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坐了起来。“你是说大奶奶娘家二弟妹身边的那个丫鬟含珠?”

    寒梅点了点头。“那含珠的模样身段比姐姐可差得远了,不过一次何家二爷喝醉了,稀里糊涂收用了含珠……如今人家含珠都已经成了何家二房的姨太太了。哎呀,看我这张嘴,说这些干什么!时候不早了,姐姐也早点睡吧!”

    寒梅熄了灯,盖上被子很快睡了过去。凌雪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接下来的几天里,庾璟年还是在建康和京郊大营里来回奔波。回到建康城,每次都是先去沈府看望老婆孩子,在那边用过饭,然后才回到王府歇息。也从来不回蘅芜苑,每次都只歇在书房,只用小厮伺候。

    沈沅钰听说了之后,非常满意,庾璟年再缠着她求欢的时候,她也就半推半就地应了。别看每次俩人都偷偷摸摸的,可这是周氏的地盘,她哪能不知道呢,周氏见小两口恩爱,自然是十分满意的。

    另一边,三个孩子呆在一起也十分快活。过了没几天,彼此就再也离不开对方了。

    这一日,是陈郡谢氏六公子的成亲的日子。因为周氏“病着”,沈沅钰自然不能过去坐席,庾璟年下午早早回来,看过媳妇和儿子之后,就自己过去了。

    本来谢六的早就该成亲了。拖到现在完全是受了谢纯的牵连。

    谢纯失踪有小半年了,谢家一开始还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来寻找,后来实在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只好暂时作罢。而吴郡朱氏听说谢纯成亲当日连洞房都没入就逃之夭夭了,震怒非常,朱倩的父亲朱大老爷带人到谢家闹了好几次,扬言要和谢家断绝姻亲关系,把朱倩接回去重新婚配。反正朱倩也没有和谢纯入洞房,如今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朱家又富可敌国,不想信找不到婆家。

    谢家理亏,谢涵一再向朱家的当家宗主道歉,也同意写下合离书,让朱家将朱倩带回去。两边都谈好了,不成想朱倩自己不同意。

    她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己既然嫁给了谢纯就要好好地和他过一辈子。谢纯不过是小孩子心性,离家出走也不会永远不回来,自己有的是耐心等他。相信他迟早有一天会回心转意的。

    朱家人没有办法,只好悻悻离去。

    朱倩没有丝毫抱怨,每日晨昏定省,孝敬公婆,把谢纯的小院打理的井井有条,异常的豁达大度,一时谢家上上下下交口称赞。谢纯的母亲对她赞不绝口,把她当成亲闺女看待。

    而谢六早就定亲了,对方听说谢纯的光辉壮举,就有些犹豫该不该把女儿嫁过去了,万一谢六和谢纯一样,拜完堂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女儿嫁过去岂不是要像朱倩一样守活寡?

    就这么着,婚事拖了一阵子,直到谢家一再表示谢六绝不会效法堂哥,两家这才重新定下日子完婚。

    庾璟年到了谢家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谢纯,想到他觊觎自己的媳妇,最后落得那般下场,他心里不但没有丝毫同情,反而十分阴暗地畅快异常。一高兴,就不由自主有点儿喝多了。

    谢家的婚宴一直持续到交更,庾璟年回到琅琊王府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有二更天了。云惜和另一个小厮扶着王爷回到书房,心想人家谢六结婚,王爷又和他不熟,喝得这么烂醉如泥真的好吗?

    改天王妃知道了,又要把他们这些伺候的小厮提溜过去教训一顿。

    好不容易把王爷在内室里安置了下去,云惜匆匆叫人去准备醒酒汤,正在这时,就见凌雪端着一个雕红漆的托盘匆匆走了进来,凌雪和云惜十分熟悉,就道:“云惜哥,王爷怎么样了?”

    云惜并不知道庾璟年已经下过命令,叫凌雪不许再进书房里,见凌雪端了一个托盘进来大喜道:“你来了!你端的是醒酒汤吗?”

    凌雪点了点头:“正是!”一边往里走,一边对云惜说道:“云惜哥,还是让我伺候王爷喝醒酒汤吧,你们男人笨手笨脚的,我怕你们伺候得不周到。我叫小厨房炖了一盅炖品,王爷光顾着和人家拼酒,怕是没有来得及吃什么东西吧,你去瞧瞧炖好了没有,可好?”

    她说的有道理,云惜并没有怀疑,爽快地道:“好吧,我去厨房瞧瞧,你有什么事,就吩咐外面守着的小厮。”

    凌雪强压下心中的兴奋,道:“我知道了,你快去吧。”云惜应声去了。

    支开了云惜,凌雪掀帘子就进了内室。看见庾璟年正穿着中衣睡在榻上,双眼紧闭,凌雪就把醒酒汤放在桌子上,上前推了推庾璟年:“王爷!王爷!”

    285|284.凌雪爬床

    庾璟年喝得太多,只哼哼了两声,却没有睁开眼睛。凌雪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庾璟年扶起来,让他靠在床头。累得她香汗淋漓。她端了醒酒汤过来,对庾璟年道:“王爷你张张口,奴婢喂你喝醒酒汤。”

    庾璟年其实酒品很好,喝醉了就是睡觉,不像是三皇子那样爱撒酒疯。不过现在这阵子他的确是头痛的要命,听见有人在耳边说出醒酒汤三个字,他便顺从地张开嘴。

    凌雪在这醒酒汤里加了鹿血的。鹿血是壮阳的,喝完酒后再服用鹿血,若是不发泄出来,实非常人能够忍受。而如今整个外书房就只有她一个女人,到时候庾璟年怕是要控制不住收用她了。

    王爷的脾气她知道,面冷心热,若是真和她有了那种关系,王爷必然不会扔下她不管,怎么也要给她一二分体面。这个法子虽说有些下作,但只要能做王爷的女人,这样的风险她愿意冒。

    事到如今,眼看着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凌雪却觉得胳膊微微发抖,内心有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她一咬牙,克制住这种恐惧,一勺一勺地把醒酒汤喂到了庾璟年的嘴里。

    喝完了醒酒汤后,庾璟年觉得全身舒坦了不少。不一会儿却感到身上热了起来,不过片刻竟然热得他无法忍受。

    “热,水,给本王水!”

    凌雪急忙倒出一碗凉茶,咕嘟咕嘟给庾璟年灌下去。庾璟年却觉得还是热的要命,下面更是涨得厉害,有一柱擎天的架势。

    凌雪这时也发现了王爷腰部以下的变化,那地方已经高高鼓了起来,她毕竟从来未曾经历过人事,一时之间,只觉得羞不可抑,一瞬间就移开了目光。

    不过转瞬一想,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了,自己若是不拼一拼的话,以后恐怕只能任凭王妃随便找个人把自己给嫁了的份了。于是她一咬牙,飞快把自己的外裳脱了,只穿中衣,到底还有几分羞耻之心,没有把自己脱光,壮着胆子挤到床上去,在庾璟年的旁边躺下。

    庾璟年正在难受,感觉到身边软玉温香,有个女人躺在自己的身边。酒和鹿血的双重作用下,他现在是真有些糊涂了,还以为那是沈沅钰,就往旁边伸手,口中叫着“阿钰,你来了阿钰!”

    凌雪全身一震,只觉得心中在滴血,嫉妒得简直快要疯了。可是她却不敢叫醒庾璟年,一咬牙,她颤抖着伸出双手,摸上了庾璟年的脸颊。

    庾璟年却没有了动作。隐隐约约之间,他觉得有些不对,因为昊哥儿和晔哥儿四个月了,喜欢用小嘴到处乱啃,沈沅钰害怕他们把不卫生的东西吃进嘴里,已经有段日子没在身上涂抹香膏脂粉了。

    可凌雪为了勾引庾璟年,这次好好地打扮了一番,涂脂抹粉的,把自己弄得香气四溢。庾璟年闭着眼睛,鼻子却没有失去嗅觉。他全身巨震,酒劲儿立刻就醒了一半。然后他猛地睁开了眼睛,“你是谁?”

    一眼就看见了床上挨着他身子的女人,容色出众,楚楚动人,不是凌雪还有何人?

    看见庾璟年醒了过来,凌雪鼓起勇气道:“王爷,请让奴婢来伺候您吧!”

    庾璟年没有说话,那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里,*已经完全消失了,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冰寒和……浓郁的杀气。

    “你在醒酒汤里放了什么?说!”庾璟年一只手捏着她的肩膀,他的手劲多大啊,凌雪的骨头差点儿被捏碎了,一下子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说!”庾璟年暴喝了一声,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今天被一个丫鬟给算计了,更是暴怒不已。

    “是……是鹿血!”凌雪又吓又怕,很快就说了实话。

    “鹿血?”庾璟年自然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也顷刻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把持不住。

    “贱婢!竟敢这般算计本王!”他怒发冲冠,一脚就把凌雪踢下床去。凌雪那小身板如何经得起他这一踹。连连咳嗽声中,竟然吐了一口血出来。

    庾璟年看都不看她一眼,大声喊道:“云惜,云惜你个狗奴才在哪里?”

    云惜刚刚从厨房回来,莫名听见庾璟年的呼唤,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王爷,小的在这里。”一看眼前的情景就楞了,见凌雪衣衫不整委顿于地上,嘴角挂着血丝,像是被王爷打吐血了。

    云惜顿时就蒙了。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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