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归兮吸吸鼻子,重新撕下身上的布条帮在伤口上,顺便把胳膊和腿上的伤口也做了简单处理,倔强的站在哪里不离开。

    “错了没有。”夜衡政开口。

    木归兮不说话。

    夜衡政面色冷硬的看着他,不妥协:“我再跟你说一遍,什么事你都可以做主但你嫂子的事乱不到你插手,你要是再对她出手,她身上有什么我身上就有什么!”

    木归兮觉得要疯了,元谨恂要陪这个女人去死,大师兄也玩这一套,真他娘的疯了,不禁见鬼的指着这个女人:“她有什么好?你才认识她多久?就说出这样的话!你有没有怀疑过她是骗子!知不知道她祖籍哪里?大师兄,你别脑子不清醒。”

    “我很清醒。”

    木归兮急的不得了:“你清醒会让一个女人爬到你头上……”木归兮急忙收口:“我不说了,你的女人,好坏都是你女人。”木归兮说着撕下一块布条绑在又出血的手臂上,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就是盯死这个女人了,这个女人敢跟他两兄弟说一句不该说的,他就他就——他就把自己杀了,眼不见心不烦!

    大夫匆匆赶来,看看从衣服的俊美男孩子又看看床上的妇人,一时间不知道要看谁。

    夜衡政瞪眼角落里的木归兮,带着大夫先看林逸衣。

    林逸衣已经睡着了。

    大夫把完脉,无非是那句话,别着凉、别碰水,多注意休息,身为相爷身边跟随多年的老大夫,丝毫不敢问,夫人怎么伤的如此严重。

    夜衡政看眼角落里不走的木归兮,满脸的血,身上也没有几处好地方,红艳的衣服如今已经成了深红色,看起来狼狈不堪。

    夜衡政最终示意大夫去看看角落里蹲着的木归兮。

    木归兮也没客气,不一会火红色的男子身上缠绕了大大小的白色纱布,看起来造型更加可笑。

    夜衡政为衣衣盖好被子放下床幔,看眼角落里的人,冷声道:“还不走。”

    木归兮不高兴的回道:“不走。”

    夜衡政也不恼:“不走正好,出来,我有话问你。”

    木归兮不想去,但又怕自己来晚了那女人跟大师兄说了什么?最终不情愿的跟在大师兄身后到了客厅。

    客厅的房间不大,既没有王府的正厅气派也没有木苑的气势,但看着也不令人讨人和憋屈。

    夜衡政冷静的看他一眼,见他向来红润的脸颊因为失血过多有些发白:“小露。”

    “老爷。”

    “盛一晚补血的汤药过来。”

    “是。”

    夜衡政看向桀骜不驯的木归兮,口气依然算不上好:“木归兮,我的话你最好记在心里!别——”

    木归兮快一步的开口:“记住了!”烦不烦人!

    “好!那我问你,你今天都看到什么了?”

    木归兮瞬间看向师兄,眼里能喷出火来:“她跟你说什么了……那个女……行。”木归兮咬着牙道:“嫂子跟你说什么了?”

    “我问你看到什么了?”

    木归兮盯着自家师兄看了会,虽然夜衡政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且超长的镇定,不禁松了一口气,这个表情就是最大的问题,如果那个女人说了,大师兄早不这样了,就是杀到永平王府去闹事了:“没看到什么,我能看到什么——”

    夜衡政在心里舒口气,还知道维护,看来么有白挨打,便不在跟他兜圈子:“她跟我说了,你没必要瞒着,我又不是迂腐的人,早知道她有前夫?”

    木归兮闻言恨不得给师兄一圈:“前段时间还说寡妇,现在又出了个前夫!”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说怎么回事。”

    木归兮心情烦躁的道:“我也不知道,就看到她跟男的拉拉扯扯气不过就把他们都大了?”

    夜衡政怀疑的看眼木归兮:“都打了?”

    木归兮脸不红气不喘的开口:“当然,都打了,嫂……嫂子不过是失手撞到而已……”

    夜衡政闻言嘲弄的一笑:“你失手的可真准,对方是什么人?”

    木归兮更加烦躁:“不是什么人!师兄!咱们不跟她好了行不行!女人大街上有的是,比她漂亮的比她聪明的甚至比她能干的!什么没有,就说那个林娇!不也是女中豪杰,人格、品性、能力,哪点配不上你!”

    夜衡政若有所思的盯着木归兮的表情,眉头越州越紧,却不是因为木归兮的话,而是木归兮的维护,再联想林逸衣的吞吐,夜衡政几乎驻信的开口:“那个人,我认识?”

    木归兮正说林娇的好说的兴奋,突然被师兄来这么一句险些回不过神来,但立即开口:“怎么可能,师兄,你还她……嫂子不够让你烦心。你竟然这样猜……不告诉你因为那人你不需要知道……”

    夜衡政微眯着眼看着他,脑海里过滤了无数个可能对象,甚至把永寿王妃都过了一遍、永靖郡王妃和耀目成的慕夫人都过了一遍:“你知不知道,那些人如果把她带回去,她会很危险。”

    “你怎么不问,这个女人是不是从家里跑出来,然后骗别人她和离了,好,好,嫂子。”

    夜衡政闻言,这次神色前所未有的冷酷狂妄不以为意:“那又如何?既然成了你嫂子,那些人还想要回去,不觉得太天真了吗?”

    木归兮看眼自家师兄,瞬间无话可说,是,他看中的女人就是天王老子的也可以算计,可问题是不是:“不用为她担心,从今天起,我就帮你盯着她,坚决不让那些人碰她一根指头。”

    夜衡政反而更冷漠,让木归兮如此紧张,定是大家族:“怕我分心,还是怕我抱负。”

    木归兮提着脚下碍眼的毛毯,不耐烦的开口:“两者都有。”

    夜衡政沉默的垂下头,眼里的精光不容忽视,不说?陆家,还是跟他有关系的人,夜家旁枝?他的长辈?

    夜衡政想着神色越加平静,那又怎么样,他看中的人,即便不道德又怎么样,这个世界有什么是公平的,大不了就是林逸衣说的最坏结果,收尸!还能如何!

    “若是让我知道你再动她一下——”

    木归兮急忙跳脚:“我傻了疯了才动她!你看我现在下场比她好多少,不要因为我身体好,够强壮,现在还站着,就忽略你打我的力道!再说了……”

    木归兮,垂下头小声道:“你是我师兄,我虽然不怎么喜欢她,但是你喜欢,我能怎么样,听说你们对费家开始动手了,放心吧,嫂子这边有我,我不会让她出门的。”

    夜衡政看他一眼:“归兮,我一直当你是亲弟弟,记住你的话,我进去看看她,你就不用进来了。”

    木归兮闻言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一圈又收了回去,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是他们的亲弟弟。

    大哥、师兄身边都没有兄弟,每个都带他如手足,三个人从小一块扶持,一起谋大业,一起品尝胜利的果实,一起感受生命的本义,扛起肩上的责任。

    他们觉得他们就是老了也不会为了凡尘俗物失了本心,因为那些红尘俗物在他们看来是何等可笑,何等令人不耻。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境遇下,在他认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无坚不摧谁也没办法离间时,偏偏出了个女人横在中间,打乱了所有的好,所有的希望。

    木归兮觉得师兄和大哥可怜透了,按个女人可恶透了,可偏偏他是个外人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管不了!

    木归兮都想给林逸衣跪了,离开他两个哥哥吧,就是要他这条命也给。

    木归兮缩卷在另他讨厌的地毯上,无声的咬着该死的衣服落泪,耳朵依然不忘监视着里面,只要林逸衣敢说,他就当着她的面割破大动脉,血喷她一脸,吓死她完事!

    木归兮想到这点,倔强的擦擦眼泪,守在这里不动了,从这一刻起,他不能离开那个女人一步。

    另一边。

    元谨恂站在这座冷清的院子里,环顾一圈周围,脸上的神色五条缤纷,果然是这里……距离那座宅子进的想杀人!

    元谨恂气到极致越加冷静,他打开门走出院子,站在船山路他记忆本不清晰,现在却无法忘怀的街道上。

    转过一个弯,看着前面紧闭的门扉,一瞬间他觉得寒冷无比,夜衡政举着石板站在那可怜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他心里的鄙视仿佛还没有散去,可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为什么却物是人非,不复当初的样子。

    如果他那天坚持敲开门,如果他不与林逸衣做那个无谓的约定,如果一切还是最初,是不是他的心能静一点,能恢复他最初最平稳的样子。

    元谨恂不禁后退一步,没有勇气去敲开那扇门,带走属于他的女人,就算他再挣扎,再不承认,站在这里也不得不承认他跟里面那个一心为她的男人差距多么大!而里面的男人多么令她满意。

    元谨恂胆怯了,一步不敢上前,他几乎可以料定,如果他打开那扇门,可笑的只是他自己。

    突然一辆幽暗的马车从他身侧驶过,停在了那座熟悉院子的不远处,里面走下一位神色怪异,面容憔悴,又不失美丽高贵的面容。

    她看了眼前的门扉很久,才在身边侍女的扶持下向前一步,然后沉重的拍响了那个门扉。

    元谨恂突然想躲起来,即便那扇门不是他心里的那扇门,他也怕他记错了,但他到底不是毛头小子,不是会容忍自己可笑到底的白痴。

    元谨恂心里再烦躁,现在依然站在这里看着前面,他好似想到前面的人是谁了,但也没有陆辰意从里面走出来,一巴掌甩在那个女人脸上时有震撼力。

    元谨恂几乎下意识的避开了陆辰意的视线。

    那个女人清冷决绝孤傲的声音在夜色里比那声巴掌传的更加遥远:“我同意休妻!你也记住你的承诺让我妹妹进府做妾!”她妹妹今年已经二十有二,因为她很难说下婆家。

    陆常氏不觉得陆辰意是好的选择,但她又必须求他这样答应,因为休了她,重新纳常家女为妾,表示了一众认同和妥协,对常家众女来说,是她犯错后的对常家女唯一的救赎。

    而妹妹不像她,她偷偷跟妹妹聊过,妹妹并不觉得男人有妾不好,所以她还能说什么,既然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已经不在了,他再娶谁纳谁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还不如在最后她一无所有时,用自己被休的筹码,为母亲了一桩心事。

    陆辰意闻言眼里没有任何不舍和回忆,反而有种松口气的轻松:“好,你说的,不能反悔!”

    陆常氏连看都不再看他:“恩,不反悔,今晚是我父亲的寿宴,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去了。”

    陆辰意闻言表情有些不耐烦,但想到陆常氏找到这里,又是为了她父亲的寿宴,如果不答应,她肯定还会闹起来。

    陆辰意想了想,为了将来的自由忍了。

    就在陆辰意踏出院门一步时,突然有道娇弱清脆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老爷,是不是莲儿姐姐……”

    蓝蓝在看到陆夫人时,神色顿时一僵,僵硬的不知如何是好,她……她不知道是陆夫人,刚才她抚琴时琴弦断了,便让门房去请莲儿姐姐帮她修修,她以为是……

    蓝蓝下一瞬间,下意识的捂着肚子退后一步,记忆力依然是这个人女人愤怒、让她去死的模样。

    陆辰意见状立即上前扶住蓝蓝的腰,本不耐烦的神色,顿时变得温柔小心:“别怕,没事的,后面有台阶,小心点,这么冷的天谁让你出来的,走,我送你回去。”

    蓝蓝有些害怕紧紧的握着陆辰意的手臂,就算他她不喜欢陆辰意,但她喜欢孩子,怕那个看过来的女人突然跳起来再像上次那样打她。

    陆辰意小心的护着蓝蓝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什么,回头不耐烦的道:“你等着!我一会跟你回去!记住你说的话!”

    陆夫人面无表情的看着门里的男人,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扶着手里的女人,表情正直、神态专注,曾经他也这样扶着她期待他们的孩子出生,如今不过时过境迁罢了!

    陆夫人以为自己会很痛,可惊奇的时,她竟然已经毫无感觉,眼前的一对男女如何,跟她再无一丝关系,只望没了自己儿女们不要收到苛待,相比有陆老妇人和陆老爷在场,这个女人又是这样的出身,应该不会亏待了她的儿女:“恩。”

    陆夫人站子马车边,静静的等着,一直等了很久很久,知道她的睫毛上染了冻气,他才从里面出来。

    陆夫人几乎可能想象,不是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不让他出来,而是这个男人习惯了体贴温柔,定是把那位蓝姑娘安顿好,又好一番劝慰后才出来,以前她每每因为他的此番举动感怀。

    现在看来自始至终都是她太认真。

    “走吧。”陆辰意不带感情的你语气响起。

    陆夫人早已经不再计较,跟着上车。

    蓝宅内。

    蓝蓝一身蓝装,从床上下来,头上系着长长的蓝色丝带,脚下穿着拖鞋,到旁边的书柜拿了一本书,闲来打发时间。

    她不讨厌那位陆夫人,相反她厌恶男人,只是这是一个走出醉庄的机会,她只能抓住,她无意让陆夫人陷入今天的局面,可她们偏偏成了对手。

    蓝蓝清楚的知道,刚才门外的目光告诉她,陆辰意失去的是一个能为他生为他死的女人,一个愿意为他荒山挖坟,陪他吃苦受累的女人,而她蓝蓝,不过是一个寄生虫罢了。

    蓝蓝翻了一页书也会想,这是陆辰意的报应吧,其实不然吧,至少她入府的心没有龌龊,那个男人依然是陆府无人能及的大少爷。

    蓝蓝不禁有些期待王爷、相爷快些出手,让陆辰意从高处跌落,看他又是一副怎样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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