会比她更严重,甚至......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一旁的顾天翎,看着她忧伤的眼神充满了担心,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啊?

    但以他这么骄傲的人,怎么自己允许亲口对她说出沈佳均的状况啊?可他想让她开心点,这样身体才能恢复的快些,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是不是在想他?”

    席锦言听到他的问话,眼神立刻与他对视着,她想要告诉他,是的,她担心他,可以告诉他的情况吗?

    “他.....没事,命大得很,早上已经出院了,现在就剩下你了,他还说,等你好点了在看你。”顾天翎虚伪的说假话了,其实他根本不屑说谎,但不想让她难受,更不想让她知道,沈佳均现在已经成了植物人。

    他想,如果她知道了,肯定会内疚,会难受,会则怪自己,他顾天翎不允许她对别的男人这样,所以他理直气壮的说谎了。

    听了顾天翎的话,席锦言心里才松了口气,无论他们是什么关系,她都不在乎,只要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咧开嘴笑了,虽然说不了话,可她能张开嘴,顾天翎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唇瓣,看着她一张一合的说出,谢谢!

    顾天翎轻笑了一声,不冷不热地说:“不客气,这是他求我告诉你的,不然.....我怎么可能提起有关他的消息?”

    席锦言笑了笑,他知道顾天翎是口是心非,看在他一点儿事都没有的面子上,她不跟他计较,也无视他的自大。

    顾天翎看着她突然变化的情绪,心里一点儿也不后悔自己刚刚说的谎言。

    他坐到病床边上的椅子上,霸道地对她说:“我在这儿照顾你一天一夜了,你现在欠我更多了,等你好了,乖乖待着我身边哪里也不许去。”席锦言别开眼不去看他,小脸上露出傲娇的表情,让顾天翎忍不住低下头,亲上了她的脸颊。

    她鼻子里充满了他的气息,她问自己,这个叫顾天翎的男人,跟她到底算什么关系?

    情人?同居伙伴?还是什么都不算?

    可如果什么都不算,为何他会对自己这般的好,就连他也未必做得到,更何况他们还没认识多久,她对顾天翎的感觉一直不好,觉得他自以为是,无论任何事情从不考虑她的感受,一向的唯我独尊,她满脑子都是他的缺点。

    可这一刻,她竟依赖了这个男人,从睁开眼睛到现在,他都一直再自己身边,当他去喊医生的时候,她害怕,害怕他会一去不回来,害怕他会丢下她自己。

    这些别样的感觉,席锦言不知道从何而来,但她却很清楚,是单纯对一个叫顾天翎的男人产生的。

    她愣住的眼神,让顾天翎以为她又是哪里不舒服了,着急地问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说完,才想到她暂时说不了话,便又接着说了句:“有就闭下眼睛。”

    席锦言没有闭,他这才放心了。

    “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安排人送吃的来,好吗?”席锦言眨了眨眼睛,嘴角露出一抹从未对顾天翎有过的笑容。

    顾天翎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这才走出病房了。

    刚踏出病房门口,便看到袁睿也在,袁睿先开口问:“她.....怎么样了?”

    “暂时没事,检查出事什么毒了吗?”顾天翎冷漠地说着。

    袁睿皱了皱,看着顾天翎疲惫的样子,他绕开话题:“翎,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这儿交给我吧!”

    “结果查出来了吗?”顾天翎的固执袁睿是清楚的,他丝毫不会理会袁睿对他的关心,反而有些不耐烦的重复问了遍。

    袁睿瘪了瘪嘴,不在劝他了,刚刚透过门看到他对席锦言的样子,他似乎可以确定顾天翎这一次沦陷了,但怎么办?他不想退出,即便是面对最好的兄弟,他也不想。

    他多希望席锦言快些好起来,一切都可以按照原本的计划进行。

    袁睿将手中检查的资料递给顾天翎,眉心揪的更紧了:“所有办法都用了,但......都没有确定的结果,这种无色无味的毒,进入身体后,会慢慢渗进血液和骨髓里,但很快便会随着毛孔蒸发掉,所以根本检查不出来到底是中的什么毒。”

    “不管是什么毒,都务必查出来,就算动用所用关系也要给我查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不知死活。”他原本有些怀疑是夏贝尔的,可听了袁睿的分析后,他便可以肯定,不会是夏贝尔,夏家的势力虽然不容小视,但凭夏贝尔还没有这种本事可以弄到这种连袁睿都查不出的毒。

    不过,夏贝尔拔掉枕头这件事,他不会放过她,就算她是夏的人,他也照样不会给任何面子。

    顾天翎跟袁睿随便闲聊了几句,担心席锦言自己在病房会孤独,他将袁睿赶走,自己也回了病房。

    顾天翎进来,看到病床的席锦言闭着眼睛,他下意识的放慢动作,但听到轻微动作的席锦言突然睁开眼睛。

    她看到顾天翎放慢脚步的走路姿势,心里突然升起一阵心酸,顾天翎的变化让她心口仿佛有股气下不去,憋得难受极了。

    顾天翎抬起头,恰好看到席锦言正盯着他看,他身体一僵,站在原地不动,一脸淡定的样子,将站姿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然后才继续走到席锦言身旁:“一直躺着会不会累?要不要靠一会儿。”

    她微微点了点头,但幅度不是很多,即使这样席锦言也希望能让顾天翎看到她的回应,她手脚没有一丝力气,就连轻轻动一下也十分困难。

    她在心里骂自己没有用,连最基本的身体活动都做不到,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她真的不敢想象以后会怎么样。

    顾天翎将病床调高,让她靠在病床上,这样的姿势让她舒服多了。

    这时,顾天翎的秘书安微敲门走了进来,她淡淡冲着席锦言笑了笑,然后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顾天翎:“顾总,这是给您和席小姐准备的晚餐,医生说,席小姐暂时只能吃流食,所以买了鸡汤和肉粥给她。”

    “嗯,你回公司把我今天要看的文件都拿来这里。”说完,他接过安微手里的饭盒,然后转身放到一旁的茶几上。

    他盛了碗香喷喷的鸡汤,拿着瓷更生疏的吹了吹,然后才送到席锦言嘴边。

    席锦言愣了愣,他居然喂自己,不止是她愣住了,就连一旁的安微也愣住了,她跟了顾天翎这么多年,从没有见过他这样对谁。

    可顾天翎却丝毫没有察觉这些,反而问:“是不是喜欢喝?”

    “立刻去换一种汤过来。”他扭头对身后的安微说着,安微听后立刻点头嗯了声。

    席锦言很想说不是的,可有口出不了声,她皱着眉,一直微微摇晃着头,可顾天翎却没有看到。

    “先将就喝点好吗?”顾天翎转过身轻声询问着席锦言的意见,席锦言摇了摇头,她想说,不是这样的,不是不喜欢,而是太让她震惊了,她从来没想过顾天翎会这样对自己,所以一时走神了。

    可她的摇头,却让顾天翎误解了,顾天翎连忙将碗里的汤丢在一旁,不满地对安微说:“这个是在哪里准备的?立刻去将丽景的厨师带来医院,在隔壁房二十四小时准备汤水,若是不合我心意,让他们都滚蛋!”

    顾天翎的话说完,病床上的席锦言一直不断摇头,她将自己全身的力气用使上来了,她要的不是这样,她不想要这样的特殊对待,她根本不配拥有这样的对待,席锦言心里不断想着。

    可她的摇头顾天翎却没有看到,倒是安微先注意到,安微对着顾天翎指了指:“顾总,席小姐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听到安微的提醒,顾天翎这才连忙转过头,看着席锦言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肚子饿了?今天是我安排不够妥当,我先喂你吃点粥,一会儿等他们准备好了,立刻就让你喝汤。”

    席锦言摇了摇头,可顾天翎却以为她不想喝粥,顾天翎发愁的看着他,两个人根本不在同一条线上,顾天翎不知道她到底要什么,席锦言又说不出声,陷入了尴尬中。

    席锦言慢慢的张开嘴,一上一合的用唇语告诉他,她喜欢喝鸡汤,不用那么麻烦,现在就喝汤了。

    顾天翎这才明白了,然后嘴角多了一抹笑容,连忙端起汤碗,一口一口慢慢喂给席锦言,他担心会烫到她,还不忘送到自己嘴边先吹凉在地给她喝。

    他的动作很生疏,但在席锦言眼里看来,却是那么的感动。

    她长这么大,除了死去的爸妈,从来没有人这样悉心照顾过她,就连沈佳均也没有过。

    一大碗汤,在顾天翎的亲力亲为下,很快就喝光了,他还想喂她吃粥,可席锦言摇了摇头,示意不用了,顾天翎有些小失望,喂她吃东西,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他的爱好。

    吃过饭后,顾天翎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交代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后,安微才拿着饭盒离开了。

    他走到席锦言面前,突然奇想的说:“要不要听笑话?我讲给你听。”

    席锦言怔住了,顾天翎还会讲笑话?

    她从来没见过他开怀大笑的样子,更不相信他还会讲笑话,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

    顾天翎见她点头了,一瞬间就变得一本正经,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薄唇轻启不紧不慢地说:“你知道谁结过九次婚吗?”

    席锦言听得一头雾水,他不是要讲笑话吗?怎么还有问题问她啊?而且她现在这个样子,就算知道也回答不了啊!

    席锦言摇了摇头,顾天翎温和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说:“是巴黎,因为离过八次婚,才会结第九次。”

    顾天翎说完后,发现席锦言一点儿笑意也没有,反而丢给了他一个白眼。

    “不好笑吗?”顾天翎不甘心的问道,这可是他这辈子讲的第一个笑话,怎么可能不好笑啊,这还是他偷偷从她箱子里的冷笑话里看来的啊!

    他猜测着,不会是席锦言看过了吧?

    席锦言有些心疼顾天翎,虽然这个冷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可她看得出,他真的是用心了,她心里突然多了种,要是能一直跟他这样相处,那该多好啊!

    顾天翎看到席锦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他十分想知道,她在想什么?

    会不会是在想沈佳均?

    想到这个,顾天翎极度不爽,他的脸一下子就变了,十分不满地说:“笑话讲完了,睡觉吧!”

    说完,抬起头看向窗户外面,这才发现天还很早,可说出去的话,他做不到收回,只能一直这样跟席锦言僵持着。

    席锦言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就黑着脸不高兴了,她张开嘴,一张一合的对他说,她想洗澡。

    顾天翎听后,皱了皱眉,第一反应便是让护士给她洗,可下一秒他便打消了这个想法,他不允许任何人窥望她的身体,只能他一个人看,如果不是车祸受伤,一定要将大腿上的玻璃碎片清除掉,他一定不会答应那些没用的医生碰她。

    席锦言见他半天没用反应,皱着眉看着他,她有话想说,可顾天翎却不看自己,突然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她张开嘴,朝顾天翎轻轻吹着气。

    一股温热的气流喷洒在顾天翎脖间,他的目光瞬间转移过来,与她对视着,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像是要将她看穿一样,席锦言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脸不去看他。

    可她泛红的脸颊,落在顾天翎眼里,却是那样的诱人,他的某处早在感到她吹气的时候,便已经有了感觉。

    顾天翎从来没想过,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让他有反应了,他似乎已经可以想象,自己在接下来要承受的煎熬了。

    他深吸着气,几秒后才对席锦言说:“你等我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便快速站起身,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快步走去洗手间。

    席锦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进入洗手间的顾天翎,将洗手台装满水,双手捧起用力喷洒在自己脸上,他想要将自己体内的那个火浇灭,他真担心自己会忍不住要了她,可如果真要了她,他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的。

    十几分钟后,顾天翎才打开洗手间门走出来,看着他头发都湿了,席锦言眨了眨眼,一脸疑问的盯着他。

    可顾天翎却假装没看到,无视了她的好奇。

    “我替你放好洗澡水了,我.....替你洗!”他说这话,并不是在征求席锦言的意见,而是在通知她而已。

    这下该轮到席锦言傻眼儿了,他说什么?要替她洗澡?

    这是闹那样儿啊?

    席锦言头顶飞回一排问号,谁能告诉她,难道这个医院没有女护士吗?

    即使没有女的,不还有柳小橙吗?想起柳小橙,她心里一阵骂声飞过,她都这样子了,那个没良心的家伙连一面也没有出现过。

    不过在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这么多,连忙张着嘴对顾天翎说,让柳小橙帮她洗,就不麻烦他了。

    顾天翎听后,勾起嘴角,一阵轻笑:“小橙去美国拿毕业证了,要下个月才回来,你难道要等到下个月再洗吗?如果是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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