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娘子,你怎么能嫁给别人。”汉子一脸伤心绝望,哭的像是死了爹娘一样。

    “噗!”胖子张大嘴巴,这是什么转折。

    谢安泽心头一怒:“哪来的疯子,还不赶紧把他拉开。”

    汉子使命挣扎,大声嚷嚷:“靖安侯府不要脸,强抢我家娘子,她还怀了孩子,靖安侯生不下儿子,就拿别人的儿子顶缸,你会遭报应。”

    “哗!”周围一片哗然,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汉子说的斩钉截铁,莫不是那娘子真的怀有身孕?

    “放肆。”谢安泽又急又怒:“快把他的嘴堵住。”

    只可惜已经晚了,该说的话,汉子已经大喊出口,今日这一出,明日定会闹得风风雨雨!

    汉子破口大骂,不要命的冲往花轿:“娘子你别怕,夫君救你来了。”

    “我不认识你,滚开。”张妍尖叫出声。

    靖安侯府的下人,很快将汉子抓住,汉子大喊:“放开我,放开我,有本事就去请大夫,我的娘子怀了身孕,早就不是处子身,靖安侯府虐待嫡子,可怜镇国将军满门忠烈,外孙居然娶个破鞋。”

    “你胡说。”张妍到底年纪小,牢狱里吃过不少苦,吓得大声痛哭。

    谢安泽这时哪还不明白,眼前这名汉子,摆明是来闹场:“谁派你来的?”

    汉子正义凛然:“呸,没人派我来,都说张家是贱人,原本我还不相信,一心一意存银子,只想陪伴娘子,大家都来看看,花轿里可不是刘家小姐,她是张家姑娘,靖安侯无视国家律法,改贱为良,犯官女儿一跃变成官家小姐,怀了我的孩子还想嫁给别人,果然不要脸。”

    “你……”谢安泽气得两眼发黑,他何曾见过这等的场面。

    汉子根本不管不顾撕开那层遮羞布,只将一切袒露在众人眼前。

    “哪里来的疯子胡说八道。”刘家人急得满头大汗:“轿子里明明是我刘家姑娘。”

    汉子冷笑,只一口咬定,新娘怀有身孕,张家姑娘养在深闺,总有贵人认识,有本事让她出来露个脸。

    这两条,无论哪一条,谢安泽和刘家人都不敢答应。

    谢安泽悔得肠子都青了,明明他是给堂兄帮忙,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刘家人更是懊悔无及,本想沾沾靖安侯府的光,张家小姐只是从他家出嫁,亲事已经定在铁板上,谁会想到还要验身,今日闹上这一出,别说沾光,刘家的名声只怕都要完了。

    汉子很快被人堵住嘴巴绑了起来。

    只是,那又怎样?

    迎亲,还迎个屁亲。

    街上里三层外三层,堵得水泄不通,不仅是平民百姓看热闹,不少达官贵人也正等着看好戏。

    谢安泽现在根本走不了。

    刘家就算想将女儿抬回去也不行。

    大庭广众之下,汉子说的信誓旦旦,如果他们就这样回去,那么汉子所言岂不就成了事实。

    然而真让刘家小姐出来,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新娘子根本就是张家姑娘,这个人,靖安侯府丢定了。

    事情僵持不下。

    普通人不敢和靖安侯府叫板,但是闹出这样大的动静,靖安侯的政敌哪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很快,有人请了五个大夫过来,嘴上说的冠冕堂皇,为了怕大夫误诊,所以才多请了几人,实际上,还不是想把罪名定在铁板上,如果新娘子真的怀有身孕,不管她是不是张家姑娘,靖安侯府休想再有名声。

    胖子看的意犹未尽:“果然是一出好戏。”

    秦子臻说:“走了,咱们去喝喜酒。”

    胖子嘴角一抽,明明是落井下石,亏他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靖安侯府很热闹,不少达官贵人前来道贺,门口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张氏左等新娘不来,右等新娘还是不来,急得她伸长了脖子张望,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一位夫人笑着打趣:“瞧瞧,咱们靖安侯夫人,可是比新郎还着急呢。”

    张氏微微一笑:“九思是我儿子,能不急吗?他的婚事拖了好些年,如今可以定下来,我这心呀,总算踏实了。”

    “也就是你慈母之心,那孩子也是个可怜的,要是没有你,唉……”

    “要我说,你干脆再过继一个,那孩子到底废了,将来依靠不上。”

    张氏笑着说:“我是他的母亲,哪能不为他操心,现在我也不指望什么,只希望他快点给我生个孙子,让我享享这天伦之乐。”

    “靖安侯夫人好心肠。”

    “就是……”

    周围夫人一个劲儿的奉承,夸赞靖安侯府夫人心地好,却不知待会儿,她们就要被啪啪啪打脸了。

    前院宾客正热闹,靖安侯满面红光,今日他的儿子成亲,别院里的小妾刚刚传来消息,说是有了,要不是现在走不开,他只恨不得能长一双翅膀,赶紧飞去别院看看,真真是双喜临门。

    “不好啦,不好啦。”一个小厮气喘吁吁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嚷嚷:“侯爷,大事不好啦。”

    听见这个声音,宾客停住交谈,纷纷转头向他看去。

    靖安侯脸色一沉:“什么事情不好了,慌慌张张像什么话。”

    秦子臻刚刚踏入靖安侯府,看见的正是这样一幕,他的眼神微微一暗,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胖子打了一个冷颤,东张西望了一下,没有什么不对呀,只是直觉告诉他有人要倒霉了。

    小厮大喊:“侯爷,夫人逼迫公子娶亲,擅改张家小姐贱籍的事情穿帮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刘家庶女乃是张家女子,并且还怀了身孕,大着肚子进门……”

    小厮一口气说完,中间不带停顿,热闹的喜堂瞬间安静下来。

    “你说什么——”靖安侯龇牙切齿,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只想将这小厮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宾客心里一惊,暗暗懊悔起来,谁能想到,大喜的日子,居然会听到这样一件内宅阴私。

    小厮的声音很大,他又是靖安侯府的人,没人会怀疑他说假话。

    靖安侯当机立断:“这个小厮疯魔了,来人啦,把他给我拉下去。”

    小厮魂不守舍,但要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眼睛里根本没有任何神采,仿佛被人操纵了一般。

    只是,刚把这名小厮拉下去,又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侯爷,不好了。”

    靖安侯脸色铁青,心知今日喜宴办不成了,先跟宾客道歉,然后才看向来人:“跟我去屋里。”

    识相的宾客三三两两离开。

    不识相的,立即开始打探,到底出了什么事。

    ☆、 第047章

    秦子臻熟门熟路奔往谢九思的院子。

    梅花树下,一道飘逸的身影,坐在轮椅上,怔怔地望着远处发呆。轻风吹过,他乌黑的发丝随风飘扬,若是没有这满堂红艳,当真是一副道骨仙风的画卷。

    “你来了。”谢九思看见他,唇边笑意缓缓展开,淡漠的眉眼染上一层暖色。

    秦子臻含笑点头,很满意谢九思没有换上喜服,笑着说:“外面很热闹。”

    谢九思眼波流转,虽不知外面发生何事,但是依照平西王世子的劣性,一定很精彩。

    “谢公子。”胖子跟他打招呼,自来熟地说:“你那嫡母真不是东西。”

    谢九思但笑不语,冲他点了点头。

    胖子嘿嘿一笑,紧接着唾沫横飞,吧啦吧啦告诉他外面的事情。

    “你是不知道,那汉子情比金坚,无畏生死,伤心绝望之下,他鼓足勇气,豁出一切拦住街上的花轿……唉!可惜被人逮住了,要不然……”

    胖子说的天花乱坠,秦子臻嗤笑不已,没想到胖子还有这份口才,若不是后面神转折,只听胖子这样一说,简直是一场经典的恶霸强抢民女桥段。

    谢九思听得很认真,笑意盈盈看向秦子臻,“谢谢你。”

    秦子臻眉梢一挑:“客气什么。”

    胖子话语顿住,脸上的表情呆了呆,他好像听见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秦子臻问:“会装可怜吗?”

    谢九思心念一转,眼睛一亮:“你有什么主意?”

    秦子臻一脸坏笑:“你听我说,一会儿咱们出去,你……”

    谢九思连连点头,眼中闪过一道暗芒,这个主意好。

    胖子犹如置身云雾,听得他云里雾里,小心肝一颤一颤的,太卑鄙了……不过,他好喜欢。

    靖安侯此时已经知道来龙去脉,脸色黑如锅底。心里瞬间开始脑补,张氏她想干嘛?弄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进入侯府,试想,如果他没有儿子,那么谢九思的儿子是不是可以继承爵位。

    靖安侯阴谋化了,正好听见下人来报,别院里的妾室险些流产……

    张氏!靖安侯心头大怒。

    倘若妾室真的流产,将会便宜了谁?

    谢九思那破身子,能不能生下孩子还两说,张家女子尚未进门就有身孕,根本是想混淆侯府血脉。

    院外的宾客渐渐散去,后院女眷依然热闹。

    靖安侯怒气冲冲前往内宅,引起不少人的侧目,今天是大喜日子,靖安侯因何发怒。

    “老爷。”张氏心中一紧,含笑迎了上去。

    “啪!”靖安侯上前就是一个耳光,他现在哪里还有理智,只怕今日过后靖安侯府都会成为京中笑料。

    周围女眷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张氏不可置信,老爷居然当着如此多人不给她脸面。

    靖安侯隐隐有些懊悔,刚才他是气得狠了,倒不是后悔打了张氏,他是后悔不该当着许多人动手。不过,张家女子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遮不遮掩已经毫无意义,靖安侯恨恨看着她:“贱妇。”

    “老爷……”张氏脸色发白,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自从嫁入靖安侯府,老爷从未如此待过她。

    很快,外面传出流言,女眷开始窃窃私语。

    她们和男人不同,发生这样的事情,男人会识趣的离开,女人则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侧耳倾听。

    当然,也有真正的贵妇,她们通情达理,知情识趣,看见这样的场面绝对不会多问,然而,这样的女子毕竟只是少数。

    谢九思被人推着走了进来,所有人的目光向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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