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骇人的是那像巨鲨一般的车头,猛的冲进来,迅速极快,像鱼雷一般,直直地朝她撞来。
    她吓的瞬间尖叫,连滚带爬地跑到一边,抱着孙夫人的腿不丢了。
    孙夫人惊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几个原本蹲在角落里抽着自己的烟,等着那两个女人完事了,他们再将安可儿和她奶奶带回去的绑匪们在听到这冲进来的跑车,倏地就全都站了起来。
    邹严寒的车速极快,冲进来看到面前有人的时候他就踩了刹车,但还是差点儿撞到孙亦紫,好在,孙亦紫刚滚爬过去,邹严寒的车就紧急刹住了。
    车一刹稳,邹严寒就看到了躺在地上,全身被五花大绑的安可儿。
    他眼眸骤然一寒,急切地推了车门下来,大步流星地朝安可儿走了去,先将她身上的绳子解开,再将她轻轻抱起来,这才看清楚她漂亮的脸蛋上,左右都印着十分明显的五指印。
    想到盛家宴会那一天,她也是挨了孙夫人的巴掌!
    邹严寒死死地抿住唇,轻轻地将安可儿又放回地上,接着人就站起了身,朝着孙夫人走去。
    孙夫人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说:“邹、邹总,你、你怎么在这?”
    孙亦紫在孙夫人往后退的时候身子也跟着扯了一步,她刚刚被吓飞的心也跟着这一扯而落回了心房,她立马站起来,与她母亲同站一线:“邹总,你是来……”
    “蒋深!”
    孙亦紫的话还没说出来,邹严寒已经面寒铁霜地大叫了一声。
    蒋深立马冲过来:“少爷!”
    邹严寒抬头,视线微微偏斜,望向那几个神情明显有些不安的绑匪们,一字一句的说:“把他们都收拾了,领头的带过来。”
    蒋深见邹严寒的脸色实在不好,一刻也不敢耽搁,冲着那四五个绑匪们走了去。
    绑匪们看着蒋深,穿着西装,戴着眼镜,怎么瞧都是厮文人,这样的人,收拾他们?
    四五个社会男人眼里露出了轻蔑。
    原本还在紧张呢,这会儿完全不紧张了。
    他们的一切情绪变化都落在蒋深眼中,蒋深隐在镜片后面的眼睛扯出了狐狸一般冷冷的弧度。
    虽然他戴着眼镜,平时厮文有礼,但你们千万别小瞧戴眼镜的厮文人。
    厮文人就不会打架吗?呵。
    蒋深抬手推了推眼镜,也不怕眼镜一会儿会被打破,就那样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一挥拳,一个结实的男人倒地了,再一挥拳,又一个男人倒地了,三下五除二,五个男人被他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全部解决,最后像拎麻布袋一样将领头的拎到了邹严寒面前。
    邹严寒没看那人,这个时候又将视线定在了孙夫人身上,孙夫人已经从他突然的出现中镇定下了情绪,想到那天在盛家宴会上,她教训这个安可儿,不小心被邹总撞见,今天,邹总又来了。孙夫人一想到某种可能,她的心就开始拔凉拔凉,她满脸堆着笑,试图跟邹严寒套一套近乎:“邹总……”
    “安可儿的脸是不是你打的?”她刚出口,邹严寒就面无表情地骤然打断她,声音静的像暴风雨来临前夕。
    孙夫人张了张嘴,一脸的笑像墙上的禁品一般簌簌的往下掉,她想说不是,可在这样聪明的男人面前玩心眼,无异于自寻死路,可若承认了是,那他会如何对她?
    孙夫人内心惶然,一时不敢接话,孙亦紫见了,蹙起眉头,望向邹严寒,语气十分的冲:“邹总,你管的太宽了吧!就算是我妈妈打的又怎么了,这是我们跟……”
    “聒噪。”邹严寒薄唇轻启,看都没看孙亦紫一眼,下巴指向那个领头的绑匪:“你过来。”
    那绑匪被揍的鼻青脸肿,深知他今天要栽在这里了,能不能安全拿着钱离开,还得看这个男人,他一脸讨好地上前:“邹总有何吩咐?”
    邹严寒指向孙亦紫:“让她闭嘴。”
    寸头男一听,立马朝孙亦紫走去,面对着邹严寒的那一张讨好的脸瞬间换上了凶神恶煞。
    孙亦紫吓的狠狠地哆嗦了一下,立刻躲到了孙夫人的身后,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孙夫人像老鹰一样护着自己的女儿,冲邹严寒说:“安可儿的脸是我……”
    “等等。”孙夫人的话再一次被邹严寒打断,他喊了一声:“蒋深。”
    蒋深说:“明白。”
    蒋深拿出手机,按了录音。
    孙夫人看到了蒋深的动作,脸跟着一白,那句“安可儿的脸是我打的”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邹严寒没耐性陪她玩,眼神凌厉地扫向那个寸头男,寸头男一咬牙,伸手就将孙亦紫抓了过来,孙夫人要去挡,反被寸头男一把挥开。
    虽然寸头男受伤了,打不过蒋深,可对付像孙夫人这种养尊处优的女人,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一挥就将孙夫人挥出老远,摔在了地上,孙夫人疼的哎哟一声,脚也跟着崴了,正想爬起来,就听到女儿的一声惨叫,接着就是啪啪啪的巴掌声。
    她吓的立马抬起头,就看见那个男人正恶狠狠地抽着孙亦紫的嘴巴。
    孙夫人气的大叫:“你们这群不讲信用的混蛋,到底谁给的你们的钱!到底你们是为谁办事的!你们居然敢扇雇主的巴掌!你们!你们!”
    她气的就要去摸手机,要给孙总打电话。
    邹严寒凉凉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的举动,嗤地哼一声,摸出一根烟,在指尖把玩,声音比那张脸更加冷漠:“你想给你老公打电话?”
    他抬步走到孙夫人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唇角勾了勾,看上去很是碜人:“打什么电话呢,发视频不是更好?让他亲眼看看他的愚蠢用在他老婆女儿身上,是什么效果。”
    他又微弯了弯腰,声音压的极低:“敢碰我的女人,来一百个孙子都没用!”
    孙夫人吓的手机直接握不稳,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她这会儿真的怕了,再看那边女儿一直被那个男人扇着嘴巴的样儿,她哭的满脸泪,想跑,却被那个男人死拽住,她当然知道凭他们孙家的实力,想跟邹严寒斗,完全是鸡蛋碰石头,她不知道安可儿居然勾搭上了邹严寒,如果知道,肯定不会作死地来绑架她,更甚至是折磨她呀!
    孙夫人现在后悔死了,她连连求饶道:“我们再也不为难安可儿了,邹总你就放过我们这一回。”
    邹严寒无动于衷地站着,对于她说的话也是充耳不闻的,他只是沉了沉眉头:“我刚刚问的话,你一直都还没回答。”
    孙夫人张口就道:“安可儿的脸是我打的,是我打的,跟我女儿无关。你要想为她出气……”
    她想了想,直接一巴掌甩在自己的脸上。
    眼见邹严寒默不作声,她又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
    邹严寒转身,走到安可儿身边,将她再次抱起来,原本他以为她伤的只是脸,可这一回将她抱起来后,才发现她的手指头一寸一寸地泛起了青紫,一根一根都肿了起来,连带着整个右手都像馒头一样,极为恐怖。
    邹严寒呼吸狠狠一沉,颤抖着手去摸安可儿的手,那眼中压抑着难以遏制的心疼。
    凭生头一回,邹严寒有了将一个人挫骨扬灰的狠意。
    邹严寒轻握着安可儿那只馒头般的手,抱着她上了车,又让蒋深把孙夫人带过来。
    孙夫人满脸五指印地站在门外,脸疼,手疼,可她不敢表露,邹严寒问什么她就答什么,直到最后老底都透露出来,孙夫人知道,这一次他们惨了。
    邹严寒问完自己想要知道的,便冲一边的蒋深吩咐:“废了孙亦紫的双手!”
    孙夫人一听,骇然大惊,扑上去就要抓蒋深,一边哭着道:“不能,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女儿!你们废我的手!废我的手!”
    邹严寒看着安可儿那很有可能治不好的手,心想,你们在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对待安可儿的时候,可有想过不能!
    邹严寒闭闭眼,掩住眸内阴霾的戾气,出口的话又凉薄又森冷:“那便一起废了!”
    这项艰巨的任务又落在了那个寸头男手上。
    寸头男不想得罪孙总,可他也知道,他不照做,今天他就要玩完,那只好……对不起孙总了。
    随着几道惨叫声起,孙夫人的手废了,孙亦紫的手也废了,孙夫人的脸被自己打的红肿不堪,孙亦紫的嘴被寸头男扇的红肿不堪,母女俩抱头痛哭。
    寸头男走到车门边,冲里面的男人说:“邹总,我们……可以走了吧?”
    邹严寒垂着脸,认真地给安可儿敷着脸上的红肿,一丝一毫都没有抬起来看他的意思,声音淡淡飘出:“事情办完了,是不是要给孙总打个电话,给个交待?”
    寸头男心神一凛,为难地看着他:“这、这、我不好打吧?”
    拿了孙总的钱,倒过来又把孙总的老婆和女儿整成这样,他还敢给孙总打电话吗?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联系姓孙的了!
    寸头男想到刚刚这个男人整治孙夫人和孙小姐的手段,简直浑身打冷颤,从头到尾,他可没动一根手指头,全是他在下手,这往后要追究责任,那也是找他,完全找不上这邹总。这男人太可怕了!
    寸头男觉得,在这个邹总面前,姓孙的那点手段,完全不入眼。
    邹严寒说:“让你打就打。”
    寸头男无法,硬着头皮,掏出手机,拨给了孙总。
    孙总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他知道自己的夫人和女儿去出气了,这会儿接到寸头男的电话,大概是夫人和女儿出完了气,他把安可儿和安奶奶送回去了,是来向自己报备的。
    孙总痛快麻利地接了电话:“事儿办完了?”
    寸头男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混了这么久,头一回遭遇这种事情,求救地看向邹严寒。
    邹严寒挑眉,冷笑地说:“怎么?绑架人勒索这样的技俩还让我教你?”
    寸头男一听,有底气了,冲那头的孙总冷冷地说:“你夫人和你女儿现在在我的手上,想救回她们,最好给我带一笔钱来!”
    邹严寒说:“一个亿。”
    寸头男鹦鹉学舌:“一个亿。”
    第112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孙总全部的身家加起来有三个亿就不错了,让他拿出一个亿去赎老婆和女儿,他舍得吗?自是舍不得,可不赎,业内人若知道了这件事,该怎么笑话他!也不能让业内人知道他偷盗安可儿的图纸不成,想要教训她,反被绑匪反过来勒索!
    如此损他名声又丢人的事,一定要捂着!
    孙总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虽然邹严寒出声了,但声音不大,又加上邹严寒在车内,寸头男在车外,还隔了半个车窗,手机又是被寸头男贴在耳边的,所以孙总根本不知道寸头男也是被逼的。
    孙总还以为这是寸头男贪心不足,办完了事儿又反手把他老婆和女儿绑了,来找他勒索钱!
    孙总在这头气的高血压都飙出来了,他怎么敢!
    孙总深吸一口气,冷冷地说:“你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你要是敢动我老婆和女儿一根头发,我非找人弄死你。”
    寸头男听着,虽然不惧,他晓得姓孙的就算有心也没那胆,但听着他放狠话,他还是很不爽。
    但他又委实不想掺和这事儿了,于是把手机蒙在怀里,悄声冲邹严寒说:“姓孙的说要弄死我。”
    邹严寒挑眉,拿开手上的冰袋,冲蒋深说:“把录音放给孙总听,告诉他,不拿一亿来,这录音会出现在任何新闻和网络上,他不想一败涂地,就最好乖乖听话。”
    蒋深自然是听邹严寒的,将录音打开,让寸头男将手机帖过来,让那头的孙总听。
    孙总一开始还嚣张,听到后面,哪里还敢嚣张了,尤其,音频里左一句邹总,右一句邹总,他想忽视都难!
    孙总唇瓣抖擞,在听完录音后,有长达三分钟的时间都在喘气,都在平息,三分钟后,他手脚发凉,却还是尽量稳着声音,小声喊了一声:“邹总?”
    寸头男说:“他在车里。”
    孙总闭上眼,一下子站起来,又摊坐进椅子里。
    邹严寒对寸头男说:“告诉他,那一亿是我为安可儿要的,他若不给,那就等着倾家荡产,把牢底坐穿,妻离子散!”
    这话真狠,寸头男觉得,以后他还是少混这一行吧,再遇一次这样的人,他的小命就要交待了。
    寸头男将话传达给孙总。
    孙总一下子就焉了,别人说这话他不信,可邹严寒说的,他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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