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七七也不扭捏,顺手接过来擦了擦汗水便让欢喜收着,“弄脏了,等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云羡嘴角牵起一抹笑容,“随便你。”

    他拿过勺子,浅浅的尝了一口,嘴间冰凉丝丝入喉又略微有些甜意,配上干果竟然十分爽口。

    “不错。”

    虽然云羡依旧是惜字如金的评价,她却依旧觉得十分开心,能享受到过程,还能得到好评价,让人十分满足,更没想到的是第一次做居然成功了。

    一旁的欢喜早就按捺不住,大口的啃咬,在她吃的最高兴的时候,晏七七将盒子夺了过来,“欢喜,不能再吃了,吃多了肚子疼。”

    虽然好吃,但是公主发话了,她只能遵命。

    云羡这边自然不必多说,他知道分寸,每个都只是浅尝辄止。

    “这个雪糕和冰沙,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云羡算是发现了,越是靠近她,就越是觉得她身上全是宝藏,深不可测。

    晏七七也不隐瞒,脱口而出早已想好的借口,“这是在国公府的医书上看见的,云公子不知道也很正常。”

    云羡就知道她不会说实话,眸光微微一闪,“你说的这个医书,倒是吸引了我的兴趣,能否借我翻阅一二?”

    说这制冰之术是在成国公府的医书看的纯属她在扯淡,这制冰术本草纲目上有记载,叫“沸水入井”。

    说白了就是运用了热胀冷缩的原理,一般的井水温度都在二三摄氏度左右,越深温度越低,而高温环境下煮沸的水密封好了之后,放入井水里会瞬间凝结成冰,反正是医书,这么说也不算是骗他。

    “这恐怕不行,我们府中的医书向来不外借,让你失望了。”晏七七直接拒绝,云羡碰了个软钉子也没有生气,只是高深莫测的看了她几眼,又笑了笑,却什么都没说。

    日头渐渐落下,夕阳西沉,余光在湖边晕染出一道金边,云羡看着晏七七,叫住了她,“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晏七七也觉得可以回去了,便点头同意,云羡突然又叫住了她,“七七。”声音轻柔,宛如千丝缠绕一般不舍。

    他一般都是叫自己的称谓,猛然间这么亲昵的叫她,让晏七七的心弦微微颤了一颤。

    “什么?”日光之下,她的皮肤宛若霜雪中又带有几丝粉红,如那春日的桃花不胜娇羞,望向他的双眼如林间鹿,清隽逼人。

    云羡喉咙发紧,将准备良久要说的话重新吞入肚中,转而问了她另外一个问题,“如果,我是一个健康的人,你会喜欢我吗?”

    ……

    雨淅沥沥的下着,时不时伴随着几道惊雷,仿佛要把天空炸开几道口子。

    欢喜进来的时候就瞧见公主跟丢了魂似得,双眼发直,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外,雨势这么大,雨水都要溅落到房子里了,公主还浑然未觉。

    欢喜急忙上前将窗户放下来,将晏七七往内室里拖,“公主,您在发什么呆呢?您从马场回来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难道是云公子对您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晏七七的耳中骤然响起白天云羡突然问自己的那句话,“如果,我是个健康的人,你会不会喜欢我?”

    头一次,她的心像是被人拽紧又放开,就连呼吸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平静无波的心陡然之间被人投下了一颗巨石,掀起滔天巨浪,搅得她心绪难安。

    喜欢吗?

    应该是喜欢的吧?

    对于她来说,喜欢这个字太奢侈了,只是白天的她做了逃兵,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只能先跑掉。

    …………

    春去秋来,晏七七每天都会乖乖的学习礼仪,距离远嫁和亲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从那天以后,她再也没见过云羡。

    直到有一天,还在睡梦中的晏七七被欢喜惊恐的叫声所惊醒。

    “公主,您醒醒啊,出大事了!”

    面色还有些恍惚的晏七七不明所以的望着欢喜,“怎么了?”

    只见欢喜眼眶微红,哀伤中又带着心疼的看向晏七七,“公主,云家传来消息,说云公子去世了。”

    晏七七没反应过来,“云公子?哪个云公子?”

    “云丞相的儿子云羡云公子,昨夜去世了……”

    “不可能!”晏七七从床上一跃而起,手脚慌乱语气急促,“前几天我们还一起骑过马,谈天说地,怎么可能!”

    “公主,云公子真的走了……”

    “闭嘴!”晏七七指尖发颤,大吼着欢喜,一双美目锐利深然,欢喜从未见过眼神如此凌厉的公主,觉得周身温度降了好几度,她抖了抖,闭上了嘴。

    她不相信,之前见云羡还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之间人说没就没了?

    晏七七的眼眶急的通红,爬起来就要往屋外冲。

    欢喜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公主,您干什么去?今天还有教习嬷嬷过来,您不能出去……”

    可是她身为一个丫鬟又怎么能拦得住,晏七七大力甩开她的手,不由分说蓬头垢面的朝外奔去。

    她跑的太急,迎头就撞上了一个人。

    “七七,这么着急干什么去?”

    晏七七抬头,发现自己撞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亲晏天霁。

    “父亲,欢喜说云羡死了,我不信,我要去看他。”晏七七看似冷静,实则连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全靠本能在支撑。

    晏天霁锐利的眸子缩了缩,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言劝慰,“父亲正好也要去,你让欢喜找件素净的衣裳换上,净面梳头用完早膳,父亲带你一起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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