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担忧的说道:“贤王失去踪影,生死不明……”

    长孙华锦摆了摆手,让人暗中搜寻。

    长孙华锦秘密召见了萧家与沈家,立大皇子的嫡长子为储君,萧家与沈家齐力辅佐幼帝,代管朝纲。

    沈大人与萧将军面面相觑,沉默了下来。良久,才缓缓的点头。

    “微臣以为一文一武最合适不过……”萧将军神情凝重,他与沈大人都是懂武,文这一方面,极为的欠妥。

    “本王自有安排。”长孙华锦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他辞去摄政王一职,让萧将军任命为摄政王。

    长孙华锦待大皇子的嫡子接回京的时候,将人带在身旁几日,而后册封为新一代帝王。

    满朝震惊。

    长孙华锦随后册封萧将军为摄政王,待新帝长成后交权。

    而沈大人则是新帝的武师,亲自授课。

    让人出乎意外的是让秦舒白为新帝老师,秦舒白任命后,秦阁老致仕离京,颐养天年。

    而太傅一家,则是被外放到凤城。

    长孙华锦功成身退后,龙幽也醒了过来。漆黑的眸子里,清亮透澈,毫无杂质。迷茫的看向四周,目光在长孙华锦的身上一顿,蹙紧了剑眉。

    “姐姐呢?”

    龙幽嗓音暗哑难听,稍稍一怔,伸手捏着脖子,觉得很难受。

    “你昏迷了半月有余,声音难免刺耳了些。”长孙华锦看着他这副纯真而无辜的模样,很难与他残佞嗜血的模样重叠。看来心智,又恢复到初见水清漪的时候了。

    龙幽抿紧了薄唇,透着一丝薄凉。

    “姐姐呢?”

    龙幽固执的再次询问了一遍。

    “她在西越,你如今醒了,应当是无大碍,咱们今夜启程。”长孙华锦交代了龙幽几句,便离开了。

    龙幽不明白水清漪怎得去了西越?不过长孙华锦要带他去寻人,便也安心了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扉再次被打开,进来一个身着大红色锦裙的女子,头发松散的挽着发髻,腹部微隆。五官清丽,眉宇间透着一股子英气。脚一勾,将门关上。

    萧珮看着床上的龙幽,眉宇间染着清愁。在他的床榻边坐下,上下打量着龙幽,见他没有大碍。悄然松了一口气:“幸而你无事,否则清儿该是心中难安了。”从水清漪的噩耗传来,她便一丝半点的消息都没有得到。

    龙幽认识萧珮,与水清漪关系极好。幽幽的说道:“她在西越。”

    “你们寻到她了?”萧珮不可思议的看着龙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仿佛要从她的眸子里看出真假。生怕她方才听错了!

    龙幽心想这女人够蠢,并没有搭理她。

    萧珮得到了消息,匆匆的回了镇西侯府。她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水清漪,这些时日来,她吃不好睡不安,成日里牵肠挂肚。郑一鸣也不曾将水清漪的消息告诉她!

    以他与长孙华锦的关系,断然不会不知晓水清漪如今的状况。

    萧珮心里升腾着怒火,她被郑一鸣欺骗了!

    萧珮直接去了海棠苑,郑一鸣正在屋子里摆弄着花饰,看着萧珮疾步走来,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这样急躁会跌跤伤着孩子。赶忙迎了上去,萧珮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跪下!”

    郑一鸣一个踉跄,并没有跪下。看着怒火腾腾的萧珮,心里咯噔了一下:“珮儿,发生何事了?”

    “给你一次申辩的机会,你可有事情隐瞒我?”萧珮冷声道。

    郑一鸣心里快速的思索着萧珮出门去了何处,得知了何事,这才大动了肝火。可眼下最重要的却是要萧珮保重身体:“珮儿,你消消气,别气坏了孩子。”

    萧珮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档口他还想着孩子,冷笑道:“你若是在意孩子,为何这些时日来,见我寝食难安,都不将清儿在西越的事情告诉我?”

    郑一鸣脸色微微一变,坏事!

    她是如何得知?

    “珮儿,我也是担心你得知王妃的事情后,去西越,这才……”郑一鸣赶忙解释,可话还不曾说完,却被萧珮打断道:“你就那么笃定能够一直欺瞒我下去?还是在你心里我就是个蠢的?当初芳姨娘的事情,我不与你计较,你是不是欺骗上瘾了?”

    郑一鸣心下慌了神,萧珮这是越扯越远,给他定的罪越来越大。只得赔不是道:“珮儿,为夫知错了!这回是昏了头,待你生下孩子,为夫与你一道去西越。”

    萧珮冷哼了一声,诚如郑一鸣所说,她那个时候不够冷静,得知了消息,当真会恨不得立即去西越。

    这些日子她看到长孙华锦的人没有再搜寻,心里隐约有了底。虽然得知觉得震惊,但是又有种意料之中,更多的是被郑一鸣的欺瞒而动怒。

    看着他赔错的模样,萧珮硬气不起来,一脚踹他身上:“躲开。”

    郑一鸣受了这一脚,提着的心落了下来,就怕萧珮一气之下,去西越找水清漪。

    ……

    西越

    花千绝没有如水清漪之愿,与她一同回摄政王府。

    他在东街住下了。

    水清漪看着他的模样,也不忍多加苛责。陈子冲说当年他在宫中过的生活,便是和这般无异。宫婢内侍公公全都欺压他,而那个时候他母妃身边的一个老太监,便会出来护住他,与他讲一些关于他母亲的趣事。

    而今,花千绝却是无人敢欺。他想他母妃了,这才来到这样的环境,重温过去食不饱腹,常受欺压的时候,希翼着与他母妃有关的人与事出来在他的面前。

    或者,是另一种激励他振奋下去的手段。

    水清漪闷闷不乐的回了摄政王府,下车与陈子冲道谢,便越过他进了王府。

    陈子冲看着她在风雪中纤细的身影,似微风中摇曳的垂柳,娇弱得让人心头发紧。她眼底的悲伤之色,清晰的映入脑中。他不知她与花千绝之间的关系,恐怕比他所想还要深沉。

    目光幽邃,看着她提着长长的罗裙,转眼进了王府的大门,不期然的喊道:“我在东街建造一间宅子,安置他住进去。”陈子冲希望她开心,她笑起来很美,如浩瀚夜空下幽然绽放的昙花。那一闪而过的淡雅静好,却在人心里头留下深深的烙痕。

    水清漪的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进了王府,厚重的朱漆大门合上。

    陈子冲攥紧了垂落在身侧的双手,她这是拒绝了他。

    水清漪心里对陈子冲很复杂,她恼陈夫人,可恨陈子冲对她有救命之恩。而今日又替她寻找花千绝,欠下了他一个人情。但是陈家容不下她的孩子,她对陈家也没有多大的好感!

    抖落身上的积雪,水清漪换下被雪水洇湿的绣花鞋,换上了干净的绣鞋,进了屋子。一股暖气扑面,水清漪浑身一颤,身上的寒气似从体内褪去。端着落霞递过来的姜汤喝下去,便听到含烟在一旁道:“郡主,摄政王得到消息,魅王已经到了西越边境,还有四五日便会进京。”含烟眸光一转,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听闻与他一道而来的还有一个故人。”

    ------题外话------

    亲们,抱歉,烟儿食言了。昨天在码字的时候,和他大吵了一架。受了刺激,抓着鼠标要砸过去,鼠标没有拔下来,烟儿失去理智,一冲动把电脑给砸掉了。今天去网吧写了一点,太嘈杂了,写不下去,然后回家等他玩完游戏抢了他的电脑写了一点。(┬_┬)

    ☆、第五章 巧手节

    故人?

    水清漪捧着手炉沉思,她如今的身份还有一个弟弟,可她却是全无印象。而今他人在东齐,如今带回来的故人是谁?

    她可会认识?

    指腹摩挲着手炉上繁冗的花纹,丝丝暖意从指尖流淌在心里,蔓延全身。懒洋洋的躺在榻上,微阖着眼眸道:“可知是谁?”

    微扬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前世她全副心思扑在他的身上,认识的也没有几个人。

    “奴婢不知。”含烟看着水清漪眼底的落寞,咬紧了唇瓣,误以为水清漪不高兴她办事不利。忆起水清漪对东齐国极为的关注,轻声说道:“东齐国的幼帝驾崩了,摄政王辞去了职务,归隐山林。原先疯了的大皇子的嫡长子继承皇位,由沈家、萧家扶持。”

    水清漪微微一怔,心中诧异,长孙华锦辞去了摄政王一职,归隐了山林?

    眼睫微微一颤,这是前世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长孙华锦热衷权势,汲汲营营,怎得这么轻易的放弃了?

    归隐山林?

    水清漪想不通他为何要这般做!

    据说,他在东齐国威望极高,朝廷泰半的大臣都是他的人,许多人极为的推崇他,完全可以取而代之!

    为何唾手可得的权势,他放弃了呢?

    水清漪觉得许多事从她醒过来便开始改变了,甚至,连长孙华锦都变得令她陌生。

    “摄政王当真归隐了?”水清漪觉得她心里尘封的一角,仿佛破了个洞,被她深深抑制的情绪翻涌宣泄而出。如洪流一般,势不可挡。

    “这件事奴婢听到王爷身旁的丫鬟在讨论……而且,这也不是秘密的事情。奴婢当真是钦佩长孙公子呢,他淡泊权势名利,归隐山林,这样的人当真是不可多得。你看咱们西越国,夺嫡越发的残酷,手足相残,若是都如长孙公子一般……”

    “够了!”

    含烟的话没有说完,便被水清漪打断。

    她想要讽刺的问含烟,她口中的人是长孙华锦么?

    的确,长孙华锦这一番举动,定能够扬名立万,让人对他更加的高看一眼。可谁知,他是个实打实的伪君子!

    含烟飞快的瞟了水清漪一眼,看着她神色不对,不敢在妄言。心里却觉得委屈,她之所以说这些,不是因为郡主爱听么?

    落霞冷冷的瞥了含烟一眼,沉声道:“朝中之事岂能是我等能够议论?若是传了出去,往大了便会涉及王爷,小了咱们的小命便丢了!”

    含烟眼圈一红,她疏忽了!

    摄政王府本就是人人盯着的一块肥肉,个个都想要抓着摄政王的把柄,分一杯羹。

    若是因为她的言论,祸及摄政王,她万死都难逃其责。

    “郡主,奴婢知错。”含烟扑通跪在了地上,心中极为的羞愧。

    水清漪摆了摆手:“你起来,日后这些关于国事,咱们内宅还是少议论得好,未免祸从口出!”淡淡的扫了含烟一眼,含烟犹如芒刺在背,浑身哆嗦的磕头道:“奴婢谨听郡主教诲!”

    水清漪没有再说话,看着落霞,她虽然循规蹈矩,古板了一些,却是为人谨慎利落。倒觉得与一个人极为的相像,却有一时说不出名字来。

    落霞看着水清漪眼底一闪而逝的迷惘,大气不敢出。背脊紧绷,低垂着头,盯着鞋尖,等着水清漪发话。

    半晌,水清漪都没有动静。

    落霞眼角余光望去,便瞧着水清漪痛苦的捂着脑袋,原本红润的面颊,瞬间血色尽褪,额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郡主!”

    落霞与含烟立即上前,拿着锦帕拭去她额角的汗水。焦急的询问道:“郡主,您怎得了?”

    痛!

    水清漪方才只是想想清楚她方才脑子里一闪而逝的身影,可越是深想,她头仿佛要炸裂一般的疼痛。

    “我的头很痛!”水清漪有许多破碎的画面在闪动,可快的她看不清楚。想要捕捉一个画面,脑子里一片空白,宛如万根钢针细细绵绵的扎刺。

    含烟脸色惨白,六神无主的对落霞道:“这可如何是好?郡主她这是犯病了?陈少爷说郡主落河,撞到了脑子,不时头疼症便会发作,这……”

    “快去禀报摄政王!”落霞立即吩咐含烟,水清漪若是继续痛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当初她醒来的时候,也发作了一次,如这般这么严重,没有及时的遏制,最后昏睡了几日。

    含烟匆匆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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