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错人了。打刀略有些诧异,不过还是背过身去冷漠地答话,我等在追个小贼,无意闯入庭院十分抱歉,稍后会有礼物送来。

    我不会认错您的,女子说话中带上了泣音,您总是如此无情,是因为我现在流落到如此不堪之地吗那为何还要来见我?

    的确是认错人了长谷部不耐烦地回头,后半截话还未说完就看见女子抚着胸口从廊上跌下来,青色绣水波纹的单衣铺满地。

    姐姐!屋中的两个小女孩惊呼声冲出来将女子扶起来,姐姐绝不会认错朝思暮想的人,您的心也太冷了!

    庭院中瞬间便冲出了许多人,男女老少都有,原本愤懑的神色在看见长谷部之后又转为指责和了然,窃窃私语声到处都是。

    已经进了吉原,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样的出身外貌是看不上游女的吧,太夫也样。

    那就永不相见不是更好

    男人嘛还是想到这里看看的

    长谷部手背上的青筋条条绷起,感觉再听下去会忍不住将这群人全斩了,却在看见大胁差的表情时心中动,生生将火气压了下去,开始从这些人面上的表情来分析归集情报。

    就在这时,晕倒的女性终于被女孩唤醒了。

    他身份高贵女子说话声音很轻,似乎已经不堪重负,请贵客到屋中坐下,我稍作打扮之后再来,不要无礼。

    然后两名付丧神只能在众人的监督下到旁的偏屋中等候,现在直接离开的话无疑会给京墨带来麻烦,不,也许不是麻烦,而是些不好的流言和不必要的瞩目,无论如何,在任务全部完成前都是应当极力避免类似情况的。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很怪异,长谷部深吸口气,用自我催眠的口吻说,所以我们只能在这里静观其变,探查到可靠的情报后再去向主复命。

    确实要查探清楚呢,毕竟是件大事,大胁差似乎很认真地说,啊啊,不会会儿出来说孩子已经两岁了请您尽起父亲责任之类的话吧虽然蛇没抓住,但是带个小孩回去也勉强能交差,主人可以享受下含饴弄孙的快乐了。

    青江我心情已经很差了,你是想被我压切掉吗?

    玩笑而已,不过,长谷部,你最好压压脾气,我昨天有讲过这种话吧?青江轻轻侧头,看到灯笼上的纹样,你没有什么想法吗?也许我们正好看到了关键节点呢。

    打刀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墙角,已经熄灭的纸皮灯笼上绘着片枫纹,左上方写着红叶屋三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嗯剧情开展ing,我们部部被碰瓷了不过他的应对也说不上有风度,叹气

    话说玩完雪就去烤手是超级痛的哦,此经验来自于小学三年级的我,用体温帮助缓解也是那时候的处理措施~

    想想有些怀念哈,当初痛到大哭不止,从此以后再没有干过这种事了,大家在玩完雪之后要记得先把手搓热,血液循环起来再说。

    自我感觉戴手套其实是没有什么用的!还是会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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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6、跨越时间的缘分

    以这憔悴面色示人实属无奈, 还请原谅我的失礼。

    看着面前盛装打扮在这个时代意味着基本看不出原本长相的人,长谷部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能点点头表示不介意。

    不过从声音上还能判断出是之前晕倒的女子。

    大胁差坐在他身侧, 似笑非笑的表情让长谷部有点紧张。

    昨天的情报课程这么快就要考试完全是他所料未及的, 好在考官只有一个, 虽然是很难缠的一个。

    您还是如此体贴。

    在枯坐了大概快一个小时后, 他们被请到了隔壁房间, 重新梳妆打扮的女性在此独自与他们相见, 但是门外守着的人一点也不少, 一副时刻准备着冲进来的样子。

    就像他们确实是哪来的负心狂徒似的。

    我不记得和你见过面, 长谷部略一等,看对方不再做声后单刀直入地说, 你认错人了。

    我绝不会认错您的。女子急忙说,虽然并不知道您的姓名,也绝不会错认,就算是

    就算是迷失我自己, 也不可能将别人错认成您

    既然你这么说, 可以请教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面吗?

    打刀耐着性子问,虽然自己不承认, 但本身的逸话多少让他有点没耐心,仅有的一些还都放在了等待审神者身上,导致对这种说话总是不抓重点的人难以避免地初始好感度不足。

    是在本妙寺,女子双目盈盈地看着他,您当时在看一枝花。

    本次出阵第一天侦查时, 打刀确实前往过本妙寺调查明历大火疑点,但冬天哪来的什么花枝,对方看错人无疑, 又或者,有其他的企图。

    长谷部不觉得一个普通人类能在擦肩而过的短暂时间看破时政的保护措施,虽然从各种意义来说都有些不靠谱,但时政在保护历史方面的合格程度还是毋庸置疑的。

    您忘记我了吗?看出长谷部的不以为然,女子泫然欲泣地问。

    我们在本月才第一次到达江户,打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冷,本妙寺的花枝此生尚还无缘得见。

    也许是前生的记忆,女子立刻说,我与您相见时,的确就是那样的场景,若是跨越了时间的重逢,不也是很美妙的事吗?

    跨越时间?

    大胁差脸上仍维持着完美的微笑,心里却是一动,虽说江户时代的出阵大多数在中后期,但也并非绝对,只是她的前后态度有些奇怪,话语表述中有着不可忽视的微妙违和感。

    前生?长谷部冷漠地看着对方,就是身为刀,他此时也是在福冈城中轻易无法外出的状态,绝不可能见过这样的女性,无稽之谈,直接说出你的目的吧。

    请不要这样武断,你我之间一定有着夙世的缘分,女子有些费力地起身,走到屋中拉门的另一侧,不多时便取出来个卷轴,双手举起让长谷部看上面的图案,请您看看我依据初见景象绘出的画卷,这正是证明绝非我临时起意胡乱捏造的证据。

    画上确实是一个武士,但由于画风的问题除了未梳髻的发型并看不出和长谷部哪里相似,打刀扫了一眼就放在一边,倒是大胁差观察的更为仔细。

    这可有意思了,笑面青江玩味地轻笑,长谷部君,你看这个。

    听到对方变化的称呼,打刀下意识觉得有哪里不妙,只能侧头看去。

    画轴不算很大,但上面的细节非常丰富,笑面青江指着武士的上衣,那里精细地勾勒出了代表武士家族的纹样。

    木瓜纹与外沿的藤巴变形,正是长谷部的刀纹。

    但这次出来,他们身上的衣并无任何纹饰,画轴的墨痕也并非刚刚增补的。

    我到底是背了哪个本丸的锅?

    长谷部有一瞬间的语塞。

    您是否想起了什么?女子一直看着长谷部的脸色,立刻就捉住了这微小的变化追问道。

    容我打断一下,青江体贴地替思维正混乱的长谷部接过了话,你之前如此笃定你们曾经相见,被否认后又说是在梦里或者前生,实在是欠缺说服力,只有一卷画并不算什么。

    你是什么人?

    女子转头低声问道,似乎刚刚才发现他在这里坐着,但随着她的话语,屋中气氛突变,被阴冷目光从背后窥伺的感觉让大胁差悚然一惊。

    但这感觉只一瞬间就消失了,甚至让大胁差怀疑那是自己的错觉,因为长谷部完全是毫无所觉地开口。

    他是我的同僚,这正好也是我想知道的,你是分不清梦与真实,还是诈骗的粗陋伎俩露了马脚?

    其余的证据我还有,只是怕吓着您女子沉默了一会才说,若说是夜夜梦到你我相见的场景,这被称作是痴女行径也不过分,我含糊其辞,只是想让您以为今生在何处有过邂逅请原谅这只想展现好的一面的我,一切都是为了您啊。

    她膝行打开了妆台边数个箱子之一,里面装满了各种金子打造的物品,光华灿烂,数目着实不算少:金钱上的花费无须担心,为离开这里我早有准备,不会让您费任何功夫,只要您在身侧为我留一安身之地

    女子伏身下去,嗓音颤抖地说:这个梦持续的时间已太久了,今日终于与您相见,我无法再等待下去,请您现在便予我承诺吧!

    拉门外有不少人都在吸冷气,还有脚步声极快地远去,大概是去通知老板这惊人的发展。

    按常理来说,被富有美貌的女子如此放下身段乞求,大多数人都会立刻应承下来,何况还不需要任何付出,红叶屋这下是要痛失摇钱树了。

    可惜对方是个异常不解风情的付丧神。

    绝无可能。长谷部终于忍受不了这没有意义的对话,半夜起来到现在还没吃早餐的他表情冷酷地拒绝道,因为这件事与我毫无关系,我身边也并不需要你。

    是因为我的身份会让您蒙羞吗?还是说女子的声音一下冷了起来,但嗓音柔婉,听起来并不明显,您已有家室,无法接纳这样的我呢?

    与身份无关,我已经决定将终身献予所服侍的主人,长谷部并没有注意到这微小的变化,或者说他已经不想再去在意对方的态度,此身只为达成主命而存在,不会有任何例外。

    话语十分坚决,只差补上一句不要过于纠缠了。

    哎呀哎呀

    青江真是很想叹气,这句话为什么不说给真正该听的人,不合适的情境下只会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长谷部还真是一点天分也没有。

    就判定他今天考试不合格吧。

    愉快地做下了决定,大胁差开始思考脱身之法。

    您若执意否认,我就唯有一死了!

    女子从袖中掏出一柄短刀,比在自己的心口,神情决然,然而外行人的手势让两名付丧神没有过多的在意,就算对方真地发力,他们也能及时将刀夺过来。

    胧,你要干什么!

    外面传来一声惊叫,随后冲进来四五个人,想要抢下刀又不敢,只是将女子围住,管教游女的妈妈神情无措地冲进来:快,别让她受伤了!

    胧?

    两名付丧神听到名字后面色微变,今早的闹剧从知道对方名字后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如果说之前还只是为了不给审神者带来麻烦而应付她,那么这与历史改变异状密切相关的人知道长谷部刀纹就成了值得好好思考的事。

    我若是不能待在他身边,便宁可死了也好过这折磨!胧高声喊着。

    不能啊,妈妈急得满脸是汗,一边擦汗一边用手在背后指点打手们不引起对方注意地绕到身后去制服她,你再想想,胧,老板还需要你呢。

    他只是怕我死了再也不能从我这知道东西去献媚而已,胧傲慢地说,却在看见长谷部冷眼旁观的神色时又气又苦,我心意已决

    正当屋里闹成一团时,笑面余光却看到什么白白的东西一蹦一蹦地从廊下进了屋子,然后向自己凑过来,只不过所有人类都对此视若无睹。

    那是自己之前送给审神者的雪兔,已经被两片竹叶装饰出耳朵的雪兔奋力在他膝盖前一跳,落在大胁差特意低下的肩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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