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的脸色瞬间变了,飞快的开口:“师傅,还是我来吧。”

    他紧随这黑衣人飘了过来。

    秦灏一看黑衣人和萧墨疾射而来,赶紧的沉声:“我来会会他们。”

    四大长老中的慕容流云也飘然而上:“还有我。”

    两个人一先一后的和黑衣人交上了手,慕容流云缠上了黑衣人,而萧墨则和秦灏两个人交上了手。

    官道之上,一片血杀之气。

    刀光剑影,血肉飞溅。

    容臻冷眼望着那和慕容流云交手的黑衣人,忽地觉得是此人十分的熟悉,不禁眯眼盯着这人,慢慢的她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贺雷,没想到竟然是你,你个居心叵测的家伙,没想到你也是暹朱国的人,你们真是太阴险了。”

    萧墨做到了大历的右相,而贺雷竟然做到了开罗的丞相,而这两个人都是暹朱国的人。

    对面和慕容流云打斗在一起的人确实是贺雷,贺雷听到容臻的话,眼里一闪而过的寒芒,随之哈哈一笑,并没有遮掩,因为眼下京城里,贤王爷已经查到他了,他遮掩不遮掩都这样。

    “贤王妃真是好精明的人,不过知道又如何,你终究是要命丧此处的。”

    他一言落,手下力道陡的再起,狠狠的杀向慕容流云。

    不过慕容流云武功十分的厉害,所以贺雷一时取不了胜,他掉首望向不远处和秦灏打斗在一起的萧墨,分明是没有尽力,贺雷看了不由得火大的冷喝出声:“萧墨,你疯了,你还不立刻杀掉那家伙。你是打算让我们所有人都死吗?为了一个女人,你打算毁掉我们近二十年的布置吗?”

    此话一起,萧墨一怔,幽深的眼眸中满是挣扎,随之手上动作狠辣起来,招招死招,直往秦灏逼去。

    容臻先听了贺雷的话,一愣,不过这时候已容不得她多想,她看到秦灏很危险,不由得脸色变了,身形一动便直朝萧墨扑了过去。

    同时她扔下一句:“落瑶,保护好寇寇。”

    自己却和秦灏两个人联手对付萧墨,萧墨本来涌上来的狠辣之劲,在看到容臻加入的时候,瞬间软了几分,下手的力道明显的不像之前的凶狠冷残,这样倒给了萧墨和容臻的机会,三个人打斗在一起,一时难分难舍。

    这边的情况把那边的贺雷差点气死了,萧墨什么样的能力,他不知道吗?就算秦灏和贤王妃两个人联手,他也未必败,可是这家伙摆明了没有使尽全力,所以才会打得这样难舍难分,一时不见高低。

    贺雷一边打一边忍不住怒骂。

    “萧墨,你个见色忘国的家伙,你忘了你是暹朱皇族的后人了,你不想复国了吗?我们牺牲了近二十年的功夫,难道就这样毁在你的手里了,一个女人便让你忘了所有的家国仇恨了,你忘了我和你说的,暹朱皇族所有人惨死的事了,你忘了,你自己从小所吃的苦了,你忘了,你曾经发誓要手刃所有的仇人,完成你的复国大计了吗,现在就差一步之遥,可是你三番两次的坏事。”

    贺雷越骂越气,差点没有气死。

    他当初是怎么教的这家伙,怎么就为了一个女人忘了家国大事呢。

    贺雷的话使得容臻错愕,一来,她想不透贺雷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为了一个女人忘了所有的家国仇恨了,还有原来萧墨竟是暹朱皇族的后人。

    难怪他一心复国,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从小一定吃了很多苦。

    容臻飞快的望向萧墨,却看到萧墨因为贺雷的话,而一瞬间周身拢上了煞气,他似乎一下子被某种仇恨的因子给魔魅住了,他手里的长刀好似染了煞气一般,刀出便带出一道血气,凶残无比的直朝着秦灏挥了过去,一刀而下,秦灏无力抵挡,眨眼间便被萧墨给重创了一下,他惊呼着往后倒退几步,方站定。

    容臻看到秦灏脸色十分的难看,前身斜斜的被刀给重重的划破了,鲜血直流,容臻不由得心惊的大叫,朝着秦灏扑了过去:“秦灏,你怎么样?”

    秦灏挣脱扎着摇头,安抚容臻:“我没事,你别担心。”

    他说完又见那萧墨持刀而来,刀气划出凌厉的长虹,直朝着容臻的后背而来,秦灏大惊,赶紧的伸手去推容臻,眼看着推开了容臻,那刀便朝着他面门而来,容臻脸色大变,想也不想的欺身而上,拦在了秦灏的面前,那柄疯魔了的长刀直奔容臻的头顶而来。

    四周不少人脸色变了,尖叫起来:“不要啊。”

    长刀已到容臻的面前,堪堪的定在了她的脑门上方。

    不远处的贺雷看萧墨在最后的关头竟然停住了,不由得吼叫起来:“萧墨,砍下去,砍下去,只要杀了这个女人,开罗定然是我们的了,我们就完成复国大业了。”

    可惜萧墨并没有动,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刀下的那张脸,往昔明媚如秋水的她,巧笑嫣然的在他的耳边轻语。

    阿牛哥,你快看,天上好多的星星,真漂亮,你看那颗最亮最好看的就是我,以后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默默的看着你的。

    阿颜,我就算死也不会伤你的。

    萧墨的长刀陡的往后抽去,不想他手脚刚一动,暗夜之中,有人如龙卷风一般的狂奔而来,随着这道狂风而来的还有雷霆震喝之声:“萧墨,你找死,竟然胆敢伤臻儿。”

    最后的关头,容凛领着手下的亲卫赶到了,当然他比他的手下先来一步,正好看到萧墨一刀朝着容臻劈来,这一举动,直吓得他差点没有昏死过去,他拼足了全力手卷长剑而来,长剑袭卷了强大的劲风,如咆哮的惊龙一般的直奔萧墨而来,而萧墨正好收回长刀,待到反应过来,举刀便上,可惜却无法在这短时间内尽全力,所以眼看着他便要被重创。

    不远处和慕容流云打斗成一团的贺雷,脸色难看的大叫起来:“墨儿。”

    他拼足了全力的冲了过来,抢在了萧墨之前,替他挡了容凛的一剑,长剑贯穿他的身子,瞬间血流如注。

    萧墨呆住了,他没想到贺雷会替他挡这一剑。

    而容凛看一剑没有杀中萧墨,抬手又是一掌朝着萧墨劈去,贺雷身子陡的往后一退,用力的一推受了伤的萧墨:“你快走,不要再打了。”

    萧墨终于醒神,身形陡的一动,飞快的伸手抱住了贺雷,然后朝着后面下命令:“撤。”

    容凛带来的人马已到,容凛飞快的下令:“杀,杀了他们。”

    多杀一个是一个,若不杀他们,他们肯定还会再来算计他们的。

    贤王府的亲卫,直奔萧墨带来的手下,抢攻而上,眨眼的功夫,便杀掉了很多人,萧墨抱着贺雷,最后看一眼容臻,心只觉得很疼很疼,说不出是心疼贺雷,还是更心疼自己,抑或是心疼阿颜。他抱着贺雷转身便走。

    身后数名手下闪身跟上他的身影,有很多人却被贤王府的亲卫给包围了,最后全都被斩杀了。

    这一战,萧墨等人可谓元气大伤。

    来的时候带了很多人,可是走的时候不但死了很多人,连带的贺雷也受了重创,就是他自己也受了伤。

    萧墨抱着贺雷,一路狂奔,直奔出二三十里方停住,他听到怀里的贺雷挣扎着开口:“墨儿,放我下来。”

    萧墨赶紧的放他下来,看他脸色惨白,胸口的血潺潺的不停的往外流,他赶紧的掏止血药,意欲替贺雷止雪。

    他的眼里蒙上了雾气,他一直以为他们这些人中,谁也没有真情,谁都是冷漠无情的,可是他没想到师傅,他竟然为了救他,而宁愿一死。

    “师傅。”

    “墨儿,”贺雷神智已有些不清,他伸出手挣扎着摸索,萧墨赶紧的伸手握着他的手:“我在这儿,师傅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我不值得你救。”

    “墨儿,听师傅说,”贺雷挣扎着喘息着说道,萧墨看着他,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抱着他哭起来。

    “对不起,师傅,我该死。”

    “墨儿,师傅不怪你,只是我没想到你是如此长情的人,你和你娘是一样的人,她也是这样长情的人,墨儿你别自责,其实师傅知道你不想伤害那贤王妃,她大婚那日你去抢亲,师傅就知道了,你不是为了抢亲,不是为了破坏她的婚礼,你是为了引开她们,因为你知道我让人在大婚的厅堂上放了火雷石,你只是为了救他们而已。”

    “师傅心疼你啊,墨儿,你做了这么多,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她还恨着你,所以师傅杀她,是因为她让你伤心了。”

    贺雷说到这儿,忽地身子挺了起来,萧墨紧紧的抱住他,他想起了很多,小时候他一犯错,师傅便狠狠的惩罚他,把他关在了黑屋子里,不过他在半夜醒来的时候总会发现黑屋子角落里点起了一盏灯,还放了几个馒头,他甚至于看到他被罚时,师傅曾经偷偷的流过泪,可当他问师傅的时候,师傅却说,那是有沙子进眼里了。

    师傅其实一直是爱他的,而他却认为他是冷血无情的人。

    “对不起,师傅,我该死,我对不起你。”

    贺雷抬手摸着萧墨的脸:“墨儿,别自责,师傅要和你说一件事。”

    “师傅你说。”

    “既然不忍心伤害她,那你就收手吧,从此后隐姓埋名的去生活啊,不要管什么家国仇恨了。”

    他说完眼神迷蒙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笑起来:“其实你娘当时和我说了,她说只想让你当一个快快乐乐的人,不想你为了报仇而不快乐,是我们忘了她说的话。”

    贺雷说到这儿,明显的已经不行了,他拼命的喘着气:“嫣儿,对不起。”

    容凛眼看着他要死,忽地想到一件事,他做这么多,其实是为了真正的引出最后面的一个人,他和师傅的后面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才是真正的统筹全局的人,他若隐在背后,臻儿以及皇帝都会有危险的。

    “师傅,那个人是谁,他是谁,那个在我们背后布局的人是谁?”

    贺雷本来闭上眼睛,听到萧墨的话,又拼命的睁开眼睛,喘息着说道:“他是安,安一一,安生,他也喜,喜欢你一一。”

    最后贺雷没有说完便闭上眼睛死了,萧墨却已知道那背后真正布局的人,是安生,也就是宫中的安太监,一直以来在皇帝身边侍候皇帝的太监。

    他怀疑过很多人,却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么一个人,没想到他却是他们暹朱国真正谋局的人。

    “来人,”

    一名手下闪身出现,萧墨顺手撕了自己身上的袍摆,然后写了四个字:“小心皇上,安生是坏人。”

    “把这个送到贤王的手里。”

    “是,”手下闪身便走,这里萧墨抱住怀里的贺雷,想到师傅为他所做的一切,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不由得伤心的哭起来,然后亲手扒了一个墓坑,把自个的师傅给葬了。

    这边容凛紧抱着容臻,一下子都不松开,想到先前的一幕,他吓都吓死了,他抱着容臻一遍遍的说道:“臻儿,以后我们不分开,坚决的不分开,若是再来这样的一次,我就要被吓死了。”

    容臻窝在他的怀里,感受到他的心跳声比任何时候都快,她知道她是吓着他了,逐轻声说道:“我不是没事吗,别担心。”

    “你得保证,保证以后我们绝不分开,不管去哪里,或者做什么事,我们都在一起。”

    容臻听了他的话,想到先前的一幕,其实别说是他,就是她自个儿也吓死了,所以她点头:“好,我答应你,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容凛听了她的保证,才放下心来,不过依旧紧抱着她不放开。

    不过容臻想到秦灏受伤的事情,不由得着急的推开了容凛,拉着他的手,往秦灏身前走去:“秦灏受伤了,我们看看他怎么样?”

    若是往日,容凛肯定要吃味,但是这一回,他倒是什么都没有说,拉着容臻一同走过去,查看秦灏的情况。

    秦灏身边,寇寇正替他治伤,不过他已经昏过去了。

    寇寇已经给他服了止血的药,又给他敷了药包扎了起来。

    看到容臻过来,寇寇起身,神情严肃的说道:“他伤得很重,短时间内怕是恢复不过来。”

    “那就带他回贤王府好好的养伤。”

    容臻沉声开口,容凛扫视了一圈后,留了一部分下来打扫战扬,把这里收拾干净,自己带着容臻等人一路回京去了。

    这一回路上没有再遇到什么危险,想想也知道背后的人不会这么傻,明知道贤王带了这么多的亲卫,还来找死,不过路上的时候,容臻把先前贺雷所说的话告诉了容臻。

    “你说他是什么意思?明明萧墨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为什么贺雷却说他为了女色忘了国仇家恨,还有之前我在商央村,一直有人暗中给我送信,若非那送信的人,只怕我在商央村便要遭殃了,你说那送信的会是萧墨吗?”

    容臻实在理不顺其中的关系,萧墨明明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不但抢她的亲,还领着人来闹她们的婚房,更是把妙音制成了血偶人,这样坏事做尽的人,怎么何能为了她忘了国仇家恨呢。

    容凛脸色冷冷的握拳,只要一想到之前萧墨差点杀了小臻儿,他就怒火狂炽:“你不要相信那老家伙的胡言乱语,他分明是别有用心的,说不定他到死还在算计着我们。”

    容臻想了想,也觉得有理,说不定贺雷这是算计她呢。

    马车里两个人正说话,外面忽地有人策马生奔过来,弦月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王爷,有人送了信过来。”

    容臻立刻挑了眉,不会又是那个人吧,是谁,是别人还是真的是萧墨,若是萧墨,他究竟想干什么?

    容凛已经把信接了过来,飞快的打开,一打开他的脸色便变了,飞快的把手里的血字递到容臻的手上。

    容臻的脸色也变了,心早提起来了,飞快的望向容凛:“快,加快速度回京,我们直接进宫,不能让皇上出事,千万不要让皇上出事。”

    容凛看容臻着急,立刻心疼的抱着她坐自己腿上,安抚她激动的情绪:“你别着急,皇上不会有事的,说不定安生还没有发现我们知道了他,所以他此刻还在宫中呢,我们立刻进宫去抓住他,不会有事的。”

    容臻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之前她就觉得心里很不安,可也不知道哪里不安,现在她知道了,是因为离儿,一定是离儿在宫中出事了。

    “他出事了,一定是安生抓走了他。”

    容臻叫起来,容凛看她担心,朝外面命令:“加快速度回京,回京后直接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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