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车将所有围堵顾慕臻车的车和人全部清理走之后,顾慕臻成功地牵着温柔进了酒店,到了指定的房间,换衣服。
    换好衣服下来,宾客已经各就各位,现在也已经十二点多了,新郎新娘一来,就正式开席。
    宾客太多,从一楼坐到了五楼,不下万人,这么多人,顾慕臻和温柔不可能一个一个的去敬酒,就挑两家亲眷,还有贵重的宾客,他俩亲自敬酒,其余的都是婚庆会所里的工作人员去招待。
    正规喜宴上,邹严寒和于时凡以及盛文林没有闹顾慕臻,让他和温柔顺顺当当地敬了一圈酒下去。
    谍城大喜事,喜宴虽然摆在中午,但其实吃完午饭,一半人都没走,打牌的打牌,唱歌的唱歌,玩乐的玩乐,睡觉的睡觉,到了晚上,留下来的基本全是亲眷和重要宾客了。
    温柔和顾慕臻又换了一套衣服,陪这些人吃饭。
    亲属们自不必说了,不会闹他们,就算真喝酒,也不会往死里灌,可另一桌的兄弟们就不行了。
    这一桌坐的全是男人,温柔和顾慕臻走过来后,男人们不让温柔喝酒,让她吃几口菜就走了,顾慕臻也要走,被邹严寒拽住:“今天你结婚,怎么能不喝酒就走。”
    顾慕臻说:“我喝过了。”
    顾慕臻当然知道这些家伙们想干什么,想灌醉他,没门!
    今晚可是他跟温柔的洞房花烛夜!
    想让他不能洞房,休想!
    这一群混蛋!
    顾慕臻在心里把他们骂了几百个来回。
    邹严寒倚靠在奢华大气的椅背里,笑着说:“喝了也坐下来吃点菜,反正晚上又没多少宾客了,兄弟们陪你乐一乐。”
    说着话,于时凡已经主动起身,去捞了一把椅子过来,摆在自己和邹严寒的中间,拍了拍椅把,冲顾慕臻说:“过来坐。”
    顾慕臻:“……”
    明明是坑,他还去坐,他看上去智障吗?
    顾慕臻说:“不坐。”
    邹严寒说:“怕被灌醉?”
    顾慕臻挑眉:“别激我,激我也没用,今晚你们谁都别想灌醉我。”
    于时凡说:“你说的对,我们谁也灌不醉你,所以怕什么呢,坐下喝两杯。”
    盛文林直接起身,不跟顾慕臻废话,将他拽到椅子里,按下去坐。
    顾慕臻要起,又被邹严寒和于时凡左右按住。
    顾慕臻坐在那里,左一眼右一眼,冷冷地瞪着这二人。
    这二人好像无所感觉,一人倒了一杯酒,摆在顾慕臻面前。
    顾慕臻无奈,这三个混蛋今天非要灌他,如果不是他的婚礼现场,他一定对他们不客气。
    但这里是他的婚礼现场,他又不能大动干戈,只好跟他们一人喝了一杯。
    喝完,他要走,又被邹严寒和于时凡一左一右地按住。
    然后两个人又一人倒了一杯酒,摆在他面前。
    顾慕臻沉下脸:“别太过份啊!”
    邹严寒说:“好事成双,喝一杯太不应该了,再喝一杯。”
    顾慕臻:“……”
    薄京坐在对面抽烟,自觉着应该离邹严寒和于时凡远一些,不对,是离这一群男人们远一些。
    太恐怖了!
    他往后朝女人桌里的莫馥馨看了一眼,心想他什么时候才能把她娶回家。
    上次莫振风说了,如果他能拿到结婚证……
    呵,他要是拿到了结婚证,还有他什么事儿!
    但虽然这样说,莫振风是莫馥馨的父亲,如果结婚的时候没有莫振风这个当父亲的祝福,莫馥馨也不会高兴吧!
    但是这么久过去了,薄京还是没办法把结婚证办下来。
    这就诡异了。
    薄京沉默地抽烟,看着顾慕臻和邹严寒和于时凡还有盛文林在那里搅酒,他慢慢地转过脸,看向文晋才和肖弘谋,再往后看一眼坐在那里跟顾银章喝酒的文政和肖政,应该不是这两个家族在背地里阻扰,跟他们又没关系,那么,不是这两大世家,在谍城,谁还有那个本事把手伸到薄家来?
    花了两个多月,薄京也查出这事儿不是他奶奶做的。
    既不是他奶奶,那又会是谁。
    薄京将烟掸灭,也加入跟顾慕臻喝酒的行列里。
    顾慕臻:“……”
    能不能别一个两个的上来凑热闹?
    顾慕臻这一坐下去,很久都没能离开。
    温柔那边已经结束了饭席,也不早了,今天闹了一天,高兴是高兴,但也累,尤其温老太太和江老太太都上了年纪,不能折腾,吃完饭就不多留,要回酒店休息。
    顾银章和顾夫人都起身相送。
    顾慕臻这才逮着空起身,连同温柔一起去送这两位老太太。
    把两位老太太送走了,一并的把温家和江家的人也送走了。
    顾慕臻实在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得醉,那他晚上的洞房花烛夜就得泡汤,他问温柔累不累,温柔说累,顾慕臻便去向顾银章和顾夫人还有宾客们说最后一杯酒,说温柔累了,他得送她回去。
    他这话是当着顾银章和顾夫人以及所有宾客们说的,邹严寒和于时凡甚至是盛文林想闹也不能闹。
    伴娘们在中午过后就散去了大半。
    这剩下的一桌玩的好的,撑到现在也累了,纷纷跟着起身,向顾银章和顾夫人以及温柔和顾慕臻告辞,这些人顾银章和顾夫人就不送了,由温柔和顾慕臻去送。
    送走她们,有一大半的男人们也跟着走,其中就有于时凡和薄京以及盛文林和方横外加张原。
    方横是想送盛米贝,可一看见盛文林出来了,他只好止步。
    于时凡自然是送何乐的。
    薄京送莫馥馨。
    安可儿右手有伤,老早就陪着安奶奶,被蒋深送回了公寓。
    这会儿邹严寒是单身,一个人。
    一桌子上的人走的七零八落,几乎没人了,他坐在那里,长吁感叹,知道大势已去,也只好作罢,起身回家。
    老早安排好的酒店专车送他们所有人回去,因为都喝了酒,说是送人,其实都是被人送,只不过于时凡陪何乐一起回,薄京陪莫馥馨一起回,盛文林陪盛米贝一起回,张原和张若云一起回,方横就自己一个人回了。
    都是坐酒店专车回去。
    今天的宾客,什么大佬都有,陈里樊作为陈家二少爷,自然也参加了,陈河也跟着来了。
    既来了,那就不可避免地看到了温久展,然后又看到了温久展身边的唐姜,宾客太多,江女士今天并不是主角,她也不用一一敬酒,所以,江女士没看到陈里樊。
    可陈里樊却看到了她,以及她与温久展之间的相处,更甚至,陈里樊还听到了温柔喊温久展二叔。
    陈里樊没去教堂,没看到温久展牵温柔的手,把温柔交给顾慕臻的那一幕。
    但只凭这一声二叔,就让他心神惧震。
    温柔。
    温久展。
    温久容!
    原来……他的真名叫温久容。
    原来……江女士是他的妻子。
    原来……江女士心中至爱的男人,是他。
    陈里樊不知是该幸还是不幸,他终于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却也同时丧失了自己的爱情。
    第177章 新婚之夜
    陈里樊坐在车后座,阴影覆面,一只烟灰自指尖飘起,微末的光很快被霓虹冲散。
    他一直都很想知道江女士的丈夫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现在,他知道了,大概,没有人比他更加的知道。
    他虽然死了,可他永远活在江女士的心里,同时的,他也永远活在他的心里。
    朋友妻,不可欺呢。
    陈里樊将烟狠狠揉灭,拄在车门槽里,闭上眼睛,埋葬心底揪痛的爱情。
    没人知道他的身份,除了薄京,但薄京从不管这些人的外在闲事,倒也没人会注意他,除了陈河。陈河也看到了温久展,知道江女士和温柔与温久展之间的关系,进而猜测出江女士和温柔与那个人的关系。
    陈河有些担忧地唤了一声:“爸。”
    陈里樊依旧闭着眼睛,沉声道:“我没事,我爱你江阿姨,这不会变,虽然我不能娶她,但我可以照顾她。”
    陈河说:“那你那个别墅还重新装修吗?”
    陈里樊睁开眼,情绪一下子又恢复,他扭头看着儿子:“虽然你江阿姨并不住那里,好像也无法跟她做邻居了,但还是得翻修,我说过的,要跟她做邻居,即便我知道她是骗我的,可她并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她的谎言,所以我要继续住进去。让她知道,我没有食言,不管她有没有骗我,我都会履行我的诺言。”
    陈河哦了一声,觉得父亲也是一根筋,不能跟江阿姨好,难道不能跟别的阿姨好?就非得要江阿姨不可吗?
    陈河很早就去了军校,之后参军,然后跟父亲一起工作,他没谈过恋爱,也几乎没跟女性交往过,真正算起来,温柔算是他真正意义上接触的第一个女生吧?
    如今回了陈家,管理起了虞山会所,他倒慢慢的开始与女性们接触了,但情窦未开,还不知道爱情是怎么一回事儿,也就无法理解他的父亲。
    好在父亲有父亲的智慧,也有他的爱情观,作为儿子,就算不理解,也不会多说。
    父子俩一时都没说话。
    陈展运今天也陪他父亲来了,他看到了张若云,但张若云是伴娘,陈展运没那幸运成为伴郎,离的就远,只看到她穿着伴娘婚纱的样子,至于盛米贝,陈展运压根给忽视了。
    上次拿了张若云的名片,原也要去找她谈谈合作,增进增进感情的,但二叔突然回来,公司内部召开董事大会,父亲一直想对付郭家,对郭家后台也强硬,父亲不敢贸然行动,一直在等二叔,二叔终于回来了,父亲也终于要出手了,这么个节骨眼关键时候,他自然也不会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本来也没做出格的事情,最多就是喜欢寻花问柳罢了。
    但因为怕被人利用,父亲就勒令了他一切外在的工作,让他在家静养,故而,耽搁到今天,他也没能登门。
    合作之事怕也要不了了之。
    陈展运挺遗憾的,但又不敢违抗父亲,尤其更加不敢违抗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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