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敢和学姐说说了?”张千青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湄。
    张千青的父亲是北方人,是以她打小就比一般男女生都要高,不过高二,就已经有175了。
    可,气势并不只是身高的碾压。
    把两本书的钱递给了老板,顺手将书放进布包里。
    “学姐那么喜欢管人家的家务事?”苏湄抬头,对上了张千青的眼睛,让张千青忍不住一个颤抖,后退了两步。
    张千青横眉冷对:“我并不想管你的家务事,但是,我希望你记住一点,不要欺负苏挽。”
    “我们班长什么时候欺负苏挽了,学姐你就是想找茬,也不要随便找个借口吧。”赵斌原本还在赌气,下一秒听到张千青提到了苏挽,哪里还不明白这是帮苏挽来欺负苏湄的。
    看到赵斌,张千青嗤笑一声:“学妹好本事。”
    “比不过学姐呢。”苏湄哪里会是任人欺负的女生,就那样站在那里,毫不退缩的和张千青对视。
    剑拔弩张的气势,好似一触即发。
    “阿青。”张千青身边的女生倒是拉住了她,低头说道,“我觉得学妹不是会欺负苏挽的人。”
    “哼。”
    许是不忍心让身边的女生伤心,张千青朝着苏湄冷哼了一声,转身大步的离开了书店。
    笑了笑,苏湄也离开了书店。
    在边上看热闹的同学见两个主角都走了,也就纷纷散开,赵斌想追上去,可是看到苏湄往傅志齐那里走去,顿时停下脚步。
    俞立诚拍了拍赵斌的肩膀,无声的安慰他。
    “嫂子,刚刚怎么了?”傅志齐在外面瞧见了里面的动静,准备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赵斌过去帮忙。
    想到那些流言蜚语,傅志齐选择了站在外面等着。
    一则苏湄有自立自强的本事,二则因为已经有人过去帮忙了。如果他这个时候进去,也许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没什么,一只麻雀叽叽喳喳的,有点烦。”苏湄随意的挥了挥手,并没有多在意刚刚的那一出。
    心满意足的怀揣着新买的书回家,还没坐下吃口热饭,傅爱国就丢下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你哥要回来了。”傅爱国从外面拎着东西进来,看到傅志齐和苏湄已经回来了,放下东西就告诉了他们这个消息。
    傅志齐这会儿已经端着碗在喝汤了,一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一个手抖把碗给砸了。
    “爸,我没听错吧?”傅志齐瞪大了眼睛。
    傅丞军入伍之后很少回家,最开始是为了前途,一心扑在部队里,现在是因为回不来。一年能回来一趟就已经很不错了,可今年,竟然回来了两趟?
    傅志齐忽然想到了什么,追问:“可是哥不是两个月前刚刚走吗?”
    “可能是有事要回来,这几天应该就能到。”傅爱国坐在椅子上,抽出了旱烟开始抽,“妹妹,要见到丞军会不会怕。”
    自己的大儿子什么鬼样子,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会不知道。现在问苏湄会不会害怕,也不过是为了提前给她打预防针。毕竟两个人,除了没有见面和办酒席,已经是夫妻了。
    “不会。”苏湄淡定的拿起了饭碗,开始吃饭。
    天大地大,也没有吃饭最大。至于傅丞军,还是等到正式见了面再说。
    吃完饭后,傅志齐难得抢在苏湄面前把碗筷给收拾了,在厨房和苏湄一起希望的时候,傅志齐难得有些拘束。
    “嫂子……要是没有必要,你还是别和哥哥单独相处。”想了想,傅志齐还是有些担心苏湄,忍不住说了这句话。少年是忘记了苏湄住的还是他哥哥的房间,两人注定是要独处的。
    仔细的洗刷着手上的碗,苏湄倒是没有多大反映。
    “你哥,是豺狼猛兽,让你这样害怕?”苏湄转身把碗筷放好,笑着说道。
    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傅志齐有些颓废:“不是,但是我怕嫂子你害怕。”
    笑了笑,苏湄没有正面回答傅志齐的话。
    能让她苏湄害怕的,除了自己的亲人,还真没有别的。何况还是一个,已经交过手的男人。
    见苏湄脸上的确没有一丝别的情绪,傅志齐微微松了口气,起码这算是一个好的开端。只要嫂子一开始没有抵触哥哥,他相信,以哥哥的人品,应该是能打动嫂子的。
    饭后,苏湄提着篮子到后院摘了两串紫红色圆溜溜的葡萄才回屋。
    “湄湄,其实除了绣花样,你可以卖药材啊。”小人参坐在篮子里美滋滋的吃葡萄,看到苏湄拿出绷子又开始绣花,忍不住放下葡萄,说道。
    苏湄挑眉:“我现在可没那功夫到山上采药,何况这花样子价格也不低。”
    “我可以给你带回来,药材能卖出高价,花样价值再好,也抵不过一颗有年头的野山参。”
    “有年头的野山参?”苏湄放下绷子,凑近了小人参,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不说的就是你吗。”
    “我可不是一般的人参。”小人参气鼓鼓的动了动自己的叶子,然后一副苏湄不识货的模样,扭过身子就不想理她了。
    捏了捏小人参的叶子,苏湄解释了一番:“你若是采药去了,回来的目标太大,钱还没有赚到,你就先被抓起解刨了,这可得不偿失,何况,我现在存的钱已经差不多了,绣手上的花样,也不过是为了诚信。”
    她和清络约定了每月三幅花样,左右也不过是抽一点时间来绣绣,在苏湄的眼底,守约可是最重要的。
    听到苏湄的话,小人参心底乐开了花,可还是要做一做表面的高冷。苏湄愿意关心他,说明他在苏湄心底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
    吃着吃着,小人参忽然看到了梳妆台,猛地想起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苏湄就再也没有为自己描眉梳妆。
    “湄湄,你不喜欢梳妆吗?”
    苏湄回头看了一眼梳妆台,语气听不出喜悲:“自然是喜欢的。”
    “那……”
    “吃你的葡萄吧,我只是没有看到胭脂水粉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儿的人很少用胭脂水粉,她不过是随意的瞧了几眼,绝大多数女子都是素面朝天,唯有清络那个老板娘,脸上涂抹了淡妆。只是那妆容淡的如同江南六月的白莲,韵味有余,而美艳不足。
    “嫂子,你屋内还有水吗?爸让我送点过来。”屋内一片安静的时候,傅志齐忽然来敲门,吓的小人参差点从葡萄上滚下去。
    苏湄随手将绢布丢在了小人参身上,正好将他完完全全的遮盖了住,起身走去开门。
    “谢谢小弟。”打开门,苏湄径直接过傅志齐手中的水壶,道了谢。
    傅志齐咧嘴一笑:“不用,嫂子早点休息,我回屋了。”
    苏湄点了点头,等傅志齐转身走了几步后,关上了门。
    听到关门声,小人参从布里挣扎着出来,喃喃道:“闷死我了。”
    苏湄拿回绢布,叠成一小块给放回了篮子里,低头继续描花样子。描好呼,苏湄伸了个腰,活动了久坐后有些僵硬的骨头,把小人参给塞到了柜子里,换好了睡衣才把他放出来。
    “湄湄不早点睡吗?”小人参被释放出来后,看到苏湄灭了大灯,在穿透放了一盏小灯,披散着头发坐在床头捧着书看。
    低低应了一声,认真的看着手上的书。这里的人太有意思了,仅仅凭借残缺不全的史记、碑文、考古和想象,就能写出贴近那时候的故事。
    只不过,当时的贵女当真有那么愚笨吗?若是大唐的好男儿们都这般轻易被女子迷惑……苏湄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看到一半,苏湄实在看不下去这样荒诞的内容,索性就把书丢在一边,灭了灯开始睡觉。
    小人参看着被丢在凳子上的书,开始发呆。
    又是一夜好眠。
    一大早的,苏湄还没有醒,小人参就叽叽喳喳的跳上了床,大有不叫醒苏湄绝不下去的阵仗。眼睛都没有睁开,苏湄伸手将小人参弹在了地上,然后慢慢从被子里坐起来。
    “吵什么。”苏湄努力的睁开眼睛,最后还是只睁开了一条缝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故意眯着眼瞧人。
    小人参哼哧哼哧的从地上爬起来,满脸写着不高兴:“我好心叫你起来,你却这样对我,我要离家出走。”
    压根没有理会闹脾气的小人参,苏湄清醒了一会儿后,换了一身衣服端着盆子就去洗漱了。而因为苏湄换衣服而努力遮住眼睛往后躲的小人参则是被孤零零的丢在了房间里。
    前一天的流言蜚语并没有过了一个晚上就被同学们给睡忘记,反而愈演愈烈,一个早课的功夫,就被传到了老师的耳朵里,最后被政教主任给知道了这件事。
    没有人关心流言中的男生是谁,但是女生苏湄这个名字,已经被大家牢牢的记在了心里,挂在了嘴上。
    等到第二节 课下课,大课间的时候,苏湄身为班长没有作为领队去操场集合,而是被班主任带到了政教主任办公室。
    “苏同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湄是在校长办公室被赵老师带走的,身为班长,苏湄亦是和班主任来往比较频繁的,在赵老师眼里,苏湄绝对不会是那种轻易结交男朋友的人。
    眨了眨眼,苏湄做出一副努力回想的模样:“大概,他们说的是我的弟弟。”
    赵老师:……
    你弟弟高三?你高一?你是在觉得逗老师很开心,还是觉得老师连数学都学不好?
    “老师,我已经结婚了,那是我丈夫的弟弟。”见赵老师一副郁结的模样,苏湄终于收起了表情,一本正经的回答,“我们一直都一起吃饭和上下学。”
    丈夫的弟弟就比她大两岁了,那那个丈夫该比她大几岁?
    赵老师二十七的时候才结婚,早年家里也算是个小贵族,父母也是留洋回国的,所以对子女的婚姻并没有多少插手的兴趣。后来赵老师下乡到这里,后来又听说自己的父母因为留过洋,被磋磨至死,最后也没有回家,直接就留在了这里。
    “到了政教主任那里,你别怕,老师会帮你的。”想了想,赵老师还是决定把肚子里的问题给咽下去。
    无论是不是包办婚姻,起码男方还愿意让人家小姑娘继续读书,这已经算不错了。总比那些包办婚姻后,不把小姑娘当人看的人家要好。
    来到了政教主任办公室,苏湄一直站在赵老师身后,让赵老师先和政教主任交涉。
    “你是说,苏同学已经结过婚了?”政教主任也没想到流言里的女同学竟然结过婚了,但不妨碍他继续调查,“苏同学可还没有勾到可以领证的年纪,这要是想换个男朋友,那也不一定。”
    “可是主任,那个男同学是苏同学的弟弟,怎么可能会是男朋友。”赵老师皱眉,有些反感政教主任的话。
    这像是一个高校老师该说出来的话吗?
    赵老师的不满,在政教老师眼里无关痛痒,还自顾自的喝了口水,继续问苏湄:“苏同学知道这个流言为什么会传出来吗?”
    “我要是知道为什么,这个流言就传不出来了。”
    说实话,苏湄也十分不喜欢这个政教老师,但是该说的话,她必须要说。
    “我的丈夫在部队里拼死拼活,您身为老师却在背后说我以为没有领证就想随意换男朋友,不觉得会让人心寒吗。”苏湄言辞切切,目光灼灼的盯着政教主任,仿佛他只要说错一句话,她就会扑上去。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苏同学,老师只是在叙述事实。”政教主任面上挂着和蔼的笑容,“既然苏同学不知情,那下次注意点,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了,不然就是处分了。”
    走出办公室后,赵老师的脸立刻拉了下来。
    苏湄却满不在乎的和赵老师说了一声,回教室去坐着了。
    总有办法对付这个政教主任的,她还是喜欢先把老鼠吊着逗弄,等老师累了,再一口把他吃掉。
    苏湄被政教老师叫去的事情,傅志齐下午才听到,可是又不好直接去找苏湄,只能等到放学了,在楼下等她。
    “嫂子,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傅志齐有些责怪苏湄。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该和家里一起说,避免让她受到委屈。
    苏湄拍了拍傅志齐的背:“有什么大不了的。”
    傅志齐还是觉得有些恼怒,可见苏湄的确不在乎,只能作罢。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校园,最后在外面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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